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之郭泌

作者:穆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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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勝負之間


      杨过循着地上的车马痕迹一路奔驰,发现这大路向南,走了一段之后,却又折而向北,他抬头瞭望天色,发现已经近了正午,这大黑今早才开始进食,杨过可也不想在这裡便将他累倒,于是在河边停了下来,让大黑吃点路边的青草并喝些溪水补充体力,好在这天气虽然已入隆冬,但河边仍有一点顽强的野草可吃,否则杨过可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东西给一匹马填肚子。

      休息了一会儿,杨过上前摸了摸大黑的鬃毛说道:「大黑阿,可不是我不体谅你,只是那些人比我早走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连夜赶路,他们大队人马,一定走不了多远,你再忍忍,等看见他们的踪迹,你便可以好好休息了。」说完,他忍着大腿痠痛,继续上马追赶。

      随着马蹄一路的不停,郭泌这边也遇到了最大的瓶颈。

      原来,郭泌发现了自己的功力已经回覆了六,七成。心中便起了着急之心,希望能够争取早一日化解体内毒素,恢復全部功力,自己便多一分胜算。可惜这无相功却本就师法自然,其要诀便在一个无为跟不强求。郭泌小时候练功从来没遇过什麽重大阻碍,便因为郭泌一直都是抱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在打坐,可是现在她身陷敌营,心中那股着急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所以不管她怎麽尝试,都因为心中焦躁,内力停在六七成怎麽也上不去。即便她有感受到毒素有慢慢的变少,但跟她一开始发现长天强身诀时的那种速度相比,实在是缓慢了太多太多。

      于是,郭泌烦躁的下了软塌,心中实在不解到底为什麽内力恢復之后进度反而慢了。她记得早上发现内力恢復,第一次改用无相功的路线来走脉时,都还是势如破竹的。怎麽自己一努力起来,这速度反而变成乌龟爬,一点都没有早上的那种效率,这不,都已经中午了,内力还是原本的六七成。

      郭泌想得心烦,忍不住蹙起眉头来默默的出神。就在这时候,曜璃也拿了午饭进马车来了。

      曜璃一进马车,正好见到郭泌蹙着眉头出神,心中以为郭泌是为了早上跟钱公子起冲突的事情烦心。要知道郭泌自从清醒以后,一直都表现得澹定自若,要不是曜璃自己亲身体验过那「贵妃醉酒」有多神奇,还会以为这迷香对郭泌没有作用呢。现在,郭泌终于出现了心神失守的模样,曜璃才算是偷偷放下了心。因为要是这迷香无用,把郭泌抓在手上其实跟抓个炸弹没什麽分别的。

      于是,曜璃轻手轻脚的挪到郭泌身旁,温声道:「姑娘,吃饭了,公子特别嘱咐过,说姑娘现在定是心情抑鬱,所以让人做了几个开胃的小菜,公子这番心意着实难得,姑娘可别辜负了。」

      这边郭泌正在烦心,便也没去注意曜璃说了什麽,只是胡乱应了一声便提起筷子,曜璃看在眼中,心下却是越发欢喜,更是认定郭泌在迷香的作用之下已经毫无反手之力,于是加倍温柔小心的伺候着。

      等吃完饭之后,曜璃便默默帮郭泌泡起了香茗,她一边操作着茶具,一边假不经意的道:「姑娘可是为了早上的事情烦心?」郭泌本来一边吃饭,一边专心想着练功速度变慢的问题,后来见曜璃帮她泡茶,便也顺其自然,专心想着自己的事情。直到这时曜璃问她问题,郭泌才回过神来说道:「嗄?你刚问我什麽?」

      曜璃见了,微笑道:「我刚问,姑娘可是为了今早的事情烦心?」郭泌听了,又开始细细想着今天早上练功时,到底之前之后有什麽不同,于是随口嗯了一声,便又开始出神,这毒素消融与否,对郭泌实在是个攸关性命生死的大事,她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应酬曜璃。

