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钱打账上！[穿书]

　　车辆停在金百的门口，这个号称东地区最豪华的百货楼，是有钱人在购物这件事上最钟情的地方。

　　毕竟这块圈子，即便是住最普通几十平的鸟笼房，也得花上几百万，甚至是近乎千万的价格。普通人进不来，于是形成奢侈又低调风。

　　许离坐在近百万的私家车上，身旁是打扮得万分精致的许母和假妹妹，就连司机的着装都一丝不苟。

　　她分不清这是故意隆重还是习惯端庄，但她觉得别扭，出门购物可以打扮，但拿出精致到可以参加宴会的势头，总有些奇怪。

　　许离就一袭偏旧的水蓝长裙，是她在女主衣柜里翻找出为数不多带生活气的裙子，款式是好几年前的了，可上网一看价格，抵得上她加班加点半个月。

　　在许母和许流心旁边，总觉得有些朴素，至少是缺少高定首饰或细细打理。气质的话，各有各不同，许母端庄低调中带着优雅，许流心则是明晃晃的亮眼高贵，至于许离，神色还有些忧伤憔悴，看来是被离婚这件事折磨透了，更不用说和其他两个人比较。

　　许离内心疲惫吐槽：昨晚听门声，许流心前前后后来了三遍，她睡得着？不累才怪。

　　车开到金百，她们下车，司机去停车。许离跟着她们走进去，一条干净的红绒毯铺在昂贵的大理石上，花纹恰到好处，忽而身后传来车声，一架劳斯莱斯在门口停下，许离也才明白为何要提早下车了。

　　看上去高贵无比，实则许氏还是不行了，空有外壳，内有自卑。

　　“姐，唐少枫带你来过这吗？”许流心问，“小时候爸妈经常带我来，你也来过的。”

　　许离看破不戳破，淡淡答：“不记得了。”

　　进门，富丽堂皇，简直像五星级酒店而不是购物城。电梯有人帮忙摁，都是白手套、燕尾服，电梯门关上，许离道：“谢谢。”

　　二层三层四层，都有专门的购物专柜，他们在第三层停下来。一进入，银金色的装修，高级感扑面而来，连空气都是净化过的清新味道。

　　“请这边走，”导购员伸手指引。

　　许离放眼望过去，衣服上方的价格牌，都是三位数末，几乎四位数，还有高定预制台展览台，挂的零她看不清。

　　即便价格牌挂出来，大多数来这里的人还是不看，顶多给那些刚刚攀上富家阶级的暴发户，或者摸索到门道的高级工薪人用一用。

　　许离别说是高级工薪人，她顶多也就是被榨干的中产阶级，钱还没到手，人就没了。看到眼下画面，不禁惊讶，但肯定是不能露于表面的。

　　她殿后，许流心在前头带路，活像领头羊。许离浮掠一眼，瞥见手边一条黑色礼裙，觉得有趣，停下来顺手摸起价格牌。

　　“姐，你看中什么就买吧，不用看价格的。”许流心故意道，她知道许离在美国穷怕了，一条三十刀的裙子穿好几年。

　　许离抬眼，又见许多色彩斑斓，设计优雅的衣物，她想，这种感觉，跟自己第一次进商场挑衣服一模一样。

　　她那时候刚上大学，所幸在大城市，所幸勤工俭学又找到家教工作。开学一个月，舍友拉着她去大商场，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衣服、鞋子……她花了九十块，买了人生中第一条正式小黑裙。

　　在商场里，她摸着价格牌，看着价格，又看着裙子，她心里却按捺不住地跳动，那是兴奋的跳动。

　　那大概是她，来到大城市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视野真正开阔，她看到那么多车、那么大的学校、那么高的楼，她都没感觉到开阔，然而，拿着这条裙子，她拥有了属于大城市的一份物品。

　　“知道了。”许离放下价格牌，目光浮掠，扫过各式各样的服装。

　　但现在的许离已经不是当年的许离了，不是那个青涩的女学生，她拥有很多裙子，很多鞋，很多存款，她知道怎么进商场可以获得自由和快乐了。

　　她礼貌问导购：这些都是可以试的吗？”

　　导购微笑作出肯定回答。

　　许离一边走一边挑，就像她变自信后，变有底气后，变得手上有数目不菲的存款后，她把喜欢的，看中眼的，都拿上，一件一件试，试到合适，试到高兴。

　　只有她自己知道，从不敢试衣服到随心任试，这种自卑到自信的转变有多艰难，有多痛苦，也有多来之不易。

　　许母给许流心挑一件，也给许离挑一件，看到亲生女儿的挑选劲，微微惊讶。感觉许离似乎变了一个人，或是一种气质，和之前的懦弱完全不一样了。

　　莫非，唐家真的能养出霸王气？

　　许流心像只天鹅一样从衣服间走过，非常端庄地走马观花，手却没伸出去，好不容易挑一件，回头见许离身后的导购，手里抓了一大把。

　　她觉得实在丢脸。

　　在许离前往试衣间，许流心恰巧经过，轻飘飘一句：“姐姐，你要这么多，试得过来吗？”

