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很小的时候和妈妈经常光顾的蛋糕店,记不得是元祖还是好利来,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忘记的是里面的西点师。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以特殊待遇进到内厅,仔细观察他们做蛋糕的点点滴滴。
有这样一个师傅,就好像《美味关系》里的方织田,经常带着白色的高帽子,弯着腰专注地挤着手中的奶油棒,在未成形的蛋糕上雕刻出一朵又一朵可爱的云彩。
那个时候离他也就不到一两米的距离。
他手里是妈妈事先预定好的生日蛋糕。
我趴在木质的窗台上,看见他手边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还有到处弥漫着的甜蜜香气,竟然开始打起瞌睡来。
内容标签:
 


一句话简介:仆と君に恋をするなら..

立意:

  总点击数: 242   总书评数:1 当前被收藏数:3 文章积分:135,28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随笔
  • 作品视角: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1082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仆と君に恋をするなら..

作者:youyoupps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仆と君に恋をするなら..


      『主动词』

      一。
      很小的时候和妈妈经常光顾的蛋糕店,记不得是元祖还是好利来,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忘记的是里面的西点师。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以特殊待遇进到内厅,仔细观察他们做蛋糕的点点滴滴。
      有这样一个师傅,就好像《美味关系》里的方织田,经常带着白色的高帽子,弯着腰专注地挤着手中的奶油棒,在未成形的蛋糕上雕刻出一朵又一朵可爱的云彩。
      那个时候离他也就不到一两米的距离。
      他手里是妈妈事先预定好的生日蛋糕。
      我趴在木质的窗台上,看见他手边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还有到处弥漫着的甜蜜香气,竟然开始打起瞌睡来。
      好像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滞下来。
      他忽然笑笑,隔着口罩所发出的声音是轻微的鼻息声,说,小朋友,困啦。
      忽然醒过来的自己,有些窘迫地啊啊了几声,随后说,没有。
      这个时候的蛋糕已经基本上成型了。
      巧克力色的外皮看上去就很好吃,还有细心抹上去的松子果,粘着甜腻的糖浆。
      这个时候他摘下口罩,把奶油棒递过来给我,说,来,小朋友也来试试看。
      到现在回想起来才会觉得那是很难得的一次机会。
      接过奶油棒,我小心地握着,也同样小心地在蛋糕面上挤出像他之前所雕刻出的云彩。
      虽然没有他做的那样好。
      然后在妈妈结账的时候,就是与他的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也,一直都没有去过那家店了。
      带着白色的厨师帽,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围裙,白色的蛋糕白色的奶油棒,一切有关与他的记忆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即使我明白世界上所有蛋糕的味道都几乎一样,但就像常百惠所说,“原来我那么早就喜欢他的味道。”
      她这样说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想哭的冲动。
      所以在每次尝过不一样的蛋糕之后,总是会这样想:原来我也这么早,就喜欢他的味道了。
      是一种谁都没有办法代替的香甜。

