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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教导主任为首,于威和李雨一伙人跟在她身后,于威轻声咒骂着教导主任没本事,李雨脸色铁青,几个不良少女嘴里也轻声爆着粗口。
沈滢滢夹在他们与苍耳等人的中间,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出现了。
苍耳一行人倒是神态放松,西装青年侧过身向苍耳小声介绍自己:“苍耳小姐,初次见面,我是您父亲的秘书之一,我姓林,叫我小林秘书或者小林哥哥都行。”
“咳咳。”刘叔假咳两声,像是在提醒小林。
“放心,苍耳小姐既然希望有个和谐安静的学习环境,我一定会为您办到这一点。”小林秘书卸除了方才的逼人气势,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那我一会儿是不是只要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你表演就好了?”苍耳微笑着问道。
“如果您信任我的话。”小林秘书笑得眯起眼睛,苍耳莫名看到了这人脑袋上像是长出了狐狸耳朵。
看来是只人精狐狸。苍耳这样想着。
一行人到教导主任办公室附近的小会议室坐下,椭圆形的会议桌,苍耳等人坐在一边,教导主任和于威李雨众坐在对面,沈滢滢纠结了一下,在距离白卉隔着一个座位的地方坐下。
“虽说对面坐了许多人,可学生家长一个都没出现,是不是有点不平衡啊。”小林笑眯眯地开口道,“怎么着也该出现个家长代理什么的吧。”
教导主任可不敢说自己是于威的家长代理,硬着头皮道:“这件事主要过错在陈苍耳身上,这些孩子不需要叫家长。”
“您既然还坚持这个观点,那么我们不妨坦诚一点。”小林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小叠文件。
见小林有备而来,苍耳抱着双臂悠闲地靠在会议室的皮质办公椅上。
“首先,针对教导主任的‘孩子犯错应该家长亲自到场,而不是请随便什么代理人出面’这个观点,容我出示相关的文件,并进行解释。”林秘书举起一份文件,站起身递给对面的教导主任,“这是我老板乔景山先生的委托书,您可以看一下,哦对了,上面的私章是具有法律效益的,希望你看完之后把这份委托书还给我。”
虽说学校就是个小社会,可多年浸淫在站队正确得来权力中的教导主任,并不是什么见过大世面的人,她接过委托书,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还妄想用老师的权威来否认委托书的正当性。
“哦对了,希望您不要再说出委托书不具有效力,这样惹人发笑的话,这只会让我和老板质疑贵校的育人水平,毕竟教导主任的智商都不足以在社会立足,教出来的孩子如何能胜人一筹呢?”
林秘书慢悠悠地说着,封堵了教导主任的一条退路。
教导主任把标点符号的运用都毫无差错的委托书看了好几遍,沉默地把材料还了回去。
“既然您对这份委托书没有异议,那么我方提出,要求对面这些涉嫌,啊不对,不用这么严重的词语,可能对我家大小姐实施骚扰行为的同学们,打电话请他们的家长过来。”
捕捉到“请家长”这个关键词,对面的施害者还没慌,沈滢滢却打了个寒战。
于威一副身经百战的模样,大喇喇地坐在皮椅上,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道:“叫我妈或者小姨都可以,不要为难这些无辜的学生。”
他将“无辜”两个字咬得很重。
林秘书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这个办法,教导主任无法只能拿出手机拨通了于威母亲的电话。
苍耳没有关于威狗家人的记忆,白卉却有,在初中部读书的时候,她们的教室离大办公室很近,于威那个护宝妈和护宝姨的胡搅蛮缠时不时会传到教室里来。
白卉不安地侧过身附在苍耳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苍耳安抚地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用林秘书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他要是办不到,就让我爸把他开了。”
“大小姐,我听得到哦。”林秘书狐狸般地笑着转过脑袋,很快他压低声音询问,“大小姐和对面于姓同学有什么事最好还是先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底。”
苍耳看了眼录音笔,林秘书会意点下暂停录音,她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道:“我之前有段叛逆期,对母亲的决定不是很认同,因而幼稚地放逐自己,找了支不良的股票,还一头热地下了重仓。黄金周后,我幡然醒悟,进行了割肉操作,具体来说就是拉黑了。拉黑没多久,于姓同学的新女友就公然宣布自己上位了。我也乐得‘被分手’。”
“哦,年轻嘛,连条狗都爱得下去,我懂的。”林秘书轻声应和。
“结果,最近发生了一件让对面的当事人有点丢脸的事,他来找我算账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他的下巴给弄脱臼了。”这句话是苍耳附在小林耳边说的,她并不是要给于威留面子,而是另有打算。
“好,这我心里就有数了。”林秘书是专业的,再次确认了一遍,“没有别的隐瞒吧?”
