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

　　起床，洗澡，随便吃点东西，然后直奔左思家——这已经成了每日下午固定项目。

　　和保姆阿姨打过招呼，直奔二楼左思房间。

　　左思依旧是坐在书桌前在写些什么。虽然左思嘴上说他不想成为精英，但在李在飞看来，左思的努力程度分明是奔着精英去的。李在飞并不讨厌左思一直学习不理他，相反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左思的背影或侧颜，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如果把左思比喻成美丽盛开的花，那么静静欣赏便是最好的方式，他不想粗暴地采撷，也不想把他藏起据为己有。

　　“昨晚……我好像喝多了。”李在飞说。

　　左思停下笔回头看向李在飞：“有吗？看你挺清醒的。”

　　李在飞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醉了，好久没喝了，一下子喝猛了，还说了一些……引人发笑的话。”

　　左思回忆了一下，偏着头说：“不会，你说的有道理，我回来后思考了很久。”

　　李在飞摆手道：“不不，不要思考了，忘了就好了。”

　　“哦。”左思点头，然后又道：“那你断片了吗？”

　　“一般不会断，只是喝多了后比较冲动，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但第二天基本都记得。”李在飞说。

　　“你以前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左思追问。

　　李在飞笑了笑，“比如打架，也没什么特殊的。”

　　“嗯。”左思点点头，低头继续写他的东西。

　　李在飞的手机一震，接起来是孟森让他去看仓库。

　　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李在飞也差不多该走了。

　　“走了，明天再过来。”李在飞起身准备走，却被左思拦住。

　　“我也去。”左思说。

　　“快该吃晚饭了，你不在家吃？”

　　“嗯，我去仓库和你吃。”

　　左思都这么说了，李在飞当然很乐意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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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森看看李在飞，又看看他身后的左思。

　　“你们……”

　　“知道，不会弄脏，放心走。”李在飞无奈地抢道。

　　“不要再把躺椅弄塌了。”孟森一本正经地说。

　　“好好。”李在飞赶紧答应，以免孟森再口无遮拦。

　　孟森歪着嘴笑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玩吧，我得赶紧走了，倩倩还等我呢。”

　　“什么倩倩？”

　　孟森姥爷死后，他家就一直在翻修，李在飞以为孟森是着急回家弄装修的事。

　　孟森愉快地眨眨眼，“新pao……女友。不跟你们说了，真得走了，明天见！”

　　孟森说完骑着他的小摩托扬长而去。

　　李在飞回头看看左思，无奈笑笑：“看吧，新的受害者叫倩倩。”

　　左思则道：“如果你情我愿，大家都是受益者。”

　　这话说得李在飞一愣，他固有印象是一段没有结果的pao友关系，女方必然是受害者，但左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你情我愿，双方都可能是受益者。

　　两人又点了之前吃过的鸡汤粉，因为左思说好吃。左思吃不完的依旧由李在飞代为处理。

　　“可以看电影吗？”待李在飞扔垃圾回来，左思问道。

　　“你喜欢看电影？”李在飞以为看电影只是左思不想走的借口。

　　“嗯。”左思点头，“忙的时候没时间开展像样的休闲活动，看电影算是最唾手可得的方式了。”

　　“你喜欢看什么片子？”

　　左思想了想，微微笑着说：“反正不是像上回那样的烂片。”

　　“嗯？烂片，上次不是你说要看的吗？你为什么想要看烂片？”李在飞多少有点明知故问。

　　“我不挑类型，只要逻辑通顺，演员、场景、剧本相得益彰即可。”左思选择性回答问题。

　　李在飞笑笑，没继续戳穿左思。

　　两人铺好毯子，并排坐在床上，由左思滑动鼠标选片。

　　“爱情片可以吗？”左思问。

　　“好。”反正李在飞不爱看电影，什么片子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相比之下，能和左思并排坐在床上看电影这件事对他更有意义。

　　两人不像以前离那么远了，反正亲都亲过了，两人很自然地靠在了一起。

　　是部好莱坞爱情片，激情戏份非常长，男女主赤luo着身体，在光影配合下勉强没有袒露不该袒露的部位……

　　对于两个喜欢男人的人，看的应该都是那个身材非常好的男主。李在飞以余光看向左思，左思则眼神清澈地看着屏幕，似乎他看的不是船戏，而是清风霁月。

　　合上电脑，李在飞从冰箱里拿了瓶绿茶扔给左思，他自己也打开喝了一口。

　　“好看吗？”李在飞问。

　　“嗯。”左思道，“场景很美，服化道也不错，演员演得也不错，尤其是女主，很漂亮。”

　　李在飞眯了眯眼睛，“我以为你会看男主。”

　　“男主也不错，肌肉很漂亮。”

