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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选赛3
“嗐，还好我溜得快。”
卿芜蹲在树上，长长舒了口气，还不忘展开手中的课本，认真背诵。
虽然到手的机甲师飞了，但她终于学到了一些开机甲的技术，也算有所收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多亏了本系统提醒你，不然……哼。】系统傲娇。
这时，两架基础型机甲顺着打斗痕迹一路追到这儿，恰好在她藏身的树附近停了下来。为首的少年泄气道：“谢神，你评评理，我的声音真有那么难听吗？”
“有。”
后面的机甲传出一道无机质的男声，略显不耐。
那少年似乎也不指望队友说好话，哭丧着脸，继续自言自语：“她死得倒轻巧，可苦了我们。赛场这么大，我们上哪再找一个落单的机甲师啊？”
闻言，卿芜挑了挑眉：巧了，他们也是来找机甲师的？
不过，她找机甲师是为了划考试重点，这两人又是为了什么？
一阵清风吹来。卿芜轻轻嗅了嗅，在漫天的硝烟味中，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透过树叶的缝隙，她审视地打量二人，终于发现，为首那位头顶标着“机甲师”印记的少年，驾驶姿势略有些别扭。
他受伤了？
卿芜眼珠转了转，几种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顺势脚一滑，在系统的惊呼声中——扑腾摔下了树。
“什么人！”
为首那名机甲师立即举枪，枪口正对卿芜，反应很快。
卿芜直起身子，举起双手，展现自己的无害：“别杀我，我是机甲师！”
“机甲师？”
少年狐疑地盯着她，不仅没有松懈，反倒慢慢搭在扳机，蓄势待发，“你听见我们的对话了？”
卿芜想了想，认真纠正他的用词：“你单方面的话唠，怎么能算对话呢？”
少年：……
卿芜见他不说话，便主动出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只是，你们需要一个机甲师，对不对？”
少年犹豫片刻，答：“对。”
卿芜指指自己：“而我，是一个走投无路、手无缚鸡之力的落单机甲师，需要制造机甲换取分数。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个鬼！”
不知为何，少年总觉得她的话有些违和，呲着牙，就是不松口，“你突然从树上冒出来，谁知道是不是想偷袭我们？”
“让她做。”
他身后的队友却倏地开口：“形势紧迫，我们不一定有再找一个机甲师的时间。”
“……好吧。”
少年放下枪，语气却不太认同。
卿芜眯了眯眼。显然，这两人中，身后那个话少的才是主心骨。
她耸耸肩，切入正题：“你们有多少材料？对机甲有要求吗？”
少年看向身后。他的队友垂下眼帘：“材料充足。至于要求……把这台机甲改造成速度型吧。”
“这台机甲”指的是为首那位机甲师少年的机甲。
“好。”
机甲师少年跳下机甲，移交他们队收集的机甲材料。卿芜郑重接过，这才见到少年双手血淋淋的伤，以及一头红艳艳的卷毛。
“你受伤了？”卿芜瞥一眼伤口，问。
“全息模拟赛而已，伤口都是虚拟出来的数据，比赛结束就好了。”
红毛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郁闷，“你盯着我的伤看什么？”
卿芜实话实说：“我开比赛前，忘关我爸给我开的青少年模式了。说实话，你手臂上全是马赛克，有点搞笑。”
红毛被她一噎，语气迟疑：“青少年模式？你是未成年？”
“不，我成年了，”卿芜面无表情，“家父控制欲较强，总觉得我是温室里的娇花，经常偷偷给我开青少年模式，怕我看到太血腥的东西，比如你的手。”
红毛：……
他不禁怀疑，自己和这姑娘八字犯冲。不然，为什么每次和她对话，都被堵得无话可说？
他后退几步，示意卿芜可以开始了。
卿芜也不客气，当即进入工作状态，在一堆材料里翻找。
她参加联赛不是为了赢。造机甲的分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但是，为了转专业，这一年来，她旁听了大一机甲师系全部的实操课。如果有人提供材料，让她不仅能练练手，还能顺便把系统任务做了，有利无害。
只是，系统的任务，实在令她有些为难。
“粉红色”词条还好理解——用粉晶等颜色相近的材料，或刷粉漆即可；“洛丽塔”又是什么？
卿芜记得，小时候，父母喜欢给她换各种各样的公主裙。
那些裙子大多样式繁复，为了追求美观，被一层层蕾丝、珠宝与轻纱围得水泄不通。若是穿在机甲上……
奇不奇葩暂且不提，一定会阻碍战斗的吧。
脑内顿时浮现出一架洛丽塔高达。卿芜连忙中断想象，但还是被雷得打了个寒颤。
罢了，先试着做做看。
卿芜屏息凝神，再次释放精神力。精神力星星点点地悬浮在她身侧，仿佛能具现出实体一般。
为了模拟出布料外观的同时，不损害机甲的机动性，她决定把这批粉晶炼作凝聚态。
在精神力的催动下，第一批粉晶慢慢流动起来。她从粘稠的液体中撩起一层薄膜，施力扩展，直到它变成一层薄如蝉翼的纱。
“成功了！”
有了第一步，她受到了不小的鼓舞。精神力越用越纯熟，剥离到最后一层时，那“布料”轻盈又润泽，如丝缎一般。
紧接着，柔软度最好的一批“布料”被她做成了蕾丝。
碎料被她打磨、抛光，制成一颗颗珍珠、碎钻缀在裙角。
她抿紧唇角。材料已经提炼完毕，只差最后一步——
融合。
……
“她用了A级材料粉晶。”
红毛站在远处，若有所思，“谢神，你怎么看？”
“我不是机甲师。”队友淡声说。
“粉晶可不是什么好材料，”红毛早已习惯他的态度，自顾自说下去，“密度大、延展性差，还对火焰有特殊的敏感性。要不是我有火属性异能，根本不会收集它。她看上去也不像经验丰富的样子，能行吗？”
