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同志穿越时空记之逼宫篇

作者:叶一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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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


      曹梦阳才一动,额角就传来了一阵疼痛,忍不住骂骂咧咧地按揉了一下痛处,这才坐了起来。
      “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耳边,一个欢欣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姐?“我是男的好不好?!”曹梦阳不爽地道。
      “小姐?你怎么了?头给摔坏了?”一只细嫩的小手探上了他的额头,“不烫啊?糟了,得请大夫来诊治一下才行。”
      “喂,告诉你我是男的,我就是男的!这么明显的事实,你看不出来吗?!”说着,像是要证实一般,曹梦阳一把拉开了自己的上襟。
      对方委屈地看着他的前胸,“可是……可是……小姐确实是女的啊……”说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哪里……”曹梦阳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胸前的两团肉给吓倒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是真的……真的多出来两团肉了……他的身体顿时无力地瘫倚在床栏上,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半晌,他才突然想起来似地,拉开被子,再把自己的裤子一脱!这下更是惊吓得不轻,嘴里叨叨地念着:“完了完了……连下面都没了……”
      “下面?什么下面没了?”那女孩好奇地也望了去,然后一脸疑惑,“小姐啊,你到底是说的什么没了啊?”
      曹梦阳微微转过目光,看着这个女孩,然后以悲痛欲绝的语气答道:“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女孩更弄不明白了,但看着曹梦阳一副魂神俱失的样子,不由担心万分,“小姐,是不是死过一次,所以身体变虚了?厨房里已经熬好了燕窝粥了,不如小如拿来侍候小姐吃一点?”
      曹梦阳没有回答,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小如只得担心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往厨房而去。
      看着天花板,曹梦阳只想放声大哭,我是男人啊!为什么会变成女人?这下,我要怎么传宗接代?!我要怎么娶媳妇?!想到自己的父母,他更是想哭都哭不出来,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不但没有考起第三军医大学,而且还变成了女人!我对不起你们啊!我给曹家断了香火了!我是曹家的千古罪人!
      正自己骂着自己,小如已经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瓷盅。
      她小心地将瓷忠上盖着的瓷碗拿了下来,再翘起兰花指将盅里的燕窝粥一勺一勺地舀了出来。
      看着那弯曲着的兰花指,曹梦阳心里一阵打突,难道我一辈子就要跟这个姿势为伴?!想着自己弯兰花指的样子,他的眼皮一阵抽搐!
      待小如将盛满了粥的碗端到他面前来,他看着那曲起的兰花指,忍不住整个人往后退了起来,“你……你……别过来!”
      小如闻言,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眼里立时蒙上一层水雾,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来似的。
      看着这个小婢这副样子,曹梦阳不禁又生起了不忍之心,按了按自己尚在发疼的太阳穴,伸出一只手,“别哭,别哭,我吃好了!”
      小如立时换上了欢欣之色,坐到床沿就打算喂他吃。
      脸色变得这么快?果然……不愧是女人……甘拜下风……曹梦阳再度无语。
      然而,所有的郁闷与难过,在闻到了燕窝粥的清香之后,立时被抛诸于脑后了。曹梦阳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扁得不能再扁了。而被这香气所引诱,他的胃也立马擂起鼓来。
      管它的,吃饭皇帝大!先把肚子解决了再说!想着,他就一把抢过那粥碗,三下两下就把里面的粥喝了个精光。
      正被自家“小姐”突如其来的粗鲁吓得发呆的小如,还来不及从呆愣中省过来,一只空碗已经塞到了她的手里。
      “再来一碗!”
      小如不由一阵晕眩,但下一刻她马上就想起来,小姐已经死去七天了,再加上昏迷的这一天,已经八天了。八天没吃饭,会饿成这样,是很自然的。于是,她恭顺地去再舀了一碗粥来。
      可是……碗才递过去,中间只隔了她呼吸三次的时间,碗就又被塞回她手里了。
      “再来一碗!”
