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之郭泌

作者:穆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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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故人之後


      极雪重蛇本是生活在华山之巅的变异怪蛇,跟普通的蛇类不同,它喜爱寒冷的环境,因此多是夏日休眠,冬日活动,并且以山上极为稀少的毒物为食,最奇怪的是,它的食物并不限于活的毒物,只要是带毒的东西它都可吃,所以潜藏于地下的矿物之毒也能成为它的果腹之餐。一般来说,它极少攻击人类,毕竟它生长的地方原本就人烟稀少,而且人身上也没有足够吸引它的毒物。除非是受到攻击,以蛇的懒性来说,它根本不会去招惹人类。

      欧阳锋年轻之时之所以会引起它的注意,不过是因为欧阳锋身上携带的无一不是绝品毒药,身边所养的毒蛇也都是毒性勐烈,对这极雪重蛇来说,当年的欧阳锋全身上下都散发了令它垂涎欲滴的气息,其实如果当年欧阳锋直接把身上那些毒物全部缴出,说不定也就没有什麽危险,只是当一干人等见到这面目狰狞的怪蛇时,第一反应便是将它击杀,双方又怎麽可能相安无事呢?

      欧阳锋当年本来因惧它全身刀枪不入又毒性勐烈,曾想要放弃抓捕,可是却又捨不得此蛇全身是宝。根据古籍上的记载,这种蛇属于变异品种,运气不好的话几百年也见不到一隻,因此仍是对此蛇甚为上心,以至于连神智浑沌之时也记得能以毒物引出此蛇,他本想趁那怪蛇在雪坑中享用毒物时,以大石暗算,却没想到极雪重蛇反应极快,马上就冲出雪坑和欧阳锋斗了起来。若不是郭泌那一下棒子引开了它的注意力,欧阳锋就会变成武林史上少数几个被蟒蛇勒死的武林高手之一了。

      话说这极雪重蛇因为被郭泌打了一棒,恼怒之下朝郭泌直扑而去,欧阳锋下意识的冲上前去,双手狠命往极雪重蛇的七吋抓下。极雪重蛇虽然力大,但七吋之处一被人抓住后,下半身就使不出力气。否则它定会直接先把郭泌勒死。可虽然如此,这极雪重蛇皮粗肉厚,欧阳锋也只能阻止它行动,却没办法将它赶走或击杀,于是这二人一蛇就在这狭窄漆黑的山洞内僵持了下来。

      郭泌本来一被扑倒,心中只当自己必死,于是立刻闭上了眼睛。等了不知多久,却一直没感觉到这重蛇没有其他动作。于是郭泌小小心心的睁眼一看,只见极雪重蛇一双碧眼狠狠瞪着自己,獠牙吐信,甚是阴森可怖,郭泌只看了一眼,吓得又立刻闭上眼睛。又过了一段时间,郭泌确定这重蛇真的没有要攻击的意思,才又大着胆子把眼睛睁开。这次她心裡有备,于是刻意忽略了眼前硕大的蛇头开始打量现在的情势。

      只见欧阳锋双手抓着重蛇,面色凝重,正是运起全身内力跟极雪重蛇相抗的模样。郭泌心知欧阳锋现在可能没功夫跟自己说话,又感觉一下身上,发现自己只是觉得重,却没有受伤,于是便努力试着想爬出重蛇的禁锢。可这极雪重蛇身长两丈,长得极为壮硕,郭泌努力了半天,也只是把身体稍稍挪动一点点,想要完全脱困似乎得花不少时间。

      郭泌心中气馁,忍不住往欧阳锋那裡看去,却见欧阳锋头顶已经开始生起丝丝白气,正是全力催起内力的表现。郭泌想道:「看欧阳前辈这个样子,说不定也支撑不了多久,倘若不趁现在想办法,等他内力衰竭之时,我们两人便都要死在这了...」于是又更是努力的挣扎起来。

      欧阳锋这边,却是有苦说不出,他当时想也没想便上前抓住这重蛇,现在却把自己陷入了一个进退不得的窘境,这极雪重蛇速度甚快,即便是他现在放手,极雪重蛇也有充足的时间先咬死郭泌再来跟自己纠缠。他心知肚明,刚刚最好的脱逃时机便是那极雪重蛇往郭泌扑去的那一刹那,可是自己不知道发了什麽疯,第一反应不是牺牲郭泌逃跑,却是上前把郭泌救下,现在欧阳锋的心中真是悔不当初,自己好不容易在濒死之际恢復了记忆,正是好好一报昔年所有仇恨之时,现在却要为了一个小女娃,窝囊的死于荒山野岭之中了吗?

      欧阳锋一边全力抓住极雪重蛇,一边想着:「这泌丫头一直说她是黄夫人的外孙女,那就是黄蓉那鬼丫头的女儿了...怪不得她姓郭....她...竟是郭靖跟黄蓉的女儿麽?」想到自己这麽多年的疯癫飘摇,都是因为黄蓉所害,而眼前这个女娃却竟正好是黄蓉之女,真不愧是想要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他想道:「只要杀了她,便算是报了黄蓉当年戏弄我之仇了,我现在又何必救她,弄得自己这麽凶险?」于是,不由得眼露凶光,狠狠瞪了郭泌一眼。

      郭泌此时正努力的挣扎着要从极雪重蛇身下脱困,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欧阳锋的眼神。欧阳锋看了看郭泌,只觉得她现在柔弱的模样宛然便是当年冯衡的样子,不由得心下一软,又想着:「小丫头这几天对我服侍得周到,反正就算不杀她,抓住她也可以威胁郭靖跟黄蓉。丫头一手金针出神入化,说不得还是得靠她来帮我稳定住病情,免得疯病又犯...况且,她毕竟是故人之后.....」

      原来,欧阳锋跟郭泌的外婆,冯衡,两人竟是早年相识,甚至比黄药师认识冯衡还要早上一点,冯衡当时年龄尚小,只是个从来不会武功的千金大小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裡与欧阳锋认识,欧阳锋觉得这个小妹妹心性气度都与常人不同,让欧阳锋大为激赏。更加之冯衡本非江湖中人,欧阳锋在冯衡面前总是能够放下所有戒备,两人随意胡侃,每次见面都相处得极为愉快。

      欧阳锋还曾经动念收冯衡为义妹,只是冯衡却跟欧阳锋说:「我心中当你是大哥,你便是我大哥,认不认义妹又有什麽要紧了?」将欧阳锋说得大为开心,后来还忍不住在黄药师面前多所讚扬冯衡的聪敏与心性。此举成功的挑起了黄药师的好奇心,让黄药师特别下了江南跟冯衡比诗才,也才有后来冯衡跟黄药师喜结连理的事情。

      郭泌从小便生得跟外婆相像,又由于天生体弱之故,跟外婆那种不会武功却又温宛儒雅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冯衡可以说是欧阳锋在这世界上,为数稀少的真朋友之一,所以欧阳锋在疯癫之时,一直都将郭泌认成了冯衡。这不只显现郭泌跟冯衡的相似,其实也说明了在欧阳锋的心裡,冯衡实在有一些地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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