他的队友淡淡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要不要打个赌？”
红毛想来想去，突然来了兴致，“高级机甲师和盲目自负的笨蛋，选一个吧。”
“我不选。”
队友打开直播间，看着满屏的弹幕，目光清冷。
红毛撇撇嘴，自讨没趣：“看啥呢？”
他好奇地凑上去，谁知一抬眼，就看见直播间上空一行标红加粗的VIP弹幕：
【快跑！这个小姐姐是转专业的，甚至没上过哪怕一节机甲师系的专业课！现在跑还来得及！！】
红毛瞳孔地震。
他愣了一下，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回头一看——
陪伴他三届机甲联赛的基础型机甲，在卿芜手中，被分解成了一堆小山高的零部件。
红毛：！！！
他下意识张大嘴，一声高亢的“还我机甲”就要脱口而出，却被一只手死死捂住。
红毛回头，只见他的队友微微摇头，道：“我们没时间再找第二名机甲师了。”
“那也不能拿我的机甲开玩笑啊！”
红毛瞪大双眼，指指自己，又指指远处的卿芜，“基础型机甲虽烂，好歹评级是个C。她一个转专业的，能有多少水平？不行不行，还是让我来吧——”
“你手受伤了。”队友道。
“可我还有精神力！”红毛坚持。
队友顿了顿：“不要歧视转专业的同学。”
红毛欲哭无泪：“那也不能拿咱俩的一世英名开玩笑啊！你知不知道，要是咱俩海选赛都没过，会被所有人钉在耻辱柱上的——”
“说什么呢？”
卿芜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同学，你是机甲师吧？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红毛被她无声无息的动作吓了一跳：“干嘛？你改装完机甲了？”
“嗯，改好了。”
卿芜脸颊微红，抹了抹额间汗珠，然后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那本《机甲的保养与护理》，“你学过这门课吗？能不能帮我补补课？”
红毛懵逼脸：“……就这？”
“你不会吗？”
“怎么可能！”
红毛一点就炸，“我加权绩点蝉联帝国军校三年第一，这门课当年考了99分！”
卿芜两眼放光，由衷赞叹道：“你真厉害，这么难的课也能考99分。”
“那是当然！”
谈到成绩，红毛有些小得意，“但我不能白白帮你做事，总得要点报酬吧？”
“嗯，你说。”
“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你的机甲能不能上A级！”
红毛眼珠转了转，狡黠道，“系统鉴定的积分我可以出。你赢了，我给你补课；你输了，就把全部积分转给我，怎么样？”
他心想，虽然她看起来造机甲的水平不怎么样，但武力值似乎不低，肯定不缺积分。
“好啊。”
眼看目标有了达成的希望，卿芜和颜悦色，一点也没在意他的冒犯，“只是，你用一门课的教学，换我全部的积分，是不是有点太亏了呢？”
红毛想了想，大方道：“说吧，你还有什么不会的科目？要是你赢了，等出了海选赛，我可以免费给你补课。”
“太好了！”
卿芜眉开眼笑。她掏出背包里用来做备用武器的《机甲图鉴大全》、《机甲动力学》、《精神力在机甲中的运用》、《机甲核心全解》等书，迫不及待道：“你说的哦，一言为定！”
红毛：……
机甲师系大一的所有科目也就这么多吧？她一门都没学明白吗？？
他愕然了一下，旋即稳住心神：不要慌！这么多门课都有问题，只能说明她是个学渣。一个学渣转系生，怎么可能造出A级机甲？
他又把目光转向卿芜刚改完的机甲上，这下彻底绷不住了：“噗！”
眼前的机甲，举着小阳伞、套着泡泡袖、圈着蕾丝边，活像一个巨型洋娃娃。但由于外形还属于机甲的范畴，有棱有角，介于可爱与冷硬之间，所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什么鬼？”
红毛目瞪口呆。
“我刚改好的机甲。”卿芜耐心解答，“你不是要鉴定机甲等级吗？来吧。”
红毛狐疑地看着她，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淡定。
对他而言，制作一架A级机甲当然不是难事。但他是帝国军校的首席机甲师，通过三年的刻苦学习，才获得了如今的成绩。而她只有大一，甚至刚报名了转专业考试，机甲师的门槛都没入，又有什么依仗这样说呢？
他沉吟片刻，还是想不通自己的思路有哪里不对，于是点开光脑，呼唤AI：“鉴定。”
【功能：鉴定机甲，所需积分：100，是否确定？】
“确定。”
红毛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卿芜一眼。哪怕是水平不错的中级机甲师，都不能百分百保证自己做出A级机甲，她都不紧张的吗？
【鉴定结果——A。具体数据请见鉴定报告。】
三秒后，系统回应。一行行小字浮现在半空，描述着该机甲的各项参数。
“什么？”
红毛夸张地瞪大双眼，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看，这参数都完美符合A级标准，甚至速度那一栏还高出指标数倍。
“你早就知道你能做出A级机甲？”
卿芜望着他难以置信的眼神，摇了摇头。
她是第一次做机甲，哪里知道自己水平如何。至于为什么这么淡定——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她抬高光脑，给他看自己的积分记录，补刀道：“我没有淘汰过选手，积分是零。你赌什么，也不应该赌我的积分。”
“既然我没有积分，和你打赌稳赚不赔，为什么不答应呢？”
红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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