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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夏日开放的花朵是莲花。“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是古人赞美莲花的语句。而银羽宫中的花朵异于其他。白天的莲花波澜,清澈,给人一种脱俗于世间之感。夜晚的玥莲池有异于白天,白天的莲池异常波澜,而夜晚的莲池却如明镜未有一丝波澜。月亮皎洁的倒影印在玥莲池上,莲花反常的呈现出白色的亮点,整个莲池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似乎有精灵在莲花上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远处的殿内,依然如白天般平静,没有其他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宫主为何在殿中独坐一天,他们也无从知晓。女人善聊的八卦又在杂役房开始盛行。有人说宫主是有喜欢的人,得了相思病。也有人说宫主喜欢的是颜秦却被颜秦狠心抛弃,躲在殿内伤心。在人们的嘴中各式各样的传言萌发出来,而有一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正好应用在这里。
江湖中的人听到后,也各各议论纷纷,最后纷纷总结出一个结论用简单的话说就是“银羽宫宫主恋爱了,而且和颜秦有关,宫主告白了好几次,可都被拒绝了,所以才有了殿中独伤感这一情景。”不得不说,人有时真是太有才了,可以将有的事说没了,没的事给编的有声有色。怪不得皇帝后宫这么热闹呢!为什么?谣言横飞呀。
“今天先饶过你,我明天得和你哥商量下,安排离你住的地方近一点,否则你夜间私逃,我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到。”不知客气为何物的离珣冷眼端坐在玥儿的闺房之中,真是…不知廉耻。
“去去,没人拦你,小女子看破红尘了,请便。”玥儿好没气的指着门懒坐于椅上,小玉在一旁听的毛骨悚然。
“呵,接下来的日子会让你无法忘怀的。”离珣冷笑,随即协同于思一起消失于此。
“小姐,接下来…”小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玥儿打断,“接下来的日子会很不好过啊!”玥儿越发无精打采,原本红润的脸颊却令人觉得病怏怏的。
“我先睡了,小玉。”说罢,转身于里卧。
小玉暗念:哎…是啊!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好过,但应该蛮好玩的。
“诶,不对!貌似宫主还不知道小姐不走了。死了死了!”说话间,急奔银羽殿。果不其然,银轩正喝酒消愁呢。
“宫…宫主”。小玉看银轩喝醉了,直哆嗦,为什么?怕他酒后乱性。
“嗯?”银轩倒惊讶,谁敢在这时候打扰自己,暗想,要是不是重要的事情就拉去喂狗。后发现是玥儿的贴身侍女,马上酒醒了大半。连忙起身跑至小玉身前,紧抓小玉双臂,焦急的问道:“玥儿怎么了?你没陪她一起走吗?”
小玉则全身紧绷,连哆嗦都不哆嗦了。“小…小姐她…她不用走了。”看看这给吓得。
“真的?哈!玥儿不用走了,可以留在我身边了。”银轩听后仰天大笑,但还没笑的尽兴就被小玉的话给打断了。
“可是…那个什么堂的人要住下来,反正貌似…好像会对小姐不利。”小玉看那家伙笑的那么欢,也没之前那么怕了,说话反而利索了。但是越发觉得不对,银轩身上的怒气越来越重,小玉只好称有事先行离开,要是再待下去,可能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于是乎,银轩虽说心里不爽但是还是忍了下来,只要玥儿能留下来就不错了。马上神清气爽,把酒言欢。后来颜秦也晓得了这件事之后,是与银轩成双成对的把酒言欢。马上,又从杂役房传出各种各样的传言,江湖上则又来了新一波的浪潮,男男女女一见面说的第一句就是‘你听说了吗?’后聊的昏天地暗,鸟语花香的。这回的传言用简单的话概括一下就是:“颜秦听说银轩的壮举之后,感动的泪流满面。于是乎,扑向银轩的怀抱中。所以才有了两人成双成对把酒言欢的情景。哎…小七暗叹,在前前章发过一句话“人的潜力无限。”这次小七决心改一改,应该是“嘴的潜力更加无限。”
就这样,离珣也合了自己所愿住在离玥儿的厢房最近的一套房子里,但自从住进去之后,原本不养狗的玥儿吩咐别人买了几条的狗。干嘛买狗?哦,防狼用的。而颜秦则是隔三差五的跑到玥儿的房间聊聊八卦,顺便问问住在隔壁的是谁?长的咋样呀?中意不中意呀!就差在嘴旁边点颗痣,整个一媒婆。而玥儿只要一听这样的内容,马上摆出一副面瘫脸,回答有一句没一句的。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玥儿,虽然说之前是在开玩笑,但日后还是尽量小心为好,我觉得这个离珣似乎不是好人,有事就来找我。”颜秦担心的看着玥儿,但为了安慰她还是给予微笑,虽然笑的有些僵硬。
玥儿随即从面瘫脸恢复正常,“恩,玥儿知晓了,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话虽是这么说,但内心里却并不太平。
“希望如此,还有啊!你哥知道你不走了,只是开心到极点…”话还没说完就见玥儿的脸慢慢阴沉下来,聪敏的颜秦怎会不知玥儿为何如此,温柔的笑了起来,“在生你哥的气吗?你要知道那天我也因为你的事去找他,他的脸从未那么的憔悴,他第一次落泪。银羽宫的宫主银轩落泪了,任谁都难以相信。”
玥儿显然被吓到了,“他哭了?怎么会,但他也不必把我给送给别人啊!”
