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的那个角落(GL)

作者:叶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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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章写不完寂寞


      爱与被爱同样受罪。
      ——网络歌曲《爱我的人与我爱的人》

      赵玲笑了,她说人们都叫他“领导”。我说是啊,老师我清白啊,我俩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也相信你没有,”我没想到赵玲会这么说,“补国银嫁劳似艮我所了,就艮你所侠,泥至到遮么个时儿就行了。”【不过人家老师跟我说了,就跟你说下,你知道这么个事情就行了。】
      “呃,老师……我和他没事情我可以保证,”我也就继续强调一下罢了,我估计经过高二时赵玲对我的彻底盘查说不定连我这取向问题她都知道,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不好乱讲罢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赵玲对我的信任——班主任做到这个份儿上,平心而论,真的不容易了。
      “于果泥走了信思,你的成绩也逋可能会熏许渐今——”【如果你走了心思,你的成绩也不可能会循序渐进】赵玲也来了这么一句补充,说完了还很友善地拍拍我的背,让我感觉灭绝同志和以前真是判若两人啊。
      回到教室,又不得不面对我没考好的同桌。答应她一直同桌下去,我也不知道这个诺言能够兑现多久。离高考不远了,这回我的成绩足以让我坐到中间——那么下回能吗——期中,二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尤其是我现在必须恶补数学的——
      但愿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不管我的同桌对我怎样,我答应过她,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变。
      就像我爱她,不管追我的人有多少,不管我传过多少绯闻,甚至不管多少人抱过我牵过我的手,我的心只给你一个,哪怕你永远不会把你的心给我,哪怕我就只能在一种可怕的生活里忧伤终老,我不会变。
      中午心血来潮地回家,在路口遇到谷梁,自是一路拉东扯西。公交车上有点挤,只能站着,谷梁晃在我的身边,不知怎的我就感觉有些怪异的陌生。
      “最近你不经常出现了啊,”忍不住说。
      “你们还经常一起出去吗?”他说得很平淡,“阮佚文那个家伙都不知道死去了哪里。”
      “也是,高三了么,”我应和着,随车子摇晃,冰冷的扶手,微笑里带着一丝无奈。我常常会想起从前,想起我们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想起我一个人痛着的爱情,其实高三的我们,心中最是寂寞。有些人可以永无休止的学习去替代,有些人的脑子却总不可能被教科书盛满:也许先前沉浸的本都是回忆,现在变作了回忆与教科书各占一半;还有的人本来就很空虚,平时用其他的方式填补,而一旦其他的变成了教科书,他们就感到愈发空虚。
      为了高考的藉口,仅仅一个心理安慰,我们都装起了好孩子,不去看闲书不去回忆不去爱也放弃了朋友在一起的时光——可是转念想来,我们很快就要散伙了呀,为什么不去珍惜呢——
      “隔得远了罢,”谷梁说,“晚饭一起去吃好不好?”
      “没问题,”我牵牵嘴角。谷梁到站了,剩我自己继续颠簸在公交车上,一霎间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以前的日子,好远,怎么连我的芳都变成了一个虚幻的映像。我这些年究竟在做些什么——如果说高一是踌躇、高二是冲动,那我的高三,难道果然就理智下来了吗?我真的知道我该做什么了吗?或者,我也只是,被迫走向寂寞?
