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绿豆和西瓜

作者:四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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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晓3


      阮家是一盘散沙,刘幺妹家可不是这样,刘幺妹没回娘家而是去找二姐了,她也嫌丢人也不想让爸妈知道在为她担心。
      这事儿真的也是巧了,老三姐夫开着四轮的拖拉机给老二姐家送货,看着四妹那模样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和刘家三姑娘没少吵吵闹闹就是没动过手,卸了货的三姐夫也不多说开着拖拉机回去。
      这事儿让刘家三姑娘知道了就不得了了,一个电话的功夫刘家兄弟四个都知道四妹妹受了委屈。几个哥哥见着妹妹受这样的委屈一向不多话的老大直接带着三个弟弟去找阮长春。
      阮长春一个人在家还挺会享受,虽然手上缠着绷带但是桌子上却是一盘肉一盘花生米一斤白酒。看来他和刘幺妹打架自己也没捞到好处身上也挂了彩,不过都是些小伤。
      那小院子唯一出去的地方就是大门,现在大门被老四进来的时候顺手带上了。
      阮长春还没喝到嘴里的酒就这么放下了
      五个男人就那么互相看着,气氛有些尴尬。
      铁门外有人拍门,因为刘家四兄弟是开着小轿车来的,这年头村儿里多辆小轿车那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村儿里人也知道阮长春和刘幺妹吵架动手的事儿,只是没想到刘家兄弟会动作这么快。
      王三妮着急了,这刘家人是想干什么?真要打死这孩子“快开门,他们是要打死老三呀,老四,老四,你去看看。”她一个老太婆不敢上前撺掇着阮家老四翻墙进去看看。
      “你吵啥吵?安生点儿行不行?”阮家老四现在这么说都让人觉得没有那么讨厌了“就算是去了,能干啥?刘家来了几个人你不知道?”
      王三妮现在知道着急了,一把老脸了也不知道丢人这时候只知道哭了。
      村里看热闹的越来多多,他们都知道今天老三不缺个胳膊少个腿儿的刘家人肯定不会饶了他。“刘家家大势大,刘幺妹是刘家老幺,那是宝贝疙瘩呀,这阮长春真是长本事了。”一边看热闹的邻居们越来越多“这就是命哟。”
      “是呀,刘幺妹好命。”邻居把这话还给王三妮。
      “这老三咋想的,这么好的媳妇儿还舍得动手?”
      “就是,做生意的时候比谁都勤快,背了一屁股债也没见人家抱怨过一句,那钱真是一分一分攒着还的。这样的媳妇不好好疼着小心以后遭报应,老天爷都看着呢,小心天打雷劈。”
      “就是,我还听说长春欠那六七万都是刘家凑的?”
      “应该是,刘幺妹爸妈有底子,养那么多牛羊,肯定会给孩子多拿些。”
      “真不赖,你别说,刘家这兄妹几个真教育的好,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嘛。”
      “这就是命。”邻居赵娟花端着饭碗听着身边的人说着自己也发表一下意见。这就是命这句话真真的是被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给王三妮听。
      这一句句的王三妮听的格外刺耳朵。
      院子外面看热闹的邻居一个个的都听着动静呢,这可是阮长春家,这邻里街坊的哪一个不是和阮家亲近?怎么现在没一个上去的呢?
      屋内呢?
      阮长春一声哥还没叫出口就被忍不住的刘三哥一脚揣到门边去了,那风门是手工匠人用桐木做的镂空雕花,虽然样式简单但是拼凑在一起涂上朱红漆料后也是一副大气的祥云图案,只不过这么好看的图案这时候却被阮长春一个后置趔趄给抻断了。
      阮长春这么一抻手虽然手背擦破了点皮但是这半推开的风门给了他逃出来的机会。
      阮长春看着一直坐在一边不吭声的刘家老大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掉了,不想挨打就赶紧跑,还要跑的足够快。阮长春擦擦手上渗出来的血转身就往外钻。是的,只能用这么一个不雅的动作形容要在缝隙里突出重围寻找生路的阮长春。
      这一个动作真的把阮长春心里那怂包的小心思表现的淋漓尽致,这行为不丢人,只是从他动手打人那一刻开始他这一辈子就被刘家兄弟看不起。
      阮长春上衣上的扣子崩掉一颗,上衣眨眼的功夫被刘家老三哥扒了下来。
      大门锁着了不能开也不是最佳的选项,正前方的房子也不是他能跳上去的,现在出去的就是翻墙!