      后来渐渐长大的同时,理想与梦也越来越多起来,但记忆里总有这样一条,就是成为一名西点师。
      那是因为想要再次回到童年握着奶油棒雕刻云彩的感觉。
      不管之后十年,二十年,五十年过去,不管我能不能做到,或者做好。
      这个充满美好与甜腻的梦想,一直都在。
      二。
      然后上了小学。
      自己到底能不能算是早熟呢。因为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对于那个小男生的感觉,用“喜欢”来形容确实不太贴切,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有好感”吧。就比如说,「我最近对小兔子挺有好感的。」
      他的教室应该就在我们教室的隔壁,每天早上可以看见他穿得干干净净来上学的样子。
      之后知道他的名字也是因为朋友的朋友是他的朋友,所以这样一来二往地,变得熟悉又陌生起来。
      我当时是班级里的委员会成员之一,经常抱着成堆的作业本穿梭于长长的走廊,在人群之中偶尔可以瞥见他瘦弱的影子,干净的衣服和齐齐的头发,就好像是小动物一样美好。
      他也不是很善言语的那种小男生。
      这是在来往于老师办公室与自己教室数多次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有时候看见他安静地坐在教室里看书,时不时地翻开手边的本子抄下书中的几行句子,那个时候我想,或许他的成绩会很好。
      有时候又发现他站在走廊上与同班的小男生们嬉闹,手里是一台还蛮高级的游戏机。
      或许他的成绩不怎么样。我又想。
      现在回忆起来这十足是很幼稚的想法,自己仅仅去按照书本和游戏机来度量一个人的成绩好不好,甚至细微到性格怎么样,完全是没有根据的猜测而已。
      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在与对方没有正式地碰过一次面,讲过一句话的前提下,除了这样的猜测以外,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事。
      之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所谓「正式地」碰过面,讲过话,是受隔壁班班主任所托。
      我把作业本放在空置的桌子上正好要走,就被邻桌的老师叫住。
      他好像认出我是邻班的学生,就朝我招手说,“诶同学,你帮我去把我们班的G叫过来一下。”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
      在走回去的路上还想过他是因为没有认真写作业被批评还是因为作文获奖受表扬呢。
      陌生的班级里走出来几个小女生,我告诉了她们之后,其中一个就回头冲着教室里喊,
      “G,有人找你!”
      他很快就小跑到了门口,座位似乎在很远的地方。
      我看着他说,“你们班主任找你过去一下。”
      他也看了我两秒,然后很快点点头,说着“哦。”,就侧过身子从我旁边走过。
      “谢谢。”
      这句话是在他离开了一会之后我才听到的。当时也没有过念头要回一句“不客气。”
      虽然被各个老师派去自己班级里找人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但是被找的人好像都没有这么「客气」过。
      后来小学毕业的时候,几百个小朋友都排成两三排,照进一张照片里,我一个一个人数过去,在仔细观察了好一番之后才确定下来他在什么位置。
      不能说你的成绩到底好,还是不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是个很懂事的小男生。
      我看着照片说。

