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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端王把折扇一合，面容严肃：“你说仔细些。”
“当年联姻之后，桑家便处处受到掣肘，钱家还以含秀的安全来威胁我们，夺取了桑家的瓷器生意。”
桑含舒现在回忆还是悲愤不已：“我们原本想着只要含秀幸福就好，可后来才知道，她跟那许多千娇万宠长大的姑娘们一道，住在破旧的小屋子，每天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含秀一直想跑出来告诉我们，后来她终于成功了，可钱家的追兵随后就到。为了不让我们把这事说出去，竟然放火灭口，致使我的父母葬身火海！”
“你信口雌黄！”钱二爷尖声驳斥。
“你敢做这事，却不敢承认吗？”
桑含舒直挺挺地与他对呛：“我妹妹受此刺激心性大变成了痴儿，你敢打开你家大门让世人看看她、看看后院里那一群无辜的女子吗？”
“你们钱家，就是一群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畜生！”
满室哗然。
众人互相附耳低语，看向钱二爷的眼神皆是惊惧痛恨，绸缎庄的屋顶几乎都要被鼎沸的人声掀翻过去。
“你说钱文涛根本不存在，只是钱家为了联姻杜撰出来的。”端王皱着眉头上前询问，“那其他的呢，钱文海、钱文洪、钱文源，都不存在？”
“我不知道。”桑含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当年含秀说，钱家有子孙，但是不多。真正存于世的会时常出现在人前，便如钱文深；其他的总说在外做生意的，都是假的！”
他显然也认出了端王的身份，说完这些忽然跪下：“殿下，求求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将这丧尽天良的钱家绳之以法啊！”
“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另一边，不明真相的其他联姻商户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听身边人说了女儿常年不见踪影的缘由，当即随着桑含舒跪下，哭天喊地地求殿下做主。
钱二爷怒不可遏：“当年双方议亲，皆是你情我愿之事，你们本就是打着卖女求荣的心思想要与钱家在生意上互通有无，现在又跑出来心疼女儿了？”
“钱二爷倒不必将过错都推到旁人身上。”
混乱之中，白盈安站了出来：“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为了攀附钱家主动结亲，但是钱家强抢民女以此吞并旁人家财之事，却是毋庸置疑的呢。”
当着众人的面，她朗声给出致命一击：“就在月前，白露绸缎庄准备开张，钱二爷担心我抢了他家的生意，曾派人将我掳掠至钱府，想要强迫我嫁给他的三子，以此为契机夺取绸缎庄。”
“……”
“你怎么不早说！”
端王怔愣片刻，反应过来立刻担忧道：“你有没有受伤？没让他得逞吧？”
“钱家家大业大，若不是趁此机会，我说了也没人信啊。”
白盈安轻笑一声，安慰道：“没事，我命大，逃了出来。”
“你胡说！”
钱二爷也终于明白过来，今日之事自己一时糊涂主动送上门来，已经被白盈安引至陷阱，当即胡搅蛮缠道：“分明是你想要取钱家之位而代之，故意栽赃陷害！你说你曾被掳掠，谁看到了，谁能证明？”
“我还真能证明。”
白盈安不慌不忙：“被掳掠那日，我刚好戴了一支鸾凤珠钗，那是退亲时恒王殿下送来的，乃皇家御赐，独一无二。”
“……”
“二爷也不用想着提前回去找出来，珠钗留在了哪儿，只有我自己知道。”
事已至此，算是与钱家彻底撕破了脸，白盈安也不再忌惮，开口就是讽刺：“你掳掠我在先，陷害我在后，若非我今日早有准备，早就沦落至人人唾骂，现在只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这便受不了了？”
“让我想想钱家为什么这么针对我，该不会是借着与我叔父的关系侵吞了不少白家产业，又因姻亲阴谋无往不利却只在我身上跌了跟头，这才恼羞成怒了吧？”
“你想取而代之，你故意陷害我！”钱二爷彻底乱了阵脚，顶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胸口剧烈起伏。
白盈安神色冷了下来：“本小姐确实是想要取而代之，但是丑事不是我让你们做的，也未曾陷害分毫。我只不过是兢兢业业地打理自己的生意，你们自己搞那些歪门邪道，又是嘲笑又是跳脚，什么时候才敢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呢？”
当日被掳走，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反抗不得，她极其厌恶那种感觉，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确实有黑化记仇的属性。如今发泄出来一吐为快，说完了才发觉周遭众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一个个的又敬又畏。
