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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章
第三章
舒泽准和萧然其了然一笑,如同回到了七八年前的学生时代。
那个时候,每每有什么坏事,绝对少不了他俩,萧然其“猴子”的别称不是白叫的,每次总是他在前撩虎须的,出什么馊点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料,蹦蹦跳跳的打头阵,亏没少吃,坏名声到是都让他背了。因此很是不得女生的待见,虽然长得也风流倜傥,可是,愣是被打上了纨绔子弟的烙印,乏人问津。
然而舒泽准就不同了,不声不响的,躲在后面,最会玩狐假虎威,暗地的坏事都是他做的,最擅长的就是背地里使阴招,怂恿撩拨萧然其那只猴子,自己悠闲的看热闹,可是别人看不见也不知道,他人又长得英俊挺拔,占尽了风头,待遇自然也不一样,女生见了他,都含羞带怯的,摆明了对他无限厚爱。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后,萧然其总算回过味来,一个劲的骂舒泽准阴险小人,可是一切都盖棺定论了,萧然其除了直跺脚的念叨着悔不当初,也无可奈何了。只有一个劲的提醒自己,千万小心,不能在给舒泽准当靶子了。
在后来的后来,发生了许多事,热血沸腾又荒唐可笑的学生时代也过去了。不管有没有再发生被舒泽准当靶子使的事,搭档就是搭档,兄弟就是兄弟,那种默契怎是能够轻易磨灭的。就像明明怀疑舒泽准对江秋有恶意企图,也是关上门私下里计较,还要插上一杠子,反正就是整蛊,呵呵,玩笑嘛,无伤大雅,说不定还能增进感情呢。
这不,你情我愿也好,狼狈为奸也好,俩人又一次达成了无言的协议!
两个三十而立的大男人,一点儿也没有自觉性,厚颜无耻的装模作样!
舒泽准淡淡的微笑,亲人和朋友是我的生活,工作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江秋已经介入了一部分,现在要把她变成朋友,这简直太有趣了,那样一个聪明有故事而又深藏不露女人,背后的那份的那份神秘让人蠢蠢欲动,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连萧然其对此也不例外!
萧然其如同找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福尔摩斯式的精神渐渐攀升。
有人要倒霉了。
江秋被人算计,难得的连一个喷嚏也没打。
正精神抖擞的在商场血拼,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是倍儿爽。
当萧然其和舒泽准到形秀坊时,见到的就是一个陷在沙发里似乎睡着的江秋,花钱也是很累人的。
并没有着急叫醒江秋,叫来造型师,两个男人也是要打理一番的,好在是熟客,礼服什么的也都有现成合适的。
等萧然其进了里间换衣服,舒泽准再次看了两眼一身黑色低胸长裙的江秋,玲珑的胸部在呼吸中高低起伏,原本就很白的皮肤,被黑色衬得越发莹白,尽管如此,胸部之间的那一道阴影还是若隐若现。
从来不曾见江秋这样穿着。上海的冬天不像北方寒冷刺骨,爱美的淑女名媛总是很勇敢的穿的很单薄,然后在外面罩一件皮草大衣就万事OK。而江秋却毛杉长裤厚大衣件件不少。今天,让舒泽准耗了两个小时,却摇身一变,底胸的长裙晚礼服,端庄大方还有点古典美。
又看了一眼,舒泽准皱眉,终于没忍住,提起自己的大衣走了过去。
舒泽准俯身,双手一抖,就把江秋脸部以下用衣服盖了个严严实实。虽然长得只能称清秀,但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天生的那一丝媚态还是少不了的,这个造型沙龙里,男人还是不少的,怎么这个女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有重量压在身上,江秋瞬间就惊醒了,第一时间看到自己身上的男士大衣,然后才看到站在身边还没来得及走开的舒泽准,半晌没反义过来,只是瞪着眼睛不说话,其实更不知道说什么抑或怎么应对。
舒泽准被看的有几分懊恼,认为被江秋这样审视,对他是一种怀疑。有什么好怀疑的,好像自己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似的。
口气里难免带了几分不痛快的说:“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不用这么看着我。”
江秋莫名其妙,思量了半天,原本要道出口的“谢谢”,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面上不说,心里又多了几分鄙视。
谁指望你有兴趣啊,心里的那半分好感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原本就各不相干的,以前被为难那也很正常,从属关系在那里,那种为难含蓄也疏离,可以接受,也情有可原,从不有这样赤裸裸,带着几分轻薄,虽然是语言上的,江秋还是难以释怀,更何况今天真的是很不讨喜的一天。
宴会并不是都有王子公主,浪漫的邂逅,总之,在江秋看来,很无聊!还很官僚!