　　李在飞挑了挑眉，拧上绿茶盖，说：“我也有，要看吗？”

　　左思微微仰起头，道：“好。”

　　李在飞放下绿茶，眼神盯着左思，然后用手勾着衣服边把上衣脱了下来。果然，线条分明的肌肉在他微微用力下非常明显。

　　左思眼波一荡，缓缓开口道：“昨天说的话……还算吗？”

　　一瞬间，李在飞的脑子里过虑了昨天说过的所有话，但他想不起来自己承诺过什么。

　　“什么？”李在飞问。

　　“不是说不会断片吗？”左思的眼睛盯着李在飞的肌肉，那小麦色的皮肤和轮廓分明的线条非常惹眼。

　　“可以提醒一下吗？”李在飞问。

　　“好。”左思看着李在飞的眼睛，“昨天晚上喝完酒，你送我回去，在一片灯光很暗的地方，你对我做了些事，还说……明天还要继续。”

　　李在飞并不记得自己对左思做过些什么。在一片灯光很暗的地方……

　　“所以……我对你做了什么？”

　　左思仰头看着李在飞的眼神湿漉漉的，“要演示给你吗？”

　　李在飞向前几步，低头轻轻亲了左思一下。“好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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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思的头散发着淡淡的茶香，即使他刚刚微微出了些汗，但依旧很好闻。

　　李在飞从后抱住左思，双臂紧紧地环住他，脸扎到他的头发里，享受还未消的余韵。

　　“我得走了。”

　　温润好听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可他说的话却那么绝情，让李在飞不得不想起了孟森说的“拔diao无情”，虽然两人刚只是互相帮助了一下。

　　“不能住下吗？”李在飞说，“这里可以洗澡，就是水有点凉。”

　　“黄新不在家，没法糊弄过去。”左思说。

　　李在飞撒娇似的在左思的头发上蹭了几下，“再陪我一会。”

　　“好。”

　　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抱了一会，李在飞忽然感到腰间一阵不适，他伸手一摸，手上粘上了凉凉的液体，他坐起来摸摸毯子，果然湿了一块……

　　“艹！”李在飞骂了一声。

　　森哥反复交代他什么来着？

　　左思也坐了起来，与李在飞对视一眼，两人都忙下床掀毯子。好在毯子下边还是干的，否则就太尴尬了。

　　李在飞抱着毯子去洗手间，直接把它丢进了洗衣机里。

　　李在飞忍不住笑意，他回头对左思说：“下次还是小心点吧。”

　　左思点头，十分认同李在飞的说法。

　　李在飞忽然感觉有点凉，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裸着上身，而他的上衣早已不知去向。找了一圈没找到，最后打开洗衣机一看，果然刚才不小心卷在毯子里一同扔进了洗衣机。

　　无奈只能光膀子了，还好他睡觉也不怎么穿衣服。

　　回来后坐到椅子上，继续喝刚没喝完的绿茶。

　　“怎么练的？”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左思问。

　　“嗯？肌肉吗？”

　　左思点头。

　　李在飞一笑：“没有刻意练过，工厂搬肉搬的。”

　　当年他刚去穿串的地方打工，什么都不会做，天天搬箱子。一箱羊肉有几十斤，搬上搬下，一副好身材就这样练出来了。

　　“嗯，很好看。”左思说，“和在健身房练出来的不一样。电影里男主的肌肉分离度很高，显然是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而你的线条更自然，是在劳动中一点点获得的。”

　　李在飞不太懂左思的话，但也能听出来是在夸他。

　　“我好看还是他的好看？”李在飞问。

　　“你的更好看。”左思答。

　　这个答案李在飞很满意，“喜欢吗？”

　　“喜欢。”左思毫不掩饰。

　　“那我带你去工厂搬肉，你很快也能练出肌肉。”

　　左思愣了一下，“我并不想自己练，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的身体。”

　　李在飞也愣了一下，然后眯起眼睛说：“再说这种话，今晚就不让你回去了。”

　　如果不是今天的场地不太恰当，李在飞一定会让又撩他的左思付出代价。

　　李在飞看到左思低头笑了起来。

　　左思笑的样子很好看，不笑的时候周身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而这一笑，便是冰雪融化、大地回暖。

　　很漂亮。这是他第一想到的词。也许用漂亮形容一个男人不太恰当，但他还是想用这个词形容左思。

　　“我还没看你的腿。”刚才他自己倒是脱了不少，而左思只是解开了衣服，并没露太多。左思的腿可以说一直是李在飞的执念，他想看。

　　“好啊。”左思说。

　　虽然左思同意了，但如果现在脱了左思的衣服，他不敢保证接下来不再发生点什么。

　　“下次可以全脱光吗？”李在飞低声问。

　　左思抬眸，灰棕色的眸子一闪。“可以。”他缓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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