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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三天后————刚恢复意识的索隆并不知道已经是三天后了,窗外有入梦般淅沥的雨声。
很多破碎的片段,在睁开眼睛前,开始梦境般重组。
索隆颤了颤睫毛,马赛克玻璃天窗透落的光线覆在罗宾莫测的笑靥。
她只抬手说了句意义不明的:“祝你好运,索隆。”便再次不着痕迹的隐入黑暗中。
她身旁那个男人不满的说着:“喂喂,怎么总是把你的猎物丢给我处理,妮可•罗宾。”
罗宾的声音冷的渗人:“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要再提起那个名字。克洛,克达尔!”
克洛克达尔嗤声:“所以说,我讨厌和女人说话。尤其有怪癖的女人。”说着话,人已闪到索隆面前,举起毒钩划过。
索隆拼命后撤,倒翻了筋斗,才让钩子溜着皮肤撕裂衣襟的堪堪躲过。随即反手拔枪开火逼退克洛克达尔,猫身钻进了排椅。
罗宾从十字架后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清脆的一个响指,枪战爆发。
索隆中枪时,轰鸣的脑海分明听到艾斯的话,在空旷中回响‘你根本就护不了他周全!’……
现世报么,因为拒绝了艾斯送路飞离开的要求?
想要在一起有什么错?为什么就有了牵连之说…
————就这样倒下,路飞怎么办?
模糊中,路飞笑着说‘你等着看吧!’
本能已经战胜体能时,是路飞和自己相互搀扶着走在火中…
只有意志在支撑的神志不清时,博雅冲到跟前,扶着路飞的肩膀射来冰冷的眼神。
他和路飞都伤的很重…
索隆陡然睁大眼睛:路飞现在怎么样了?!
路飞————坐起身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耷下肩膀走神,想起那个克洛克达尔居然是被自己吓走的,就忍不住哈哈的笑了。笑完了又不仅泄气。
“想让我呆在你身边也没什么难的,但是,只会是我的尸体!!”
就是这句话,这句毋宁死,让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的男人无可奈何。和不要命的他赤手空拳拼杀了将近半个小时。
在他们都没有力气再继续的时候,妮可•罗宾出面似乎想做些什么,但是克洛克达尔阻止了她。
他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靠在罗宾的肩上休息。半真半假的说着:“这样放肆算是恃宠而骄么?因为我不会杀你才舍得和我拼命?真是麻烦呢,我居然开始越来越喜欢你了!路飞么?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呦,想想要分离一段时间居然不舍了呢,哈哈哈哈……”
而自己居然在那个时候怒指那个沉默的女人:“罗宾!你做错事情了!”
————“啪!”路飞掌心覆上额头无力的自语:“那个克洛克达尔,好难对付的感觉啊…”
“克洛克达尔?有点耳熟啊。”特拉法尔加•罗笑眯眯的拉开一个板凳坐了下来。
路飞大惊:“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罗环胸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第一眼看到的人非得是索隆才算是正常吗?医院是我的,我喜欢出现在任何角落都随我高兴!”
只注意到这两个字的路飞开始焦躁的东张西望,捶床撒泼:“啊!索隆人呢?!医生!护士!汗毛克!为什么索隆不在这?索隆在哪?怎么我们没有住在同一间病房!?”
被华丽无视的罗,扶着额角突突跳的青筋:“这混蛋……给我安静点!!!”
路飞眨眨眼。
“索隆手术左边肺叶取子弹了!现在在重点加护病房,想和他住同个病房,用不用我补你一枪成全啊?!”
“罗。”路飞的神情很安静。
“哼?”
“我肚子好饿。”
“……”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自说自话啊~~~~~
路飞趴在玻璃板上看里面带着氧气罩沉睡的索隆,咧着嘴嘻嘻的笑。
很开心呢。虽然还在因为他没有醒来而担忧着。但真的很开心。
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的狰狞和生命的无奈,是扒着窗户偷看到外面,艾斯冷冷的看着斯摩格开枪打死那个企图袭击自己的杀手。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平等、正义。有人天生备受呵护,有人偏就贱如草芥。
所以每次有惊无险的活下来,总觉得连阳光都变得奢侈。能一如既往,真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回自己病房的时候,路飞终于注意到,每次对面穿白大褂的人鞠躬说:“院长好。”的时候,点头回应的人,都是他身边的罗。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
路飞突然跳骚一样舞动着双臂,激动的巨吼:“什么?!罗居然是这个医院的院长?!”
