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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我这夫君手笔也真大,我还没过门儿呢,就送来这么多聘礼。”在玥国她看过的好东西多得都数不清,对这些其实并不感兴趣。不过为了在人前掩饰,还是得装作一脸兴奋的样子。
“公主,你快看看。”
“怎么了?”
顾毓琳顺着小烟的手,抬眼望去,傻了。
为何,所有箱子里的绸子全是绯色?
“这,怎么全是绯色的?”她喜欢穿绯色的衣服,也是被师傅影响的。不过,知道她喜欢绯色的人也不多啊!
小烟在一旁纳闷说道:“这全是绯色的,南疆国师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忽然间,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颜色。
可是顾毓琳却没有注意到,随手从里面拿出一件,往身上就这么一比,大小是刚好合身。这几箱子里,大概有上百件款式不同的绯色衣服。穿几年大概都穿不完。
“咚咚咚。”
“进来。”
“禀公主,皇上吩咐了,请公主在两天后的国宴上务必穿上南疆国师送来的绸子。”
“还有什么别的话吗?”
“国师留话说,他希望看见公主在宴席上穿着绯色的衣裳。”
待传话的宫女走后,顾毓琳坐下来细细思量,这前后的事情似乎是有联系,可又有些对不上号,让人匪夷所思。
算了,这些事情想也没用。
“小烟,我想洗澡了。”朝外传唤了一声,不久便看见小烟带着其它来年各个宫女拿进来一大桶水。
雾气升腾,烟熏缭绕。
“小烟,你来得正好。我刚想洗澡呢,快帮我把这衣服的纽扣解开,这几层衣服穿的我咯得慌。
走到小烟面前,张开双臂让她帮着给自己脱衣裳。可站了半天都不见她有动静,搞什么飞机?
“怎么了?还不帮我脱衣服?”顾毓琳问道。
只见这丫头涨红了脸颊,颇让人费解地站在后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我。”
“你是第一次做宫女还是怎么的,这般害羞。我还真当是本宫的身子让你看不下去了呢。”突然觉得逗她也挺好玩的。
“奴婢,不不不不敢。”
“别不敢了,快点,我背上都要起包了。”
“奴奴奴婢马上就……”好不容易,这丫头算是动起了手,可手却有些微颤。
“你慌什么呢,都是姑娘家的。”当时的顾毓琳还不明白,这句话在日后想起来,几乎让她羞愧致死。
雾气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小烟只是安静地给她的擦着后背。顾毓琳躺在木桶里,很是惬意。
“好香啊,这味道有点熟悉。”
默。
默。
“小烟,你身上也好香。”
“大概是奴婢接触了宫中的娘娘们,留下的脂粉香吧。”她回答道。
顾毓琳眯起眼睛,头向后仰:“不对,这个,好像是药材的味道,你在水里放了些药材吧?”
“公主真聪明。”
“哈哈,不是我聪明,是我闻得多了而已。我大哥以前就喜欢在洗澡水里放上药草。”
小烟一笑,但是立刻便低下了头:“是吗?公主想念您的大哥吗?”
顾毓琳叹了口气:“当然,也不知,那日一别,言风之后怎么样了。”以他那个个性,怕是没有回到药王谷,现在那里肯定是乱成一团。
“公主,洗好了。我去替你把水给倒掉。”还没等顾毓琳把话说完,小烟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这丫头,办事倒是个勤快的人。
穿好了衣服,发现现在时辰尚早,月亮还没上中天。趁着此时夜景正好,不如出去看看。
“公主是想去哪里?”
顾毓琳拉着她的手说:“现在月色正好呢,咱们到御花园里转转怎么样?”
“奴婢去给您拿一盏灯。”不知怎么的,顾毓琳觉得这个小烟虽是宫女,却事事都想得挺周到的,要是可以收为己用,倒也是个人才。
灯影幢幢,灯伴昏时,月半明时。
夜晚的宫殿还真是凉飕飕的,白天那么热,夜晚有那么冷,这可怜的温差真是让人受不了。
“公主先加件衣服。”说着,便有一件衣服打在了她的肩头。
顾毓琳一笑:“还是你想得周到。”
“这是我应该做的。”
正在两人信步游走在花园的时候,黑夜中传来嘤嘤呢喃的声音,如魅如鬼。听的人有些毛骨悚然。
那个声音好像是谁在哭一样。
远远望去,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火势不大,还伴有一些纸屑的飞舞。
大半夜的,是什么人在这里焚烧香烛,祭拜死人?
“公主请走在我后面,奴婢给你探路。”
“陪我过去看看是什么人在那里哭泣。”一步,两步,三步。等到火光渐近的时候,顾毓琳才看清楚了站在那里的几个人。
他们站在假山后,时不时就往面前的铁盆子里丢放着冥钱元宝。伴随着哭声,看起来十分的煞人。
为首的一个,看她的穿戴也是一个非富即贵的女人。在这宫里富贵的女人不是公主便是妃子。几个公主的样子她大概还见过,这个人虽还没看清楚脸,但从衣着就知道是个妃嫔。
旁边的几个就是宫女了,在宫中,私自焚烧冥钱应该是不允许的。这女人什么来头,居然还是大晚上的祭拜亲人。
“公主……”小烟刚想出生,便被毓琳给打断了。
“嘘,先别说话,让我看看这女的到底长什么样!”
毓琳又凑近了些,接着微弱的火势渐渐看清了站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脸。
可当她真正看清的时候,她的大脑却立刻死机了三秒。
这张脸,是认识的。
那轮廓,分明…….
