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史话

　　三、垓下之战

　　战前形势：陈下之战后，楚军的后卫钟离昧部被打散，钟离昧本人下落不明。

　　陈县县令，陈公利几部被破后，利几投降刘邦，“项氏败，利几为陈公，不随项羽，亡降高祖”。陈下之战楚军损失不明，估计损失在几千人到一万多人这个范围内浮动。然而，楚军后卫的损失为项羽主力军向东南方向的撤退争取了时间。

　　此时，除刘邦军嫡系外，韩信、彭越、刘贾、英布等继续追赶项羽主力，终于在垓下会师。

　　前文提到，由于楚大司马周殷的叛变，寿春被围，项羽在淮北的势力已经丧失。对于项羽来说，只有回到其发家的老根据地江东，依托长江天险，才有可为。然而，摆在项羽军前面是淮水，后面是紧紧尾随他的汉军及诸侯军。项羽要想从容渡过淮水，必须要和汉军联盟进行一场决战，而且要再创彭城之战、固陵之战的胜利，才能为其渡过淮水创造条件。

　　从“项王军壁垓下”《史记·项羽本纪》来看，项羽并不是仓促之间被追上，而是有意识地选择了在垓下的决战。

　　“韩信乃从齐往，刘贾军从寿春并行，屠城父，至垓下。”《史记·项羽本纪》

　　“大司马周殷叛楚，以舒屠六，举九江兵，随刘贾、彭越皆会垓下，诣项王。”《史记·项羽本纪》

　　“及刘贾入楚地，围寿春，汉王败固陵，乃使使者召大司马周殷举九江兵而迎武王，行屠城父，随刘贾、齐梁诸侯皆大会垓下。立武王布为淮南王。”《史记·高祖本纪》

　　“布与刘贾入九江，诱大司马周殷，周殷反楚，遂举九江兵与汉击楚，破之垓下。”《史记·黥布列传》

　　“於是汉王乃发使使彭越，如留侯策。使者至，彭越乃悉引兵会垓下，遂破楚。”《史记·彭越列传》

　　战役过程：

　　（一）垓下首战

　　“五年，高祖与诸侯兵共击楚军，与项羽决胜垓下。淮阴侯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皇帝在后，绛侯、柴将军在皇帝后。项羽之卒可十万。淮阴先合，不利，却。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淮阴侯复乘之，大败垓下。”《史记·高祖本纪》

　　孔藂“以执盾前元年从起砀，以左司马入汉，为将军，三以都尉击项羽，属韩信，功侯。索隐即汉五年围羽垓下，淮阴侯将四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是也。费将军即下费侯陈贺也。”《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陈贺”以舍人前元年从起砀，以左司马入汉，用都尉属韩信，击项羽有功，为将军，定会稽、浙江、湖阳，侯。”《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从上述史料可以很清晰地看出，垓下首战由齐军（韩信部）独立战胜项羽。

　　“淮阴侯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皇帝在后，绛侯、柴将军在皇帝后”。根据《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孔将军、费将军都属韩信，是韩信的部将。此时，刘邦军在韩信军后，而周勃、柴将军在刘邦后。那么，其他诸侯如彭越、英布呢？他们也会于垓下，此时更在刘邦军的外围。

　　“淮阴先合，不利，却。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淮阴侯复乘之，大败垓下。”

　　孔将军、费将军事先列陈在项羽两翼。所以，“淮阴先合，不利，却\"或者是有意诈退，将项羽军引入包围圈；或者是韩信早就预估到了，而有组织的退却，退而不乱，将项羽军引入包围圈。

　　笔者觉得后一种可能更大，因为此时项羽处于死地，“死地则战”，“置之死地而后生”。而齐军人虽多，却是新练之兵，以新练之兵对处于死地之精锐，“不利”是可以预估的。韩信要做的，是要有组织的退却，退而不乱，拉长项羽的战线，将其引入孔、费两翼的包围圈。然后，“淮阴侯复乘之”，所以项羽“大败垓下”。

　　笔者曾在《浅议潍水之战中的心理因素》一文中，说道，韩信非常善于把握对方将领的作战方法和心理，从而为每一个对手量身定制一套战法。

　　项羽的作战风格在巨鹿之战、彭城之战、以及后来和刘邦在成、荥一带的相持中表现得非常清楚，即项羽喜欢以精锐兵力，针对敌方的主将，做出攻击。所以，韩信此战就是把自己放在了项羽的攻击点上。

　　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项羽此次并没有突破韩信的防线，反而拉长了战线，进入了包围圈。

　　项羽垓下首战的失败，是其第一次在战场上的失败。可以想象，此次失败对项羽自信心的打击。

　　（二）四面楚歌

　　“项羽卒闻汉军之楚歌，以为汉尽得楚地，项羽乃败而走，是以兵大败。”《史记·高祖本纪》

　　“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於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柰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於是项王乃上马骑，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馀人，直夜溃围南出，驰走。”《史记·项羽本纪》

　　垓下首战后，项羽军并未溃逃，而是回到营寨。“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

　　“四面楚歌”无疑是心理层面的攻击。是对首战失败的项羽心理上的又一重击。

　　“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於是项王乃上马骑，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馀人，直夜溃围南出，驰走。”

　　“项羽卒闻汉军之楚歌，以为汉尽得楚地，项羽乃败而走，是以兵大败。”

　　此时项羽选择了丢下大军，只带壮士骑从者八百馀人，乘夜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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