      当初建房子的时候这边是一道渣土墙,这个时候真应景,之前的渣土墙在阮长春家里翻修房子的时候改成了砖头墙,还垒的比之前高了许多。因为年久雨水冲击墙体有些倾斜阮长春还拿着一根木棍垫着一块木板顶着墙不让它坍塌。现在好了他自己垒的墙他自己放的木棍说不定还真能帮他一把。
      阮长春锁定目标直接跨步助力,谁知道那用渣土垒的墙不结实,那一直顶着墙的木棍也年久腐朽,阮长春一脚上去那顶着的木棍断了墙体受惊要塌了。。。而且是肉眼可见的朝着阮长春这边倒塌。
      邻居家的狗听到动静朝着阮长春这边汪汪汪的乱叫起来,那声音好像是和墙体能形成共振似的,要加速墙体倒塌。
      墙塌人伤,这画面似乎有些熟悉。
      刘家几个兄弟就站在后面看着墙体晃动最后还是刘家老二把吓傻的阮长春拉了回来,虽然刘家老二及时拉了一把阮长春但是速度还是慢了一点。
      倒塌的碎砖料蹦的阮长春满脸血迹,他右腿也被蹦出来的砖块伤到,现在是脸上身上都往外冒血。刘家老二也是个精明的人这会儿直接顶着阮长春让自己少受些波及。
      这么大的响动在外面看热闹的邻居们看到阮长春那浑身是学的模样一个个吓的叫了起来。
      这阮长春是不是和墙干上了?
      上次是别人受伤这回是自己出了事儿。
      “这就是命呀,”邻居们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造的是什么孽呀。”
      “挨了多少打?流这么多血?”
      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刘家四个兄弟中老二老三和老四把阮长春抬上车去医院检查。他们也知道阮长春没受多大的伤,也就是流点血的皮外伤而已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的足足的。
      阮长春直接被拉到了县城医院还做了全身检查,确实没什么大事儿,最后的伤情鉴定最严重的的是右脚歪了,要打石膏。
      处理好伤口的阮长春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才被阮家人接回去。
      阮长春动手打人这件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孩子们生气做父母的哪有不心疼的,韩招招看着小女儿身上那两大片青紫的地方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这孩子是糟了多大的罪呀。”
      在家未出嫁的刘幺妹真的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嫁出去了吃苦受累不说还要遭这样的罪?
      父母吵架动手打架受苦还是孩子。
      那时候阮一上学,那天星期五是表姐带她一起回姥姥家的,阮一就知道家里出事儿了,她也知道爸爸和妈妈肯定吵架了。她还不知道爸爸和妈妈竟然打架了还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似乎之前的美好就像泡沫一样,一瞬间揭开遮羞的抹布只剩下赤裸裸的难看不已的真像。
      阮二长辈开着四轮车拉着打石膏的阮长春和阮家族里有威望的前辈去刘家求情。
      阮家老两口说的什么话刘幺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现在见到老两口来心里更是不顺气儿。
      “不用开门儿,不是一家人就别让他们进咱家门儿,”刘幺妹挣脱三姐和二姐的阻拦要把家里的大门关上“都是要离婚的人了,没啥好商量的。我命里就是要克他们家老三,这就是命,这就是我刘幺妹的命!”刘幺妹也把狠话撂给那个偏心的恶婆婆。
      这就是命,这句话这几天被刘幺妹和邻居们说的不知到少遍,谁知道谁的命怎么写呢?
