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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后话1
众人将昏迷的夙英带回青鸾峰,青阳与重光看了昏迷的夙英后,劈头盖脑的把玄宵夙瑶骂了顿,两人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接受这青阳和重光的训斥,最后青阳和重光把两人晾在一边,去找夙羽和玄远,希望他们可以一起留下帮夙英,结果换来两人很简单的一句话:“夙英师姐要我们留我们就留,其他人的话,我们都不听!”结果把青阳和重光堵得没话说,只好等夙英醒了再安排,谁让这两人入门的时候,基本都是夙英忙里偷闲的在安排他们的生活。
晚上,天青、天河、青阳、重光还是住在青鸾峰上,在铸剑洞里夙羽和夙瑶一个房间,玄宵和玄远一个房间,菱纱和璇玑一个房间,怀朔和月凌一个房间,紫英愣是要守在夙英身边,任谁劝都没用,所有人也就只好随他去了。半夜里,夙羽是在翻来覆去睡不着,起床披起外衣,看了一眼夙瑶带着歉意的睡脸,开门去了夙英的房间,打开门便见紫英趴在夙英床边睡着了,一手拽着夙英床上被子下露出的一点点衣袖,感觉上就像是要拽着好不容易从别的小孩那里抢回来的糖果,这时睡着的紫英打了个寒战把身子缩了缩,夙羽见了轻叹着摇摇头,又拿了条毯子轻轻盖在紫英身上,但还是惊醒了紫英。紫英揉揉眼睛半梦半醒:“夙羽师叔?”
“晚上睡不着,过来看看,半夜寒气极重,你这傻子明明怕冷为什么不披上毯子再睡呢?到时候你病了,师姐她岂不得更担心?”夙羽帮紫英披上了毛毯说。
“对不起,师叔。”紫英拉好毛毯低低的说。
“紫英,你想不想知道师姐以前的事,还有为什么我们都那么尊重她?”夙羽也就地坐下,对紫英说。
“嗯。”紫英点点头。
“在我入门派前,我不是很清楚,基本都是宗炼师叔说的,师姐她在八岁的时候就单独一人闯上了昆仑山,那时候的样子挺狼狈的,之后又连续通过了‘财色酒气’四关,成了琼华派凭自己之力闯上琼华并过关的最年轻的弟子,宗炼师叔见师姐穿着并不像是什么富家子弟,但是那样淡然的神色、聪慧的双眼、无意散出异常高贵的气质,感觉上就像是一直被藏在深闺中的大小姐,更让人惊讶的是天生的灵力,入门前简单的修炼便将灵力提高到超过了先入门的玄震师兄和玄灵师兄,于是宗炼师叔就楞是向太清掌门师伯要了过来,之后宗炼师叔就发现师姐经常在一个人的时候露出悲伤的神情,但是每次都观察没多久,就被师姐发现,就这样过了一年,师姐的修为就超出了玄震师兄和玄灵师兄,每次一提到这事,太清掌门师伯都会咬着牙狠瞪宗炼师叔,每次宗炼师叔则会得意的笑着,一副冥顽不化的样子。之后在宗炼师叔第一次带师姐下山的时候,才知道,师姐一开始闯上琼华时并不是一个人,她的同伴青英在中途为了保护她死了,所以师姐有时才会露出悲伤的神情,之后不但是宗炼师叔,就连太清掌门师伯、重光师叔、青阳师父都特别宠师姐,几乎是把师姐当做了宝贝,这一点连玄灵师兄、玄震师兄都羡慕不已,宗炼师叔更是将夙英师姐当作了亲身女儿般对待。在师姐十四岁那年我才刚拜入琼华派门下,可我那时候都已经十八了却要叫一个比我小四岁的人师姐,实在是不怎么习惯,所以我私底下就直接叫她夙英,可师姐一点都不介意,经常带着我和一起入门的玄远师兄到处转,将我们的生活尽量安排得井井有条,而在我们前面入门的师兄师姐们有很多都比师姐年龄大,但他们都心服口服的叫她师姐,我和之后入门的弟子都很不解,但后来有一次演习,让我心服口服。那时候我已经入门两年了,虽然知道师姐确实有很好的实力,对每个人都很好,但是尽管心服,可口不服,那天在剑舞坪上,所有弟子一起集合演习,师姐的演习对象并不是玄灵师兄或者玄震师兄,而是作为掌门的太清师伯,一开始确实是被掌门师伯逼得节节后退,但是我没想过师姐居然笑了起来,原本右手上的剑换到了左手上,然后就开始左右手交换着使剑,掌门师伯根本没想过师姐会用这种技术,但很快又回了神,可师姐自信的笑容一直没变,这样一来就连掌门师伯都有点紧张不知道师姐又在打什么主意,结果分了神输了演习,之后师姐解释说她心里其实也很慌,虽然说演习只用一成功力,可太清掌门师伯虽用了一成功力但实力却是用了十成九的,但是师姐故意挂着自信的笑容让掌门师伯不知道师姐又要出什么招式而担心,时间一长压力就大了,这样一来师姐就有可能会赢。