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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话 瑰色之夜
帝王街的建设进入到水深火热的时刻，每一个人都畅想着见到它时的激动心情。
夜来得很快，送走老爸和老妈到酒店，霍斯得犹未尽地提议去玫瑰之色喝杯酒，雷云和桑伯也兴高采烈的表示同意。当然李沐然冷冷的不发言就代表默认，我和柏凯泽即便很想回家单独庆祝也不得不随波逐流。
玫瑰之色里到底有多少个专属于李沐然的空间我不知道，但是和一群人涌进包间，我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
“甜心，喜欢吗？”柏凯泽从背后抱住我，还用我喜欢的温柔语调询问。“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家的样子，喜欢吗？”
“嗯，喜欢，非常喜欢，特别喜欢。”
眼泪不争气地溢出来，晕湿了我的脸庞，晕湿了柏凯泽的手。
“宝宝，我们就住在那里，好不好？”霍斯得抱着李沐然，柔情的声线不输柏凯泽，坦然而温暖的流露出骄傲。
“嗯，我批准啦。”
比起我也好不到哪里，李沐然也眼泪哗啦哗啦的。顺着脸颊的完美曲线直直滴落在霍斯得的衣袖上。
包间的四面墙壁和天花板俨然成为四维的立体幕布，环形放映机不断切换着影像，仿佛我们就站在帝王街的中心花园，慢步在街道中欣赏两侧的商楼林立，四季美景。
柏凯泽指着远处一座快耸入云端的玻璃高楼，说：“那就是我们未来的家，对面的那座楼是斯得和沐然的家。到时候，我们可以买一个高倍的望远镜，天天监视他们在做什么好事和坏事。”
“噗——，凯，你的兴趣还真是雄类物种的代表。”雷云夸张地拍拍胸脯：“幸好幸好，我没有选择你们对面的楼。”
“但是我很喜欢表哥的提议，看来也要买一台高倍望远镜，附带录像的那种就最完美啦。”桑伯双手弯成筒比作望远镜在面前划一下。“刻成盘拿去卖，一定赚飞到天上去。”
“好响的算盘声啊，就是想法太龌龊肮脏，令人厌恶。”李沐然皱皱鼻子，一边说一边拉着霍斯得坐到沙发上。
“所以他只能妄想。”
拉着柏凯泽坐在对面，我很满意地欣赏未来的家，即将打上柏凯泽和姚洛淋印迹的家。
陪李沐然到休息室去，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住，怀着激动的心情一一欣赏着满墙都是被放大的老照片。
胖胖的小男孩抱着大眼睛的小男孩，两人笑得如六月灿阳……胖胖的小男孩拿着焰火棒在哭泣……大眼睛的小男孩爬在露台的栏杆上丢纸飞机……胖胖的小男孩戴红领巾的样子……大眼睛的小男孩抱着熊娃娃坐在地上发呆……高高的男生骑在摩托车上意气风发的样子……瘦瘦的男生躺在病床上哀伤的样子……成熟的男人西装革履地站在讲台上……俊气的男人表情淡漠的坐在图书馆地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两个同样衣饰的男人在海边的沙滩上，交换着人生最重要的东西——戒指……
“是霍斯得和我的照片。”李沐然端来一杯奶茶给我，一同站在最后一张照片前：“这是我们结婚时的相片，是凯拍的。”
“你们小时候就认识吗？”
“对。”
李沐然淡然地瞟一眼墙上的相片，脸上略过一丝阴霾。
我知道李沐然不喜欢谈他的私生活，尤其是成为我的干哥哥之后，以前的生活被他更坚固地保护起来。既然他不愿说出来，我又何必傻傻地追问到底呢。
随他一起坐回沙发里，我只顾着杯子里香草奶茶味道很美很美。
“洛淋，你一直都这么容易放弃吗？”
“嗯？”
“我是说，你的意志不坚定，太容易放弃。”
李沐然惊讶的表情都是冷冷的。我早已习惯，也只是笑笑。