      除了学习以外,一切都变成了虚幻。在这个城市但凡是想要考上大学的孩子都必须把自己的总成绩把持在五百八左右——这不是考重点,而是保证自己不落榜——就这么残酷,残酷到我周围的人都拼上了老命。下午曲琰来找我借历史书:她们和我们一样,现在正在恶补今年高考新增的一门小综合。高一高二死啃课本,到高三才开始恶补音体美一类的,也算是一桩奇事。站在门口,又随口聊起了八卦,她说她那天看见舒冰澈靠着谷梁哭,我怀疑她是八卦看多了做梦呢。
      “是真的哎,我也不敢相信,才又仔细想看了看……”她还在向我解释。
      我笑了:这有什么可解释的,谷梁就算和舒冰澈在一起了又能怎样。只不过转念想来心里又总有些别扭:舒冰澈这样的女人,她能对谷梁好吗,朝秦暮楚的,从当初的那个什么帅哥,到我家芳,现在又来纠缠我兄弟——哎算了算了,说实在的我就是看不上她,谁让她跟我抢芳来着。当然,事实上我也知道,平心而论,舒冰澈这女人没别的,就是缺爱,只要谷梁是真心喜欢她的,谷梁给她一分,她会回报给他一百二十分。所以,只要是谷梁真心愿意,我就没话说。
      换个角度讲,我是不是可以这样下结论:如果不是因为舒冰澈用这样一种与我敌对的方式黏上了芳,我对这人的印象就会大为改观,最起码不会觉得她除了恶心就是变态,巴不得此人在我眼皮底下消失……
      曲琰刚回去谷梁就来找我,我说他晚来了一步,于是他借走了叶薇的书。不过我没向他打听任何小道消息:我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复杂了,什么小四小五小六的,我不想再添一个麻烦。而谷梁不是处理不好事情的人,倒是我自身难保。
      黄昏时等在楼梯口,谷梁从楼上下来,我对他说叶薇有事不来了,佚文你通知了没,他小蹄子的怎么还不来——
      谷梁显得有些诧异。
      “呃……我说过要叫他们了么……”
      “这么说,你这次还是专程请我哒?”叫他这么一弄我倒是有点尴尬了,“看来幸亏是叶薇不来哈——你啥时候变这么大方啦?”
      “有人请你吃饭你还这么多事,”谷梁说得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他向来这样。
      “那你为什么会专门请我呢?”我什么时候养成这臭毛病了,好朋友请我吃饭都疑神疑鬼的——
      “这有什么为什么,”这人,问了也白问。
      “好吧,没什么为什么,”倒也是,有白吃的饭我干什么不吃啊。不过嘴上还是不太甘心,“哦,我知道了,”一瞬间很想开他的玩笑,于是神秘兮兮地朝他挤了挤眼,“是不是今天中午你捡了我二十块钱没告诉我,又觉得过意不去才说请客哒?”
      说着装模作样地掏起口袋来,谷梁一脸鄙夷地斜着我,说你这人怎么尽把别人往坏处想,是不是只有贺泉请你你才愿意——
      贺泉?大哥我冤啊我,别人信这话,你也信?
      “可是他请你吃饭你是愿意的,不是吗?”
      “对呀,这种蟾蜍么,不剥削白不剥削,”不屑一笑,“谁让他自愿呢。”
      “那我也是自愿啊。”
      啥?把自己吓了一跳:自从上次跟琼一珂稀里糊涂地玩儿了一场之后我的敏感度倒是有所增强:别吓我,你是我好哥儿们,还不知道我最近快乱死了啊——你也过来掺和?
      别瞎想,告诉自己别瞎想。问他去吃什么,俩人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去了超市旁边的豆浆店。
      又是粥,当然还有别的小菜。但是吃粥——怎么想起了高一的时光。我们两个,还有钟神秀,在食堂里,晚饭一直是粥。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闷声不吭气地吃着。谷梁一直在叹气,本来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的我们,竟然就这样相顾无言,沉默良久。
      “叹什么气?”我还是决定打破沉寂,“有心事吧?”
