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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沧浪剑派不比无门小派，就连检验弟子灵根的法器，也自然也比那些七星斋里付灵石测资质的要好很多。
当然，准确度也要高很多。
检验堂的检测法器需要灵石来运行，一次可检测十几人，所以剑派一般定的规矩是除了开山门招收弟子时，平常不能启用。
但，规矩是人定的。
自然也能变通。
不然，以任棠的性子，怎么会来这等外门当这坐堂弟子？
这可是个油水非常足的任务。
要是遇到像萧越阳这样大方的主，可不是得赚一笔。
显现灵根的法器多门多样，这根据高等级器修的爱好，而他们眼前这个，正是一个石柱子模样，看起来十分普通。
“萧师弟，检验灵根需要在法器四处凹槽处分别放上四块灵石。”任棠默默打量了从初见就一直很淡定的温九歌。
温九歌并没有之前招收的那些新弟子的紧张、无措、期待之类的情绪，虽然只是跟在萧越阳身后，一句话都没和任棠搭话。
好像在温九歌眼里，他任棠和检验堂一根木头都差不多。
任棠：“......”不不，这肯定是他的错觉。
任棠自顾自摇了摇头，把眼神从温九歌身上拨出来，转而看萧越阳在凹槽处放入灵石，等他放好，再转头看温九歌。
只不过这一次任棠的语气温和了些：“这位师弟，请吧，手放在那个手印的框内就行了，停留三个数，自然灵根属性就会出现。”
萧越阳站在一旁，也鼓励了声：“不要紧张。”
温九歌看着这奇形怪状的石头，也不知道他给了萧越阳什么错觉，好像自从遇到那两个温九歌刻意利用的地痞流氓之后，就更是对温九歌越发柔和，就没有一刻不带笑的。
要知道，温九歌之前问过系统，怎么说他也是二十好几了，被萧越阳这样无微不至的呵护，温九歌总觉得自己真要变成四肢不勤了。
对，是呵护，照顾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一路来萧越阳的所作所为了。
温九歌有时候也会稍稍良心发作地想，他是不是前面铺垫过多了，导致现在萧越阳看他的眼神是这样的。
他顶着萧越阳像是鼓励婴儿去抓周岁礼的表情，表情复杂，内心更加复杂地把手放进了凹槽。
一息。
这个破柱子毫无反应。
二息。
这个柱子还是稳如泰山。
三息。
这个柱子凹槽里的灵石都比柱子亮。
任棠：“......”
萧越阳：“？？？”
温九歌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柱子没有一丝光亮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没有灵根的意思？
不知为什么，这个想法一出现在温九歌的脑子里，他莫名其妙地有点不爽。
就好像，很久以前，同样的场景也在温九歌眼前出现过。
不过，温九歌转眼就把这个莫名其妙且无迹可寻的想法抛之脑后。
以系统的说法，温九歌了解到，他生活的世界本该没有修者，更没有这检验灵根的玩意儿。
嗤，温九歌看着验灵柱。
呵，没有灵根呐。
“劳烦任师兄了，再试一次吧。”
萧越阳首先打破沉默，对着任棠说道。
只不过这次任棠的脾气可没有之前那么和气，他抱臂而立，笑了一声：“这就不必了，萧师弟想必也知道，这检验灵根的法器在我派存在几百年，从没有验错过的时候。没有灵根就是没有灵根。
“再说了，有灵根者本来就千里挑一，每年那么多弟子趋之如骛，又有多少弟子被招进门中，萧师弟想必也清楚。这位.....公子，没有灵根，也无事。”
温九歌手还放在验灵柱上，闻言，脸上依旧是毫不在意的无所谓，只不过手下的验灵柱上灵石却飞灰湮灭。
本来这些灵石可以再被取下使用的，只不过会打折扣罢了，现在却是只不过测了一人，就不能再用。
萧越阳脸色不是很好看，前一秒还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转头警告地看了任棠一眼。
任棠被他这一眼看得把后面的话缩了回去。
毕竟这是萧越阳，虽然还没拜入四大长老门下，但在内门的声威已然如日中天，这次接了善功堂任务回来，修为已经是他看不出来的了，想必一旦筑基成功，以他修炼的时间来看，成为长老亲传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萧越阳能叫他任棠一声师兄，都是尊敬，再加上有求于他罢了。
任棠在执堂长老座下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是看得透的，他麻溜儿地退到一旁，等两人出去。
高级变脸大师萧越阳踌躇了下：“我们先出去再做打算。”
温九歌那短暂的不愉快过去之后，便很快忘得一干二净，灵根而已，他又不是非要修仙。
系统自从进了沧浪剑派的屏障，就一直很安份，毕竟怎么说沧浪剑派也是无涯界的大门派，萧越阳不过练气期，神识近乎没有，但沧浪剑派已经达到筑基期的可不少，金丹期的长老也有几个，实在容不得它继续出来溜达。
出了检验堂，门口的外门弟子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瞧着出门的两人。
