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浮生记之下篇之凤鸣龙吟

作者:木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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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萧萧雨未歇


      *********

      绝对的寂静中,时间还在流动吗?

      …………

      似兰似麝的香气渐渐浓郁到沁人,纪采睁开眼睛,拧起了眉毛。

      眼前绣锦云帐,十分华美,墙上数张瑶琴,满屋鼎彝罗列,甚是精雅。

      细格雕窗前,一个挺拔的背影,索然独立。

      “你是谁?”

      听见纪采发问,那人慢慢转身,坚美的面庞溢满困惑,幽邃的眸子朦胧滟绝,迷离如迷路的小孩。
      “孤寒箫?!”

      惊梦乍醒般,孤寒箫眉睫低掩,再抬起,表情淡冷。

      “你醒了。”

      “怎么是你?我为什么手脚都不能动?”

      “你的伤太重,不能有丝毫移动,所以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了。”

      “这是哪里?你家?”

      “家?”孤寒箫嘴角歪歪一扬,笑容嘲讽,“浪子若是有家,寡妇不就能生孩子了吗?”

      纪采撇了撇嘴,这种话从那张棱角峻冷的嘴里说出来,本身就是个冷笑话。她微弱的咳了下,“是你救了我?”

      “是。”一缕嘲意如轻烟掠过清澈的湖水,消散在已然冷漠的面庞,“不过我的大恩大德不需要你报答。”

      “……?”纪采被呛住,吞下谢谢二字,回敬,“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跟他们是一伙的吧?”

      “你好好休息,有事,”孤寒箫大步迈向门外,摆了下手,“也不要叫我!”

      *********

      身体不能动,纪采索性昏天黑地的睡着,管他何年何月。

      鼻子好痒,她抬手抓了抓,翻个身想接着睡,却呼的坐起来,腾地跳下床,狐疑的把自己来回看个遍。

      “起来了?”孤寒箫懒懒的倚在门边,懒懒的看着她,手里端着一个瓷碗。

      纪采的手僵在后腰,她在摸曾被伸缩棒捅出个窟窿的地方,却感觉不到伤口。

      是梦魇?还是现实?

      “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孤寒箫把碗一举,“喝药吧。”见纪采傻傻的没动,很不情愿的走过来,送到她面前。

      “谢谢。”纪采接过碗,低头看着漾荡着的一碗黑咖啡,苦苦的味道。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又想不出能说些什么,于是没话找话,“这是什么药?”

      “快喝,凉了效力大减。这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孤寒世家的不传秘药,千两黄金也买不到的!”

      “啪”的一声,碗跌个粉碎,药液四溅,落了一地,也落在两人的衣摆,晕开点点梅花,点点诡异。

      “你怎么了?”孤寒箫一步跨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纪采。

      “没什么……”纪采挣开,蹲下去,把碎片一片一片拾起,任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别去管它。” 孤寒箫也蹲下,猛抓住她的胳膊,泪珠滴答滴答的滴到他的手上,他一颤,“你哭了?手划到了?伤口又疼了?”

      “不……不是……”纪采不肯抬头,恨自己止不住眼泪,“对不起……药洒了……”她用力的一字一句说着,耳膜嗡嗡的鼓得难受。

      遥远的,模糊的,她仿佛听到另一个声音,“如果我在……绝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不会让你留下任何伤疤……”她竟不知,她想忘掉的一切却还是清晰如昨。

      “跟你开玩笑的。”孤寒箫硬拉起她,调侃道,“玲珑山庄庄主这么小气吗?打翻了一碗药就哭个不停。”

      纪采转身看着窗外,幽幽无语。

      孤寒箫知道自己该离开,目光却如丝般,丝丝的心疼与自责,缠绕在眼前娇柔孤单的身影上,拉扯着他的脚步。

      *********

      院子里花团锦簇,飘荡着夏日多姿多彩的芬芳。

      院外,几树丹桂,隐映着飞檐高阁,一到夜晚,丝竹婉转,灯火映白了半个夜空。

      阳光暖暖的照着,纪采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冰凉的身体,冰凉的心。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在这里……一堆的问题,从那一刻起,她不再去问,不再去想,因为根本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离开。

      孤寒箫几天都没有露面,送饭的是一个胖胖的小丫头。原想等他回来告个别再走,又转了念头,何必拖泥带水。

      走出房门,她仰起头,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空旷得陌生。

      “姑娘怎么出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迎面,一位容色美艳的丽人,柔媚含笑,俏目流眄。

      “你还没有大好,需要静养的。”
      “我没事了。”
      “姑娘放心住下来,这里不会有外人打扰。”
      “这里,是你的家?”

      “算是吧。”丽人淡淡的一哂。

      “谢谢你,”纪采盈然微笑,点头致谢,“不过我要走了,请转告……”后脑猛然剧痛,眼前的丽人化成一团青雾,团团裹住了她。

      那团雾急剧的变幻着,又似乎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她永远不会忘记的面孔,冷冷的目光如针,狠狠的刺过来。

      …………

      “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警告过你,绝不许踏入此地!你当做耳旁风吗!”

      “人家可是好心,看你几日未归,不过是来替你问候一下而已。再者,你又不是不知道千花百媚是个什么地方,人多,人杂,三教九流的都有。夜蓝阁虽说偏静居安,却怕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客人闯了来,可要惹大麻烦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哎呦,我的大少爷,她是你的贵客,我敢做什么?我真只是好奇而来看看,正巧发现她倒在外面,亏着我及时赶来。否则……你好没良心……人家……”

      …………

      她依稀的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好熟悉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一个问号,不停的敲击着她还在痛的头。那个深宫女人怎么可能在这里?还居然是和他在一起?

      对话嘎然而止,纪采的意识嘎然而止。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她知道一定是做梦了,噩梦,因为心好累,好痛。

      时间又过去好久了吧,或者已到了冬天,不然怎么会这么冷。

      *********

      持久的黑暗中的寒冷在慢慢消散,一股暖流从指尖漾上了胸口,光明也随之而来。
      睁开眼睛,看见他看着她的眼神,无奈,绝望,怜惜……还有很多看不懂的东西。

      她胳膊肘用力一撑,半支起上身,吓了他一大跳,比看见一群女鬼坐在眼前都吃惊。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平安的送回去。”一惊之后,面色转为淡淡的忧伤,“你再睡一会儿,醒来就没事了。”

      纪采昏昏然,听话的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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