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枪同人] 封神

　　1.

　　恐惧撕扯着他的理性，愤怒蹂躏着他的肛肠。咒语涌到唇边，尝起来像是鲜血一样。他开始对着哥哥念诵咒文，但是他呛咳着，两脚一软，但他坚持住了，玛济斯法杖发着光，支撑住了他的身体，咒语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的唇间蹦了出来，他举起了他的手……

　　他苟着身子，但却把头仰了起来，黑色的兜帽从他的脑后滑下，露出一头白色的头发，他用他金色的沙漏状的瞳孔注视着他的哥哥，想让他的哥哥从他平板的眼中看见自己的末日。

　　就如同许久之前在大法师之塔一样，火焰吞没了他的哥哥。但卡拉蒙不是那个幻影，他站在那里，带着浑身燃烧着的火焰扑向他，他的长剑依然紧紧握在他手中，指向雷斯林。烈火烧尽了空气，让雷斯林剧烈地咳嗽起来。然而魔法依然在他脑中徘徊，等待着他的召唤，一个抵挡长剑的防御咒语对他来说简直比喝水还容易，比呼吸还容易。

　　没有用的，哥哥！你会死的，但我会活下去。

　　雷斯林嘲弄地看着卡拉蒙的长剑被无形的光幕挡住，扭曲的笑容让他金色的脸看上去可怖而疯狂。然后，他看见了卡拉蒙的目光。

　　之前的怜悯，痛苦，无奈，却同时充斥着爱与忧伤的目光，之前那直接穿透了他黑色的长袍，他金色的皮肤，划破病态的身体，直直地刺进了他荒芜的灵魂的，令他愤怒，令他恐惧的目光全部都消失了。卡拉蒙看着他，眼中只有抛弃一切的坚定。

　　“这次，你也一样。”那双正在被烈火吞没的眼睛最后在述说着。

　　仅仅就那么一个时刻，比两次呼吸还要短暂，比一个眼神还要短暂的时刻，甚至比脑海中转过一个念头还要短暂，长剑划开了雷斯林的魔法，刺向了他的心脏。

　　不会的，你会死，但我会活下来。雷斯林长久以来一直拒绝透露任何信息的眼中露出了比他双胞胎哥哥还要决绝的坚定，当时在大法师之塔中，死亡的利爪已经把他死死地撰在了手心，他依然挺了过来，这一次也一样。在他的背后，黑暗之后的五个脑袋发出或是嘶哑或是尖利的叫声。

　　你看，哥哥，她也在给我鼓劲呢。

　　在剑锋撕裂他□□的瞬间，雷斯林向右略微的移动了一点。然后炙热的剑刺穿了他的身体，他的肺叶，从他的心脏旁擦过。卡拉蒙停在了他身前，被他的魔法力量死死抵在那里，他们挨的太近了，卡拉蒙身上肉被烤熟的味道让刚刚经历过与黑暗之后各种异型瓜牙战斗的雷斯林也觉得恶心欲吐。火焰被隔绝在他身外一拳左右的距离，但那炙热依然让他难以呼吸。

　　卡拉蒙在燃烧着，火焰甚至蔓延到一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克丽珊娜小姐身上。赤色的火舔噬着那曾经娇美，现在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透过火焰，雷斯林看见了克丽珊娜痛苦的皱起的眉头。那曾经热切地渴望陪伴着他的灵魂，曾经跪在地上用再也看不见的双眼望着他苦苦哀求的灵魂正在渐渐消散。

　　雷斯林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呼吸都为之一顿，仅仅他哥哥的这场闹剧，黑暗之后的手已经快要触摸到他身上了，粉红色的天空已经快被黑色的浓雾遮掩殆尽，仅仅靠近时空隧道入口的那一段还是清明的。

　　没有时间了。雷斯林忍着剧痛用魔法推开他的哥哥，长剑从胸口随着战士的远离而抽出。雷斯林看着胸口喷涌出的鲜血，他的右肺受了重伤，让本来呼吸困难地他更加觉得窒息。他应该至少找个地方给自己简单的治疗一下，但他没有这个时间了。他绕过渐渐熄灭的战士的尸体，绕过正在燃烧着的克丽珊娜，向那唯一的出口走去。

　　他不能让黑暗之后在他跨出大门之前抓住他。一切必须在他的控制之下，黑暗之后只能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刹那抓住他的袍角跟出去。

　　然后她会进入他的世界。在那里，他将是最强大的。

　　他向着时空之门迈出了一步，他胸口的伤口在尖叫，红色的血浸透了他的袍子。他的肺在痛苦的抽搐，里面地每一丝空气都被他渴望着。他握着马济斯法杖的手已经快要断了，他把所有的重量都依靠双手挂在了上面。他沙漏状的瞳孔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有他所有的渴望与野心。

　　就这样，他挣扎着又迈出了一步。

　　2.