可师姐这么一说就引来了那些新入门的弟子的不满,我也感觉师姐这是在算计掌门师伯,根本不是真正的实力。结果就这样,演习演化成了比试,本来掌门师伯是不愿意真正跟师姐比试的,但其他弟子想要知道师姐真正的实力,逼得两人都没办法,掌门师伯只好承诺用上五成功力,而师姐则用上所有的力量,这样一来,师姐只好背上了宗炼师叔为她刚铸好不久的剑匣,因为里面的几柄灵剑是师姐需要的,然后跃上卷云台外的山石上,开始和掌门师伯真正的比试,到最后师姐虽然败了,但是掌门师伯却说是他败了,因为他破了诺言,本来是应该用五成功力的,他到最后被师姐逼得用了八成功力,而且,师姐……是带伤比试的,而这伤没有任何一人知道,就连宗炼师叔都没发现,那是师姐一个星期前下山收集矿石时放松了警惕被妖物攻击时受的伤,为了不让别人担心,所以说没告诉任何人,而且那个时候师姐也没有用全部实力,只用了八成的实力和八成功力,因为师姐真正的实力并不在单手长剑上,而是在双手长剑上。”夙羽回想着之前的事告诉紫英,“那时候我真的惊讶于师姐的强大,虽然知道师姐入门早,但却在短短八年里,超过了掌门师伯,那一战之后,大部分的弟子都默认了师姐会是第二十五代琼华掌门,之后我除了学医外,就整天跟在师姐身后,我虽然不是天生的冷性子,但是生气起来确实冰冰冷,这是师姐后来对我评价。后来又过了两年,掌门师伯便将掌门事务暂时交给师姐,下山去了,之后时而会带回来几个弟子,然后了解一下琼华派的事务情况,知道师姐都处理得很好就又放心的下山去了,就这样又过了两年,我就一直在一旁帮师姐的忙,而之后掌门师伯就找到了夙玉和玄宵,还有独自闯上山来的天青,师姐也将他们安排好,可是虽说后来掌门师伯没有再经常往山下跑,但师姐要忙的事一点也没有减少,经常要辅导派中刚入门的弟子,还要安排各种事物,还经常有弟子除妖时舍断了剑,又不好叫宗炼师伯,那时候望舒羲和快要铸完了是最关键的时候,所以所有弟子需要的剑就全都交给了师姐,玄灵师兄经常被拉下山所以没有太多空闲帮忙铸剑,有的时候师姐自己还要下山除妖,要去琼华宫帮忙,跟师姐睡一个房间的夙玉经常说师姐晚上回了房立刻就洗漱,不然一旦坐下就累得起不来了,洗漱后就立刻睡觉,一刻都等不了,每次都是头碰到枕头就已经睡着了,据说之后宗炼师叔实在看师姐每天都累得不行,都去掌门师伯那边拍案了,似乎当场就把掌门师伯的一张核桃木案子拍成了一堆废木削。”夙羽说着笑了起来。
“……呵呵,师公他……真是……”紫英一愣,苦笑。
“之后就是羲和望舒完成,玄宵夙玉开始人剑双修,那时候或许是因为宗炼师叔空了下来,掌门那边也不怎么一直叫夙英师姐去帮忙,师姐空下来的时间几乎全都用在了练功上,可是据夙玉说师姐居然经常晚上悄悄跑出去练功,而这件事也就夙玉、我、天青、玄宵和宗炼师叔知道,没有再多的人知道,虽然都觉得奇怪,师姐的功力已经很强了,我们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师姐还要急着练功,一直到琼华网缚妖界前一个月,弟子突然上山报告说紫微道上有妖成魔,去检查的弟子也有不少挂了彩回来的,这时候玄宵夙玉正好是在双修的最后时期,不容打扰,所以就派了天青和师姐下山,却没想到,那一下山不但是师姐,就连天青都满身是血的跑到丹药房来找我,我处理了天青的伤后,带着伤药去了清风涧,那时候天青将师姐带回来后便将她安顿在了清风涧,然后叫了宗炼师叔,按照宗炼师叔的安排来了丹药房。