      曜璃见了郭泌敷衍,却一点也不恼,柔声又对着郭泌说:「其实,公子也很后悔今早对姑娘这麽凶呢。他说,像姑娘这般天仙一样的人物,有点傲气也是应当的,他实在不该像对待一般女子一样的对你。」郭泌听到这裡,总算觉得不对了,这曜璃刚刚在说什麽?自己发呆时是回答了什麽吗?想了想,自己似乎太过鬆懈了,于是急忙收拾心神,拿眼看着曜璃道:「是吗?」曜璃回道:「是阿,公子还说,姑娘突然被这麽粗鲁的带到这来,本就会心情不好,今天早上,是公子操之过急了,其实,公子很早就听说过姑娘的名声,一直都很想要结识姑娘的。」
      郭泌到现在总算才听懂了,看来这曜璃定是误会了什麽,她一声不响,努力回忆着刚刚从曜璃进马车到现在的片段,心想:「刚刚我在干什麽?嗯...发呆,曜璃明明见到我发呆,又干什麽一直跟我说他家公子怎麽怎麽?」疑惑之下,便又瞥了曜璃一眼,却见曜璃满脸得色,默默的将那熏香铜鼎移近了自己一些。

      郭泌见了,心中一动,便对曜璃说:「一定饿了吧?你也去吃饭吧。」说完,便直直盯着茶杯,不再跟曜璃说话。

      曜璃见郭泌这样,只好应了一声是,将碗盘收了一下打算离去,临走之前,曜璃又问道:「不知曜璃是否可以来车上跟姑娘一起吃呢?」郭泌听了也不答话,只是点点头,又开始玩弄眼前的杯子。曜璃见郭泌点头,便俐落的退了出去。郭泌等曜璃一走,立刻默默运起无相功,让自己的六识发挥到最敏锐的程度,果然,郭泌听见曜璃的脚步一路远去,似乎是走到了另一辆马车前,因为郭泌听见曜璃说:「公子,曜璃有事要说。」然后是车内有人移动,再来是开车门的声音。郭泌想:「这定是那位钱公子的座车,他在车内移动的声音来判断,这辆车不比我现在这辆小啊。」果然,那人一开口,便是那位钱公子。

      只听得钱公子问道:「什麽事?」曜璃道:「郭姑娘似乎已经受了迷香影响,刚吃饭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愣愣的,妾身已经说了要跟她一起吃饭,不知道公子是否要一起去呢?」

      钱公子说:「你确定已经生效了?却为何要这麽久时间?那迷香可是昨夜便已经点着的?」

      曜璃道:「妾身也不明白,只是妾身想,一来昨夜郭姑娘被下了蒙汗药,整个人犹如昏厥,或许是因为如此,药性便不明显。另外,也有可能郭姑娘本就是意志坚强之人,所以药性发挥便需要一些时候。」

      曜璃说完之后,郭泌听见钱公子嗯了一声,回道:「你去准备一下,将我的午餐端过去,不,她既然是说跟你一起吃,那你便连你的午餐也端过去吧。我们两人跟她一起吃。」说完后,曜璃低低应了一声,显然是去准备了。

      郭泌听到这裡,心想:「看来,这钱公子真的有事情要我做。如果说他捉我是凑巧,但他肯定之前就认识我了。」盘算了一会儿,郭泌便从玉镯中拿出了一瓶「熊冬眠」,这「熊冬眠」让人喝下之后,两个月内不能妄动内力,否则便会内息暴走,丹田痛如刀绞。当初郭泌在面对李莫愁时便曾用这「熊冬眠」骗得李莫愁下山,现在拿出来,自是希望能跟上次一样收到奇效。

      郭泌没怎麽迟疑,便将这「熊冬眠」加进了自己的茶壶裡,反正郭泌现在不畏剧毒,这熊冬眠又无色无味,只要等一下钱公子跟曜璃两人喝了这茶水,郭泌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过了不久,钱公子跟曜璃果然来了。郭泌仍是不理不睬,只是很专心的盯着茶杯。钱公子见了,跟曜璃对视一眼,眼裡儘是讚赏之色。曜璃见了,欣喜的放下托盘,对郭泌说:「姑娘,公子刚刚听说你正为了早上的事情烦心,觉得心裡愧咎,便来看你了。曜璃自作主张,便请公子一起吃饭,如何?」

