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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绝望后的恨与爱（修标点）
“不准再睡了，起来，快给我起来，听到没有……”季无风蹲在病床前，嘶哑着嗓子，赤红着瞳眸对在病床上的女人颤言。
面无血色的女人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仿佛死人般，如果不是胸前那微弱的跳动，真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哥。”季无云伸手按在守在病床前两天不曾闭眼休息的季无风的肩膀上。
“无云，我们错了么。”季无风的低喃染上了前所未有的悔意与痛苦。
季无云沉郁的目光恍惚了，视线落到始终昏迷不愿醒来的女人身上时出现了裂痕。
“我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命运。”
是命运让他们与她相遇，继而延伸出剪不断理还乱的抵死纠缠。
在某些时候，季无云比季无风还要来的固执。
“哥想放弃。”季无云的一句话让季无风僵直了腰板。
季无风掐紧了拳头沉默无语。
小静就躺在他的面前如破旧的烂娃娃，哪还有以前记忆中的活泼影子，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人就是这样，在做了无法回头无法后悔的事情后才会停下脚步忏悔，然而已经晚了，所有的一切都掉入泥潭中不可挽回了。
“事情发展到这样，我们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冷调的谶语，如巨大的冰雹，砸在季无风脆弱的理智上，让他直面这不可逃避的事实。
“哥想放弃，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是绝对不会退出的，就算死，我也不会放过她。”季无云绕过床头走到另一边，伸手把躺在床上的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女人扯进他的怀中。
“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季无云的面容扭曲的仿若承受了无边的痛苦般让人心颤。
季无风缄默的看着无云把旋儿当做救命稻草般死死的勒住。
“哥不会丢下你的。”
季无风走到季无云的身后把季无云连同昏迷的曾静旋揽在怀中，决绝的断言如誓言般沉重。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后路可退，除了继续走下去之外还有画上句号的可能么？
既然都到了这个狂乱的步调，索性就此沉沦吧，沉沦到那满是罪恶的地狱的最深处，即使永不超生也绝对不放手。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视线所触及之外尽是让人触目惊心的腥红色彩。
那种鲜红的色调仿佛是从人的身上流下来的浓稠液体，好多，好多，多的仿佛一片汪洋大海，足以淹没她。
原本黄色的皮肤染上了那让人心惊胆颤的腥红。
不管她怎么擦也擦不掉，甚至越擦越多，直到她全身都是这种刺目的颜色。
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不知从哪传来，如同有规律的敲钟声击打在耳膜中，让人头痛欲裂。
兀然间，身体开始掉落，剧烈的失重感让她放声尖叫。
“啊……”昏睡已久的曾静旋猛然惊醒，冷汗从额头上滑落，沉重的呼吸生在静谧的房间内流淌开来。
“醒了。”冷凝的嘶哑音调让仍然浑浊的曾静旋瞬间清醒。
眸子中印入的那张脸庞让曾静旋的胃开始抽搐。
“呕……”曾静旋扭过脑袋开始干呕。
那从胸腔涌上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曾静旋呕的连身体都缩成了虾米状。
季无风因为曾静旋那剧烈的反应而怔了半响，苦涩酸楚感让他因为曾静旋清醒而欣喜的眼神黯然几分。
外出买午饭的季无云在门外就听到了病房内那呕声连连的声音。
“小静醒了。”季无云把手上的快餐放倒病床钱的小柜台上后，移步走到曾静旋的面前。
季无云皱眉俯视仍然呕个不停的女人。
季无云坐在床沿边，伸手揪起趴在床上颤抖的女人。
曾静旋毫无血色的惨白脸色仿佛见了鬼般，不过，她那狂乱的经历比见鬼还恐怖。
“脸色怎么这么差呢。”季无云伸手擦去曾静旋额头上的冷汗，语气中溢满柔和的关爱之色。
曾静旋因为季无云那所谓的担心而更加想吐，心腔里燃烧的灼心怒意让她控制不住的颤抖。
曾静旋眼神中那厌恶的恨意露骨的让人无法忽视。
“恨吧，用尽全副身心来恨我们吧，既然无法让你爱我们，即使恨也要让你的身与心只装的下我们。”季无云贴着曾静旋苍白的唇瓣私语。
深沉的瞳眸中燃烧着炙热的疯狂火焰。
“啪”曾静旋使劲全身的力量，给了近在咫尺那宛如冷血动物的蛇般吐着蛇语的疯子一个响亮的巴掌。
季无云转过被甩出红印的脸庞，嘴角扯开一个无所谓的笑意。
“呵，你生气是应该的。”季无云若无其事的淡笑。