江秋不痛快的时候,总是润物细无声的,呃,这么形容似乎有点不太妥当,太温柔含蓄外加假装了。但是鹤子不这么认为,这可和温柔一点都搭不上边,根本就是无形杀。
鹤子这个人,爽朗大方,痛快人办痛快事、说痛快话,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但是,到底还是有几样事情让她头疼害怕的。
第一,江秋隐忍假装的时候她头疼。
第二,江秋心事重重沉默不语的时候她害怕。
江秋的情绪总是能把她潜移默化了,可是偏偏又舍不得躲她远远的,鹤子有一段时间很是鄙视自己,觉得自己在找贱。
然而,现在,鹤子还是乖乖的忍受着江秋的那一记温柔一刀,不但躲不开还很心疼,不是自己被虐了心疼,而是心疼虐人的江秋。
距离大年初一还有90天,江秋持续保持宽容大方、完美笑容的状态持续了一星期加两天。
为什么会如此记忆尤深,不为别的,这只是个巧合,而这个巧合让鹤子很振奋、很期待,光明正大的过情人节,还是与春节一块过,就如同情人们之间的节日盛典被含蓄又矜持的古老中国提成了法定假日,好像看见满大街都是情人们在旁若无人的拥吻,也会见怪不怪了。
江秋说,这种想法只有鹤子才有,太幼稚,还强调说,中国的社会是与时俱进的,不要把自己形容的就如同久受压抑的封建怨女,那太不公平客观,也太厚颜无耻。鹤子为这种言论大为不满,抗议说,江秋太有点形而上了,思想道德观久受政治荼毒太严重。
而这样看似争锋相对实则轻松快乐的言论抨击是发生在江秋进入让鹤子都头疼害怕状态中的前一天,进入这种天怒人怨的状态是倒计时距离情人节的第99天。这个数字像它本身一样――不圆满!满百独缺一。
实在是忍无可忍,实在是受不了被江秋这样荼毒,长久下去,这日子还怎么过?
鹤子拉过软椅,坐在江秋正对面,隔了茶几,江秋坐在地毯上目不转睛的对着笔记本忙碌。还好,还好,鹤子想,总算屁股底下垫了个软座,形势上占有一定优势。
气势上嘛,可就有点待验证。“嗯……咳咳……”鹤子先清了个声。
江秋很不敬业的,没有任何反应。
“咳咳……那个……江江,你停一停。”这是一个祈使句,虽然前半部分说的有点底气不足。
江秋抬头,语调很轻柔,“有事?很重要?”。如果不是,可以就此打住了。
“嗯,很重要,当然,我是这么认为的。”鹤子想,能不严重吗,身心遭到严重的摧残。
江秋很是无辜,看着鹤子少有的一本正经,有点受不了。
“什么事这么严重,别告诉我你又被那个花痴男人纠缠不休,你可以用惯有方法解决,把他打跑就是了,这根本不是问题。”江秋笑的如沐春风。
当然不是问题,这根本不用你提醒,不管是什么样男人的纠缠,都不会引起鹤子内心一丁点的纠结,直到目前为止。
心里有点小委屈,鹤子说:“你不必怀疑我的风格,只有对你,我总是心太软。”
江秋不语,静等下文。
受不了,“江江,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江秋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坐直了身子。
受不了,受不了,“江江,和我吵架,甚至打我一顿,都没问题的,求求你,放过我吧,这个月的房租我全部承担都没问题!”