“萧师兄终于带人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看起来格外......嗯，格外俊朗的男子到底灵根资质如何了。”
“萧师兄带进来的，怎么也得有两把刷子吧。”
“这可不一定，你没看任棠那一副嘴脸吗？他，你还能不清楚，无利不起早，要是灵根好，这会儿脸上就已经笑开花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种脸，灵根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
众人议论纷纷，任棠招了招手，不耐烦地挥退看戏的外门弟子们：“散了散了，围在检验堂是想怎么着？”他说完，也没管温九歌两人如何，只和萧越阳道了一声，“那萧师弟，我就不奉陪了，师尊见了我没在堂前，是要挨罚的。”
萧越阳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任棠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嗤笑了声，在萧越阳没看到的地方，眼神却是带着明晃晃的不屑。
“灵根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成就，你不要急，你要是想留在沧浪剑派，我会想办法安排，只是......”萧越阳稍有些踌躇，“只是，没有灵根自然不能修行，在这剑派上恐也不好过。”
温九歌的眼里没有多少被检测没有灵根的伤感，反倒是对他这样的行为更感兴趣。
他十分有探究精神地看了萧越阳几眼，直把他看得都在问“怎么了”之后。
更加费解。
所以，萧越阳是怎么在知道他无灵根之后，还能对他一如既往的？
真有人会什么都不图？
温九歌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
这样一来，他便更加不想走了。
“沧浪剑派是每个修者的梦想之地，我自然也不例外，就算不能修行，我也想留在这里。”
温九歌向往似的看向沧浪山脉上更加广阔的天地。
系统在温九歌袖口嗤嗤称奇，虽然不能出来，但这一点儿不妨碍它看戏。
而且，数日来，它对温九歌的表里不一，能演会道深有感触。
温九歌这兴致一来，演起来可比戏子都要厉害。
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再结合温九歌喜怒无常的魔尊身份。
系统脑洞大开的联想了下场景，自己先酸爽得厉害，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萧越阳闻言，终归还是放弃了劝温九歌，只放出了一只传音纸鹤。
“我会安排人多照看你，但是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温九歌表现欲旺盛，这才意犹未尽地转头看他。
安排人？
谁？
萧越阳正想开口说，一个老修士恢弘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萧越阳？你这小子，回来了不去交任务，跑这墨迹干什么？咦？？”
说到后来，老修士声音突然上调，疑惑出声：“你这是要筑基了？修为灵力都已浑厚圆满了，你还不去闭关准备筑基，想在外面引雷？”
萧越阳神情一滞，笑着挠挠头讨好地笑：“师长，小徒这边有点小事，办完了马上回去，再一会儿啦。”
老修士一身白袍，连胡子都是白的，看的出来寿元将近，就算是瞪起人来，都没有不怒自威的场面出现，哪怕老修士已经很努力地在板起脸了。
但现在板起的脸都没有萧越阳沉下脸更有威慑力。
萧越阳显然对此人很依赖，在这老修士面前，才展现出那么点儿孩童心性。
老修士御剑而来，头发胡子都随着他御剑的动作浩浩荡荡地飘在后面。
他在两人面前徐徐落下，就只是淡淡瞅了眼温九歌，就一把抓起萧越阳的手臂提上了飞剑前端。
“不是，师长，再等等，我......”
“等个屁！再等你灵力都要坏了你的丹田，你什么时候能收收你那心，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身边带。”
萧越阳满脸无奈，天知道，他统共也就带了一个温九歌回来，哪有什么阿猫阿狗，他也知道分寸的，好不。
只不过，这句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在老修士这里，每一次反驳，都会是更多的念叨。
但每一次，师长话里的关心和在乎，都让萧越阳不能再继续反驳。
萧越阳看着飞出去的传音纸鹤，再看了看还在原地，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温九歌。
但愿不会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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