颜秦则完全充当着和事老,“聪慧的你会不知为什么你哥将你送与他人吗?别因为一件事而丧失了思考事情的能力,你哥可是为了全银羽宫着想,他不是普通人,不是一个做事不需要顾及的人,但他也是个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玥儿你懂了吗?”
“懂…懂了。”后就不再吭声,颜秦也不再多说了,她知道这是要自己领悟的,并不是别人劝解就可以消化的。
在颜秦即将走出门之际,“姐,玥儿懂了。”颜秦没有回头,只是温柔的笑着走出了玥儿的房门。
玥儿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正想入睡。
“银玥小姐,我家主人想要见你,请您随我来。”许久未出镜的于思面无表情的站在玥儿的房前。
玥儿则吓了一大跳,心想:离珣开始行动了,好日子过到头了。
银羽宫的夜晚不似现代,星辰展露无疑,犹如一块黑布的夜空,大概是哪位神觉得太单调了,在上面点上了星光与月亮。沉寂的萤火虫若隐若现的绽放光芒,即使只能绽放一天的光芒,但是这是它们的使命,亦是它们的命运。
玥儿静默地跟着于思在往日月亭的路上走着,走在长廊上,让她会想起轩陪自己在地铁画廊时嬉戏玩闹的场景。
“轩,快看!这像不像你。”女孩走在画廊中,后面跟着一位男子,女孩毫无忧虑的在画廊的长道上奔奔跳跳,而身后的男子一脸溺爱的表情,后女孩指着一幅画,男子上前去看,默然了一阵,女孩以为身后的男子生气了,马上凑上前去,一脸掐笑的模样。谁知男子一把抓住女孩,上下其手,左挠挠,右挠挠。画廊中走过的人群中,无不看向这于俩人。看完整个闹剧的人们,不由的望向女孩所指的那副画。所有人不由一愣,画中俨然是一位优雅端庄,神态羞涩,掩着面容的绝世美女。
“银玥小姐……银玥小姐?”于思望向沉寂的玥儿,不由得叫了两声,却许久未听回应。说话的音量也不自觉的上升。玥儿这才惊醒。
“啊…,什么事?”玥儿刚从回忆里惊醒,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于思则不温不热地回答“银玥小姐,主人在亭中等你。”于思将银玥带到离日月亭不远的玥莲池。但从日月亭那看过来,是看不到自己的。
玥儿则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慢步走向日月亭,会想起来那时见颜秦姐也是在这,想到这时,玥儿不由一笑。
不巧的是,这一笑正好被亭中喝茶享美景的离珣看到,离珣的脸随即变冷。
“兴致不错,孤身一人到我这来,还笑的出来。”离珣倒上一杯花茶放于对面空位的前方,此举之意就是让玥儿坐于此处。
玥儿乖巧的坐于离珣对面,但花茶的清香却吸引了玥儿,杯中的嫣红花瓣慢慢沉于杯底,玥儿看差不多了,就拿起茶杯,徐徐的喝了一口,淡淡的笑了起来,这花茶香却不浓,但也不是淡而无味,自己却尝不出这是那种花茶,而让玥儿惊讶的是离珣竟然能泡出如此出色的茶。
“知道这花就是从哪来吗?”离珣忽的靠近玥儿在她耳边轻语,看着后者全身僵硬,不由一笑“告诉你,这花就是由千千万万的眼泪所浇灌的曼珠沙华又称——红色的彼岸花。”
玥儿一惊,彼岸花,据说是能勾起人前世回忆的花朵,浓烈的红,血红的花,因其红火被喻为‘火照之路’。自己也曾听说,但是却不知今日竟亲口品尝,但似是想起什么,抬头望于男子。
“这花你怎说是有眼泪所浇灌,说能勾起人前世回忆也不过是传说而已。”玥儿疑惑于离珣之前所说的那句‘千千万万眼泪所浇灌的曼珠沙华’
