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家小丫鬟

　　春漫到的时候，陈芳正在和贾母聊得开心。哄得贾母眉开眼笑，她微一转头，就看见了春漫她们来了。

　　向着她们招招手，“快来这里，春漫她娘都来了。”春漫和黛玉冲她行礼后才上前。

　　陈芳也是满眼笑意的看着她们行礼之后，才招手让春漫过去。

　　“娘，你怎的来了？还不同我说一声。”

　　陈芳面对春漫的抱怨，眉眼弯弯，“先前不是没来得及吗？此次前来是为了感谢荣国公府对你的照顾。自然是要来一趟的。”

　　坐在上方的贾母看她们母女融洽，想着的却是黛玉看这一幕会不
　　会有些别的情绪。毕竟黛玉初初丧母，总不能让她一直看着。

　　开口说道：“春漫呐，先前我已同你母亲说了不少话了。你陪着你母亲说罢，我有些累了。”

　　春漫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和母亲说话的时间，还有，她微微侧眼看向黛玉。

　　贾母带着黛玉走了，留下春漫和陈芳。

　　“娘，你来贾府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昨天可刚和你见过面，可别说是念着我。”

　　陈芳捂嘴一笑，

　　“这不是你爹说的吗？他同我说什么，这贾府里面呐，那些下人眼睛里面只看着钱，生怕你因为伴读的事情被他们给轻视了。还没来的时候，就吩咐他们给贾府递了帖子。”

　　“我当时还想着要是贾府这边快快的安排了登府时间如何办，没想到果真如你爹说的，这边呐，足足过了好几日才给了回帖。”

　　春漫自然知道这府里面的人的品性，早就是刻在骨子里面的。不看见好处，绝对不会给你一点好脸色。再加上喜欢嚼别人的舌根子，实在是烂透了。

　　在此处过上几年，只怕能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早就把什么都摸得透透的了。不过在这里面也算是锻炼人，迟早成一个人精。

　　陈芳看春漫虽未说话，眼神里却全是认可，自然知道林文没说错。

　　“你爹让我给你送些碎银子来，昨日你去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还没备齐呢。今日一并给了你，在这府里可莫要委屈了自己。”

　　说着，就从袖中掏出来个小包，份量颇重。

　　春漫有些不想接，她方才就已经听到了贾府那些人在外面说什么，那位夫人给了贾母不少东西。

　　她有些不愿收下这银钱，

　　“你们才来这金陵，这金陵用钱极多。我在这府里，又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你们先用着吧。若是我不够了，自然会找你们的。”

　　林文将将来此处做生意，要是把钱都给花了，他们的生意还怎么做。陈芳却没想要把这些钱收回去。

　　她先前看林文想要到金陵里面做生意，心里面没底得很，但是自从来到了金陵之后。她发现林文手里面的银钱简直多的数不清，她大概想想这些事情，心里面有了一些猜测。

　　而且这些钱还是林文说了给春漫的，她又怎么会收回去。

　　她手上力气加大，“既然说了这些先给你，自然是家里面还有多的，快点收下。可莫要让我生气了。”

　　春漫顺着她的手把那小袋子放进荷包里面，抿抿唇，“你们可莫要勉强了。之后这些也不必再送了。”

　　陈芳哪里管她说些什么，看她把钱收了就高兴。

　　她走出那小门，看看天色。

　　“既然知道你在这府里面过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这些日子怕是会有些忙，若是有什么想要说的，就去找这门口的一个小孩儿。”

　　“我会让他每日的申时来这边看看，若是有事儿可一定不要瞒着我们。”

　　春漫拿着钱，点点头。

　　“娘你就先回去吧。你身子渐渐重了，可不要伤着了。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一定要去买些。只要对身体没什么损害的，您可不要想着银钱那些。”

　　“对了。这里可有人来接您，若是没有可还得去叫一个马车。府里就有。”

　　春漫说着说着就想要去叫马车。陈芳连忙拉住她，“不用忙了，你爹派了人来接我的。不用担心这些。还有，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都不等我回一句。”

　　春漫有些讪讪的笑，“那我送娘出门吧。”她伸出手去扶陈芳，她现在身子渐渐大了，看着让人害怕。

　　陈芳把手搭在春漫手上，随着她走。春漫让那些丫鬟都不用陪在她们身边，免得反而让她们不好说话。

　　贾府出去的路不算复杂，走几步也就出了门。侧门正开着，外面就有着一辆马车。时安就坐在马车板上，一条腿还垂下来，手上好像拿着一根狗尾巴草。

　　看见陈芳出来，他就从马车板上用手微微一撑，下来等着陈芳。他如今不过弱冠年纪，看起来倒是活泼泼一个少年。

　　春漫不由得有些皱眉，她初见就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儿，真是越看越不像一个家仆和逃难来的人。

