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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卸晚霞
或许叶知秋教的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法,但是往往实践起来,却叫雪再有些难以有想要去做的冲动。
比如说他口中所说的撒娇,但雪再认为,如他哥哥一般的人,视这种行为,一定是无理取闹的。
不过也亏得叶知秋那些胡搅蛮缠的本事,雪再较以往的生活来说,确实增添了何止一些乐趣,是他以往生活中想也想不到的新奇和快活。
就如这个绿意盎然的春天,鼎心斋还是依旧原来那样,可是让人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
雪再似乎第一次关注到悄然爬上窗格的青藤嫩芽,那新鲜的嫩绿彰显着它的存在。还有雨后窗外的芭蕉叶,湿湿呼呼的感觉,总让他想起了叶知秋也是像沁了雨水的芭蕉叶一样绿得油,油腔滑调完全没个正行。
“叶知秋,好像你总是在扯谎。”雪再执着笔,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眼前的白纸。
“天可怜见,我哪里骗过你!”
叶知秋耸了耸肩膀,一脸的人畜无害。
“可除了你的名字外,至少我是什么都不知晓的。”雪再抬起小臂支楞着脑袋,靠在一旁的扶手上,一脸戏谑的看着叶知秋,很是有一副你不说实话就严刑逼供的样式。
叶知秋细细琢磨了他的这句话,再三考虑了下,这个“至少”是否是雪再已经认为他对于他,已经同别人是不一般的存在呢。
春回大地,果然是个好时节,猫都叫~春了,从来都不是善男信女的叶知秋,怎么可能不起点歹念呢!
看着眼前除下棉袍换上春装的雪再,那细白细白的颈子再也不是缩在那浓厚的围脖之中,春天好啊,春天是个做什么都合适的季节。
雪再不闻叶知秋回答,想是他应该在酝酿,那就让他且酝酿着吧。自己又张开小嘴,开始说了起来:“你似乎从来没认真过,整天得过且过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
“况且,论样貌你也不比哥哥差到哪里……”
听到这里,叶知秋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说到英俊潇洒这一点,那他确实是没的说。
可惜还没等他陶醉完,雪再话锋一转,面色一凛淡淡道:“除非就是你有什么目的,非要混进城主府来。”
“那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从来没骗过你什么。”叶知秋耸耸肩,他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地方就够他匪夷所思的腹诽好几年了,哪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弄什么目的。
“可你说是从穿越来的,那穿越是个什么地方你倒是说说。”
叶知秋被雪再这句话给一下就逗乐了,敢情也就只有不知道的人才能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了。不过真要他解释,就怕他说了,雪再也是不信的。
“穿越……是个很偏远的小镇啦,你不用去关注它这么多,反正你跟它也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
看看,他又说了句实话,雪再跟穿越确实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
“那……”
雪再还想再问下去,可惜却被一个他和叶知秋都很讨厌的人给破坏了心情。
从门外踱进来一个中年矮个子男人,留了个八字胡,小眼睛尖下巴,一度的让叶知秋想到了狗腿军师这个行当。
可惜人家不是,人家可是正牌的出了名的夫子。听说他教导的学生,都是人中龙凤,国之栋梁。于是,叶知秋纳闷了,人中龙凤们都是这么个歪瓜裂枣教出来了?亏了他原先还很是期待了一把,说是夫子夫子,应该就是个布衣折扇,白面儒雅的书生才对,怎么长得如此水货。
这夫子进了门,也不说什么,只是拿过了昨天留下的作业翻啊翻啊的,全当这屋里就他一人儿。
叶知秋剥剥手指甲,看看天花板,再瞄瞄雪再。其实小孩也挺无聊,看得出来,所以窗外的金丝鸟就成了他瞩目的东西。死小孩,怎么就不看看他呢,大叔多有味道。
只见那夫子斜眼顺着雪再的视线一路向窗外,翘着小指上蓄养的细长指甲拈着书页角翻了个页:“少城主可否举几个玩物丧志的事例说来老夫听听。”
雪再收回了神,耳边是金丝雀的悦耳鸣声,眼前却是獐头鼠目的典型嘴脸,觉得有点没胃口:“学生见闻浅薄。”
“那更该专心于学习上才是。”夫子说的头头是道,雪再沉默不语,叶知秋听得浑浑噩噩。
“沙沙沙——”
是干燥细碎的沙子滚动的响声,就像是在一个圆形的容器内——
声音很细微,却还是被习武的雪再捕捉了到。
将白皙的小脸从书册中抬起,瞄了一眼坐在一边打哈欠到眼角泛泪光的叶知秋,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觉得不像。
无视的结果就是——等到再次注意到的时候,那“沙沙沙”的细碎声音已经成了铺天盖地的趋势,直弄得雪再耳边开始了“嗡嗡”的鸣声。
心烦之中,他也听不见别的什么声音,连窗外的金丝雀也只能看见那细红的小嘴一动一动,完全听不见声音。
“叶知秋!”用了很大的力气去叫一边的人,看到那人直接狼狈的跌在椅子下才了解到,其实他用了很大的声音去叫唤这个名字。
“怎么了怎么了?”叶知秋擦着嘴边的口水,朝雪再看去。突然之间用这么大的声音去叫他,吓了他一跳,以为遇见了什么事情,结果人还是好好的坐在椅子上,只是眉间的那点焦躁烦闷,一眼就让他明白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知秋!叶知秋!”
雪再叫唤了很多遍,而眼前的人也是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漫天漫地的“沙沙”声,耳边的鸣声也越来越响,似乎天地间,只有这两种叫人焦躁的声音。
突然之间觉得很狂躁,心中一股无名的压抑,好想冲破阻碍,可阻碍他的又是什么——
雪再感到似乎快要被声音给掩埋了,直到黑暗来临之前,只有叶知秋那一张一合的嘴,似乎在叫着他的名字。
无边无际到让雪再感到绝望的黑暗,只身一人,置身在浓稠的像墨汁一般纠结的黑色空间之中。
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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