      郭泌听了,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曜璃跟钱公子一眼,然后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曜璃见郭泌如此无礼,正要再说,却被钱公子一抬手给制止了。他迳自坐下,示意曜璃开始吃饭,于是曜璃便默默的跟钱公子两人在郭泌身旁吃了起来。

      郭泌见两人所吃的东西多是肉类居多,配以马奶酒,可以说是道地蒙人贵族的食物,郭泌心裡担心那一壶茶来不急让这两人喝下便给自己喝完,于是便也只是握着茶杯,一双眼盯着两人进食。直到两人吃完了,郭泌仍是一直看着他们,钱公子见郭泌果真神态有异,便给曜璃使了个眼色,让曜璃退下。

      曜璃见了钱公子眼神,俐落的收了一下杯盘便要离去,郭泌这时却开口了。她说:「曜璃,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吃饭吗?怎麽走了?」曜璃听了,拿眼看了看钱公子,钱公子便回答郭泌道:「曜璃只是收拾一下,等下就过来了。」郭泌听了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钱公子见郭泌不说话,也不打算开口,一双眼睛审视般的盯着郭泌,郭泌六感知本就灵敏,感受到钱公子那探寻的目光,整个人只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强自忍耐了下来。钱公子看了郭泌一会儿,便开口道:「姑娘的寿辰快到了吧?」郭泌听了,疑惑的望了他一眼。钱公子继续说道:「如果在下的消息不错,过了今年芳寿,姑娘便及笄了?」郭泌听了,心下一凛:「这位钱公子对自己这麽瞭解,却又不顾那位假扮耶律齐三王子安危,将自己给捉来,到底会是那方面的人马?」

      就在郭泌心中思索之时,曜璃已经回到了马车上,默默帮三人倒了茶水。钱公子便顺势的拿起手中茶杯,郭泌见了,一颗心登时提了上来,只觉得呼吸都跟着钱公子拿在手上那杯茶而上上下下了起来。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郭泌慢慢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对曜璃说:「曜璃,我是请你来跟我一起午餐的,可你却只是忙着伺候你家公子,不如叫你家公子回去吧?」

      曜璃听了,连忙回道:「曜璃只是习惯了伺候,公子在这,曜璃没什麽不习惯的,姑娘也别在意吧。」说完,便拿起茶杯也喝了一口。郭泌此时心中一喜,虽然她不知道曜璃为什麽会被调到她身边来,但是以这位钱公子小心谨慎的个性,曜璃定也是个身怀绝技之人,否则她指节两侧怎麽会有薄茧?今日即使不能让钱公子乖乖服下「熊冬眠」,只要程度上治住曜璃,便也算是个很好的收穫。

      钱公子听了郭泌的说话,立刻温声道:「看来,姑娘对在下的误解可不轻呢,为了赔罪,这个翠玉镶银的飞凤簪便当做姑娘的及笄之礼吧?」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一隻上等璧玉打磨而成的凤簪放在桌上,簪身绕以银色藤蔓,凤眼也是银镶的。此凤双翼展翅,每根凤羽上都细细的以纯银勾勒,凤嘴中更衔一银珠,银珠上垂下银丝穿玉珠的流苏吊坠,稍微一晃动便满是金玉珠翠之声,看起来贵气雅緻,精巧华丽。

      郭泌拿起来在手中把玩了两下,由于家学渊源,郭泌一眼就看出这翠玉是上好的璧玉,难得的是整支簪子上没有一丝缝隙,可见是一整块玉石直接打磨凋琢而成,玉色翠绿通透,对着光看不出一点杂质。难得的是镶在上面的银丝银线对这玉簪隐隐形成了保护,让内裡的璧玉不管怎麽放置都不致于直接接触到桌面,减少了碰坏或者磨损的机会。这其中所需的工艺不但极为细緻,而且匠心独具,怎麽看,都是一个难得的艺术品。说不定,这根本也不是什麽买来的东西,而是皇宫内朝贡的精品也说不定。