曾静旋推开如火球般灼人的季无云，颓废的倒在病床上，如刺猬般缩成一团，借此来保护自己，即使她这样做是无用功的事，却仍是自欺欺人。
她怎么就没有死掉呢？
她怎么还存在这么脏这么乱的世界呢？
老天爷为什么不收回她的烂命呢？
还是老天爷看她在泥泞的深渊里，痛苦的挣扎，觉得有意思而让她继续这样毫无自尊毫无颜面的苟活下去。
她做错了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的屈辱与折磨。
老天爷，我恨你，恨你的不公，恨你的冷眼旁观。
闭上眼睑的同时，在眼眶中的透明液体滑落脸颊，最终砸在白的讽刺的床单中不见踪影。
“你没醒的这两天，玲玲琪琪还有爷爷奶奶都来看过你好几次了，他们很担心你。”季无云云淡风轻的诉说着曾静旋昏迷这两天所发生的事。
曾静旋静静的如死尸般一动不动。
“医生说你怀孕了，有两个月了。”
“不可能。”曾静旋原本静止的时间因为季无云一句该是“喜庆”的话语而猛然急速跳跃。
曾静旋翻身而起，一双瞳眸瞪的如铜铃大，眸子中溢满惊慌失措与错愕的震惊色彩。
“这里，有我们三人的孩子。”季无云伸手抚上曾静旋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的肚子，低头弯眉浅笑，笑声中尽是惊喜与期待之意。
曾静旋挥开季无云的爪子，单手抓着病服，脸色比刚刚更加惨淡。
怎么会怀孕？
她明明吃了避孕药。
“避孕药被我换成了维生素片。”季无云只一眼就看透曾静旋在想什么。
该死的无耻小人，曾静旋按着肚子的手突然施力，似乎想把在她肚子中孕育的那条新生命给压掉似的。
“你干什么。”季无云冷下脸庞一把拉开曾静旋如同自虐的举动。
“呵，我怎么可能生这种变异的血缘之子。”
曾静旋冷眉淡语。
“你什么意思。”一直未出声的季无风单手扯着曾静旋的肩膀让她直视他。
“什么意思，呵，我不会让这孩子面世的。”
她怎么可能让这罪恶的存在提醒她所经历的那些肮脏的记忆。
绝对不允许。
“你敢。”季无风季无云异口同声的沉下脸庞怒吼。
“呵，就看我敢不敢。”
曾静旋的模样就好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奸臣样。
“那不仅是我们的孩子，那更是你的亲生骨肉啊。”季无风扯着嗓子低吟。
季无云的两只眼睛更是因为曾静旋的决意而布满了血丝。
“这是孽种，我不会让这种不平衡的存在来时刻提醒我，我所遭受的折磨与屈辱，我要让你们尝尝，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狠毒绝辣的危言配上扭曲的面容让人清楚的意识到说话人心里的决意。
季无风季无云因为眼前女人那疯狂的言行举止而惨白着脸庞，揪心的痛苦让人们觉得心脏仿佛被挖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曾静旋狂笑的同时泪如雨下。
癫疯的狂笑声在病房内不绝于耳，甚是凄惨。
“你妹妹呢，你不管你妹妹了么。”
季无风不得已之下拿曾静旋的妹妹做赌注。
“哈哈哈，无所谓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干脆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吧，通通消失，哈哈……”
曾静旋若疯了般尽说些让人胆颤心惊的词句。
季无风季无云万万没想到曾静旋会如此的破罐子破摔，这下，他们不知所措了。
“小静。”季无风手足无措的把癫疯状态中女人拥进怀中。
“哈哈哈……”曾静旋如同被人点了穴般癫笑不止。
季无云则愣在一边不动。
这种情况是季无风季无云万万没有想到的，恐惧的后怕感如菟丝缠绕着他们，让他们束手无策。
他们错了么？
他们错了吧，错了。
是他们把小静逼成这个样子的。
可是，他们只是想要小静，只是想小静也能爱他们，这样也错了吗？
那他们到底该怎么做？
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
他们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自小受尽各种折磨，看尽人间的冷暖，吃不饱睡不好的环境下只有两兄弟相互扶持，自小特殊的环境让他们从未把另一方推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两兄弟一起抗的，一起分享的，没有人会来对他们嘘寒问暖，
没有人会在乎他们，更没有人教他们怎么去爱人。
他们这样的爱对小静来说是一种痛苦么？
那他们该怎么做？
谁来教他们，谁来教教他们该怎么做，才不会让三人这么痛苦。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三人从这纠结错乱的羁绊中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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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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