我看到天青伤成这样已经吓了一跳,没想到师姐伤得更重,据天青的说法,师姐锁骨处被炙热的铁链穿过,双肩被铁钉钉在了山壁上,肺腑上的伤也是拜铁刺所赐,而在这之前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但我见到身上衣料几乎全都被血染成红色、脸色苍白、嘴角不断在流血,就连微弱的呼吸都会让昏迷的师姐痛得发颤时,我自己都觉得腿软了,当我处理了师姐所有的伤,发现师姐体内有股极其霸道的寒气游走在筋脉中,我本来想为师姐逼出寒气,却没想到反倒是差点被寒气反噬,最后宗炼师叔告诫我和天青莫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便让我们先离开了,后来师姐才告诉宗炼师叔,她在望舒完成的一刻便被望舒认了宿主,但一开始也没有觉得什么,等到真正发现的时候,夙玉已经开始双修,如果这时候在说出来受罪的可能就是夙玉,所以她就一直瞒着不说。之后一个月师姐一直在清风涧练功,整整三个星期都没踏出过清风涧,一直在养伤练功中度过,最后一个星期,她用空闲时间铸了三柄长剑,分别送给了天青、夙玉和玄宵,给自己铸了一双双手长剑。第二天便开了战,开战后没多久,最多也就一天的时间,夙玉天青就因为价值观不同与玄宵决裂,师姐也被宗炼师叔找了个借口强行赶下山,师姐带走了随身的佩剑和那双双手剑,却将宗炼师叔赠她寒月冰魄的剑匣留了下来,并说等到宗炼师叔找到了有天赋的弟子再将剑匣相赠与他,然后治好了部分梦貘的伤,带着伤痛离开。之后我再遇到师姐的时候是在安乐洲附近被师姐所救,发现她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旧伤也在复发,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师姐也是望舒宿主之一,一起被救的还有另外一人,那人我想应该是你爹,那人请师姐到府上一坐,我最怕的就是这种麻烦,所以就离开了。之后再见到师姐的时候是六年之后了,我去清风涧探望重光师叔和青阳师父,却遇见了师姐,那个时候师姐吐血昏迷,宗炼师叔已经将她脖子上的封神项圈摘了下来,我没来得及顾及师姐那满头白发,只是先号了脉,知道师姐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真气乱冲使得旧伤复发,而那股寒气似乎被中和了,后来问了宗炼师叔,才知道师姐是望舒宿主,为了活下来,师姐修炼了禁术,以至功成之际青丝转白头,那时师姐不过刚送走了天青不久,还没缓过来,你们一家已经被人杀了,一下子承受不了打击,所以才会这样,结果就这样落下旧疾,为了这事宗炼师叔不知道自责了多长时间,毕竟师姐那时是被那么多人宠着的,现在却落到了这种下场,但是心疼管心疼,宗炼师叔还是不顾一切的和师姐一起铸了阴阳太极双手剑,然后给师姐留下了一个剑匣,离开人世,之后有时还会碰到师姐,但基本上就都是切磋,但可以感觉得到,师姐身上一直隐隐的透着绝望,若不是对宗炼师叔发的誓言,或许师姐早就自尽后去投胎了,根本不会强撑这么长时间,要么就是,她也有可能为了你活下去,所以说现在安慰她比较有用的也就你了。”夙羽说完就撇过头看向紫英,就见紫英又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夙羽沉默的看着紫英一会儿,突然唤道:“门外的人还要听多久,不怕腿会站僵吗?”
这么一说,一直沉浸在回忆中的紫英也抬起了头,转头看向了门外,一大帮人无奈地打开了石门走了进来,紫英一看愣了,除了怀朔璇玑都到齐了,他倒是没想到他姑姑以前原来那么强大,看样子早上跟玄宵师叔他们对决的时候完全是没用什么实力,单纯是为了毁掉双剑为了救玄宵师叔愣是把功力耗了个精光,不然真打起来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一大帮人帮忙,随便几下大概就把两人撂倒了,只不过,经历了那么多,弄到最后,躺在这里的是她自己。紫英这样想着,突然有种夙英会不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的感觉,紫英的身子不由得颤了颤,摇摇头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
“紫英,阴阳太极双手剑呢?”这时一个声音把所有人都吓的一颤,唯有紫英杵的站了起来,叫了声:“师公?!”