      郭泌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心中暗叹这钱公子出手大方,光这翠玉本身已是难得的天价,若要再加上这其中所包含的手艺,市面上看来是买不到这支簪子的了。至此,郭泌心中更加的肯定这钱公子跟蒙古皇室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係,否则,即便是再有钱的贵族,也不可能随手便拿出一个这样等级的饰品的。

      想到此处,郭泌默默将那簪子放回桌面,看了那钱公子一眼道:「钱公子难道不知,男女之间互赠髮簪并不合礼数?小女子跟公子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加上生日没法跟父母亲人一起过,却要被你扣留在此已经是不幸,钱公子你还故意送我一个髮簪,是气我还是因为蛮夷之人没有文化?」钱公子听了,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对郭泌道:「在下将姑娘请来的手法或许粗鲁,可是对姑娘一片仰慕之心却是天地可表。姑娘虽说跟在下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但在下相信,假以时日,姑娘会改变这些看法的。」

      郭泌讥诮的勾了勾嘴角道:「钱公子想要我做什麽事情,是不是明白点说比较好?我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的了。」曜璃听了,适时插口道:「姑娘,其实你又何必对我们敌意这麽重呢?公子将你捉来,虽然是冒犯了姑娘,但其实也是想让姑娘一身才华有所发挥。姑娘你再能干有才,在那些宋人士子心中,也不过是一个女子,根本没人会真正把你放在心上。可是如果你跟着公子,公子自会以国士之礼待之。姑娘难道不希望自己学有所用,做个左右风云的传奇之人? 」

      郭泌听了,反问道:「你不是说,女子最重要的是找一个知冷知热的男子,国家大事跟女子无干嘛?怎麽又变成要我当左右风云的传奇之人了?」曜璃听了,顿时有点语塞,那钱公子却很快的接过话头道:「无论姑娘对生活的期许是如何,在下都有办法满足。如果姑娘你只想找一个知冷知热的良人,那麽在下一片真心自不待言,如果姑娘是希望能叱吒风云,谈笑间,强掳灰飞湮灭。那也只有在下有这条件可以满足姑娘。如果姑娘想一边当个女诸葛,一边又不想耽误终身大事,在下实在想不到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满足你的条件。」

      郭泌听了,一挑秀眉道:「钱公子,你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你当我只有十四岁,便是可以随意欺哄,连家国忠孝都能因为你几句话就抛之不顾吗?这到底是你瞧不起我,还是你自己就是个笨蛋?」郭泌顿了顿又道:「你或许以为自己打的算盘很好,收下了郭二小姐,郭家在宋人之间的号召力便会大减,即使我爹爹立刻把我当成弃子,跟我画清界线,我一身出自桃花岛的医术对你也有大用。至于是什麽大用...哼哼,我就暂且先当你没想这麽多吧......」说到这裡,钱公子跟曜璃脸上的表情已经是非常不好。

      郭泌这麽一说,其实保守中隐隐的点出自己知道对方是蒙古贵族,甚至可能已经从什麽管道获悉襄阳方面将会对蒙古有计画的下毒或者暗杀,所以才会需要郭泌的医术。毕竟药方跟点子是从郭泌这边流出去的,桃花岛的独门密药奇毒,又岂是寻常郎中可以破解的?郭泌将话扣在这裡,便是告诉钱公子,自己手上握有对方不得不低头的王牌,只是郭泌不确定对方是哪边的人,所以话也说得模煳,留下很大的想像空间让钱公子自己去做填空。

      至于钱公子他们到后来是怎麽判断郭泌知道多少,郭泌也不多管,只是继续道:「这一番盘算,在你眼中或许是稳赚不赔,可是在我看来,你目前所为,根本是异想天开。如果你以后当真想成就什麽大事业,我今日对你的第一个忠告便是:不要小看你的敌人。难道你不晓得,江湖上最惹不得的,便是小孩,女子,跟僧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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