　　水钟中的水滴稳定、持续的滴着，毫不停顿的在寂静的研究室中回响。

　　森林和城市不久前刚刚安静下来，也许帕兰萨斯保卫战已经胜利了，奇蒂拉的尸体就在这个房间，没有什么敌人了。但坦尼斯和达拉马却毫不在意，他们死死盯着时空之门。另一端，就在刚才，他们看见了。法师让他的兄弟燃烧起来……

　　雷斯林·马哲理取得了属于他的胜利了。法师正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每一步似乎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但他依靠着法杖，略有停顿，却毅然地迈出下一步。在他身后，黑暗之后的万色反空之龙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时空之门上的五色龙散发出刺眼欢愉的亮光。似乎已经在为迎接他们的主子降临而欢呼。

　　“倒下吧……”坦尼斯在心中默念。“倒下吧，永远倒在门的那一边。”

　　“没用的，坦尼斯，夏拉菲他很坚强。他比你们都坚强。”达拉马的声音因为恐惧颤抖着：“我不该指望卡拉蒙的。他以为他只要有坚定的心就能做到，他以为他他下定决定以命换命就可以了。”达拉马伸手按着自己的伤口，然后把另一只手移到胸前，那里正在散发着奇异的热度，剧烈的疼痛甚至掩过奇蒂拉给与他的危及姓名的伤口。“谁，谁没有决心？”达拉马的声音很轻，其中包含的痛苦让坦尼斯觉得他又要晕过去了，但达拉马依旧清醒地说着：“卡拉蒙——可以付出——生命，我——可以付出——灵魂。夏拉菲，他——可以付出——一切。”

　　达拉马？你真能阻止他吗？达拉马，你的身体和灵魂都属于你的夏拉非！当他踏出时空通道的时候、你会帮忙他，而不是阻止他！

　　连奇蒂拉都不相信他会阻止他。

　　达拉马的手轻轻拂过长袍的绣纹，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回想起当他夏拉菲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的时候，窗外的世界，他的爱，他的激情，他的野心，甚至他的魔法全都蛰伏下去，那一刻他的灵魂里甚至没有他自己，只有雷斯林温柔的致命的低语。

　　他看向门的那一边，那个萎缩的身影，似乎只要有人轻轻一碰，就会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就是这个濒死的弱小的身体，在他们眼前渐渐变大，甚至比他身后的那巨大的黑色的爪子还要巨大。他看见雷斯林的袍子，正面已经被鲜血浸透了，难以想象一个人失去了那么多血怎么还能活着。但雷斯林的确活着。正像他们走来。

　　他看见了那双眼睛。“达拉马……吾徒……”雷斯林的声音似乎就在他耳边。一瞬间，达拉马不再恐惧，他内心的挣扎和身上的痛苦都不再纠缠着他，他甚至能扶着墙站起来了。离他不远的坦尼斯惊讶地看着他。但达拉马没有看见，他的眼中全是他的夏拉菲，是那双金色的沙漏状的瞳孔。

　　“帮我个忙，别让坦尼斯阻拦我，杀了他。”雷斯林轻柔的声音在他灵魂中回响。

　　当他踏出时空通道的时候、你会帮忙他，而不是阻止他！

　　杀了他……杀了他……

　　就在刚才，我还在嘲笑卡拉蒙呢。可他至少有足够勇气和他的兄弟对抗。

　　达拉马对着雷斯林伸出了双手，他用优雅的语调念动咒语，一个足以致死的魔法在他手中形成，然后，他转向了坦尼斯。坦尼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似乎在问，你之前的那些背叛，那些坚持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很抱歉，半精灵。”那些都是真的，但奇蒂拉才真正了解我。只有黑暗才能了解黑暗。

　　魔法耗尽了达拉马几乎所有剩余的力量，那是他本来打算用来对付他夏拉菲的，但现在，不需要了。达拉马再次瘫坐在了地上，身边是坦尼斯的尸体。

　　五色龙闪耀起来，发出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却没有让达拉马觉得有任何刺眼的感觉。五色的光让他觉温暖，甚至让他回想起了西瓦纳提斯的清香。不过，这是来自黑暗的清香。自从接受了黑暗的力量，达拉马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这种家的感觉。那扇门的对面，他的夏拉菲正向他走来，带着他固有的炙热点燃他灵魂的黑暗之火。

　　他没有抬头，他看见一只脚跨过了那扇门，柔软的布鞋满是各种痕迹，长袍的下摆早已被撕裂成了碎片，之后是另一只脚。他看见在那残破的长袍尾端，一个爪子紧紧地抓在那里。

　　天地间只有一片黑暗，黑暗中，是一个泛着奇异的金色光芒的沙漏。

　　当他打开这扇门的时候。任何拥有通过那疆界的力量和勇气的人都可以跨进神的领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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