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生枳，酒厂该死

　　不同于上班第一天就被急缺人手的前辈拉去排查监控的伊达航，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不仅可以在整理资料之余闲适地喝水，还能有充足时间和前辈们去食堂吃顿饭。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本来是打算跟久川淮生一起吃的，但是时间一到久川淮生关闭电脑离开办公室的速度和他打字的速度一样令人难以理解，萩原研二完全来不及说出第一个字。

　　还是长谷川过来勾住他的肩膀：“走吧，吃饭去。我可是已经打听过了，今天食堂的饭菜不错，趁着搜查一科都没时间吃，早点过去买没准食堂阿姨会多给点菜。”

　　“久川前辈他？”
　　“嗯？”长谷川英士来了兴趣，“你们和久川认识？他去给搜查一科的竹内警部补送午饭了，不用管他。你们是怎么和久川认识的，跟我——我们讲讲？”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才还只是三个人的队伍猛地壮大到了十几人。
　　长谷川英士丝毫不觉得尴尬：“别见怪，大家只是都想更了解久川一点，毕竟他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萩原研二赞同地点头：“前辈确实挺有趣的，说出的话也很有意思。而且前辈应该很厉害吧，我们的教官还跟我们夸过他。”

　　“确实厉害。”长谷川英士摆摆手，“不过这些我们都知道，有没有点我们不知道的？”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有些迟疑，长谷川英士看出来了他们的犹豫，让其他人都散开：“单独跟我讲没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不是好奇别人的秘密，主要是我觉得久川心里有些结，我想帮帮他，总憋在心里也不是个事。”

　　“其实我们听说，久川前辈以前是个很稳重的人，和现在不太一样——或者说很不一样。但是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我们根本没有见过久川前辈之前的样子。”

　　长谷川英士深深皱眉思考了一会，然后挫败地打自己的手背：“不行，想象力不够，完全想象不出来久川那家伙沉稳起来是什么样子。”

　　松田阵平双手插兜：“前辈可以和我们讲讲久川前辈来到爆.炸.物处理班以后的事吗？我们也很好奇。”

　　“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我边和你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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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前辈说他上班的第一天很忙，竟然遇到了这么多事情。”

　　长谷川吃了口饭，含糊不清地说：“他对案情的判断，对犯人心理的把握，和对那个炸.弹的熟悉，都让人吃惊。我看过他带回来的那个炸.弹，试图模拟过自己去拆。但是我试图复原那个炸.弹构造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除非久川拆弹的速度已经比我快了不止一点，否则他一定不可能是第一次拆那个炸.弹。里面的一个陷阱还是比较新的，但是一旦拆过就很快了。”

　　他把饭吞下去，又夹了口菜：“你看着他很不着调，但是我总觉得他说出每一句话的时候都很认真。如果你们因为他看着很像开玩笑的行事作风和说话语气就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没准会摔跟头。”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
　　他们吃拉面的时候，久川前辈叮嘱的那番话，似乎正是如长谷川前辈所说，虽然是以轻松的口吻，也是在一个全然放松的环境里说出的，但是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发现，对方每句话都是经过思虑的。

　　就像他听了班长的破案，在夸奖对方做得不错的时候提出好好学着当个后辈，他所说的那些东西正是破案所不可缺少，而班长破案时并没有用到的。包括对他和松田说话的时候，肯定了他们被长谷川前辈认可的技术，却也指出了与拆弹技术一样重要的几个需要跟着前辈学习的点。

　　学着当个后辈，前辈这是怕他们刚从警校出来心高气傲吧。

　　“啊，说起来，你们有久川的联系方式吗？”

　　“诶？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没有诶。前辈有吗？”

　　长谷川英士遗憾叹气，但还是拿出手机：“你们把号码给我，我给你们发吧。”

　　萩原研二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看着长谷川英士发过来的信息陷入沉思。
　　“邮箱地址？”

　　长谷川英士点了点头。
　　三人面面相觑，松田阵平“哈？”了一声：“没有久川前辈的手机号吗？”
　　萩原研二拿着手机：“所以刚刚前辈其实是想从我们这里拿到久川前辈的电话号码吗？”

　　“没办法，”长谷川英士收起手机，“爆.炸.物处理班现在第二大未解之谜就是久川的手机号，为此我们至少赌了两箱酒。”

　　“第二大？那第一大未解之谜呢？”
　　“关于久川为什么会来到爆.炸.物处理班。”

　　萩原研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还有第三大……”
　　“久川和竹内警部补为什么能关系很好。”

　　“没有第四大了吧？”
　　“久川打字为什么打那么快。”

　　“第五大？”
　　“啊，是久川上班第一天到底是怎么突然掏出一个枕头的，这个我们赌了一顿饭……你们这什么表情？”

