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回忆录

作者:秣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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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佳明琬


      幽静的地宫里,坐着一位老妇,发如银丝,随风曼舞。她头上绾着朝阳翡翠坠珠钗,身着墨绿洒金穿花裙,凤眼微眯,声音不高却吐字清晰:“你家店主每次送来之衣物,皆如为我量体定做一般,此番你领我前去,我亦好当面道谢。”

      她就是江湖中神秘的独舞点墨会主人。

      独舞点墨会一无权力,二无势力,为何会人人得知却又如此神秘?
      原来这会主本是大理蝶衣舞者,她一生只跳过一次舞,只这一次,便一舞成名。然而看过她起舞之人却因舞之极尽,而无法形容当时之惊艳。如此一传再传,渐渐成了江湖中一道独特的风景,一个不解的秘密。

      一处幽僻的竹林,几缕透射的阳光,一间不大的茅屋,正中挂着一方有些破旧的牌匾——“云裳成衣”。

      老妇赞道:“好一处仙隐佳地!”

      “多谢夸讲,老生等候多年,想等的,终于等来了......”苍劲的男音自草庐之内传出。却为何如此熟悉?是什么时候听过如此声音?恍若隔世,记忆飞梭。

      ================================================================

      30年前:

      “放我走!”紧皱的眉头,略有些稚嫩的神情。她努力挣脱紧箍着的双手。

      “最少给我一个理由先!”锦衣少年奋力的怒吼,同样稚嫩的神情。

      “你是阿哥,本小姐伺候不了,算不算理由?”抬起一脚踢翻茶几,“反正你有那么多福晋侍妾伺候,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不过是你爬上那金字塔尖的棋子,我是江湖儿女,本就该回到江湖去,我自认为配不起你这个高高在上的贝勒!”挣扎中,双双倒在墙角。

      “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吗?你的所有要求我什么时候没有满足过你?你现在府里的无尚地位,皇阿玛皇额娘的赏识,众福晋的尊重?你怎么还不满足?你还要什么,还要什么啊你?你说...你说啊!”一咬怒齿,狠狠低下头去,紧紧含住樱唇,深深的吮吸。

      那女子不愿再沦陷在其中,不舍却又决绝得推开,离开温暖得犹如陷阱的怀抱。带着哭腔的声音,朦胧得有些虚幻,却又如此真实的灌入了少年耳中。“我要的,只如女子想要穿漂亮的衣服一般简单,就是这么简单!”仿佛用劲了一身的力气,最后只余得轻轻的呢喃,“就这么简单...如此简单...”

      散灭......一切的劲道力量全部松散......

      ================================================================

      “吱呀~”草庐之门推开,青衣长衫,轻抚白须,老者之音容笑貌依稀犹如当年那锦衣少年。“云想衣裳花想容,云雨巫山枉断肠。...娘子...”

      轻轻一唤,思绪拉回,只满眼承泪...多少年了,再没听过如此一声...娘子......“三十年了...转眼都三十年了...”老妇的声音仿佛隔着几世的尘嚣,悠悠的传了出去。抬手挥袖,墨绿色身影起舞弄影,翡翠反射着几缕透射的阳光,珠钗摆动,金光耀眼。是竹林里采集露水的精灵,抑或是青竹幻化成人的仙子?待到三千银丝由静至动,复又由动至静,方知舞尽一生心伤。

      “娘子......”白发二人执手相牵。“相公......独舞点墨,只为尔一人独舞。”

      “袖手天天,只为你量体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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