      谷梁依旧不语,看得出他的眼神有些幽怨。他本就是个清澈忧郁的小文人,跟我一样伤春悲秋多愁善感地:我理解他的眼中会有恁多的伤感与哀愁,只是,少女伤春,文人悲秋,他大男子汉的好好个春天他伤感什么——突然想到曲琰的话:他不会还真是为情所困为爱所伤了吧……
      怪我多想了,也许他只是想找我倾诉一下的。委实,我们四个中间,我和他最是一路人,有些深层次的东西也许单纯无虑如叶薇佚文他们根本就不能理解。所以我决定问个究竟,毕竟他是我最好的哥儿们,他有问题,就算我乱死,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心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罢,闷着不好,”我于是倾身过去推推他,“出了什么问题,但凡是你三妹我帮得上的,我决不推辞半分——”
      “真的?”他抬头看我,眼中是一丝故意装出的淡漠。
      “真的,”我也直视着他,我希望他能读得懂我的真诚。
      “那好罢,你也许听说了,”他还在装不在乎,“关于舒冰澈,她最近在缠我……”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她?”既然已经切入敏感话题了,我也就干脆把手里的勺子放下,“如果不喜欢她就不要勉强自己。”
      “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那一脸一看就是假笑。
      “那这么说你是喜欢她喽——”好啊,你俩相互喜欢那不是万事大吉嘛——“那会出什么问题呢?难道是怕李光明发现?还是觉得高三了不应该……”
      说着自己都在想:这舒冰澈到底卖的什么药,前些日子还跟我说她很爱芳问我要不要放弃,我拒绝了她,她怎么这么快就缠上谷梁了——不对啊,她好像一直缠着谷梁的。流言不可全信,但有些也不可不信。
      “我只是很矛盾,”谷梁又垂下头注意回了他的粥,“高三不是问题,问题是,也许我还是不够爱她,充其量觉得她还不错而已……”
      “觉得不够爱她就别影响学习,高三了,”由于对舒冰澈向来没有好感,我看还是不要的好——这女人心思不明取向不定,朝秦暮楚的,可千万别害了我哥儿们。
      “我的意思是……”他好像还有点害羞,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挺喜欢她的,但是好像我更喜欢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谁?
      ——叶薇?我?芳???
      他向来最疼叶薇,这个大家有目共睹。他一直把叶薇当小孩子,他欺负佚文,跟我贫嘴,就只对叶薇好,什么都让着她:难道是叶薇,让我帮忙还是怎的?可别是我——应该不是,自己的朋友,不好乱想的,我够乱了,老天该垂怜我了——那,难道是她……
      满心混乱,甚至忘记了问他到底是谁,只觉得他一直盯着我的手看,仿佛那上面有花似的。
      “三妹,上次送你的那个东西,还在么……”
      上次送我?你指那镯子?
      “喔,我好好收着呢——我很喜欢啊,都没舍得戴呢……”
      你转移话题?不想说了?问这个干嘛——
      “别不舍得,戴出来罢,”他淡淡说。
      “学校不让戴的啊——”他这是怎么了?
      “那你一直戴着这个……”
      原来,他在盯着我手腕上的彩玉手串——
      “哦,”勉强笑笑,“这个是她送……”
      啊不对,这是什么情况——
      谷梁很沉默,沉默地放下手中的勺子,淡漠而忧郁的眼神盯着我,让我几乎透不过起来——
      “三妹,你实话跟我说,”他终于开口,声音很沉,“快三年了,这么长时间,你心里面最在乎的,究竟是哪一个……”
      ——怎么反问起我来了?
      啊不对——
      我最在乎哪一个,是她,当然是她——大哥你还不知道吗?