      小如的眼球快掉下来了!
      如是三次,盅里的粥已经盛完了,但曹梦阳还意犹未尽,“喂?没了?一点都没了?”
      小如讷讷地点点头。
      曹梦阳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才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把盅给我!”
      小如疑惑地照办。
      盅才递过来,曹梦阳立刻将盅一拖而过,将盅口对准自己的嘴猛抖!待盅里剩余的一点粥全被他纳入嘴里后,他还毫不“浪费”地伸出舌头去舔!
      小如一见之下,再也受不住了,顿时晕倒在地。
      见小如晕倒,曹梦阳只得起身去扶她,边扶还边喃喃地道:“怎么搞的?我记得我们班的女生不像她们这么娇弱啊?怎么动不动就晕倒啊?难道这是最新时尚?”

      曹梦阳蹲在红漆金篐木马桶旁,一阵大吐特吐!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吃了三碗饭,居然胃就涨得受不了了!之前刚醒过来时也是,喝那么几碗燕窝粥居然肚子就涨得动弹一下都很困难!吐得身体都没有力气的他,再吐了一口后,斜倚在墙上。还好我还有一招叩喉吐物法!他有些得意,但这得意旋被接踵而至的失落所掩盖了。
      他终于从小如那里弄明白了一切。原来,自己是回到古代了,而且好死不死地,魂魄落在已经死去七日的冰府小姐冰婵身上。而他之所以之前没把那中年美妇吓昏,是因为那人是冰婵的母亲,由于爱女太过,就请了一个道士来为自己的女儿还魂。刚好第七天,自己的女儿就醒了,还以为是做了法事的缘故,自然欢喜无限。
      一声苦笑,变成女儿身了,连胃口都变得这么小。以前的冰婵不知道吃的东西是不是像麻雀那么少。而且……在这个没几个女人拥有自己名字的时代,自己要如何以女儿身过下去?他哀愁了起来。
      冰婵,咀嚼着这个名字,曹梦阳又是一声苦笑,怎么不干脆叫“冰蚕”?至少冰蚕还是武侠小说里很厉害的,能解百毒的小虫不是?不过,冰婵的母亲更厉害,居然就叫冰李氏!也就是说,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姓氏!曹梦阳摇了摇头,用身上的锦帕擦了擦嘴――这还是小如再三叮咛,他才这么做的。要不然,以前的他,大约会直接用袖子擦嘴。
      小如若是看到他用袖子擦嘴,又会晕吧?他有些认真的苦恼着。
      站起身来,他有气无力地走出了屏风,往床那边走去。正欲躺下,小如突然从外面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小姐,老爷叫你过去!”
      “你告诉他,我身体不舒服,晚点再去看他。“曹梦阳摆了摆手,就想往床上躺。老爷?是我爹吗?不不不,是冰婵的爹吗?
      小如不由吃了一惊:“小姐,是老爷叫你呢!“
      “我知道。”曹梦阳有点不耐烦地道。
      “老爷叫你去,你都敢不去?”小如更吃惊了。
      “他叫我去,我就得去?!再说了,我又没说我不去,只是晚点去而已!”之前的打击太大,令他此刻连说话的态度都恶劣了起来。
      “可是……可是……”小如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一脸的着急。
      “别可是可是的了,你让我休息会儿好不好?我很累。”曹梦阳尽力“和颜悦色”的道。
      但他显然失败了,小如听了他的话,只是更急而已。
      “怎么?死过一次,就连我都请不动你了?”一个略带几分怒气,但又显得十分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处响了起来。
      曹梦阳不由引颈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人正脸色紧绷地看着他。与其它人不同,这个人给人的整体感觉是严肃与压抑的,颇有点不怒而威的味道。
      而中年人身旁,卑微地低着头垂手站在一旁的,正是之前抱着他哭的中年美妇。看着那中年美妇恭敬的样儿,曹梦阳心里打突,难道这个中年人就是这个身体的爹?不是吧?跟这样的人住在一起,那不得把我压抑死?!