“鬼界无罪的魂魄在夜晚是可以在人间飘荡的,我会出现应该也不算奇怪吧?”宗炼笑着说。
“宗炼长老啊,您别突然出现行不,很吓人的!”天青一愣反应过来后回过头苦笑说。
“这不是事务紧急嘛!紫英快点把那双手剑取出来。”宗炼前一秒还笑着,后一秒立刻对紫英说。
“啊,哦。”紫英反应过来后立刻将双手剑取了出来,然后宗炼便叫紫英快速的将之前夙英掰下的几个机关全都退了回去,将剑变回原来的样子,才解释说:“这机关明着说是机关,但是事实上是封印,如果不封起来这双手剑就会不断的耗主人的精血和功力,说白了就是比望舒羲和更加麻烦的剑,而且也不适合人剑双修,只能靠长年累月练功修行积下来的精血和功力来喂剑。而我从烛龙那边听到了夙英的消息才在半夜赶过来的。”
“……”所有人听了全都沉默了。
“……紫英,你姑姑活到现在没有对不起过谁,唯有我们愧对她的,但是她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总觉得犯下罪过的是她自己,没有把事办好的是她,天青曾告诉我夙玉她说她这一世活得太累,耗了太多心力,若是死了一定会很快投胎,让一切重新开始,把这一世的喜怒哀乐通通忘记,只是夙英比她活得还累,又要到何时才能离世忘却前尘,才能得到解脱。我知道这束缚是我给夙英加上的,是我让夙英发誓绝不轻生,夙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立了誓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即使只是为了誓言无端的活着也会活下去。而现在可以让她再次找到希望的就是你,所以别再让她失去什么,她会承受不了的,换做其他人经历这些的话,或许早就崩溃了。”宗炼看着紫英认真的说。
“嗯。”紫英乖乖的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我会在鬼界等夙英的消息,不是我不放心她办事,而是担心她自己再出些什么事。”说完宗炼便飘了出去。
众人看着宗炼飘出去后又陷入了沉默,半饷玄宵开口了:“天青,你们似乎……跟那条龙的关系不错啊?”
“嗯,不但如此,跟阎王的关系也还可以,师姐经常会带酒给那阎王,而我因为鬼界时间待长了慢慢跟阎王混熟了,才知道师姐本名慕容思音,两世前叫无音,是烛龙几千年前未升仙时的恋人,后来烛龙倒是成功飞升,但无音似乎因为当时一起飞升是出了点问题,让烛龙成功自己则成了散仙,过了千年死后便一直待在鬼界不去轮回,因为烛龙已经在守着不周山,那里离鬼界最近,所以就不去投胎,只要在夜晚的时候就可以用魂魄和烛龙相见,之后烛龙将力量分了一部分出来,慢慢凝成了另一个魂魄,那魂魄就一直在鬼界陪伴无音,在几十年前无音才去投胎,投在一个女孩身上活了十年就死了,再投胎就成了师姐,而那一直陪伴无音千年的魂魄也入了轮回,也就是……你,玄宵师兄。”天青点头然后解释,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的下巴都准确无疑的掉在了地上。
“……!”玄宵惊讶的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又闭上了嘴。
“……”天青一脸无辜的挠了挠头,走到紫英身边开口说:“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还我或者夙羽师姐来守着,师姐以前就提过,你因为体质太差的关系所以才送你上山修行的,所以万一你生病师姐会更担心的,好不好,去休息一下。”
“弟子不累。”紫英说了四个字又陷入回忆,过了一会儿说:“天青师叔,我……之前把姑姑气得要命,因为对于妖的看法,我不知道该怎么……”
“她不会怪你的,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怪你的。”天青拍拍紫英安慰道,然后把所有人都推了出去,只留下了紫英和昏迷未醒的夙英。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夙英醒来后,就发现紫英趴在床头睡着了,望向窗外,不知道是晚上还是早上,伸手想要拨开紫英眼前的刘海,却发现袖子被紫英拽得牢牢的。
“姑姑,你醒了!”感觉到床上人的动弹,紫英立刻醒了过来,喊道。
“轻点,现在到底是早上还是晚上?”夙英轻声问。
“半夜。”
“……对不起。”夙英沉默了一下撇过眼睛,开口道。
“姑姑为何道歉?”紫英起身倒水。
“明明知道你在这里,迟迟不相认,对不起。”夙英静静合上眼睛说。