      “那个他?贺泉?难道是贺泉?”一霎间的目光如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原来他还没有理解:是不是我埋得太深了?或者,他们只以为我和他们一样,喜欢语文而已,换到哪里都是一般——
      “你说呀,”他竟然开始追问,“是不是?”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我也丢下勺子,看着他,故作轻松地牵起嘴角,“谷梁你跑题了,你前面在说你自己,怎么扯到我这里来了——这回作文不给高分……”
      “别装糊涂成吗?”从没见到过谷梁这个样子,他有着淡淡的才气与不羁,甚至一点点小自恋,在我的眼里,他一直是漂浮而灵动的——我从没见到他这般沉重过。
      “我没装糊涂啊,你真跑题了——你前面说有一个比舒冰澈更喜欢的人……”
      我这么说,其实我当然在装糊涂:我是猜到十之八九了,不过仅仅要转移话题而已——我的生活真的已经够乱了,花花绿绿的,我不想再涂上这样一笔——
      而且,尤其是,如果我不装糊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啊,是有这么个人,”他看着我,无奈而凄凉,“是有这么个人啊,喜欢语文喜欢到发疯,总是觉得她自己很天才的样子,结果一走上讲台就磕巴。这个家伙怂恿我成立语文小组,还自以为是地起了个‘乐芙雪’的大名,跟追星族似的都不嫌丢人——她有一阵子天天陪我吃晚饭一边往我的粥里加糖一边骂我懒虫,还有一次因为我不小心弄脏了她的书就连珠炮一样地把我贬到一文不值。整个七中,这么多人里只有她能跟我讨论真正有价值的话题,只有她会心照不宣地送给我我最想要的书——我从一开始就喜欢她,所以什么事情都由着她,不管是多傻的事情——最开始我只以为这不过是爱个朋友,面对舒冰澈我开始犹豫,高三让我觉得空洞迷惘,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只不过,现在,当我看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每一个人都无所顾忌,看到她和贺泉那样的人闹绯闻——你知不知道,蓝田玉,我很难受,包括你和阮佚文满走廊闹我都觉得很难受。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我本来想把它变成秘密留到最后。可是,现在我想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再拖了:以后谁会到哪里都不知道,我想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对你说了,就这样了。”
      他一口气说完,好像很累,累得头也不抬,留下我呆滞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最近是犯了桃花劫还是怎的,男的女的都来找我:好友、同桌、情敌,绯闻——我快乱死了。虽然我知道在所有这些人里我还是会坚定不移地守着那一个,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朋友们。
      ——我怎么忍心伤害谷梁,他是我们乐芙雪的老大是我的大哥,他才华横溢他是我这些朋友里我最佩服的人。诗人一样的清俊和忧伤,令人惊叹的才华与让人心疼的落寞:我该怎么说,告诉他我是Les没戏?还是不道德地去撮合他和舒冰澈……
      “我以为,你可能……是喜欢叶薇的……”
      “难道做哥哥的不应该疼小妹妹吗?”不愧是谷梁,这一会儿他已经平静了许多,“有些事情叶薇不懂,她太单纯像个小孩子,他不会真正理解我,你懂的……”
      “可是……”我真的语塞了:我蓝田玉最近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我,甚至向我表白——再加一个绯闻贺泉插在里面我真的是跳进黄海里也洗不清了。难道真的是高三了大家压力太大都想找一种释怀的方式,还是学习太枯燥越学越寂寞……
      别找我了,求你们,我需要静。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必须要打拼我唯一的出路。我何尝没有在爱,我何尝没有隐忍着去爱——可那个人从来不懂,即使懂了回应我的也只可能是无奈与故作冷漠。但我不孤单,我压力再大也无需一个陪伴:我知道我心中有爱,就算可望而不可即,为了未来,为了回来,我拼了,不顾一切地拼了。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我知道我需要守住什么。谷梁,对不起,我必须放弃,我只能辜负你。守住一份爱就必然要牺牲些别的:初二的时候孟子就教过我们——这世间,只得如此。
      “你想想罢,”他静静地说,“不早了,该回去了。”