“……”罗看着路飞的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只死老鼠。
“路飞!”汉库克从走廊拐角跑来,扶着他肩膀上下打量着笑:“果然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啊,特拉法尔加•罗,真不愧是外医圣手啊!”
“啊,汉库克!,你知道吗,罗啊,我宿舍室友,居然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诶!”路飞还在迟钝的纠结着这个天雷。
汉库克笑:“所以我才送你们到这个医院来啊。普通医院就算答应你们住院治疗,也会要你们先去警局备案的。特拉法尔加先生的医术和医院,在道上都是很有名气呢。”
罗耸肩以示过奖。
路飞撅嘴指控:“太不够意思了罗!居然都没有告诉过我们!”
“因为没有说的必要。”
“那为什么现在又说?”
“那是因为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罗转身离开——真是受够了和这个笨蛋讲这样白痴的对白!
路飞,终于回宿舍去住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习惯了偷偷失眠。
半夜睁着眼睛,听不知名处传来哀伤的小提琴声,失落便如黑暗般无边无际的蔓延。
十二月初,第一场冬雪。
铅色的云层下,晶莹的雪花竟是尘埃一般的灰阶。路飞站在教室明亮的窗前望天。
和索隆,一个多月都没见了呢。
出院时索隆还不能说话,他隔着玻璃板冲他做鬼脸,看到他眉眼温润的翘起嘴角,白色的呼吸印在氧气罩上,噏动出“路飞”的唇形,心就柔软的不成样子,眯着眼睛咯咯的笑出泪来。
刚回去听到十一月国考的消息,于是每天和乌索普他们泡在图书馆补各自的功课。
考完试跑去医院看索隆,却听罗说:“啊?抱歉啊路飞,忘记告诉你,索隆已经出院了。”
这才恍然,已经那么久了,索隆早该出院了的。失落蔓延压下:自己只是皮外伤时候索隆都悉心照料,而今他伤到内腑,他却在忙那该死的无聊的考试!
而彼时因为枪战中阵亡了手机,换了新的用,却还没有储存索隆的号码。于是跑去索隆的住处,等到晚上十点多,未果。才突然想到可以去找汉库克。
走进PUB,就看到山治站在吧台后面,专心致志的调酒。
路飞倦怠的垂着眼睑,睫毛覆下的阴影里,一片朦胧的哀伤。
“心结的话,不是只可以跟一个人说啊。”山治笑着点烟。
路飞怔愣,托腮啜着山治递来的酒味果饮,俄而自嘲的笑了,才多久,就忘记自己拽着山治讲话讲的没完没了的样子了?
原来可怕的不是时间的消磨,而是经历的打磨。
“山治。”路飞仰脸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山治吸烟的样子有些难过:“路飞啊…这个问题,早三年前你就该问了。”
路飞的心蓦然颤了颤。三年前是不够爱而不在乎么?还是太爱而无所谓?
懂得,在很久以后————怎么心中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沧桑感?
“抱歉,山治…”
“我不喜欢你很认真的道歉。”山治吐了个烟圈笑笑,转到正题:“嘛,你在找索隆对吧?但是你找不到索隆了是么?”
路飞怔怔的看着山治,他没有回答自己是什么人————在他觉得有必要知道他是什么人的时候,他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告诉自己了吧。
真是,错过的云淡风轻呵~
山治笑:“你可以尝试用MSN找他。他现在人应该在上海出公差吧,而且短期内不会回来。”
————索隆在躲他。
走在百无聊赖的时间里总嫌漫长。偶一回首却发现,那段漫长竟因为无聊而几乎是一片空白的短暂。
于是一个转眼的瞬间,寒假就来了。
尽管不愿承认,很多东西还是在在完全不在自己掌控范围的变化着。
比如索隆与日俱增的疏远。比如娜美三天两头的拖自己回家。比如乌索普开始如影随形。比如山治跑去博雅做专职调酒师。比如汉库克自从山治过去就鲜少露面。比如自己,竟在那个漫长的过程里,察觉到了这些不寻常。
————所有人都在试图让他走出索隆的存在!
在改变的不止他们,还有所有的时间、空间,还有我。没有什么是停滞的。
即使没有索隆在,我还是走在自己的路上。只是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路飞
————第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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