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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洋土豆身材圆润,性格倔强。可能是因为长年居住在地表之下,不善与人交际。
与蕾丝牛的相识,绝对谈不上宿命、缘分什么的。仅仅是因为蕾丝牛拉了那趟车,而洋土豆在主人卸货时,一不小心滚落在地上。
蕾丝牛拱草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位新伙伴。
“你往一边挪挪吧,压着我的草了!”
结果是孤傲的洋土豆淡淡的一瞥,没有理它。
当然,旁边还是有草的,这样的搭讪借口不是十分高明。日子还是照样过,即使多一个人在身边,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洋土豆每天窝在干草堆里打瞌睡,越睡越觉得燥热上火,这样的环境其实还是不适合它待啊。总觉得全身的皮肤都在收缩,不断地皱巴巴。
“咳咳,你有水么?借我点!”
“跟我说话么?”
这样迟钝的回答自然又换回一个白眼。
“有水,只是太高,你够不着吧!”
蕾丝牛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动过这么多的脑筋,但是为了新伙伴,它觉得自己可以爆发更多的潜能。
它用舌头从水槽里汲水,再慢慢的舔舐洋土豆全身,解除它的干燥。
这样子,洋土豆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再理人,更何况,或许它的白眼,只是一种伪装!
“你到过很多地方?”
“对啊,但是总归还是要回来的。只有这里的水槽是我的。”
“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你没有出去过?”
“没有。。。”这个问题让洋土豆有点伤心,它的幼年生活没有阳光,长大后也只是从一个皮袋过渡到另一个皮袋,尽头就是奉献生命。
“外面有长长的路,芳香的泥土,飞舞的蝴蝶,还有清澈的池塘!当你走在那样的路上,心跳似乎和步伐一般缓慢、安定。也许蝴蝶飞得很快,但是你的视线还是可以追随很久很久。因为一眼望去,世界是平坦的。”蕾丝牛为新朋友讲述着,微微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下来,眼角有莫名的泪痕。
或许,它的心里也有潮湿湿的地方,洋土豆这样认为,毕竟心里可以晒到的阳光一直都那么少,就像自己过往的那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洋土豆觉得心里暖洋洋,还有点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快要冒出来。尤其是在蕾丝牛的大舌头带着湿润的水汽一遍遍裹住它时。
有一天清晨醒来,蕾丝牛看到杨土豆时,惊呆了。
“你。。。你变漂亮了,你的头上开出了绿色的花!”
“什么?”洋土豆睁大迷茫睡眼,努力往自己的头上望,“哪有什么花,只是一只绿色的触角!!!”
它有点害怕,这个触角使它圆滚滚的身体更加可笑,那双大眼睛竟然没有露出鄙夷的目光。
“不是的,现在可能只是一支光杆儿,以后会开花的,我知道!”
“真的?”洋土豆愿意相信蕾丝牛的话,因为它是第一个主动帮助自己的人。它是那么善良,那么美好。
黄昏的时候,蕾丝牛打了个盹儿。一只小手伸进干草堆,又缩回去。。。
它醒来的时候,它的新朋友已经不在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么?
蕾丝牛眼角的湿润更重了,毕竟,它曾以为洋土豆是喜欢这堆干草,喜欢它的。
小男孩无意间发现了它——一只发了芽的土豆,他要将它埋回土里,看它能长出什么?重新回到黑暗,洋土豆没有那么害怕了。它回忆着温暖的干草堆,想象泥土是蕾丝牛那湿润润的大舌头,裹着它。于是,它可以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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