【威望＋500】
白盈安挑了挑眉，难得一见黑化值不增只增威望的。
【黑化值正在计算中】
【宿主你好能叭叭，钱家这样的高门都被你打趴下了，黑化进度条一下子拉进好多！】
白盈安心道小意思，看了眼还在强撑着的钱二爷，继续输出：“钱家总是自诩皇商想要各领域遍地开花，可事实呢，你只做一门生意也不见得能做好，这又抢锦缎又抢瓷器，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钱二爷两腿颤颤，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黑化值＋1000】
系统终于计算完了：【累计黑化值达5000，激活称号“斤斤计较”；恭喜宿主获得系统福利：黑化大礼包，典藏版。】
【此礼包无需手动打开，会在宿主最需要的时候自动发挥作用。】
“……哦。”好花里胡哨。
她不走心地应了一声，回头就看见端王正面容严肃地看着她：“放心，这事本王一定会原原本本地禀告给父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白盈安莫名其妙：我已经手撕仇人了，我不委屈。
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端王派人将钱家大门打开，一众娘家人终于见到了自家女儿，她们更加坐实了钱家罪名。半死不活的钱二爷直接被拖进了宫里，有端王在，他不死也得褪层皮。
“钱家牵涉众多，此事并不足以将其置于死地，最多也只是失去皇商的身份。”
沈临之忧心道：“此事算他愚弄世人，但那些姑娘们并无性命之忧。唯独桑家之事算得上严重，可含秀夫人疯了，我们若不推波助澜，单凭桑含舒一面之言，也不易定他的罪。”
白盈安玩笑般看他一眼：“没看出来啊，你也挺腹黑的。”
沈临之脸一红：“我怕他卷土重来，对大小姐不利。”
“我瞎说的，不必紧张。”
她看了看自己头顶闪闪发光的“斤斤计较”四字，叹道：“过了今日，我这恶名怕是要更甚，哪儿还有脸要求你们？你还愿意跟着我我都要谢你不离不弃了——”
不离不弃。
白盈安说的时候只是顺嘴，却没注意到身后沈临之脸色更红了。
他说的这些白盈安也有考虑，只是眼下钱家自顾不暇，自己也有时间慢慢想。可尚且没等她琢磨出来什么，三日之后，另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便风一样地传遍整个京城。
钱家手上，有命案！
沈临之来禀报的时候神色很不好：“还是由之前那事引起的。”
“钱二爷对外称有十几个兄弟，实则只有五六个，这五六个人享受了十几人应有的资源，贪心之下，不免自相残杀。”
“公子空名之下，就算有一两个人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钱二爷便利用了这个漏洞，将其他所有的兄弟都除掉了。”
“……”白盈安不知说什么好。
系统只告诉了她钱家子弟多是空名，却没告诉她，少有的那几个真人也早早地死于内斗，这算得上是极大的丑闻了。
白盈安忽然想起了前不久见过的钱文深：“那钱家大爷呢，他的死也是？”
沈临之摇了摇头：“不清楚，钱家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商之位已经被革去，生意也一落千丈，眼下只有钱文深出面在周旋，但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事。”
并不在意……生身父亲之死，怎么可能不在意？
“罢了，旁人的事我们也管不着。”白盈安摇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总归是谁做的事，谁来承担就对了。”
“再过些时日便要审理钱二爷之事，咱们且看这位不可一世的皇商是什么下场吧。”
另一边，装潢华丽的室内，本该焦头烂额地处理各种事端的钱文深却悠哉游哉地靠着椅背，手中把玩着一支精致的鸾凤珠钗。
“白姑娘，真是帮了我好大的忙啊……”
他回忆起了绸缎庄门前那个不卑不亢的女子，面容姣好，气质卓然，即便身边有那么多珠光宝气的娇小姐贵妇人，她依然是最耀眼夺目的一个。
“大少爷，二爷手中的田庄、地契、铺子，还有订单，全都收回来了，请您过目。”
钱文深眼皮都没抬：“放那儿吧。”
来人踌躇片刻：“二爷已经被下狱了，此事闹得太大，怕是凶多吉少啊。”
“怎么，你还指望我救他吗？”
他勾唇笑了笑，面前这人立刻腿一软跪了下来，连道不敢。
“唉，念在叔侄一场的份上，还是去瞧瞧吧。救不了，至少能送他一程。”
钱文深将椅子摆正坐好，目光落在掌心的珠钗上：“把这个给白小姐送回去，一支小小的发钗，可是帮了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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