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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当西颜拖着病恹恹的身子进公司时,发觉各部门的人都争相讨论着什么,但相隔甚远又听得不甚清楚。
她来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对面的浅浅正笑意吟吟地目送她入座。她因嗓子嘶哑难受也懒得开口询问,径直拿起外带的面包就着热咖啡吃起早餐。出乎意料的,浅浅也不似往日那般急躁,仍是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把西颜盯得心里发毛。西颜有气无力地说:“小的恳请傅浅浅大小姐据实以告。”浅浅这才满意地起身走到西颜的位置旁,双眼发亮:“昨晚啊,月黑风高,我呢因为……”西颜明智地打断她的滔滔不绝,“说重点。”浅浅听西颜这样说,笑得更古怪,神秘兮兮地凑近西颜耳畔:“重点就是水池有人落水,那个人就是你!”西颜一口咖啡还没咽下去直接喷到了电脑屏幕上。伴随阵阵咳嗽,西颜僵硬着脸朝浅浅干笑:“怎么可能,浅浅你可真别抬举我。”
“其实啊,昨天吧,我也就只看见有人落水了,离我那么远我压根就看不清那人到底是男是女。果然是明人不做暗事。我就知道不是你。”说完,浅浅豪气地一掌拍到西颜背上,西颜喝下的第二口咖啡又不幸的喷在刚擦干净的电脑屏幕上。西颜痛苦地擦掉水渍,哭笑不得地点头。恐怕外面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吧,不知媒体得知消息后又会写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西颜暗自庆幸没有人发现。
被浅浅缠了一上午,西颜趁午饭时间才得空逃出魔掌。西颜在茶水间倒茶时,间隙朝窗外望去,看到公司楼下一辆黑色的房车上下来一个男子。她转身拿起已泡好的绿茶打算继续观望,谁知这时那男子正好停在原地,抬头朝她的方向望去。西颜始料不及,如此一惊茶水被咳入气管。她连忙蹲下身捂嘴咳嗽,那双黑若深渊的眼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也能轻而易举地望进人心里。这时,正好其他同事进来倒水,古怪地瞅着缩在墙角咳得满脸通红的西颜,西颜抬头尴尬地冲他笑笑,解释道:“喝水呛到了。”同事便也礼节性地点头走出茶水间。西颜恨恨地在心里骂道:“怎么像个冤魂似的总是出现呢。”尔后也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这是他的公司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由于感冒西颜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推掉了几天前和浅浅说好的逛街约会,使此小妞恨恨地丢下一句“你欠我一次”迅速拿包闪人,一点都不顾及病人。西颜倒也被她的大条神经给折腾惯了,笑笑继续收拾了手头上还没完成的工作。
等她处理完工作时,整个办公室只剩她一人。她关了灯,去走廊等电梯。
盯着电梯的指示灯显示递减的数字,她拉了拉贝雷帽的帽檐。秋意以至,天气已然没了夏日的闷热。今早出门时,亦笙看她感冒咳嗽的厉害,硬是帮她系上厚厚的围巾。她也不敢驳了亦笙的好意,知道亦笙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就连她这个姐姐也是奈何不了。想起他早上说的两个月后要去留学的事情,仿佛没有置喙的余地。说与她听,只是告知她。自从父母双双去世,亦笙不再任性,乖巧听话的不像样,也不再和西颜大小声,一度让西颜以为他得了抑郁症。不过,遇到这种事,任谁都会懂事,姐弟俩可以说是一夜长大。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变得更有想法,有些事认定后也难轻易更改。
“叮”一声,西颜回神低头走入电梯,按键时才看到已有人按了1层的数字,便收回手找个角落等待,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男式皮鞋,没有标明牌子,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西颜再回想到刚才按电梯时跳跃的楼层数,暗自心惊,不是吧?不是有总裁的专用电梯么,怎会那么凑巧又遇上。她默默地缩在电梯一隅,低头看自己和他叠在一起的影子。
忽然,电梯发出“轰隆”声,剧烈摇晃了几下,便停止了运行,电梯内一片漆黑。西颜手抚额头,暗自感叹:不会那么倒霉吧。每次遇上他,总是没好事。她抓住旁边的扶杆,拿出包里的手机,打开应急灯,瞬间眼前变得清晰起来。她就着些微的灯光,慢慢靠近电梯门,按下应急警铃后,在心底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觉得有古怪,电梯里不是有两个人吗?那他怎么没有动静?越想越后怕,她急忙转身,却撞到身后人的胸膛上。她退后几步,背抵在电梯门上。西颜本就鼻塞得难受,又遇上这等倒霉事,一时气急就不顾身份抱怨道:“都怪你。都怪你。也不晓得做些什么,好好的总裁电梯不坐非得跟员工挤。我容易吗我?”西颜说完就发现自己胡言乱语了些什么,想必也是烧糊涂了,又开始支支吾吾害怕起来:“那个……那个……”忽的耳边传来了他温热的气息,隔着围巾帽子却更让西颜觉得耳朵通红滚烫,西颜脑袋顿时嗡嗡响,只听得他低声安慰:“不用怕,工作人员马上就能修好。”西颜点点头,也不管他看没看见,兀自转身背对他。
果然,没隔多久,电梯开始正常运作。然而,童音版的《情非得已》破坏了惊险后的宁静,西颜掏手机时恨不得把头埋进围巾里,同时更不忘咒骂阮泽凯,上次听到这首歌时非要下载到她的手机往自己的名字那边安。“喂。”西颜按下接听键没好气地应声,嗓子发炎使声音听起来哑哑的。阮泽凯估计是被她的声音吓到了,听后好久才反应过来,问道:“你在哪呢?”“还在公司,就要回去了。咳咳……”西颜捂嘴止不住咳声,头痛得不自觉靠向右侧,只好拿冰凉的电梯壁来保持清醒。阮泽凯见她咳得厉害,忧心不已:“怎么那么晚还在公司?我去接你。”“不用了,不用了,”西颜连忙阻止,心想:你害得我还不够惨么。正好电梯也到了1楼,她急忙跑出电梯,看到站在公司门口的男子便招招手,“亦笙来接我了。改天再和你联系。”
西颜一只手自觉地伸入亦笙暖暖的大衣口袋内,还很享受地哼出声,而另一只手时不时去捂住咳嗽不止的嘴。察觉亦笙帮她重新系好散乱的围巾,她抬头冲他感激地笑。
她没有回头看,因此也没有看到林御风走出电梯后,目送他们离开。随后,他转身凝视身后的电梯,良久后向已等候多时的豪华房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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