      缓缓地走回学校,我决定向他解释清楚。我说谷梁,高中三年,我也只喜欢过一个人,从我第一次听她的声音,我就知道能认识这个人我会一生无憾。我会梦见她,经常梦见她,因为梦见失去她而哭醒,因为真的失去她而自己伤害了自己一年多。我为了给她一个和其他学科平等的地位而怂恿你成立语文小组并且叫它“乐芙雪”,为了能天天见到她而自荐当语文课代表。我在十二班办小组,顶着一切压力我不是要炫耀自己,我只是要她能看到我最华丽的表现。我尽力做好每一次语文考题,每次都考单科第一这些都不过是要她注意的手段罢了。我两次打架伤成那样都是为了她,我高二天天被赵玲拖出去批斗也是为了她。我等她,等到怎样也无所谓。她知道,但回应我的只能是冷漠。我不在乎,我只想就这样下去,为了她努力学习,拼好高三,也许将来会回到她的身边。不管结果怎样,我一往情深了,就只能如此。这串手链是她送我的,藏在袖口里我也一直戴着——因为她戴过……
      “看来,舒冰澈没有骗我,”谷梁终于长长一叹,“可是三妹你想过吗?这种柏拉图式的爱能给你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动力,也许只是灵魂的安慰罢,”站在分岔的楼梯口,我望着窗外的远方,“最起码我是从心里爱她,真的爱着,为她痛,为她受伤,为她怎样我都很幸福……可是,谷梁,我知道也许你也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为了我自己,让你像我一样痛苦,我不知道该不该。只不过,现在我们都高三了,不管高考是不是真的决定我们的命运,我们已经不应该太任性了,不是吗……所以,我想,与其我在你的身边心还在她的身上,到最后彼此无法忍耐连朋友都做不成,还不如索性像原来那样——大哥,辜负了你,对不起……”
      谷梁不语,走廊里夕阳的余晖不语。楼梯与过道,两个世界,我们从此,背道而驰。
      心里颇不平静,回到班里写摘抄,企图让自己沉浸到文字里去,不要考虑那些繁杂。滢韵背得很用力,一句话也不跟我多说:我这短短的日子里竟然一连伤害了这么多人。我甚至不晓得,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罪孽。
      也许一珂是出于寂寞,谷梁是出于理解,滢韵是出于依赖。
      可是写着摘抄,不断地写着摘抄,就感到寂寞席卷而至,如雪崩,如海啸,像要毁灭我的整个世界。
      让我怎么描述,怎么诉说——
      转眼看到贴在桌角的文字: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拨开乌云见丽日,让我们依然对着阳光笑——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天会晴朗起来,我会看到希望,就让那些说过的与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都一并藏在心底罢。我犹疑过,爆发过,现在治理,以后才会温柔地流淌。
      我会的,下晚自习等在走廊里,依旧迎上她的微笑。
      每天,就这一个微笑,即可以给我莫大的安慰。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这个夜晚,星斗满天。

      曲琰又在班车上宣布她的惊爆消息,说舒冰澈和谷梁大概真的是好了:今天晚自习下课舒冰澈到她班门口去找谷梁,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去了操场。我听得心不在焉:谷梁大抵被我伤得很重。可我也没有办法救治,茫茫的人海中,我依旧只在寻觅那一个长裙飘飞的身影,不管在哪一个地方,只要有她在,就是我忘情的那个角落。
      只是芳,现在,你在哪里,在哪里——离我的梦愈来愈远了罢。每次期待已久的见面,不语,浅淡的微笑,你可知道那个孩子的眼里包含了多少的感情——我怎么会不想在思念你的时候发短信给你,就算你不回,让你知道我在想你。可我又知道你很忙——我怕打扰你。
      无声无息地,很久了,我总在这样爱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从一开始就注定我的身份如此尴尬:学生加女生加小三,我没有任何理由要和她在一起。但是我爱她,我还是要和她在一起:我一直记得她跟我开玩笑说咱俩对桌,那这样也好,就让它变成我的一个愿望,让我有一天实现。
      那么这样子,算不算是在一起?
      为了在一起,为了不知其可行性的相守,我伤害了很多人,那么这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我知道哲学家为什么都是疯子了:因为他们想太多。
      但如果我能爱,疯了也好。
      我徘徊在当初与你倾诉的体育馆门前,自己一个人,依旧长发飘舞,却没有了你的裙摆飞扬。柔和的春风拂过我,香而软,如我的爱恋,甜而带伤。我闭上眼,任我自己的头脑里勾勒出你的轮廓,在我身旁,就这样一直,在我身旁。我如此忘情,在这个角落,只你在何方,我无从知道。可如果仅仅是就这样微笑下去,不语,那么待到毕业以后,年深日久,我回来,你还会记得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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