苍耳没有之前的记忆,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稍稍迟疑了片刻,白卉是在场唯一知道苍耳换了“芯子”,失去之前记忆的人,她一直跟在苍耳身边,白卉代替苍耳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就没事了。”林秘书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教导主任总算反应过来,这一次她惯用的套路行不通了,更严重点说,就是踢到铁板了,内心的烦躁然促使她将攻击面对准了沈滢滢:“你又是怎么一回事?看同学笑话很好玩?”
“其实我也很像知道这位同学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林秘书嘴角的弧度不减半分,望向沈滢滢时却教她感受到了压迫力,沈滢滢用无助的眼神看向苍耳和白卉。
白卉心里还计较她在病房里口出恶言的事,轻声哼了一下转过脑袋。
苍耳则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她,淡淡地对小林说道:“当时,我打算返身回到校园暂避,不小心撞上了这位同学,同学拉着我没让我走,就给了这伙人追上我的机会。”
“哦。”林秘书这声回应说得抑扬顿挫,他从沈滢滢处收回目光,彻底将她撇向敌方阵营。
若从旁观来看,苍耳这话说得已经很对得起沈滢滢了,至少她没把沈滢滢那句酸气冲天的话复述出来。
或许是一直以来对陈苍耳的偏见作祟,沈滢滢觉得她明明可以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却故意把她留在这令自己如坐针毡的小会议室。
“呵,不是帮凶,胜似帮凶。”苍耳这儿没人说话,李雨却冷笑着给沈滢滢的行为下了结论,沈滢滢脸颊发烫不得不低下头去,在场所有人中,倒像是她一个人犯了错一般。
苍耳和白卉有人撑腰,十分放松地从书包里分别拿出单词书和历史知识点开始默背,或许是无心的做法,却在校园的语境下让两人的形象更加积极正面,或者说,更像“完美的受害者”①。
白卉的单词还没背过一页,尖锐的叫嚣由远及近,所谓“先声夺人”,不过如此。
“又是谁想诬陷我儿子?”
打扮还算精致的女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看到距离门最近的、坐在儿子那方对面的沈滢滢,伸出手指,以恨不得戳到人眼睛的气势大骂道:“又是这种不学好的女生勾引我儿子?”
沈滢滢到底是小姑娘,成长的环境也还算平和,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她鼻子一算,眼泪便含在眼眶里打转。
苍耳微微点头,林秘书立刻站起身说道:“这位女士,不搞清楚事情便胡乱攻击,只会给您接下去的论述增加不可信程度,原因很简单,因为您是个具有强烈偏向性的、遇事不太理智的人。”
“你在哪里胡说什么!”于太太瞪圆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怒视林秘书。
“首先,您指的这位同学最多算是个旁观者;其次,您提到‘又’,说明这样的事已经不止一次发生在您儿子身上,您大概率每次都把错误归结向他人;最后,好歹听清楚事情经过,假设您儿子这回是做了好事,而您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先开始辱骂女同学,这是否意味着,您的内心也认同其实您儿子只会摊上坏事,不会做好事呢?”
林秘书的攻击登时让向来只凭气势取胜的于太太说不出话,只会“你你你”了。
白卉忍不住在内心为林秘书鼓掌,而苍耳则是付诸行动,还对林秘书竖起了大拇指。
“于威妈妈,您还是先坐下听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吧。”教导主任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劝说道。
“呵,我凭什么耽误我和我儿子宝贵的时间?来听一场诬告?”于太太言辞依旧尖锐,她放弃攻击那位眼镜青年,转向了教导主任,“你作为教导主任,连分清楚陷害的能力都没有吗?”
教导主任多年来深受那位校董的关照,她俨然把于太太当成半个上司了,只得抿唇挨骂。
“毕竟这件事目击者众多,事发的地方还有监控,教导主任也不好做啊……”林秘书早在于太太进门前就打开了录音笔。
于太太往前走了两步,总算绕过沈滢滢看清楚方才鼓掌的女孩,她长着一张明艳的脸,一双凤眼既有气质,又有气势,雌竞雷达在于太太的脑海里疯狂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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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①反讽,受害者不需要完美,受害的事实也不会改变(给自己叠个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