　　许离也轻飘飘：“也许吧，喜欢就拿了。”

　　这回答的自然从容程度让许流心噎住话语，极度不适。

　　导购员跟着进入，叮嘱道：“这里有门卡，卡上就行了，小姐，这些是您的衣服。”

　　“谢谢。”

　　这位小姐有礼貌的程度让导购员有点吃惊，虽然平时的客人都会象征性道谢，但这位小姐的语气不一样，竟然是亲和有力，接地气的。

　　许离笑笑：“你要看我试衣服吗？”

　　导购员一时忘了微笑，竟然说：“也行。”

　　许离关上门卡，传来声音：“也好，帮我看看哪件合适。”

　　忽地，门外传来外语声，许离听出是许流心的声音。

　　讲的是，英语。

　　然而对方说的是，法语。

　　她试了两件，谈话声还源源不断，许离甚至听出法语人士的不耐烦。她问导购，怎么回事？

　　导购正低头看着手机，见她探头，立马把手机放下，尴尬笑笑，回答：“和你一起前来的那位小姐，和客人有些矛盾，已经有人在调节了。”

　　许离放下衣服，打开门卡，走出去看。

　　法国女士正皱着眉，嘴里不咕哝了，只是看着许流心，许流心却仍用英语不停地吐出一两句。

　　许离见矛盾解决不了，上前去插道一声：“bonjour”

　　法国女士回头，见许离，面上神色缓和许多。

　　许离继续用法语询问：“Qu'est-il arrivé？”

　　法国女士转过身来，用法语对许离解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经过，甚至带着点怨气。

　　矛盾发生的起因是，两人看中了同一件衣服，然而这件衣服合适的码数只剩一件。一开始是法国女士先指定那衣服的，然后许流心又拎起来，准备收入囊中。

　　许离去问她俩的随身导购，导购正被刚刚的矛盾弄得焦头烂额，尽管懂一点法语，但吵起架来词汇量却够不上了，劝也劝不了。

　　“确实是这位法国女士先看到这条裙子的，但她当时只是拿起来一下，并没有说要。”导购小声解释。

　　许离明白了。也许矛盾原本没那么大，两个人打个招呼就能解决。可惜，许流心一开口，就是英语。

　　法国女士并不是听不懂英语，但是她不乐意，一直装听不懂，自顾自地说，最后直接拒绝和许流心交流。

　　许流心也一直说一直说，惹得人烦，只不过许离不知道她是否能听懂对方语言。

　　许离觉得在这条裙子上纠结是解决不了的，她拿起看一眼，又放下，一边用法语夸奖对方，又随便聊点话题，不多，三两句，成功勾起法国女士对自己的热情。

　　法国人好客，仅对说法语的。

　　目光掠过衣架，许离一眼选出一件，拎起来，先是目光望回去，夸奖那条裙子设计不错，但是有些许瑕疵。接着展示手上这条，直言也许这条裙子会比那条更适合。

　　法国女人对许离抱有好感，再加上对方的的从容利落，更是生发好感：“Merci”

　　对镜，也许是心理作用，法国女人觉得更是好看了。

　　两人聊了一阵，又从容分别，大方得体。

　　许流心看得心梗，这件事好像同她没了任何关系，她小时候学过一点点法语，但没到熟练运用的程度，只好用英语对话。

　　而许离，她怎么可能学过？自己明明做好了监视和调查，从来到许家的第一天，到出国留学，再到回过结婚，她不可能会法语！

　　许离笑笑，她大学二外就是法语，甚至有到法国读研的机会，只不过价格出去免学费后还是昂贵，主动放弃罢了。

　　许流心的英语非常好，毫不夸张地说，比自己的好，各种新奇偏僻的单词都拿出来用了，真不愧是贵族凡尔赛教育，日常对话都得炫个技。

　　许离把她原先看中的那件衣服拎起来，看着衣服，又递给她：“拿好了。”

　　竟像个照顾人的知心大姐姐，可许流心却真心当狗肺，觉得许离每一个动作都在讥讽自己，过来所谓的解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许离，你……”她咬牙低声。

　　许离听到了，回头，毫不在意地问：“怎么了？”

　　许流心刚想说话，许离便又转回去，接着耳边传来熟悉的一句：“妹妹，喜欢就挑，不用看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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