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幽兰

　　正如北宫渊所说，皇后确实动手了。这几年暗杀了几次，只不过这些人有的还没有翻过露华殿的高墙就被戴立戴安两兄弟拿下，即使躲过了戴立戴安这两兄弟，也没能躲过大叔的魔爪。下毒的次数更是不计其数，虽然她不小心也中了几次招，但是在小命结束之前总是被大叔救了。而这时候大叔也总是说起她的母亲在用毒下毒方面天赋极高，而她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潜能。北宫澜也很想叫冤，这么多年，大叔只拿一些书给她看，让她认出书中一些草药毒药的外观，气味，毒性等，认是认出来了，可是气味这东西，没有真实闻过，是无法明确辨认出来的，她需要练习。

　　“你要如何练习？”风翼依坐在屋里的圆柱上，轻飘飘的问道。

　　这多年的相处，风翼早像亲人一般，守护着她，教导她。北宫澜也对他十分信任，但是说实话，大叔除了教功夫还行，教其他的，完全不行。她伸了一个懒腰，嗲嗲的说道：“大叔，你把这些药草，毒草找来，给我闻闻看，然后再教我怎么做。”

　　风翼有些动摇，最终犹豫说道：“如果我不在你身边，遇到危险，谁来保护你？”

　　对于自己守护大的孩子，父母都会这样的担忧。这个世界太危险，担心没有他们的庇护，该怎么办？北宫澜明白他的心情，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一直守护着她，没有自己的生活，也没有自己的时间。但是人会长大，不能一直待在庇护伞下，她需要成长，需要有足够的能力，有一天等他需要时，自己也可以站出来保护他。她现在需要的是成长，北宫澜笑着安慰道：“大叔，现在没什么危险，你没有发现吗？皇后发现我这个露华殿简直像铜墙铁壁，她最近都没有派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些放弃了？而且，跟着你学了这么长时间的功夫，她派的那些人，杀不了我的，你知道的。”

　　风翼微微皱眉，最后说道：“澜儿，我和你说过了。永远不要对敌人掉以轻心，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给你致命一击。虽然你现在功夫还可以，但是识毒，，”他没有继续说，反而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了，北宫澜撒娇道：“大叔，现在让你找草药回来，就是提高我的用毒能力呀。而且，大叔，这么多年一直在皇宫，虽然能找到一些药草，但是种类不多，你原本带的的解药剩下的不多了，需要制作一些新的，所以不管是我，还是你，都需要更多的药材。别犹豫了，就离开几天而已，我没事的，你就放心吧。还有啊，要是没有毒草，我的识毒，解毒的能力可永远就是这个水平了，你看着办吧。”

　　风翼看了北宫澜一会，最终妥协道：“我出去几天，你乖乖的，别惹事。”

　　北宫澜一笑，很乖的说道：“大叔，放心吧。早去早回哈。”她知道这里的生存法则，她会很低调的。当然前提是，如果事不惹她，她不会惹事的。

　　风翼深深看了北宫澜一眼，转身离开了。

　　北宫澜笑着挥舞着小手送别风翼后，立刻转身去找北宫渊了。她自然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只是让四皇子带着她出宫而已。几年没有出去了，她要出去看看，怎么才能赚钱。其他的她也许不懂，但是在这个时代赚钱，应该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赚了钱，口袋满了，如果以后真的有什么事，也许会有帮助。无论在哪个时代，没钱可是万万不能的。

　　有四皇子陪同，她很容易便出宫了。也许是因为长大了，皇上的限制也没有那么严格了。走在这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左右皆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行人，身处其间的人，如果停下来，可能会在这繁华景象中感到孤单和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匆忙。但是北宫澜没时间停留哀叹，她拉着北宫渊走了一条又一条街后，终于在在一个门店面前停了下来。

