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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笨蛋才用暴力解决问题6
六、
我有些失落地跟在小美后面，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看着她春风得意的背影，不由得又想起了刚才在拉面店里他们的谈话。
“不过，小美啊，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吧，一定要抓紧啊。”
“那实在不行，可以试试呀。”
“呵呵呵呵~~~”
该死的，小美终于可以看见快八年没见的学生了，我气什么啊，同样作为教师，我应该替她高兴才对啊。
不过~~~可是~~~
是因为寂寞吗？该死的凖人，你上那个鬼不生蛋的长崎去干什么啊，不怕被辐射死啊。还有小武和小土，一年到头都说工作忙，连面都照不了几次。日向更是，难得看见几次就要拉着去喝酒，和他说的话也越来越难交心了。事业难道真的这么重要吗？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群阳光少年都上哪里去了？这个灯红酒绿的社会真的是把少年鲜明的个性都渐渐磨去吗？还有没有人能幸免？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在生活？能不能为了自己而活一次？
我想着摇了摇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小龙，你又在想什么啊？”小美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下来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你今天的表现很奇怪呢。”
“唔，没有~~~”
“龙，从五年前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是个内敛不爱说话的孩子。总是有事闷在心里不说，从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以前是因为割舍不下的友情，后来又是因为对前途的不确定。现在这些都过去了吧，你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呢？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呢？”一刹那，小美又变回了那个作风凌厉，字字触动人心弦的班主任。
“小美，”我一低头，终于咬牙说道，“作为班主任，第一次带的学生总是最难忘记吧。”
“哦，那当然啦，”小美似乎松了一口气，“等高杉他们毕业了，你也会很怀念他们的哟。”
“小美，刚才你一直在店里和熊井谈阿慎，他应该是个很特别的学生吧。”
“是啊，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呢。”
我猛地抬起头，微微颤抖着盯着陷入美好回忆之中的小美，继续听着她娓娓讲道，“人和人之间如果没有接触，怎么能产生了解呢？如果没有了解，又怎么能发生各种各样微妙的感情呢？人是在不断的感情的羁绊中成长的吧。我和阿慎，熊井，亚美，现在想起来，真的都是这样吧。
“当我八年前第一次当上高中老师时，和你现在一样，都是满腔激情的呦，”她边说着边和我走着，回头笑着看了我一眼，“但是我教的第一个班级真的就很棘手呢，不过~~~比起黑银的3D，现在想想还是挺乖的吗。”说着又笑了起来。
“阿慎那个时候可是班里的老大哟，和你一样，不太爱说话。不过，凖人可是比他凶多了啊。
“他们表面上放任不羁的生活背后，其实都有无奈与困惑。那个时候的孩子，最容易误入歧途了。阿慎的成绩很好，对同学也相当义气，但是就是有一点，他从不相信老师。
“不过嘛，谁让他遇到了我了吗，”小美边说着又边傻笑了起来，“我了解到这孩子表面冷漠，讨厌家人，讨厌师长的心里其实很单纯很善良。他当年为了救他的妹妹夏美，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呢。
“作为年轻班主任的我第一次上那样的官员的家里家访，你可是不知道，真是有点害怕呢。
“只是那种作为教师挽救学生的信念与热诚给了我动力，挽回了他的心，让他和家人和解，第一次让我有超脱的成就感。
“最后毕业的时候，我作为大江户一家的身份不幸被曝光了，真是倒霉呢~~~”小美无奈地撇撇嘴，“看来我还是和条子八字不合啊~~~”
我心里倏地一紧，又抬头看看她，轻轻皱了皱眉头。
“不过呢，他们可真是我的好学生呢，”小美陶醉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你真是没有看见，他们把退学信哗哗甩得满天飞的场景。我第一次觉得做好一个教师真的很值呢。”
“阿慎当时真的很激动，最后他代表3D发言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想哭了。”小美的声音低了下去，下意识地捂住嘴巴。
“后来他考上了早稻田，却没有去上。临行前他告诉我，他要去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比如去非洲建小学校。他要为自己的梦想去拼搏，不再被别人，被世俗的观点束缚了。
“其实这才是教育真正的目的。每个孩子身上的闪光点，不能因为一时的浮躁与阴霾而被抹杀了。”小美转过身来道，“这种精神我真的很欣赏呢。”
“那，你一直觉得你只是他的老师吗~~~”
“当然是啦，”小美笑意盎然地道，“不过学生时代只是一个人生命路途中的一段而已。我相信他这次回来，一定是想给我个惊喜吧。哈哈~~~”
我抿抿嘴，终究还是没把那句藏在心里许久地疑问说出来。
我是第一次感到畏惧了，害怕那层纸捅破，涌出的是喷薄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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