“我想知道KING STREET的历史。”
“为什么要转移话题？”
“因为那是专属于你的幸福，你是主角，而且另一个主角不是我。”我想已经说明白了，就像我的幸福里有我和柏凯泽来做主角一样。
“谢谢。”李沐然被感动了，我看到他的泪花。“那么，你的幸福也不需要我来做主角。”
“是啊，所以转移话题失败喽。哈哈～～”
“别笑了，另一个主角报到啦。”小腿被李沐然狠狠一踢，趁着柏凯泽在外面偷看，我呲牙咧嘴地揉搓着，瞪圆了眼睛盯着奸笑的李沐然。“坏蛋，跟着霍斯得到底学会什么啦？”
“这话好耳熟，今天上午好像是从我嘴巴里说出来吧？”
“所以说话要注意。”柏凯泽摆着臭脸开门进来。
“哼！”李沐然起身错身而过，装成厌恶的表情：“不许在这里做发情的事情，你们两个给我注意点儿。”
“好！”柏凯泽郁闷的回答。
“好！”我，如释重负的回答。
电灯泡走掉，气氛一下子变得好冷清。我扭头看着墙壁上最大最大的一张照片。
“那是他们小时候的唯一一张照片。竟然是一起拍的，很神奇吧。”
“每一对相爱的人都有专属于他们的幸福。”并肩坐在一起的感觉也是幸福。我在心里补充着。
“是啊，这就是专属于我们的幸福。”柏凯泽突然说，我却呆楞地挺直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柏凯泽没有给我胡思乱想的时间，眼神变化莫测地转动下，才慢慢地道：“KING STREET的历史让你很困惑吗？”
“嗯？”没想到他会问，我条件反射性地点点头，又恍然大悟地摇摇头。
无奈地叹气，柏凯泽拿出手机调开相册，说：“你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里呈现出一个气质如兰的女人，年纪大约在四十岁，纤长的身材被面前的桌子遮挡一半，纯白洁净的居家服更突现小女人的风姿。全画面最不容忽视的就是她正站在设计桌前，尖如婉枝的手指拿着画笔，而桌上的图纸也似曾相识。
“这画纸？”
“就是那张被你说成四不象的图纸。”柏凯泽的眼睛里闪着泪花，说话时的声音都在颤动。“这是妈妈在最后一次照相，那是她在弥留前的一个月里绘制的画纸。”
“弥留前一个月？”
仔细端详，女人的脸上有着病容之态，黑眼圈即使被脂粉覆盖也难掩斑迹，握着画笔的手分明看到根根指节。
“是什么病？”
“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好。”
气氛好奇怪，平时到一起不是亲亲热热，就是打打闹闹。现在两人都沉默是金，心里有些失落，难道我们已经过了爱情保质期？
“小傻瓜，又乱想什么？”柏凯泽一把搂着我到臂弯里，低头用唇瓣磨蹭着我的额头。“我在这里，你竟然敢神游？”
“凯泽，那这个家就是妈妈为我们设计的，是吗？”
“对，喜欢吗？”
抚摸那双好看的眼睛，再与手机里的相片对比。柏凯泽遗传了母亲姣好的容颜，但又不失英气。面对这样温情的男人，我禁不住想一亲芳泽。
“唔～～洛淋？”
面对柏凯泽的惊讶之色，我只是淘气地眨眨眼睛，对着那两片性感的唇继续吸吮过去。迷蒙间只想轻轻地宣告：“柏凯泽……只属于……姚洛淋……唔……”
躺在柏凯泽怀里，看着别人的相片发呆，我体会着所谓的幸福。从小到大，我看到老爸和老妈的爱情，天真的老妈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都已经五十岁的人还怀有一颗少女的心。而老爸的心里总会把老妈当成女儿一般对待，时不时会买些只有小女孩才会喜欢的东西逗老妈开心。这就是幸福，因为想要对方快乐而做出的一切努力。