　　“终于知道要吃饭了。再不吃饭，你四哥都要饿死了。”北宫渊大步走进流川楼。

　　北宫澜拉着他走上二楼，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笑着说道：“老四想吃什么，随便点，小六请客。”流川楼位于距离市中心偏远，但是因为其点心做的好吃，有不少达官贵人不惜路程遥远而特意来这里排队买新鲜出炉的点心。

　　北宫渊微微一笑，故意夸张的说道：“那四哥可就不客气了，难得小六请客一次。”等店小二走过来，北宫渊随意的点了几个菜，继续说道：“你什么也没买，却拉着我一条街一条街的乱逛是想干什么？”

　　北宫澜透过窗户看向对面的小楼贴着的售卖通知，神秘的说道：“秘密。”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北宫渊，甜甜的说道：“四哥，帮个忙呗。”

　　北宫渊谨慎的看着北宫澜的笑，背后有些发凉，多年的相处经验告诉他，这神情绝对没好事。喝了一口茶，说道：“肯叫四哥了，绝对没好事。你先说说，我酌情考虑。”

　　北宫澜笑眯眯看着北宫渊，慢悠悠的说道：“四哥，借五千两银子呗。”

　　北宫渊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结结巴巴说道：“我吃你五两银子，你却要四哥五千两银子。你四哥可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哪里有那么多钱？”

　　北宫澜自然明白，她一个受皇上宠爱的公主都没几个钱，何况是他一个两边都不受宠的四皇子。他们这些皇子公主通常有三个经济来源渠道，首先是家族的支持，以太子为例，他的母亲是皇后，背后的家族是林家，林家掌管户部，每天灰色收入估计都有上千万两，一些会进贡给太子，另一些打点关系；其次，就是收礼，其他官员为了巴结皇子会赠送一些良田，店铺，银子等，不受宠，可没有人巴结，而且收礼也有风险；最后就是皇上的赏赐和月钱，皇子公主每个月都有相应的月钱，像她的月钱，一个月虽然有三千两，但是听戚嬷嬷说也只能维持露华殿的正常吃穿，基本上无剩余，而且她这个事情是秘密进行的，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不能往这方面打主意。而皇上的赏赐，都在宫里摆着，也无法变现。而她找北宫渊借钱，是因为除了北宫渊她没人可以借钱，北宫渊比她年龄大，已经在外开府，虽然经过皇后的压榨后，留在他手中的钱财不多，但是多少也有点，比她完全没有强。北宫澜继续撒娇道：“四哥，我真的有用，我就借一年，等一年后还你一万可好？”

　　北宫渊叹口气，道：“小六，跟你出来一趟，四哥的老婆本都没了。”

　　北宫澜嘿嘿一笑，他这是同意了，太好了。

　　看着北宫澜不靠谱的样子，北宫渊不放心的说道：“小六，这是你四哥的全部家当，你悠着点。”

　　北宫澜再次拍胸脯保证道：“老四放心，一年后，小六绝对会把你的老婆本安全送到你手上。”小二已经把菜端上来，北宫澜刚想吃，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吸引了。低头一看，只见一群人正在有秩序的通过街道，而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人骑在马上，身着黑衣，剑眉星目，脸部轮廓分明，面容虽冷峻，却极其英俊。他虽神情冷漠，一身肃杀之气，但却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让她不忍将目光抽回。本来她四哥北宫渊因为遗传了父皇和他母妃的基因，也算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了，但是眼前的人，却更加的英武帅气，魅惑人心。

　　“他是谁？”北宫澜轻声问道。

　　北宫渊随着她的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笑道：“小六确实在宫中待久了，连他都不认识。”

　　北宫澜的目光轻轻落在那人身上，疑惑道：“哦，他很出名？”

　　北宫渊点点头，轻声道：“他是沐王府的小王爷沐凌风，很小便跟着沐王四处征战，可谓战功赫赫。自从他驻守雪城后，敌军再也不敢来犯。因为犯几次，被打回去几次。”