　　“啊，”萩原研二发出无意义的一个字符，然后严肃地看向长谷川英士，小声地说，“前辈，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知道久川前辈是怎么把枕头带进来的，那顿饭作数吗？”

　　长谷川英士的笑容缓缓消失。
　　“啊，你知道久川是怎么把枕头带进来的啊。”

　　他这句话是用正常的音量说的，但是说完以后，食堂仿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围着他们坐了一圈的爆.炸.物处理班前辈们友善地看着他们：“萩原啊，你真的知道久川是怎么把枕头带进来的吗？”

　　萩原研二摆手： “只是猜测，只是猜测。”

　　宫泽笑着伸手按压下旁边的同事，十分温和地说：“没关系萩原，一顿饭钱而已，我们还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更感兴趣一点。”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
　　虽然他们也对这几个问题的答案很好奇，但是作为爆.炸.物处理班的未解之谜是不是多少有些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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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啊伊达，进步得很快嘛。”负责带伊达航的长宗我部治对这位后辈越看越满意，“这段日子任务比较多，辛苦你第一天上班就干这么多事，行了，接下来你先好好休息。过会可能会就这个案子开个会布置一下任务，午饭还没吃吧，那边有热饭的地方，抓紧时间吃点。今天晚上可能还要加班，会提前通知你的。”

　　“是，前辈。前辈也辛苦了。”

　　长宗我部治脚步匆忙地离开，伊达航把自己的饭盒拿去热，顺便拿着手机，上面有几条未读消息。

　　【吃午饭了吗？今天的午饭还合胃口吗？——娜塔莉】
　　【是很忙吗？最近好像案子确实是很多，要是饭冷了记得先热一热，不然对胃不好。——娜塔莉】
　　【吃饭了给我回个消息吧，我也放心一点。——娜塔莉】

　　伊达航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连忙回消息过去。
　　【现在在吃了。今天的事情稍微有些多，晚饭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了。抱歉。——伊达航】

　　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
　　【工作要紧。晚上要加班是吗？如果我这边来得及我就给你送晚饭。——娜塔莉】

　　伊达航把热好的饭盒拿出来，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笑，终究还是拒绝让她特地跑一趟。现在的白天虽然还晴朗，但晚饭的时候天就冷得快，风也大，饭不好送。搜查一科里这么多前辈，他跟着吃个晚饭就行。

　　搜查一科这一次忙主要是因为案子太多了。
　　从前天开始，各种案子就不断地报上来。搜查一科的人被迫分成了好几组负责不同的案子。目暮警部，桥本警部补和竹内警部补各自领了好几个案子看着，松本清长也格外关注这一次的情况。

　　这一次的案件太多了，报纸都已经快报道不过来。搜查一科不怕要查案，他们就怕查不明白让民众过分慌张。案件频繁发生的压力并不只是在他们身上，同样也在东京的民众身上，他们要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担心那些还没被抓获的犯人是否会随机地选择自己作案的对象。

　　但搜查一科人手再不足，也用不到爆.炸.物处理班。就算处理班闲的快要跟椅子长成一块，就算搜查一科已经开始思考怎么能够把自己掰成两个人，也不会到喊处理班去帮忙的地步。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久川淮生这个人，可能天生运气有点背。

　　竹内耕一郎手上一开始接了五个案子，破了两个，剩下的三个里有两个都已经锁定好了嫌疑人范围，唯独有一个，确定了犯人，却找不到犯人的踪迹。

　　这个犯人是在四天前出现的，已经杀害了两个人，犯案特征明显，偏偏找不到踪迹。伊达航刚来的时候，就是被叫去排查监控看能不能找到这个犯人，很可惜没有。而他们准备加班开的会议，就是为了安排逮捕这个犯人的计划。

　　但坐在会议室里苦思冥想的各位警官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正努力商量着怎么抓捕的犯人，偏偏给四处闲逛的久川淮生撞上了。
　　还偏偏撞上了作案现场。

　　警察也不是什么时候身上都带枪的，何况久川淮生一个拆弹的，但是他赤手空拳的，偏偏拦住了犯人想要捅下去的刀。

　　“哎我说你们这些犯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不知道警视厅的人找你呐，这么大人了还让别人这么操心，别人找你就真让别人找啊？你不会自己送上去啊？又不是小孩了，不知道让别人省点心？”

　　那犯人五大三粗，偏偏动不了那被久川淮生握在手里的刀刃。昏暗的环境里，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看到青年手上那与他头发一样红的血液。差点被杀死的女孩被青年用另一只手拉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
　　青年坦荡地握着那刀，嫌弃地看了看这破旧的地方：“几百年了你们这样的犯人也就只敢在这种地方干点什么，真是好笑。你也知道自己见不得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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