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

　　卓然在公司忙了一天，带着一身疲倦回到家中，本来今天被霍雯伊烦着要去医院他就不高兴，还在医院碰上东绫和一个男人，他越想便越生气。
　　回到家中的时候，东绫已经等待在餐桌旁边，佣人见到卓然回来，便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
　　卓然坐在主位，佣人将菜一碟碟端上，摆好，这些日子，他们几乎每天都是这样过着，卓然说如果没有特别的应酬他都会回来吃饭，所以东绫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守在餐桌旁边等他，她想过，既然已经结婚，她会努力扮演好妻子的角色，毕竟这关系弄僵了，对她也不会是件好事。
　　菜都上齐，东绫便举筷，她早就饿了。
　　“医生怎么说？”卓然没动筷子，他有些累，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东绫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卓然这个小动作，她知道，每次他只要揉眉心，就表示他头疼，以前每次他揉眉心的时候她都会主动帮他按摩头部，他说这是个老毛病，只要一累或者睡眠不足就会头疼。
　　“很好。”东绫刻意不去看他，低下头应了一声。
　　“下次产检是什么时候？”卓然听着东绫一句“很好”心里很不是滋味，是他的疏忽，他该想到产检这事的。
　　“下个月吧。”东绫其实也不太确定，这方面的知识她也是一知半解。
　　“下次我陪你去。”卓然声音放柔，不管怎么说，他应该陪着东绫去的，说着，他往东绫的碗里夹了块鱼肉，“多吃点。”那男人的事，他决定不问。
　　“谢谢。”东绫刻意地和他划清界线，她怕自己会沉醉在他的温柔软乡。
　　一顿饭下来，东绫吃得很饱，休息了一会儿，她便独自去到花园里面散步，这几天她已经感觉到小腹好像已经微微鼓起，自己也长胖了些，穿上衣服还是看得不太明显。
　　天已经黑，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发着银白色的光芒，今夜的星星很少，东绫仰起脸，却看到二楼阳台上的卓然正在看自己，两人目光相视半秒，东绫匆匆地转过脸，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开，在二楼的卓然低笑，回房拿了件衣服。
　　没一会儿，卓然拿着衣服出现在东绫面前，为她披上，“夜了，穿这么薄会着凉的。”
　　“谢谢。”东绫浅浅应了一声，正想转身离开，却被卓然一手抓住。
　　“陪我走走。”卓然拉住东绫的手，向游泳池的方向走去。
　　东绫的眼睛落在卓然牵她的手上，她的心很彷徨，早上，他才拉着另外一个女人……东绫咬咬唇，她不该这样想的，这桩婚姻于她早就应该很明确。
　　“小绫，我想和你说说雯伊的事。”
　　东绫抬眼，看着卓然的侧脸，他很英俊，尤其是侧脸，轮廓分明，鼻骨直挺，从前的她最喜欢从这个角度看他，有些忧郁和感伤。
　　“四年前，我就认识她，四年前那场意外之后，我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那段日子，是雯伊陪着我……”
　　东绫抿着唇，不发一言，心里却一直在挣扎着，原来到底，自己才是第三者，虽然最终她名媒正取，但霍雯伊一样是受宠于他，并不可或缺，这叫什么事？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和我结婚？”东绫听不进去，横蛮地打断了卓然的诉说。
　　卓然沉默，他不想去承认些什么，而且他的心里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把我当成生孩子的工具？还是你只是不想你的孩子成为私生子，所以给我一个名份？”
　　卓然转脸，他原本只想向东绫坦白霍雯伊的事，没想到他的几句话却换来东绫的质问，而且句句都带刺，他皱起眉，难道他们就不能像从前那样说笑聊天？
　　东绫到底是恨他的吧？他以为这些天的相安无事和平相处能让东绫平静些，原来还是不可以。
　　“是责任，我有责任。”卓然的回答很强硬，他不想让东绫看到他心底那份柔软，即使他想说，仅仅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东绫扯扯嘴角，勉强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这么好心。”她说完，甩开了卓然的手：“我困了，先睡了。”
　　卓然看着东绫走远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他从来就没想过在东绫和霍雯伊之间做选择，因为答案永远只有一个，他比谁都清楚，或者，他该在孩子出生之前，和霍雯伊做个了断，于他，于霍雯伊都好。
　　夜，渐凉，卓然点燃了一根烟，四年前那一夜，似乎也是这样萧杀，那夜，他在医院的太平间前静静地哭了一夜，他恨那个夺走他父亲性命的女人，他发誓一定要报复，四年后，那女人的女儿成了自己的妻子，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原来一切在冥冥中都已经注定，轮回，因果，早早就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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