“姑姑平安无事,便好,就算是没有相认,紫英也相信姑姑从未忘记过紫英这个侄儿,因为从您将封神项圈解下后的那头华发,就让紫英立刻知道了,那几次都是姑姑来救紫英,之后重新拜入琼华就算不相认却也时时刻刻关心紫英,总是在困难的时候,帮紫英一把,知道紫英喜欢剑,故意在那天送紫英宝剑,之前也在每年的同一日让紫英身边的人带东西给紫英,之后没了传递的人,想必姑姑也潜入琼华来过吧,然后在紫英的房间里留下礼物,再无声无息的离开。在下山历练的时候姑姑也不断暗中提醒紫英,在巢湖边更是想办法出手相救,但却也不肯让紫英知道,暗中悄悄保护紫英和紫英身边之人的安全,所以即使不相认、不现身姑姑也从未放下牵挂。”紫英将夙英扶起来然后喂水。
“呵,紫英,你难得会说那么多话啊,不过这种小事你记那么牢干吗?不怕记忆力因为使用过度提前衰退啊!”夙英无语的听着紫英叽里呱啦的把自己曾经救他们的英勇事迹全都倒了出来。
“不会。”
“呵,我昏了几天了?”夙英无奈的笑了笑,问道。
“三天,姑姑昏倒后玄宵师叔真的快急疯了,之后其他的琼华弟子冲上卷云台却发现升仙被阻止,可当时掌门和玄宵师叔的功力已经耗得差不多,天青师叔也是一样,就剩下我和月凌的功力还有些剩余,可也对付不了那些疯狂着想要升仙的琼华弟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那柄紫色的剑居然自动战斗,打退了一批琼华弟子后就飞回了剑匣,后来夙羽师叔和玄远师叔也过来帮忙,之后九天玄女娘娘降下,将那些疯狂的琼华弟子罚去东海,玄宵师叔因为已经清醒过来,和掌门一起认错,所以玄女娘娘便让他们留在人间赎罪,却给他们上了白玉凤锁,说是如果他们再有狂念这锁便会告诉她,然后加以惩罚,然后说了句今日便承你日后救你一命,之后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就离开了。后来不周山的衔烛之龙过来帮你调息后又离开了。”紫英将夙英昏迷后的事一一道来。
“哦,那柄紫色的剑确实少碰为好,天河他们呢?”
“天河和天青师叔在青鸾峰,我们在铸剑洞。”紫英回答。
“哦。”夙英点点头。
“月凌说你功力耗过头了,不过天河月凌这几天天天帮你输真气,说是已经帮你把内息调理得差不多了。”紫英见了夙英的动作开口说。
“确实。”夙英从床上撑起身体动了动酸酸的手脚说。
“姑姑,你不会要下床吧?!你的身体还没恢复!”紫英顿时惊讶的喊。
“放心吧,我没事,下床走一下或许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别那么紧张,会未老先衰的。”夙英笑着说。
穿上鞋下床从睡房走到铸剑厅,再走回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果然九天玄女干的就是这事——用纯仙气帮她治疗,作为□□凡身的夙英自会浑身酸痛,但让神龙治疗一下,再有神龙之息的天河和本就是散仙的月凌这么一调息倒还真好了不少。
“姑姑,你!”紫英见着之前还浑身酸痛的夙英现在精神的要命不免惊讶。
“紫英,有的时候仙也会爱恶搞人,特别是对像我这种上到神龙句芒、下到阎王就连魔尊都有良好关系的人。”夙英笑着对紫英说,看着紫英满脸疑惑还是将事情解释了一遍,于是紫英在心里狠狠的将那些爱恶搞人的仙鄙视了一顿。
于是两人在房间里说笑,夙英本想将十多年前的事都告诉紫英的,但紫英却说他一件都不想听,因为夙羽已经把所有事基本都说了,所以他不愿意夙英在回想过去的那些痛苦,夙英笑笑,于是就把梦璃的事告诉了紫英,虽然一开始有点惊讶,但还是欣然接受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夙英便发现紫英赖在她怀里睡着了,没有叫醒紫英,而是将他的乌发散下,除去外衣让他躺下,盖上被子,自己穿上外衣,本想出去梳洗的,结果却被睡梦中的紫英拽住了衣袖,只好又坐在床边,任由紫英拽着她。过了一段时间,夙英靠在一边打了个瞌睡醒过来后,再将紫英喊起来,等到紫英穿上衣服,一起梳洗完后,走到前厅碰上了其他人,然后一起去了青鸾峰,一起吃早餐。就在这时,一抹红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青鸾峰上,夙英见了站起身走过去,之后又拉上紫英跟着来人走进一个法阵。
“云天青,你怎么不一起阻止啊?!就这么让师姐被带走?!”玄宵见了天青的淡然,火气立刻冒了上来。
“师兄,你冷静点,不会出事的~!”天青继续吃着东西,丝毫不管玄宵的愤怒,过了一会儿,见玄宵气还没消,于是无奈的开口说:“放心了~,师姐不会有事,重楼不会伤害他们的。”
“重楼?!魔尊重楼?!你说他不会伤害师姐?!我死都不信。”玄宵拍起桌子看着天青说。
“你又知道什么了?要知道师姐和他的关系还不错,有时候会找他修炼,有事也会找他帮忙,要知道,我还阳之后还是他帮我修练的呢~!”天青丝毫不觉得奇怪。
“……!”玄宵愣了,心里想着:‘这魔尊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没天理啊!’