      “儿啊,还不快给你爹叩头?”中年美妇见曹梦阳就那么毫无坐相地倚在床上,不由有些着急。
      “叩头?!不是吧?!我身体都还没好,胡乱叩头,要是把刚收回来的魂魄叩散了怎么办?!”曹梦阳一声怪叫,胡乱嚷嚷着。事实上,他是觉得,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父亲,他干嘛要给一个陌生人叩头?
      “啪!”那中年人在门上重重地拍了一掌,“忤逆子!冰德!”
      冰德?冷冰冰的道德?这什么怪名字啊?曹梦阳暗自发笑。还没等他笑完,一个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老爷。”在中年人身后两步远的一个家奴模样的人立即恭手答应。
      “去请家法!”
      “是,老爷。”
      去请……家法?!曹梦阳吓了一大跳,不是吧?!只不过是不想叩头而已,就要动用私刑?!
      旁边的冰李氏也被吓坏了,一脸惊慌地看着那中年人,“老爷……”
      冰李氏还欲说点什么,中年人马上手一肃,竟是理都不理她。
      家法很快就被请过来了,是一根碗口粗的龙头杖,那杖头上还挂着一绺金色的穗儿。中年人接过龙头杖,举杖就朝曹梦阳打来,丝毫不见手下留情。
      “哎哟,我的妈呀!你要打死人啊?!”曹梦阳怪叫着躲开。
      谁知,他不躲则已,一躲,那中年人更气了,抡起杖子就朝他横扫过来。
      曹梦阳赶紧往后一退。谁知那杖竟是尾随而来,他退到哪里,那杖就跟到哪里。眼瞅着杖子就要戳中他的肚子了,一声哀凄的哭声突然响了起来。
      “老爷!你要打她的话,先把我打死吧!她才醒过来,哪里禁得起你打啊!”说罢,竟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曹梦阳见状一愣,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来,鼻子不由一酸,可怜天下母亲的心啊……
      “你……哎!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女儿!”忿忿地抛下这么一句后,中年人拂袖而去。
      听自己老爷这么一说,那冰李氏哭得更伤心了,小如赶紧小跑步过去想扶起自己的主母。
      看冰李氏哭得那么伤心,曹梦阳不由走了过去,蹲了下来,“娘,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之前,他一直没叫过冰李氏娘,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分。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千盼万盼,还求道士做法,这才制造出了自己这个冒牌货来。而自己,居然连叫她一声娘都吝啬。其实仔细想来,自己能重新“活”过来,虽然是因为准提王菩萨的缘故,但如果她不请道士做法的话,自己多半已经被当成是死人尸变而被杀掉了。
      “嗯……嗯……对……对……我儿还在……还在!”说着,她破啼为笑,伸手拿出锦帕拭起泪来。不过,人虽然已经笑了,眼泪却还在继续流着。这种神情看上去,竟有种风韵犹存的味道。
      曹梦阳看着这笑容,心里不由大为赞叹――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女性特别会装扮自己的时代,也鲜有这么漂亮,看上去又这么有气质的女性――当然了,这只是纯欣赏,再怎么着,他也不可能对比自己大这么多的女人发花痴。接着,他突然冒起这样的念头:当妈的都这么好看了,说不定,我也是一个大美人!呸呸呸,是冰婵,不是我!这么快就习惯当女人了?!
      在将自己的母亲安慰妥当,并将其送回住处后,曹梦阳就迫不及待地冲回卧房拿起一面铜镜就照。可是……
      “这也算镜子吗?!看都看不清楚!”
      不高兴地嚷了一声后,他心生一计,“小如,小如!”
      小如闻声而进,“小姐?”
      曹梦阳以手轻抚自己的面颊,做古代仕女状,“小如啊,我美不美?”