      刘幺妹人在气头上说啥也不会回去。
      “老两口就是偏心,你就是把身上的肉割下来他们也不会念你的好儿,”刘幺妹就是要把心里的不痛快絮絮叨叨的说出来“阮长春你孝顺咋还把你爹妈拉来干啥?你不是要面子?你们阮家丢的起这人?”
      阮家长辈怎么说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为了这小辈的事情也只能拉下脸“幺妹,咱们不说其他的,你一门心思要离婚,那阮一咋办?她还上学呢?阮一懂事,以后是要考大学,是要去大城市念书的,你们现在这样闹孩子咋办?”阮家长辈真的是能屈能伸这会儿就站在刘铁信家的大木门边上弯着腰看看着门缝里的情况,他也不说大人只看着院子里呆愣愣站着的阮一说“你看看,你们吵架孩子夹在中间多难受?”
      “叔,回去吧,”一提到孩子就提到刘幺妹的软肋了“这一家子人都是没心肝没个好心肠的,这日子是没法过下去了。离婚就离婚,我就是再苦也要把孩子供出来。”刘幺妹说着说着伸手开始抹泪,她也心疼孩子。
      这长辈是阮长春四叔,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但是人家几个孩子教育的不错再加上他人也知事儿所以在阮家这个大家族里威望还是很高的“幺妹呀,你这是说啥胡话?孩子以后上学吃饭再有个头疼发热的哪一件是容易的?你看我们家那个小孙子学习都学的傻了才考了个什么专业?这没有一件事事容易的。”阮家这四叔说的这事刘幺妹是知道的,四叔家是打麦子磨面的,每次去他们家那机器轰隆隆的响那孩子还坐在后院的阴凉地儿写作业。有时候那蚊子咬的身上好几个大包也就是抓一把茼蒿揉揉擦一擦。那孩子是真努力可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努力了不一定有好结果结果,但是你不努力就啥也没有。
      “四叔,你回去吧。”刘幺妹是倔强的,她不开门就是不开门,刘家这几个兄弟姐妹是劝不动她的。
      刘幺妹抹抹眼泪转身要回屋去,刘家村儿里看热闹的也大有人在这个时间点儿不是抱着孩子就是端着饭碗,这下好了都知道刘家幺妹被阮家人打了。
      刘幺妹转身看着一脸麻木的阮一很心痛,这孩子现在心里肯定很害怕。
      韩招招拉着阮一让她回屋,可她都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红着眼睛的刘幺妹。阮一心里不怕,她上前一步说“妈,我跟着你,咱们在一起一定不比别人差。”
      一向要面子的刘铁信这时候也叹口气敲敲那满是烟灰的烟袋锅“幺妹呀,你现在出去,街坊邻居都知道你在外面受委屈了,你这闹的以后怎么收场?”
      刘幺妹脸皮厚她不怕,可她还没说话韩招招就坐不住了。
      “刘铁信?”韩招招不同意刘铁信这个当爹的这么说自家孩子“你这是人说的话?我闺女被人打了就打了?我告诉你,你要那死面子你要去,我咽不下这口气,敢动手就要想想后果是什么,我们家养这么大的姑娘就是让你动手打的?谁给开的特权?”
      刘家八个孩子除了不会说话的大姑娘其他七个孩子都在,韩招招生气了直接指着刘铁信鼻子骂“刘铁信,你给我听好了,老大老二,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韩招招看着四个儿子一脸凶相的模样像是发布命令似的“要是那个不长眼睛的敢欺负你们妹妹,给我打,往死里打,我养这么大的姑娘是给你们好好过日子的,敢动一根手指头就做好废一条胳膊的准备!”
      “行了,行了,”刘铁信那烟袋锅也不吸了,他真是被自己家的婆娘闹的怕了“你瞧瞧,啊,你瞧瞧,这街坊邻居们都听着呢,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给你以为的那样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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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破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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