而在魔界,紫英被夙英拉着往前走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让他最无法置信的是这真的是魔界吗?怎么感觉上更像是世外桃源?!来到一间木屋前夙英开口说:“之前我到这里修炼的时候就住在这里,过会儿让你见两个……鬼,还有两个人,你应该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说完就推门走了进去。
“姑姑,他们……!”当紫英见到那两个魂魄和两人后彻底愣了。
“紫英!紫英,真的是你,好小子现在长得比你哥还俊比你姐还漂亮,你确定你的性别吗?!”紫风开口说。
“大、大哥!”紫英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若不是十多年的修行估计他现在会被气得昏过去。
“大哥,你在胡说什么呢?!”紫灵杵的一下站起来喊道。
“行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多聊一会儿可能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查到他们这一世的阳寿较短,然后拜托重楼将他们接过来一段时间的。”夙英开口说。
“姐?!原来是你啊,难怪那人说有人想要找我们。”
“呵,承,清,你们的唯独的愿望不就是想要见一眼紫英吗?原本想直接在鬼界在你们投胎前把你们截下来,让你们先别转世,然后再想办法把紫英带进鬼界,可我去的时候你们已经转世了,所以只好向阎王打听你们的转世有多长时间的阳寿,发现你们的阳寿都很短,所以就只好用这方法了。”夙英耸耸肩无奈的说。
“姐,你还是这样,不过我们看见紫英过得好就好了,也别无所愿,不但如此,你还让我们见到幸存下来的紫风紫灵,这样一来我们又有何求,只是姐,你这一生真的毁了,为了这几个孩子你操了多少心,我这个做弟弟的真是没用。”承垂下头说。
“你并没有错,我自己选择如此,再加上我的修为已近散仙,我根本不担心我的寿命,至于是否毁了,我自己明白,你不用太过难受,因为我至今所做的事,都是我心甘情愿,毫无怨悔之意。”夙英站起身,面对窗户,双手背在身后,背对这几人。
“谢谢你,姐姐。”清轻轻开口说。
“不必言谢。”夙英的声音仍然淡然。
“这种感觉!是怨气!”几人聚在一起没聊几句,一股气息顿时让夙英整个人都僵住了,这怨气是她最害怕的东西,该死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紫英,你照顾好他们,我出去看看!”说完,夙英立刻就跑了出去。
“!”门外的庞然大物,让夙英整个人都吓呆了。‘这该死的,之前紫英下山除妖时也有碰到,那时候不是已经消灭了吗?怎么又活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魔界了?”重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问我我问谁啊!”夙英火气顿时冒了上来。
“呃……算本座什么都没说。”
“赶紧解决了!”夙英说着放出剑。
几乎没用几招就让某位化为血雾,对夙英的影响也小了很少,回到屋内,重楼就开口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告了别后本座就该把你们送回去了。”
“多谢了,重楼。”
“你麻烦本座还少吗?”说完重楼一甩头发转身就走。
“呵呵……”夙英笑笑。
“姐,谢谢你,让我们的心愿了却,看到孩子都很好我们也可以放心的继续轮回了,紫英、紫灵、紫风你们一定要听姑姑的话,别让她多为你们担心,她要烦心的事够多的了。”承笑着开口道。
“嗯,爹,我们一定听话!”紫灵乖乖的说。
“承,你放心了,孩子又不小,哪里还有多少需要担心的。”夙英无奈的说。
“嗯,走吧。”
来到大殿的时候重楼已经开了三个法阵,一个通往鬼界、一个通道紫风和紫灵的家,还有一个通往青鸾峰。
“承、清,你们往那个走应该就可以直接到轮回井了,紫风、紫灵你们先回去,我和紫英把接下来的事情弄完后会在到你们那里去的,现在我们还得先回趟青鸾峰。”说完,夙英就拉着紫英走进阵法中。
刚刚踏进青鸾峰,就听见玄宵发怒的声音,夙英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走了过去说:“玄宵,你火气那么大干嘛?再下去青鸾峰快成煤炭山了,你没闻到一股焦味吗?”