      小如立时眼神游移起来。
      这反应……不大对劲啊……难不成我七尺男儿做女儿娇态,始终是太怪了?曹梦阳皱着眉仔细观察着小如的反应。
      “美,小姐很美……”小如呆了好半晌才答道。
      “很美?!”曹梦阳一阵兴奋,虽说转为女身了,但如果长得好看点的话,自然是比长得祸国殃民来得好。
      “很美……”小如看上去好像有些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的样子。
      “怎么了?”
      “啊,没什么!”这回小如倒是回答得利利落落的。但关键是,她回答得太利落了,曹梦阳反而觉得有点怪怪的。
      “到底怎么了?”曹梦阳再次问道。
      “没没,真的没什么!”小如回答得比之前那句还要利索了。
      曹梦阳不由翻了翻白眼,“拜托,连个谎都不会撒!”言罢,他将眼睛眯了起来,学起以前所看过的一幕电影里的狠角的冷酷样子来,“到底你想瞒我些什么?难道你以为你可以瞒我一辈子吗?或者……”
      他演得正高兴,小如却已经被他的神情给吓到了,赶紧说道,“不敢不敢,奴婢不敢,我说,我说!”说罢,她又回到了之后欲语还休的状态,好半晌才道,“小姐长得真的很美,就是可惜……脸上有颗白虎痣……”小如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见自己的后话还没说出来,小如已经怕成这样了,曹梦阳不由有些得意,旋又不解地问道,“白虎痣?是什么东西?”
      “那是……那是……”小如吞吞吐吐地。
      “是什么?!快点说好不好?”曹梦阳有些不耐烦了。
      “是……是……克夫痣!长了这种痣的人,会克夫的……所以……小姐都二十三岁了,还没嫁得出去……”
      二十三岁还嫁不出来?!曹梦阳一阵无语,敢情这冰婵是这个时代的老处女?转念一想,这对自己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要不然,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嫁给另一个男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这么一想,心情顿时飞扬起来,“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来就是嫁不出来嘛!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好了,当一辈子老姑娘岂不妙哉?”
      小如一阵大骇,“小姐,你死过一次,是不是连脑袋都完全糊涂了?!”
      曹梦阳眉头一皱,很不爽地道:“我这叫看破红尘,懂不懂啊你!”
      “小姐难道要出家?!”
      曹梦阳更是无语了……这个时代的人……这个时代的人……根本跟原始社会没区别!随便怎么跟她们讲道理,都是讲不通的!
      曹梦阳正在郁闷间,房门突然被人轻叩了三下,“小姐,老爷请你到前面去。”
      不是吧?曹梦阳一阵无力,难不成一定非得让我去请了安,你才高兴?!加上之前几遭杖责的事,他不由对这个冰婵的父亲开始腹诽了起来。
      不过,腹诽归腹诽,请安还是得请的。看那老儿一把年纪了(栀柏:谁一把年纪了?就因为人家差点打了你,你就把人家说成老头?真没品!曹:你管我!踢!),下手还这么狠!万一不小心被他的家法给挨着、碰着了,那还得了?而且,他也实在不想看冰李氏再为他下跪了。
      来请他的人,正是适才拿家法的那个叫冰德的人。那人显然也跟他的主人一个怪性子,也是那么一丝不苟的,脸上半分笑意也没有,只晓得绷着一张脸。曹梦阳忍不住在心里把冰德跟冰婵的父亲都腹诽了一遍,才迈步跟着他去了。
      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之前他没出过自己的房间,只知道这户人家应该还有点钱。谁知,这户根本不是“有钱”那一级的,完全就是“超级有钱”的类型!正是雕栏玉砌,朱漆画栋,布局精巧,曲径通幽。曹梦阳暗自诧舌,以前还想去苏州园林看看,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他已经生活在苏式园林中了!