江秋知道鹤子在说什么,一般鹤子没有嚣张的气焰时,说明确实是到了承受的底线,露出了胆小脆弱的本性,而往往,让她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自己占去了绝大多数,杨晓说,这是一物降一物。
江秋很明白,也很内疚,可是更加无奈,自己心情不痛快的时候,需要调节,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她需要把自己再次包装一番,为了不漏破绽,不得不在熟悉的场合以及熟悉的人面前也静思检讨一下,这样更有利于混淆视听。
于是,造成了鹤子的痛苦纠结,她不能接受自己的沉默,她说,那让她心里痒痒的抓毛,也不能接受自己对着镜子狠练出来的亲切笑脸,不尽不然,恰到好处,她说,她看了这样的笑会很绝望,总之,她不能接受自己心里有任何的不痛快,她说,这不仅严重的摧残了她的身心,还让她的人生陷入不正常状态,可恨的是,她非但不能用一贯见效的暴力手段解决,还得很憋屈的为自己心疼。
叹了口气,江秋说:“sorry,鹤子,你可以无视我!”
“怎么可能?!”鹤子叫道。“如果可以,我还用这么痛苦。”
“鹤子……有些事情,我必须冷静处理,要不,我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吧。”
“晕,好了好了,你搬出去我更担心,那还不折磨死我?”
“鹤子……怎么说呢……我想我是爱你的,这是实话!”
鹤子翻白眼,“亲爱的,Me too,”
江秋笑的风轻云淡,意料之中。
“要不这样,你告诉我谁让你不痛快了,我找他交流交流去。”鹤子浑身都散发着熊熊火焰,就缺一个爆发源。
“暴力解决不了实质问题,我们是文化人。”江秋看鹤子,言辞恳切,“你要学会淡定,鹤子”
鹤子眨巴了两下眼睛,在眨巴两下,乐了。
“呵呵,江江,你会贫了!”
江秋耸耸肩,“亲爱的,我刚刚才说过,我很爱你,你要相信!”
“相信相信,绝对相信!”鹤子有点狗腿,赶紧表明态度。
她害怕江秋从一个极端升华到另一个极端,从沉默伪装变的狡诈还带刺儿,前一种除了让人难过一点,忍一下还过得去,而后一种就具有杀伤力了,鹤子更不愿意面对。
江秋看的出来,鹤子还有一点戒备,她的担心还没有完全消除。心里一阵酸涩,更多的还是,有一种幸福溢满心田。
这样不对,不能让爱自己的人担心,这不公平。人怎么能总是把笑颜与精力都投放在不相干的人、不必要的事上,而对相亲相爱的人又太吝啬,对他们予取予求却伤害太多、回报太少。
江秋太明白,让鹤子如此,是自己错了,有一种负罪感,可是总是不自觉的就那样做了,这么想着,心里就更难受,于是,她希望这个时候,自己是个不存在的人。
可是,像鹤子说的,她们不可能忽视自己,而自己也不可能逃掉。
啪的一声,江秋干脆扣上了电脑。收拾了心情。
“亲爱的,走,我们先去吃饭。”江秋率先走进卧室换衣服。
看着江秋的背影,鹤子终于反应过来,“江江,我爱死你了,今天我请客!”她很高兴,她熟悉的江江又回来了。
“你请客?!”卧室里传来江秋的声音。
“我请我请,今天我高兴。”鹤子边说着就窜进另一间卧室,去换衣服。
“哈哈,好吧,姐成全你!”
“还成全?江江,我怀疑你这一周多是故意整我的吧?”
“怎么会,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不对不对,有问题,赶快老实招来。”鹤子跑进江秋的卧室,贼笑着步步紧逼。
躲开鹤子的魔抓,江秋大叫,“绝对没有,我以你的人格保证!”
“嘿,你耍我玩啊!”
俩人笑闹着倒在床上,滚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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