　　北宫澜看着沐凌风，怪不得有点熟悉的感觉，难道这个人就是她当初送到沐王府的小男孩吗？不知道是不是她盯的太久了，沐凌风突然抬头，两人的视线瞬间交缠。被这个黑漆如墨，似乎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睛盯着，北宫澜呆了，像被人定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她耳边还响着北宫渊的声音：“他现在在出云国，可是战神一样的存在，他又长了一副好皮囊。当下身世好，长相好他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可是天之骄子，刚开始吸引了无所闺中女子想要嫁给他，但是这个人完全不近女色，而且冷酷的吓人。只要有女子想要接近他，不是被他拉出去暴打后扔出去，就是被直接扔给下属。吓的那些有想法的女子，都不敢妄动。”

　　直到沐凌风收回目光，北宫澜才松了一口气。刚刚是怎么回事，她是被这个人吸引了吗？还有他小时候明明很可爱，很听话，长大后性格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在沐王府受到欺负导致性格扭曲了？总之，这个人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十分危险，还是不要指望他报恩什么的了，以后尽量躲着走。

　　等两人吃完饭，就开始往宫里走去。夕阳下，他们聊着简单而轻松话题，非常欢乐。但是有时候，当事情发展到很好的时候，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破坏氛围。很快，他们两人的注意力就被前面两个大臣的话吸引了。

　　只听到，一个微胖大臣疑惑的问道：“柳大人，你为何建议四皇子去雪城呢？那里条件艰苦，他一个皇子恐怕受不了。”

　　被称为柳大人的人轻蔑的说道：“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谁会在意。本来没什么，这几年反而愈发显眼了，不赶紧打发出去怎么得了。”

　　微胖的大臣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毕竟是一个皇子啊。”

　　柳大人似乎没有顾忌，张口说道：“一个奴婢生的皇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北宫澜有些怒了，之前就听说过朝中有些人私底下嘲笑北宫渊的身份，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口无遮拦，竟然敢在皇宫里议论四皇子，不仅如此，听他们话的内容，应该也给北宫渊安排什么苦差事，虽然皇宫里无亲情，但是她也不允许别人这么糟践她的同盟，退一万步，这人还是她的四哥，平时对她也不错。北宫澜看着北宫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他握紧的拳头，显示他此刻很生气。他不方便说什么，那就她来好了，北宫澜刚往前走一步，却被北宫渊拉住。北宫渊朝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冲动。

　　北宫澜吸了两口气，刚稳定下情绪。结果又发生了一件事，可能是听到了动静，那个柳大人回头了，看到他身后的北宫渊和北宫澜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四皇子，六公主安”后，转身就准备离开。他明明知道北宫渊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竟然还可以这么满不在乎，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如果这次让他全身而退，那么四皇子可欺的事会传遍整个皇宫。更关键的是，这个人是实在可恶，她不能忍。这次，她不准备说两句就结束，她要给这人一个教训，让所有人都知道，四皇子不是他们可以私下议论的，而她北宫澜是和北宫渊站一起的。

　　北宫澜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看了一圈，发现地上花盆下都垫着砖头。她拔开北宫渊的手，弯腰拿起砖头，快步走到柳大人身边，一板砖呼了上去。

　　北宫渊惊了，那个微胖的官员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柳大人捂着头，一脸发懵的回头看着北宫澜，指着她道：“你，你敢。。”

　　他还没有说完，北宫澜又一下呼了过去，怒道：“一个小小官员，皇子也是你能议论的。皇宫没人管你了是不是？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官员，让你知道有些人是你不能惹的。”

　　柳大人被呼的歪倒在地，献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依然不相信的看着北宫澜，说道：“你堂堂公主，竟然如此野蛮粗鲁，老臣要参你一本。”

　　北宫渊一听，赶紧上前拉住北宫澜，急忙说道：“小六，还不快住手。几句话而已，你何必动怒。”

