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03
03
在草坪上躺了一段时间,左贤从草地上爬起来,上楼,回家,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坐下。
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他打开左手边橱子的门,蹲下来,拉出几个包得好好的塑料袋,接着靠着床坐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点一点摊在膝盖上,从最上面的东西开始翻。
整齐的周记,铅笔涂抹的美术课作业,藏在最底下的毕业照……
把这些带着记忆的东西堆在腿上,左贤用手指抚摸着毕业照上严樊旬的脸,想着那一同度过的十几年的时光。
小巷里面有很多人家,一家一户,一层或两层,大部分都是木质。房子中一年四季都没有什么阳光,所以一踏出家门,刺眼的阳光就会立马晃住人的眼睛。
就是在这里,他和严樊旬一起长大了。从蹲在一起打弹子、滚铁环的孩童时代,到快乐的小学,到懵懵懂懂的初中,到充满了痛苦的高中,两人慢慢地、慢慢地朝着未来迈步。
随着年纪一天一天的增长,懂得的东西也多起来,比如欲望,比如差距,比如隐藏在笑容背后的痛苦,这些恐惧仿佛巨大的熊,吞噬着尚且年少的彼此。
严樊旬的爸爸是个酒鬼,喝醉了就会动手打人,严樊旬为此挨过不少巴掌,但他不太哭闹,就算脸上留着指印去上课,也没有人会在意。
小学高年级的时候,严樊旬的爸爸妈妈离了婚。妈妈从此离开了家,严樊旬就一直跟着爸爸过。不争气的父亲在酗酒之外又染上了好赌的毛病,严樊旬成了他唯一的发泄工具。
左贤至今仍旧记得严樊旬初一时有几天没去上课,他去他家找他,一进门就看见严樊旬眼睛上包着绑带,半边脸肿着安静地坐在家里的板凳上。
天井中透下来的光照在严樊旬的脸上,像铜塑的像。
左贤在严樊旬的旁边坐下,严樊旬对他说,“你快走吧,我爸爸要回来了”。
左贤说,“我们一起出去吧。”
严樊旬问,“去哪儿?”
左贤回答,“去我家。”
少年时的第一个梦想便是长大以后,带着严樊旬一起离开家。
初三的时候,左贤跟着父母搬家去了新建的小区,而严樊旬还在那个黑色的屋子里面坐着。
左贤站在搬家的车子后面,往后看,他看着熟悉的房子和街道越变越少,非常慌张。
慢慢地,身边的景物变得完全不认识,左贤还是在往那边看,他希望能在什么地方看到严樊旬。
关了灯,躺在床上,左贤把破旧的钱包放在床头,想着今天见到的仿佛陌生人一般的严樊旬,无法入睡。
或许对方已经忘了以前的事情,但左贤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那些一起度过的日子。不管是童年或是少年,严樊旬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仿佛玻璃上的暗纹,看上去或许不清晰,但只要用手触摸,就会清楚地意识到它的存在。
几乎一夜都在想以前的事情,一夜未眠的左贤熬到了早上。他洗漱完毕,挑了件很简单的T恤和外套便出门去了。
十一的路上到处都是结伴而行的人,左贤坐了一辆公交,来到和严樊旬约定的地点,他看看手表发现离见面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便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瓶水,站在路口等严樊旬。没过二十分钟,便远远看见严樊旬往这边走来。
严樊旬看见左贤已经到了,小跑过来,问:“等多长时间了?”
“一下。”左贤回答。
说完,两人没有商量,便很有默契地往一个方向走。
严樊旬穿着劣质的广告衫,脚上是一双老牌子的球鞋,他没有笑,一步一步地往前迈着步子。
“现在我们去哪儿?”他问。
“去江边。”
听了左贤这样的回答,严樊旬转过头来看了左贤一眼。
左贤笑了一下:“我很久没回来了。”
严樊旬应了声“好”,把头转了回去,看着前方的路,慢慢地走。
“水你要吗?”左贤问。
“不用。”严樊旬回答。
走了一段路,左贤的鞋带松了,他懒得去管,便由着它去,继续向前走。
“鞋带散了。”严樊旬放慢脚步。
左贤点了一下头,把手上的矿泉水交给严樊旬,严樊旬伸手接。
左贤蹲下去,把松散的鞋带解开来,再重新系。从这个角度,他正好可以看到严樊旬的手。
严樊旬手掌的外圈和手指的最后一个指节都长了黄色的茧,他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纹非常深,是常常干活造成的皮肤角质化,除此之外,手指中间的关节变得比上下都粗,仔细看,皮肤上还有一些轻微的退皮。
左贤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严樊旬的手,系好鞋带,站起来。
“走吧。”他对严樊旬说。
“走吧。”男人把手上的水还给他,跟上他的脚步。
————————
YFX是攻。所以这是一篇虐攻文。
简单来说,就是一对竹马在遇到很多事情之后,最后选择生活在一起的故事。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