看向柏凯泽，闭紧双眸的他总是不自然地皱起眉心，微微翘起的羽睫会轻轻颤动。想起第一次被他抱着入睡时，像一个不肯把心爱玩具放手的小孩子。后来在网上查查，我才知道那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凯泽？”悄悄起身，我小心地叫一声。见他不理我，又觉得不像是睡着了。我放大胆子将脸慢慢移向，点点吻沿着俊美的脸庞从额际到下巴一路蹭过。
“甜心，我们可是答应沐然不会在这里做的。”嘴巴里说的话与动作恰恰相反，柏凯泽一个闪身将我压在身下，挑逗着啃咬上我的脖子：“美味当前，我怎么忍得住呢。况且，美味还自动送上来供君品尝。”
“呵呵，坏人，不要抓我痒啦。”躬起身子躲避腰侧和腋下的攻击，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哈哈～～凯、泽～～哈哈～～不要～～不要啦～～好痒～～唔……”欢愉的尾音消失在与柏凯泽绵长而热烈的吻中，我能看到他眼角残留的泪，不但划过他的脸颊，更划过我的心。
实在受不了柏凯泽给予的热情，我借口到外面透透气，顺便躲过被一干人等的调侃。
其实男人与男人相爱，在当下的社会并不是什么难以启耻的事情。只是人们的旧有观念太浓重，也许在多年之后我也会思考同性之间的爱情到底值不值得。
“不开心吗？”李沐然双手插进裤袋站在旁边，同我一起看着大街上的车流穿梭。
“是太开心了。”摇头，我心里有些纠结。“KING STREET是柏凯泽妈妈为儿子设计的家。”
“觉得被骗了？”李沐然故意戳穿我的心事，笑着继续道：“其实你很介意。至于你不想承认，是因为不愿看到凯伤心的样子。”
“不，我不介意。真的！”那不是介意。这样告诉自己，也想这样告诉李沐然。可是，在我的字典里却不到更好的词来反驳他，我选择了沉默。
“洛淋，你到底爱不爱柏凯泽？”李沐然惊然一问，我却哑无口言，直觉地认真思考起来。李沐然拍拍我的肩，带着从未表现过的无奈语气：“看来你对他还没有到达他对你那种坚定程度。”一支香烟被夹在指间，点燃处冒个白白的烟气，李沐然凝视着白烟，幽幽地说：“原以为斯得和我才是最傻，原来最傻的另人其人。呵呵，这个最缺真情的世界，太疯狂了。”
“沐然？”
望着李沐然消失在玫瑰之色的门口，我凄凄地叫着他的名字，在心里回味着最后一句嘲讽。疯狂，有吗？
一夜之间太多变数，让我的胸口窒息得无法吸气。脚像赋予灵魂般慢步向未知的地方，大脑纷乱地旋转着“爱”与“不爱”的问题。我和柏凯泽从小误会开始，从嘻笑打骂开始，从强制开始……到现在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以自己的家，可以过幸福的生活。那么我对他的感情，是爱吗？还是崇拜更多一些？
不知不觉走到熟悉的地方，站在马路对面的眺望夜色下的帝王街工地，即使在夜里依然灯火通明地忙碌，只为了一群的人梦想和一个人的愿望。突然想开怀大笑几声，当然我也是这么做的。
我爱柏凯泽，是真的爱他。
“天天被当成女人一样张开大腿伺候男人还这么高兴，真佩服你的脸皮足够厚。”
尖锐地嘲讽仿佛是上世纪听过的，包括脑海里的影像也不是很清晰，声音的拥有者在第一反应时已跳出来。
“归琳娜？好久不见呀！”
就算不喜欢这个女人，至少要保持一个男人的风度，尤其是余光里柏凯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街角黑暗处。
一年不见，经过许许多多的事情，归琳娜变得成熟许多。也许在未来的某天再次相遇，她会更加有女人味。
“姚洛淋，你敢不敢跟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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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