　　北宫澜甩开北宫渊的手，冷声说道：“听过杀鸡儆猴吗？他，我今天打定了。你也听到了，他要参我一本，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我岂不是很亏。等会还需要你救我，你站好别动，不要参合进来。”随后又指着那个胖官员道：“你看到了，四皇子拉不住我，是我非要揍这个人。如果有人问，照实说，不然，就算你回府了，我也照样找上门去。”

　　胖子微微点头。

　　柳大人看着动怒的北宫澜，又看了看唯唯诺诺的同僚，还是不死心的说道：“我是礼部柳大人，是柳贵妃的近亲，你敢打我，你就不怕得罪贵妃吗？”

　　“我怕？”北宫澜哼了一声，一脚窜在柳大人肚子上。皇后都得罪了，还怕得罪一个贵妃吗？

　　柳大人肚子传来一阵剧痛，这个北宫澜还真敢下手。看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六公主，他突然怕了。他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忙磕头道：“下官错了，求公主饶命。”

　　北宫澜不为所动，他们这里动静有点大，估计已经有人去请皇上了。等皇上来了，这人绝对不会放过她，所以趁现在，打的他开不了口最好。带了三分内力，北宫澜一脚踹在柳大人左脸上，这人立刻吐出了两个牙齿。

　　这位柳大人立刻捂着嘴呜咽起来，这个六公主，真的是照死里打他啊，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下手这么狠。天呀，皇上怎么还不来，柳大人眼角含泪的看向宣德殿，那个他刚刚走出来的地方。

　　看着柳大人的动作，北宫澜再次冷哼了一声，又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他右脸上。看着他又吐出两颗牙，她冷冷说道：“身在礼部，却不知礼，你这张嘴不要也罢。”说完，又一脚踹在脸中部，柳大人又吐出了两颗门牙。

　　柳大人看着一地的牙，眼泪鼻涕横飞，口词不清的喊道：“公主饶命，下官知错了。”

　　北宫澜看着他的样子，微微皱眉。欺软怕硬的家伙，你要是有点骨气，我今天就少踹你两脚，越是这个样子，看着越讨厌，北宫澜又一脚踹在他腰上，准备再补上一脚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澜儿，住手。你干什么吗？”一个怒气的声音响起。

　　北宫澜心中叹口气，好吧，该来的总要来的。转身，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喊道：“父皇。”

　　皇上看到地上被打惨了的柳侍郎，额头上青筋暴起，怒道：“你为何打柳侍郎？”

　　北宫澜看着皇上怒气冲冲的脸，满脸关切的说道：“父皇，你先别生气，当心气坏身子。儿臣打他，实在是因为这个人欠打。儿臣并不认识他是何人，但是他的话实在是让人生气，儿臣忍不住。”不认识便没有积怨，那么她不会无缘无故打一个人，北宫澜的目的就是让皇上认识到，是他口中的柳侍郎犯了错。

　　皇上想着一直都很懂事的北宫澜，叹了口气，说道：“朕不生气，你说吧。”

　　北宫澜见皇上神情稍缓，于是说道：“父皇，今天我和四哥回来，在后面不小心听到了柳侍郎诋毁四哥和他母妃的话。儿臣认为不管皇子是谁生的，那都是父皇骨肉，天家的孩子，在家私下议论也就算了，既然敢在皇宫公共场合议论，实在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不把皇家放在眼里。还有，父皇喜欢不喜欢哪个皇子，又关他一个大臣什么事，不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反而在这里议论哪个皇子受宠，哪个皇子重要，这分明是离间父皇与皇子间的感情，离间皇子间的兄弟之情，实在可恶。”

　　皇上脸色铁青，而柳侍郎满脸大汗。

　　北宫澜又继续说道：“父皇，更过分的是，柳侍郎看到了我们，完全是敷衍的应付了一声，礼节全完。儿臣心中生气，难道母妃不在了，就是我们被忽视的理由吗？难道我们就是柳侍郎口中父皇可以随意丢弃的孩子？难道我们真的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吗？”说完，北宫澜跪趴在地上，不在抬头。她连续三声的质问，不担心在皇上心里不能产生波澜。