　　也不知道这是谁培养出来的，这样都敢放出来了。

　　时安有些等得不耐烦了，他本就不是培养来潜伏的，若不是因为那边人手不够。也不会来这边做这个事儿。

　　而且，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总有一种被看懂的感觉。尤其是面对林文一家的时候，那种感觉尤其让人不舒服。

　　他就在一边远远的看着。

　　“娘，您先走吧。”春漫向陈芳招招手，示意她赶紧上马车。

　　陈芳背对着春漫，小心坐上了马车上。掀开帘子就能看见春漫还在往她这边看。这天气看着暗沉沉的，虽雨已经停了，地面上却还是湿漉漉的，裙摆一下子就湿了。

　　她赶紧挥手让春漫回去，“快回去吧。这天气实在不好。”

　　春漫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却能看见她的手。春漫眉眼弯弯，提着裙摆往府里面跑去了。

　　时安就看着她们的动作，实在是不了解为什么一个告别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跳上马车，利索的驾着那匹马，往林府回去。

　　春漫小跑着回去了，正好这时的贾母也把黛玉放了。

　　黛玉就看见远处蹦蹦跳跳的来了个身影，一看就能看出来是春漫。她就站在那路口，看春漫何时抬头看见她。

　　春漫笑得开心，满脸的笑意一举一动都能看出来。她低头注意着不去踩那些坑坑洼洼的水地，走着走着就看见一双有些熟悉的鞋。顺着视线往上，就看见黛玉正微微翘起嘴角看着她。

　　“春漫可是开心极了？”

　　黛玉虽说很怀念自己的母亲，却也没到看什么都黯淡的程度。更何况对方是和她一起的春漫。所以她看着春漫开心，心里面也是朗朗的。

　　春漫笑着过来挽住了黛玉，“今日我可开心。待到晚上我就大开慈悲给你多点些吃食吧。”

　　“多点一份蛋羹如何？”

　　黛玉看着她未免觉得有些太小气，娇俏的一皱眉，“你请客自然要让我来点菜的。怎的你还自己点上了。这可不行。”

　　有些开玩笑的口吻，春漫自然也是懂得。

　　“那我就为姑娘点上一份龙肝，一份凤髓吧。仙人莫过于此了。”

　　黛玉看她又开始满口胡说，也笑着迎合，“只是不知春漫姑娘要为我点些什么？”

　　“一份净目，一段烛油。晚上不眠。”

　　黛玉有些惊疑的看着春漫，“倒是没想到如今你开玩笑越发有趣了。竟是想要和我一同练字了？”

　　春漫刚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什么不该提就提了，今日这嘴还真是得意忘形了。

　　黛玉眯眼而笑，

　　“既然如此。我的小徒弟主动想要练字，我可没什么不能的。想必是因为这早上的练字未能写完，才让徒弟遗憾了。”

　　两个人的开心变成了一个人的开心，春漫直想把方才的自己给埋了。怎的说出这种话来。

　　雪雁早就回了弄清院，就看见春漫有些垂头丧气的回来，反观黛玉眼中正全是笑意。

　　她有些纳闷的看着，怎么的就出门一趟，两个人的情绪却是掉了个个。
　　“一份净目，一份烛油。”

　　黛玉一边说着，就把东西摆上来。春漫正趴在桌子上有些闷闷的，黛玉却毫无怜惜之意。

　　“这可是你请的，宴主人先请。”

　　春漫哀怨的看一眼黛玉，看着桌子上的猪肝和一盏烛油灯，叹出一口气。

　　果然嘴快是世上一大罪之一。言多必失，此之谓。

　　她认命的把手中的毛笔拿起来，还是认真在那昂贵的纸上好好写。毕竟早有洛阳纸贵的说法，说不定未来一日她也能赶上一趟。

　　春漫自然是在这地方写了个痛快，那烛油都快要用完了才把那十张符合标准的交上去。

　　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那些丫鬟也陪着她们在这里了不少时间了。

　　黛玉却是突然想起什么的抬头，看向春漫，

　　“方才外祖母让我过去的时候，说是我们身边能用的丫鬟太少了些。说明天要把府里面的一个丫鬟调到我们身边来。”

　　“你可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不愿意再来一个那倒也无妨的。我左右还没答应呢。”

　　春漫一听，瞬间知道了来的是谁。却还是问了一句，“哪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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