“啊!我的野猪糊了!”这时,天河从位置上蹦达起来喊道。
“……!”夙英当场一愣。
“云天河!你用什么东西打的野猪啊?!”这时紫英突然吼道。
“紫、紫英,我用的是我爹帮我削的木棒,没用天河剑。”天河被紫英这么一吼吓得都结巴了。
“呼,你如果敢用天河剑去打野猪我想我会想要把你扔进铸剑炉的。”紫英呼出一口气说。
“诶?!”
“紫英啊,我不希望再多一柄魔剑要我净化。”夙英开口对紫英说。
“呃……是吗,那怎么办?”紫英一顿开口问。
“反正我已经被这两位气习惯了,无所谓,至于天河剑……他如果真拿着去打野猪,就罚他两个月别吃野猪,全吃素好了。”夙英指指眼前这对父子想了想开口说。
“啊?!不行,我不用天河剑打野猪,但也别禁止我吃野猪啊!”天河猛地跳起来喊道。
“……”夙英无奈地摇摇头。
“!”另外夙瑶彻底愣了,她死都没想过,虽然云天青以前在琼华是很调皮,可是这位也太视猪如命了吧,这样亏他还能清修!
“噗,呵呵……”玄宵趴在桌子上笑的快抽了过去,好一阵才说:“天河,你可真厉害,你天天吃野猪就不腻呐?有点云天青当年的风格。”
“诶?!真的吗?大哥!”天河突然兴奋了起来。
‘这小子!到底听不听的懂啊?!’夙瑶因为天河那粗得比青鸾峰上那棵建了树屋的树还要粗的神经开始慢慢石化。
“师兄,我没这样吧?!”天青听了立刻炸了毛。
“没有吗,我还记得某人下山的时候居然忘了带盘缠,结果露宿野外不说只能打猎呢~!”得,玄宵愣是把十九年前攻打妖界前的事也给抖了出来。
“真的啊,大哥,爹不会真忘了带盘缠吧~,哈哈,真好玩~!”天河听了之后更兴奋了,拉着玄宵要他说十九年前天青的丑事,顿时三人立刻扭在一块儿,虽然看上去像是在打架,但是心里一定很高兴。
“姑姑,这怎么回事啊?玄宵师叔完完全全像变了一个人。”紫英凑到夙英身边问。
“我不是说了,那一招即可伤人亦可救人,我借用我和菱纱身上的寒毒以毒攻毒解了玄宵身上的阳炎,然后用五灵剑中的水灵治疗了玄宵的外伤并让玄宵回忆起来十九年前还未攻打妖界前的回忆,因为知道他无法克制因为孤独而从内心生出的空虚,所以就用快乐的回忆来告诉他,他身边并不是没有人,也有人关心他过,只要他肯变回十九年前的那个玄宵他的内心便不会再有空虚,所以说……”夙英看了紫英一眼开口说。
“所以说才会变成这样?”
“也不完全吧,玄宵十九年前也是一副孤傲的样子,却每次被我和天青整得无力反驳,再加上我在掌门、长老和师父面前也是好弟子,所以有时候玄宵也拗不过我,只好被我们气得要死,夙玉性子较为冷清,每次无奈的淡笑着看着我们气玄宵,有的时候会火上浇点油、雪上填点霜,看着玄宵无力的样子她也会暗中笑,但大部分时间都会阻止我们,因为实在怕玄宵发起火来会发生些什么事。至于现在为什么玄宵会变成这样……也应该算是放下了飞升成仙的执念,还有孤傲的架子了吧,毕竟被封了十九年,十九年的寂寞也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所以说玄宵才会性情大变吧。”夙英笑着对紫英说。
“这样啊。”紫英别过脸去。
“这样的玄宵也很好啊,不过说起来,夙英你既然是紫英的姑姑,倒还真忍心这样看着自己的侄子不相认,这一点撇开不谈,照你的辈分也是紫英的师叔,反过来叫紫英师叔不觉得奇怪吗?”菱纱这时候走过来说。
“对我来说早已不在乎辈分,怎么样都好,辈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称呼,名字不过是个符号,有或没有,有何分别。”夙英淡笑着说。
“呃……”菱纱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姑姑,你看的未免太通彻了。”紫英无奈的说。
“呵呵,这些都看不明白,修仙作甚?”夙英笑笑。
“对不起,每一次我们都无知揭你心里的伤,等到你说出来了,我们才知道错,对不起。”菱纱突然想到之前自己的行为,然后说。
“呵呵……不必道歉,不知者不罪啊,再说谁心里没有一点伤,若真的没有,那倒是奇怪了。”夙英笑了笑摇摇头开口说。
“……姑姑……,家里的事到底怎么回事?爹娘怎么会……”沉默了一会儿后,紫英突然问,虽然不想要夙英想起以前那些事,但是该知道的他还是要知道,知道后便不会再提,因为他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而已。