      在边观赏边走的过程中,前厅很快就到了。冰德将他引到门口,自己就杵在了一旁。
      暗自撇了撇嘴,曹梦阳无甚诚意地道:“女儿来向爹您请安来了。”说完,抬眼一看,不禁口瞪口呆。
      厅左侧的首座上,正端坐着一品茗男子。这男子二十三、四岁的光景,顶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的金抹额,锦衣华服,衬得贵气无比。但这却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的长得也未免太帅了点吧?!曹梦阳心里极度不爽了起来。想他男儿身时,也不过是一个长相平凡普通得几乎有点抱歉的脸,可这个人……这个人……或许是同性相斥,他很自然地就排斥起这样的人来。
      到底是有外人在,虽然曹梦阳的态度并不很恭敬,冰父还是没说什么。看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曹梦阳有点疑惑,这是刚刚那个一点小事,就要对我用家法的人?
      “安世子,这就是小女婵儿。婵儿,还不快过来给安世子请个安?”
      这算什么?前恭后倨!曹梦阳又开始不爽了,但基于“多少还是给老人家留点面子”的心理,他别别扭扭地走过去。正要行礼,突然想起来:这个时代的女人是怎么行礼的?顿时一头冷汗。
      见冰父与那男子全都注视着自己,等着自己的下文,曹梦阳只得硬着头皮上!他规规矩矩地,像小学生遇到老师时一样九十度弯腰,边弯腰还边机械地道:“你好!”两个字的音拖得老长。语毕还偷眼望了二人一眼。冰父的脸已经转冷了,而那个叫安世子的,却是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
      难道不应该是这个礼?曹梦阳立马满头大汗地搜寻起自己曾看过的电视连续剧来。过了几秒,终于从一堆无用的“垃圾”里找到一幅画面。连忙对着安世子就道了一个万福。
      可是……道万福是对的,但他的姿势却完全错了。明明是看上去娇娇弱弱、无限美好的动作,却被他做成了蹲马桶的姿势!明明是两手手背相贴,做兰花指状,却被他做成了饿狼扑食的手势!
      冰父的脸瞬即铁青。正欲喝斥,安世子却突然轻笑了起来,“将军果然是将门无犬子!令媛一介女流,举止却颇有男儿之风,真是少见啊!只可惜养在深闺无人知,要不然,倒真可传为一段巾帼佳话了。”
      我呸!明明就是不识礼仪的举动,居然也跟“巾帼”二个字扯到一块儿来了!脸皮可也真厚,说谎不但不打草稿,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曹梦阳不由忿忿地望向冰父,期盼着后者能将这种胡话当做讥讽,最好是气得把这男的当场扫客出门!
      可惜……他轻视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威力。冰父听了这个安世子这么说,竟捋了捋胡子,微有得色?!
      “安世子年纪轻轻,就为令尊分忧解难,不但深明孝义,世子的能力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叫什么?人家拍你一马屁,你就拍回人家一马屁?真够狗腿的……曹梦阳再度无语。
      “爹,我都已经请完安了,可以回去了吗?”曹梦阳堆起“真诚的笑容”,“恭敬”地问道。
      谁知,冰父却脸一肃,“安世子这是头一回来,你身为主人家,难道不应该留下来作陪?”
      作陪?又不是三陪!“爹,我一介女流,不合适招待男客的。”他委婉地道。
      “有我在这里,你还怕别人垢病不成?”
      “……”
      “看来,在下的来访,给小姐带来了不便啊,那……在下还是先回去了吧。”说罢,安世子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裾,做出要离开之状。
      好啊好啊,快走快走!曹梦阳心里一阵欢呼。还没等他欢呼够,冰父开口了。
      “世子才来片刻功夫,这么快就要走,传出去,我冰家岂不是会被人笑话‘连招呼客人都不会’?何况,我婵儿养在深闺,头一回见到像安世子这样出众的人才,自然会心生羞怯。世子不用在意。”说罢,冰父冷冷地瞪了曹梦阳一眼。
      曹梦阳被瞪得心里打突,旋又想道:瞪我干嘛?!我又没做错什么!心里一不高兴,就盟生了一个鬼主意。他赶忙堆起笑脸,“就是啊,我这辈子还从来没看到过男人呐!一看到世子一介男儿,哪儿能不害羞啊?”他故意把“从来没看到过男人”这几个字音拖得老长,好令这二人都听出自己是在说反话。
      “逆子!”饶是在外人眼前,这回冰父也再也忍不下这口气了,怒喝了一声,走上前来就把手扬了起来。
      冰父看上去本就是那种不怒而威的人,这一发怒,看上去更是骇人,竟骇得曹梦阳一时忘了闪躲。就那么一迟疑间,那一耳光眼瞅着就要落到他脸上了。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举手挡住了那一巴掌,“冰将军!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冰小姐虽举止颇似男子,毕竟还是女儿身,看样子又没习过武,将军这一巴掌她如何受得?”