好久不见了,雪鸢。
看她的表情,像是非常难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人死去了吧。
奇怪,她怎么在这里?
难不成,她是这个新皇帝娶的妃子?
那这么说,不就是我名义上的老妈?
汗…….
可是这还不算惊悚的,更恐怖的是当毓琳抬起头朝祭拜的画像上面看过去的时候,才愕然发现,那画像上的脸居然是自己的!
也就是说,她看见雪鸢在祭拜自己。
苍天,这是什么跟什么?
“是什么人在那后面?”和那是在青楼里一样,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像是稍微用力就能捏碎一样。
毓琳知道掩饰不了了,就拉着小烟从假山后站了出来:“雪鸢,你……”
“哦,原来是纪芙公主。”毓琳差点忘了,这张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话到嘴边,又给收了回去:“娘娘,深夜在此祭拜,好像有些与理不合吧!”
雪鸢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公主莫要见怪,这是雪鸢曾经地救命恩人,如今她已不在人世,我想报答她也来不及了。”
毓琳听了,心里一紧:“娘娘不要伤心,你做的这些,相信顾皇后都是看得见的。”
“哎,本以为那样一个人是多么坚强,想不到最后竟落得一抷黄土。人世间,果真世事无常。”雪鸢叹了声,随即补充道,“今日所见,还请公主不要说出去。私自祭拜的确不合规矩,而且还是玥国先皇后。”
顾毓琳点了点头:“放心,今天的事,我会当做没看到。”
雪鸢上了一柱清香,之后,便让丫鬟们收拾了这些个面盆纸钱,朝毓琳说了句:“谢谢。”便转身要走。
“等一下。”
“公主可有什么事?”
毓琳其实只是突然的这么一叫,也没想到要说什么,便随口说了句:“我曾和顾皇后见过几次,可以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额……”她侧过身子,朝毓琳的身后看去。
毓琳会过意思来,便说道:“小烟,你去帮我添壶热酒过来,我要和娘娘说几句。”
“是。”
雪鸢先她一步走入亭中,看她这优雅的举止步伐,任谁也想不到她曾是个青楼女子。
“公主好兴致,夜半赏月。”说话的时候,雪鸢的眼睛一直是看着空中那一轮明月的。
“娘娘可是玥国人?”
雪鸢转过头,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呵呵,没什么,我猜的。既然认识玥国先皇后,基本上也就是玥国人了。”
“哦,原来是这样。”看她的表情,似是有些失望。
毓琳接着问:“我这些年都漂泊在外,能给我说说玥国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件事情说来我也想不透,当时我要从玥国去罗刹寻我的亲戚。就在路上的时候,忽然听闻了皇后发丧的消息。如果当时不是皇后的画像诏告天下,我也不知道那个就是毓琳。”
原来在自己死后,楚漓曾经将自己的画像公开放出来。
那个时候,他大概还是不相信自己死了,所以明着是发丧,实际上是拿画像做寻人启事了。
“那么后来呢?”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当时罗刹和玥国关系不好,朝野动荡。我只知道在毓琳死后,玥国皇帝性情大变,时常悲喜交加,喜怒不形于色。而且据说性格变得很残酷。”
“不对吧,这罗刹的百姓都说他好像还是挺善待百姓的。”
雪鸢摇摇头说:“我不明白的就是这里,当初他待先皇后是那么好,我本以为毓琳死后,这后位会一直空着,结果这前段日子我才在秀女之中知道,这玥国皇后换了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娶新皇后也很应该。”皇室家族始终以繁衍子嗣为重任。
“可是,听玥国百姓说,这个新皇后从来没在人前露过脸,大家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哦?还有这种事?”
楚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了,娘娘,还未请教你的封号。”
“你叫我银妃吧!”
“银妃?”在古代宫廷女人的品级上,除了皇后,就是银妃最大。如今这后宫的皇后乃是先帝的妻子,有名无实。
这样一来,她不就是实际上的皇后了?
“娘娘,恕我问一句,新皇的年纪都可以做我们的爹了,您的年纪尚轻,为何要把自己锁在这宫里一辈子?”
“锁?我从不觉得。”
她讪笑一声:“我是真心喜欢他,他也是真心爱我。”
毓琳问:“自古无情皆帝王,银妃娘娘……”
“你可知,我并不是什么清白人家的姑娘。可是,王却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就这一点,我不在乎他是不是比我大许多。”
顾毓琳倒是满脸不信:“娘娘和若遥年纪相仿,我倒不相信罗刹皇对你是真心,我说他是看上你的美貌而已。”
“公主,茶沏好了。”正待此时,小烟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了亭子里。
“恩,先放着吧。”
毓琳泯了口茶,却发现雪鸢正盯着送茶的小烟看,神情颇有些奇怪。“娘娘为何盯着儿臣的宫女?”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雪鸢回神过来说:“本宫只是觉得好奇,你的宫女长得挺高的,让人不得不注意呢。”
“是吗?娘娘说的极是,这不从正面看去,还真当小烟是个男子呢!”顾毓琳回头,又朝她看了两眼。
小烟淡淡一笑,声音极为地轻:“公主说笑了。”
“这笑归笑,娘娘,他日若遥要是离开了罗刹,可千万要记得我今天说的话。”总算与她相识一场,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一下她。
雪鸢捏着杯子的手一颤,随即应声道:“恩,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好心。”
这一夜过后,宫里便传出了两人关系交好的谣言。不过,以后发生的事情,却远远超过了大家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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