“不是很清楚,那天我回到慕容府后,从进门开始便没有看到人影,连人的气息都没有,这样一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家中出事了,走到后院就发现原本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后院一片混乱,很多花都被踩倒,大部分都被连根拔起,堆成了一堆,但是后院再大就算将所有花草全都连根拔起,也不至于堆成那样,于是我将整个慕容府用结界罩起,然后拨开了那堆花草……”夙英脸色苍白的继续说下去,“那根本不是花草堆,那其实……是一堆尸体,慕容府中所有家丁、仆人都堆在那里,我将那些人的尸身火化后装在用内力将矿石融成的小盒子里,然后埋了起来,埋在后院的假山边,山石上刻着所有人的名字,后来去了你爹娘的卧室,看到了我永远不想看到的,你爹娘已经死了,你爹趴在你娘身上护着你娘,两人被一剑穿心而过,你哥哥和姐姐也重伤倒在了床头柜边,整个房间里全都是血,我将两人带出来施了法术将他们的伤治愈后,两人醒过来就开始哭,我无奈点了他们的穴,将他们放到其他卧室,又去处理了你爹娘的尸身,他们的骨灰,现在在青鸾峰后山,牌位在铸剑洞里的一个小隔间里,后来你哥哥和姐姐他们一直住在铸剑洞中,他们想要学习剑法,想要有自保的能力,后来我问他们为什么突然这样要求,他们却说因为他们的爹娘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他们精神不振的样子,所以说他们还是要像他们爹娘在的时候一样努力学习,不让爹娘死后还要为他们担心,而现在他们就在寿阳,四年前离开的铸剑洞。”
“……!是追杀?还是暗杀?”紫英愣了半天强行稳住声音开口问。
“应该是暗杀吧,我和你哥哥姐姐他们都有想过要查这件事,但始终都没有结果,后来想了想查到了又怎样,知道了凶手又怎样,就算可以杀了凶手报了仇又怎样,死去的人终归是不会在回来了,报仇又有何意义?所以这件事就再也没有提及过。”夙英叹了口气说。
“……”菱纱低下了头。
“……姑姑。”紫英看着这样的夙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慰也不是劝告也不是,毕竟自己也算是当事人吧。
“……紫英,我带你到他们坟上去看看吧,反正就在青鸾峰后山,不远。”夙英站起身说。
“……好。”紫英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两人御剑飞去了后山,紫英见了那两座坟后垂下了眼睑,虽说他与父母亲情极淡,但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父母,跪下上了三炷香后,看着墓碑上的字,他无法想象,那个时候他的姑姑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治好了他哥哥和姐姐的伤,是怎样埋葬了慕容家所有家丁和仆人的尸身,是怎样将自己的父母葬在此处,是怎样在这羊脂白玉所制的墓碑上刻下了这些字……他能够知道的只有那时候他姑姑一定已经心如死灰了,只是这么多年她又是怎样熬过来的,经常化身为他人的样子去清风涧,撞见了自己还用那样温暖的声音跟自己说话;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一次次的来救自己,不管有什么重要的事;而每次当她面对这两座坟,面对那些放在铸剑洞中的牌位,又是怎样的心情,这些他慕容紫英都无法想象,他知道的是他和他的姑姑比起来,毁去的琼华也好还是死去的师兄弟也好,哪怕是自己坚持了整整十三年的信仰在一瞬间轰然倒塌,都无法比过对他的姑姑来说那种在一夜之间丧失了所有亲人的痛和绝望。
之后夙英又带着紫英去了铸剑洞中的小隔间,也解释了为什么不敢把这些牌位送到寺庙里去的原因,紫英也点点头明白了夙英的意思。
一直到晚上,两人才回到青鸾峰,夙英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了铸剑洞,任由其他人在青鸾峰上疯,反正等他们累了,自会回来的。
一连几天下来,夙英的生活恢复了原来的规律,其他人基本都已经习惯,唯有紫英最看不惯夙英的就是那犹如麻雀食量般不规则的用餐,他确实知道修仙者吃得较少的,可像夙英这样的好像有点太少了,但是后来听月凌说夙英这样说明她的修行已到了近于散仙的境界,再过段时间可能吃的更少,像他这样已经已经成了散仙的食量更是少,所以紫英也只好慢慢习惯。
有一天夙英打发紫英下山买东西后将所有人都叫到一起,然后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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