      “世子放心,她是我女儿,我下手自有分寸!”说着,冰父又伸手欲打。
      将军?!难怪跟他在一起这么有压迫感!难怪这把年纪了,举着那么粗的龙头杖却像拿根针一样轻松!曹梦阳这时什么形象也不顾了,赶紧躲到了那个安世子的身后去。开玩笑,能做将军的人,手下的功夫会不好?!万一他稍微没掌握好力道,一巴掌把我打死了怎么办?!还有分寸有分寸地嚷呢!看你那样儿,只差没怒发冲冠了,能有分寸?!
      安世子见曹梦阳直往自己身后躲,颇有求助之意,不由微微一笑,“将军,不,未来的岳丈大人!您既然已经将令媛许配给我,那令媛就是我安家的人了,还请岳丈大人看在我父亲的面上,宽恕辄个,不要再责怪她了。”
      什么?!岳丈?!安家的人?!我什么时候变成安家的人了?!曹梦阳双眼跟嘴巴同时变成“0”型,惊吓不已。
      冰父闻言,之前的怒火完全消失了,反而一脸感动莫名的样子。这也就罢了,他明明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此刻却激动地抓住安世子的双手,连声道:“好!好!好!有贤婿这句话,刚才的一切就作罢好了!”
      不是吧?!这样就把我卖了?!突然想起之前小如所说的,自己脸上有白虎痣的事,曹梦阳连忙对着安世子大声嚷嚷:“你没疯吧?!我长了白虎痣,超级克夫的!”
      “超级?”安世子有些不解,旋又明白过来,含笑道,“所谓的克夫,不过是世人迷信之说。我不信它,它自然害不了我!”
      曹梦阳哑然无语,还说得真他妈有道理……
      冰父那要杀死人般的目光又射了过来,射得曹梦阳浑身寒意。不行,不能怕!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如果让人知道我这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居然像女人一样嫁给了个男人,那岂不是天下第一的大笑话?!这么想着,他又嚷了起来,“喂,你看我哪里像女人了,娶个男人你不怕被人笑话?!”
      安世子仍然一派闲适的样子,“冰小姐的与众不同,正是安越倾心之所在。更何况,何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随意取笑镇国大将军之女、安王府未来的少王妃?”
      曹梦阳顿时被这席话给憋得心慌起来,嘴里却是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冰父原本怒焰腾腾的目光,在安世子对冰婵巧舌如簧的回击下,全数转换成了满意,“未料到世子对小女的心如此坚定,这倒令老夫受宠若惊了。”
      “哪里,能成为冰老将军的乘龙快婿,乃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才对。”
      两个人又互拍起马屁来。
      曹梦阳彻底无语,一阵浓重的脱力感袭了上来。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穿着新娘的喜服,披着红头盖,等着新郎倌进新房来给他揭开的情景!不,应该说,只是想了个开头,就已经令他一阵恶寒,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哪里还想得下去?!