离珣低头不语,把弄着早已空只剩嫣红花瓣的的茶杯,紧盯茶杯中的曼珠沙华花瓣。许久,才默然的解释“曼珠沙华也开在冥界三涂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所有的死者灵魂进过此处时都会被唤起前世的种种回忆,前世的喜怒哀乐都在一时迸发了出来,而此时人人都会泪留在曼珠沙华下的土地处,但在灵魂进入忘川之后,便会忘却生前的一切,曾经的所有都留在了彼岸,并继续跟着花的接引通向幽冥之狱。”
玥儿不尽感慨,自己在冥界时也曾在远处见过,但却感受的不似他那么强烈。同时,心里也不由一惊。
“你是冥界里的什么人?”玥儿警惕的看着面前之人,却见眼前之人气势巨涌不由一惊。
离珣似是被惊醒,之前的缅怀烟消云散,气势逐渐升起。他不屑地一笑“竟敢用质问的口气对本王说话,很少有人敢对冥王如此无礼的,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原本很轻松的语气忽然之间严肃了起来。离珣也又恢复了以前在冥界时的威严气质。
玥儿大惊,全身四周被寒气瞬间侵入,喉咙透着丝丝凉意。冥王,是地狱和亡灵的统治者,并给予一些前生恶毒之人惩罚。而那位人人可畏的人正坐于自己面前,要是有可能,谁愿意遇见冥王,玥儿亦是如此。
离珣见玥儿呆愣害怕的表情不觉的感觉到一丝快意,但也有了瞬间的失落。不久又冷笑起来“现在怕了?”
“若是我怕了,又怎会还坐在你面前。”玥儿异常的镇定,但语气中却有着明显的力不从心。
“紫临是我最在乎的人,她却因你而死。你说我该怎么做?”离珣眯起眼侧头冷眼对视着面前那个故作冷静的人。
突然的话题让玥儿应接不暇,此时玥儿却沉默了下来,因为她完全不知该回答什么,玥儿知道,太虚太假的话是不可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的。
许久,玥儿坚定的望向离珣,轻启薄唇“若是能换回紫临姐重生,玥儿愿已死来作为条件。”
离珣看着面前之人坚定的表情,手紧紧攥了起来,怒气从他的眼里呈现出来,他知道,再多的人死也换不回紫临的重生,而玥儿说的话则是火上浇油。手猛的拍在石桌之上,石桌立刻四分五裂,这让玥儿更加心颤起来。
“若你的死能再次换回紫临的重生,你认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皎洁的月光投射到玥儿的脸上,虚无的亮光让那精致小巧的脸庞更有了朦胧之感,而震惊逐渐爬上了她的脸颊。
“不…不行吗?”玥儿渐渐低头,言语中透着说不出的凄凉。对她而言,紫临和轩对自己,一样的重要。
离珣见面前迷离悲伤的女孩,心里竟有了些心痛,怜惜在眼中一闪而过,但依然还是看着她冷哼着。
不一会,于思忽然快步上前,在离珣耳边低语了些什么后。玥儿明显看到离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后冷眼看了自己一眼,站了起来与于思一起转身离开。
玥儿对他为什么那么急离开不感兴趣,她现在唯一想做的是好好的静一静,只想好好的静一静。
入夜,小玉见自己小姐已许久未归又是黑夜更是担心,在路过日月亭时她突然留住了脚步,月影照亮了些许亭内的人影,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看到亭中之人的表情,那么凄凉,那么悲伤。有如没有生气的精致雕刻的木偶。但泪水却从这毫无生气的人脸上留下,那泪水竟闪起了亮光,在看清亭中之人的面容时,小玉不由全身一僵,那个像木偶般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小姐,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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