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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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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婆，您回来了。”亦霜态度恭顺，“她是天瑶宫弟子，来此寻衅生事，出言不逊……”
“你无需多说。”大婆止住亦霜的话，目光炯然的看着纪采，好像并不认识她，“你真是天瑶宫弟子？”
“是，晚辈纪采。”
“来这里干什么？”
“拜见梅师伯。”
大婆面色冷淡，沉吟不语。
“大婆，上次天瑶宫仗着人多势众胜了小师妹，如今此人又公然大闹黛梅谷。若任她如此羞辱，天瑶宫岂不是更加气盛，更不把黛梅谷和师父放在眼里！既是她自己送命而来，我们就要替师父出这一口恶气，看天瑶宫是否还敢无端挑衅！”亦霜极力鼓动面色不定的大婆，“若是师父知道咱们轻易的放过天瑶宫弟子，一定会很生气的。”
“好！让我来会会你这狂妄的丫头。”大婆果然被激怒，毫不留情的挥剑刺向纪采。
纪采恨极亦霜的挑拨离间，也看出这位大婆在谷中甚有地位，只好步步守势，寻机解释。大婆的功力更深于亦霜，同样招式，压力陡增。
两人擦身瞬间，大婆低低一句，“抓住我！”
纪采一愣，看向大婆，大婆眨了眨眼睛。她心神领会，刷刷数剑，光幕般将二人围了个密不透风，长剑斜扬，左手一带，凤鸣横在了大婆咽喉。
“恕晚辈不敬了，请大婆带我去见师伯。”
亦霜冷冷无语，宝筝急得几欲哭出，“不要伤了大婆，我带你去见师父！”
“宝筝不要多事！”亦霜一把拉回宝筝，“你想陷大婆于不义吗！”
“可是，大师姐，她要是伤了大婆怎么办！”
“她敢！若她敢伤及大婆，我就要她碎尸万段！”
“不行！不能让大婆死！你小心别伤大婆，师父住在惜往庵，我带你去！”
亦霜还要阻拦，猛然发现众人的焦急不忍之色，临时改口，“你放开大婆，我保你平安离谷。”
“没有见到师伯，我不会离开。”
“哼！想的美！你知不知道今日若杀了大婆，再想离开比登天还难！”
“我不想登天，只想见一见师伯。”
“大婆，您老人家是何主意？”亦霜看向大婆，面色变了几变。
大婆微闭双目，不理不睬。
亦霜恨恨的瞪了纪采一眼，掉头就走。
纪采把剑横在大婆颈部，跟在后面。
难怪她根本找不到惜往庵，不仅位于极不起眼之处，而且也没有挂牌。
“这里就是师父居所，你快放了大婆。”宝筝紧张的盯着纪采的宝剑，很怕她会失手。
“真的是这里？”纪采低声问大婆。
“不错，谷主就在里面。”
“得罪了。”纪采松开手，收剑入鞘，对大婆微一躬身，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朗声说道，“天瑶宫弟子纪采拜见梅师伯！”
鸦雀无声中，纪采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回答她的，只有隐隐风声。
…………
“你们都回去。”
许久，一个轻柔的声音飘忽响起。
“是。”众少女齐齐答应，各自散去。
“师父，”亦霜急急喊了一声，“徒儿有事……”
“你也回去。”
“是，师父。”亦霜咽下后面的话，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大婆看着亦霜背影，摇摇头，又看看纪采，摇摇头，走进了惜往庵。
…………
风雨满枝花满地，杳杳的幕天席地间，只剩下肃然长跪的纪采。
她无思无想，暗暗将驻仙心法反复运行。
…………
“纪采，你随我进去。”大婆无声的走出来。
“是。”纪采欣喜答应一声，却发现跪了将近一天，已经站不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强！”大婆伸手拉起纪采。
“谢谢大婆！”纪采摇摇晃晃，淡淡微笑，“您能不能先带我去梳洗一下，我不想这样衣冠不整的见师伯。”
…………
惜往庵，像是一个陶艺展览馆，琳琅满目的瓷器，丰润古朴的造型，雅韵十足，颇有造极之意。
大婆带着纪采穿过厅堂，后面院子里是柴窑，窑前一个素衣背影，专心的往送柴口里填松柴，好像要是稍微不小心，窑就会被碰塌了一样。
纪采看了大婆一眼，大婆点点头。
她等到背影将松柴放进去，直起身之后，才恭恭敬敬的施礼，“天瑶宫弟子纪采拜见梅师伯。”
“你师父可好？”
“是，师父很好。”
“她让你来此有何目的？”
“师父并不知道我来这里。”
“你有什么事要背着师父见我？”林梅黛半晌才又问。
“晚辈并不是有意不告诉师父此事。只是因为碰巧遇见吴爷爷，所以顺路替他转达几句话。吴爷爷，就是吴海前辈。”
林梅黛赫然转身，目光如箭，扫向纪采。
纪采眼前一亮，虽然林梅黛的面色冷漠，却丝毫无损于风华万种的光艳。
“天瑶宫奇凌池的那棵双英树还在吗？”林梅黛移开目光，莫名一问。
“我……不知道。”纪采迟疑了一下，“我从未去过天瑶宫。”
林梅黛略微吃惊的表情一隐而没，缓缓再问，“你师父是何时传位给你的？”
“传位？”
“没有传位给你？”林梅黛的眉头皱了皱，好像眉毛在跳舞，“凤鸣为何在你手中？”
“凤鸣剑，是吴爷爷交给我的。”
“凤鸣不在天瑶宫？那你师父是否知道剑在你手中？”林梅黛不再掩饰惊诧，追问。
“师父还不知道。”
“你要替吴师祖转达什么话？”
“吴爷爷交给我一封信，希望您跟师父都在场的时候宣读，陈情往事。”
“这件事你师父也不知道？”
“是。”
林梅黛看怪物似的看了纪采半天，目光一垂，漠然回转身去，“你回去吧，所有的事先知会了你师父，再来找我！”
“梅师伯！”
林梅黛似也化成了静美的瓷器。
大婆拉住纪采，示意离开。
…………
纪采怏怏的出来，苦笑，“大婆，您能不能帮我劝劝师伯，其实吴爷爷很希望她们姐妹和好的。”
“正如谷主所言，事情若是不先告知你师父，皆是妄谈。”
“多谢大婆相助，否则我此次注定虚行。”
“不必谢我，我肯帮你，也是因为你自己的缘故。”大婆似是一笑，伏在纪采耳边，“那天你喝的不是洗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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