      这边厢正在为嫁嫁之事,伤脑筋得紧,那边厢却高谈阔论,好不高兴。曹梦阳越想越不是滋味,左脚一抬,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往外而去了。
      也不知是那二人谈得正高兴,没注意到,还是关键的事已经谈妥,冰婵在不在场已无所谓,曹梦阳气忿不已地走出去,竟没有人喊住他。
      直到回到闺房,曹梦阳的气还没消。
      小如见自家小姐回来,正想招呼,曹梦阳已擦身而过。怎么了?不高兴了?小如正疑惑间,曹梦阳已一屁股坐在桌前。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下子就重重地拍了一记桌子,“妈的!当老子是女人啊?!请我回去给你当老爹,我还不干呢!还娶我!你娶得起吗你?!俩男人一天到晚对着,也不嫌恶心?!”
      小如被曹梦阳这突如其来的粗口给吓了一跳,正想劝谏,忽然听到“娶”啊“娶”的话,顿时将粗口的事忘到了脑后,兴奋不已地道:“小姐,有人要娶你?!”
      曹梦阳双眼顿时瞪得老大:“干嘛这么高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就高兴成这样,难不成我平时有过刻薄你吗?!一听到我要走,兴奋得不得了!”
      小如一听,急道:“小姐啊,我这是为你高兴啊!之前,你不就是为了嫁不出去,想不开而上吊自杀的吗?现在终于有人愿意娶你了,这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吗?”
      “上吊自杀?!”曹梦阳大惊失色,“难道不是自然死亡?!”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忘了?”小如开始小心翼翼地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曹梦阳。
      曹梦阳立马装蒜起来,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故作女儿之态,“哎呀,原来我是上吊自杀的啊?我都忘了。没办法,我的魂魄被召回来时,我已经喝了小半口孟婆汤,正打算投胎去。谁知,一道金光忽然射入地府,并变成一道绳索,把我的腰啊,一下子卷住了就往外拉!”
      这样的胡扯乱扯,把小如听得一惊一诧地,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就回来了。”
      “回来了?”小如立时失望不已,喃喃地道,“就这样?”
      “回来了。”曹梦阳摊了摊手,光想这些都够杀伤我的十亿脑细胞了,你还没听够?他努力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过……他心念一转,那个冰婵居然是因为看不开自己会变成老处女而自杀的?!这也太夸张了吧?!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好了!!就算外面有什么流言,你住在将军府里,难道还有人敢跑到你闺房里来专门取笑你?!曹梦阳顿觉丢脸万分,还以为那个冰婵是阳寿已尽、自然死亡的呢……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束缚在这具躯壳里了,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背着这个笑柄了?他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难怪冰婵的父亲,一听到有人肯娶自己的女儿,会那么高兴,肯定是觉得:天哪!终于可以出清存货了!曹梦阳想到这里,眼皮又抽搐了起来,把我当积压物资了吧?
      “小姐,要娶你的到底是谁啊?是不是冰德啊?早前曾听别人说,老爷专门把冰德召去谈了一整天的话的,大家都在说,老爷可能是在做冰德的思想工作,要他娶了小姐你,以免小姐你再次想不开。”
      “你说什么?!我的行情有这么差吗?!”曹梦阳一听,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就一阵怪叫。冰德?不就是之前去拿家法的那个冷冰冰的人?难怪冰父一叫他拿家法会跑得这么快了,八成是希望我被打死了,他就不用娶一个命带克夫的女人了!
      小如见自家小姐情绪这么激动,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的后悔。
      曹梦阳深呼吸几口空气,调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平和地问道:“把冰德叫去谈话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如已经不大敢说话了,怕再次刺激到自己的主子。
      “到底什么时候的事?!”曹梦阳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就是……就是小姐您活过来就又昏过去的那天……”
      曹梦阳脑门上顿时现出三根黑线,都是昏迷惹的祸……
      小姐一定是听到有人要娶自己,太高兴了,所以行为有些失常也是很正常的。还是让小姐单独待会儿,稳定一下情绪吧?小如这么想着,很“体贴”地出去了。
      小如出去后不久,曹梦阳猛地站了起来,重重一击桌面:“曹梦阳啊曹梦阳,你难道就只知道坐在这里坐以待毙吗?!”说罢,推开房门往冰母的住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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