　　皇上看着乖巧的北宫澜，又看了看柳侍郎，脸色阴沉的问道：“柳侍郎，你可有话说？”

　　柳侍郎急的呜呜的，口齿不清的说道：“皇上，臣冤枉，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

　　皇上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冷地说道：“还是柳侍郎可以教教朕，怎样才能让你们觉得朕对皇子是公平的？嗯？”

　　柳侍郎立刻跪趴在地上，哭着说道：“皇上，臣不敢。”

　　皇上没有理柳侍郎，转头看着北宫澜，说道：“澜儿，虽然柳侍郎其心可诛，但是你打大臣还是不对的，朕罚你15大板，你可服气？”

　　不服气能怎么样？这样的小人，不照死打他一次就不长教训。但是皇家最在意的是面子，刚刚她口口声声说柳侍郎不顾皇家颜面该打，现在轮到她来维护皇家颜面了，如果她没有被罚，皇上恐怕也不好对群臣交代，这顿打，她跑不了。既然跑不了，那就乖乖接受好了，北宫澜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父皇，儿臣领罚。”

　　北宫渊着急的跑上前去，跪在地上说道：“父皇，六妹还小，让儿臣代她受罚吧。”

　　皇上看着北宫澜，有些犹豫，澜儿确实还小，15大板，会不会打坏。

　　北宫澜抬头看了北宫渊一眼，说道：“这是儿臣一人所为，不管四哥的事。”也不知道那个柳侍郎给四哥安排了什么苦差事，现在可不能让他受伤。而且只有15大板，应该没事的。

　　皇上看着倔强的北宫澜，一咬牙，说道：“来人，把六公主拉去，打。”

　　北宫澜被四人按在了长凳上，动弹不得。可当板子打了下来，北宫澜忍不住喊出声，太他妈的疼了。本来她还准备显示一下骨气，不啃声的受完这15下，但是却出乎了她的承受范围。平时皇上那么疼爱她，怎么都不知道放水呢？北宫澜死死咬住嘴臣，没有再出声，额头上汗滴了下来。虽然忍住了不出声，但是还是很疼，北宫澜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抓破了掌心。疼，好疼，北宫澜疼再次闷哼出声，冷汗打湿面前的长凳。还有十下，很快会过去，北宫澜咬着牙坚持。北宫澜疼的迷糊糊，神智开始不清，她现在已经没有精力数还剩下多少下了。她知道，还好风翼出去了，不然他肯定会冲出来护着她，那就麻烦了。

　　“皇上，15下已经打完了，可六公主晕过去了。”打板的小厮前来禀报。

　　皇上脸色黑到不行，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柳侍郎，冷冷问道：“柳侍郎可还满意？”

　　柳侍郎只是跪在地上，不敢啃声。

　　皇上再次冷声道：“柳侍郎可还满意？”

　　柳侍郎失声痛哭，呜咽道：“臣不敢，臣知错。”

　　皇上冷声道：“柳侍郎如果实在太有空，别操心朕的家事了，就去管刑部吧，那里还缺一个整理案卷的人。”说完，大步走下，抱起晕倒的北宫澜，道：“叫御医。”

　　北宫渊脸色阴冷的往他自己的宫殿走去，都怪他太懦弱，才让身边的人受伤。第一次，北宫澜为了他，得罪了太子和皇后，生存已经十分艰难；而这一次，北宫澜为了他得罪了宫中权势滔天的柳贵妃，生存会更加艰辛。他不敢的事，他选择隐忍的事，都是她在帮他出头解决，她明明是比他还小几岁的妹妹，明明本该由他来照顾她的呀。为什么？是因为他们是同盟？是因为他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还是因为是亲情，可是在皇宫这个冰冷的地方，明明最靠不住的就是亲情。可是，北宫澜却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守护。

　　北宫渊再次握紧拳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鲜红的血液正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流了下来，洒了一路，犹如点点梅花。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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