      之后就上了初中了,当然中学里并没有出现他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渐渐淡出我的脑海。
      总是记得这件事,到底说是自负好呢还是自恋好呢。
      但可以肯定的是,当年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内心并没有紧张,也没有尴尬,更没有心跳。
      我想,这样的感觉,果然不是「喜欢」啊。
      三。
      初中的时候才是真正地去试着去「喜欢」一个人,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当时我家和他家所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同一幢楼里,但不是同一个楼层。
      当然,知道这个事实是在喜欢他之前,所以当时并没有因为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优越条件而兴奋地睡不着觉。
      还算是比较可以的小区,所以楼道里都装了电梯。
      早上上学的时候,或者偶尔晚上回家,能够在电梯里,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和他一起站过一段时间。
      是夏天的事。
      当时也没有看清楚他胸前的校徽是哪一所学校的,但我想肯定很远,因为这附近学校的校服没有这么好看。
      那个时候就已经配上领带了,我记得是纯黑色长长的那种学生领带。
      但是每次在电梯里碰到他的时候,总是看见他把领带拽在手里。
      家里住在十一层,他是十四层,几乎是相差不了多少的一个高度吧,如果要走楼梯的话,也一下子就能到了呢。
      然后久而久之地,就像我知道了他住在哪一层一样,他也知道我住在哪一层。
      所以如果在电梯里碰到,先按下11这个按钮,再按下14这个按钮的人,一直是他。
      刚开始还受宠若惊地连忙说了“谢谢。”,他只是头也没回地扯过嘴角,“没事。”
      在这以前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穿着白衬衫的,不爱打领带的,很高的,学校很远的,还挺好看的,一个男生。
      但在那件事以后就远远不止这些了。
      那段时间家里人有时候因为工作忙,所以经常会打电话让我自己照顾晚饭。
      正好很巧地,在小区的旁边就有一家面积不大不小的饭馆,那里可以点完菜带回去吃。
      也已经很多次了,所以我习以为常,认为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更别说是小偷了。
      那天向老板点了一份炒饭,正在看着墙上的菜单犹豫要不要再加点其他什么的时候,有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他说,“你干什么。”
      不是以往朋友之间说话的温和口气,也不是疑问句,而是质问句,带着不可否认的语气。
      我吓了一跳然后转过身来,发现果然是他没错。旁边还站了一个瘦弱的大妈。
      正好自己觉得奇怪,想跟他说“啊……?”的时候,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干什么。”这次说话的时候,他看着旁边的瘦弱大妈。
      中年女人忽然之间尴尬到涨红了脸,
      “哦哟……也没,没干什么呀……小伙子干吗这么凶呀,没有的事没有的事……”然后朝门口退了几步,就离开了。
      后来才知道,她口中的「没有的事」就是那么回事。
      所以才这样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所以之后脑海里对他的印象,就变成了,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不打领带其实更「好看」,诸如这样被褒义词所修饰过后才有的语句,好像各式各样的标签,不断地被贴在朦胧的画像上。
      果然在那件事之后,不管以后的照面,或者一起在电梯里站着的短暂时间,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会去留意一些细小到看不见的事,比如在按电梯按钮的时候所露出的腕表,还有书包里因为没拉好拉链而隐约透出的一些考试试卷,或者干脆就是,「今天没有遇到。」
      一直没有改变的,我想应该是他吧。一如既往地没什么丰富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白衬衫,一如既往地放学很晚。
      搬家之前的一个星期很忐忑。
      想着要不要去道谢,这样想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很傻,并且也不知道他家里是住左边还是右边。
      如果敲错门了怎么办呢,如果不在家怎么办呢,如果开门的是他的爸爸妈妈呢。
      很多不确定因素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就这样安静下去,因为我本来就是很胆小的人。
      于是又一次地因为晚饭没有着落而去了那家小饭馆,事情是发生在回来的时候。
      远远地就看见他在楼下的门口不远处跑来跑去,手下拍着一个篮球。旁边还有一个差不多年龄的男生。
      竟然紧张得有些不敢过去了。真是不可思议。
      鼓了鼓嘴巴(紧张的时候习惯性动作),还是走了过去。生怕会对视之后不知道要说什么,当时自己是以平时两倍的脚步像躲着什么一样地冲着大门过去。
      “诶?”叫住我的是他,“回来啦。”温和地笑起来。
      “啊……”我呆在那里,没什么表情,“是诶……呵呵。”
      旁边的男生用手肘捅了捅他,“哟?认识?”然后又有些狡猾地朝我扬了扬下巴。
      他把手里的球朝他扔过去,“是啊。”还是笑笑,“我是她的大恩人。”有些开玩笑的意思。
      想道谢是他说完那句话才想起来的事。
      只不过刚刚开口说了一个“那个……”,他就随意地摆摆手,“没事没事。”
      又转过来看着我,“以后你自己小心啊。”
      搬家之后那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到头来,连他叫什么名字,念什么学校,甚至几年级都不太清楚。

      然后过了大概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发现自己放在书包里的两百块不翼而飞了。
      着急地向班主任求援,还好班主任是个好人,答应用班费赔偿一半给我。
      当时拿到了钱回家,开门,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手里的十块二十块也被自己捏的皱皱巴巴。
      为什么这么倒霉。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在。
      为什么没有人能够也像当时的你一样站出来,问可恶的小偷,“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
      我是她的大恩人。
      以后你自己小心啊。
      好。

      现在的我已经过了小女生的年龄,该说是成熟还是不成熟呢。
      果然到后来就再也没有遇上他了,连相似的人也没有。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学校里的男生也都是乱糟糟,一是不太穿白衬衫,二是即使穿了也是邋里邋遢歪歪扭扭,更不要说能够有勇气站出来说“你干什么。”的人了。
      迟了很多年的道谢我想现在说出口也同样有意义吧。
      并且现在喜欢的男孩子类型,是长相干净,性格温柔,内心勇敢并且喜欢穿衬衫,这都是受他的影响吧。
      『被动词』

      一。
      刚开始念初中的时候的事。
      当时的自己完全处于所谓「人生的低谷」,不仅没有几个朋友,就连身为女孩子所感兴趣的穿着打扮,也是一团糟,每天早晨在镜子面前睁开惺忪的眼睛,打量一番,普通的发型,普通的校服,实在是挺普通的自己。
      像往常一样地倒了两班公交车才到学校里,远远地就看见门口站着值日的两排人,有老师进去的时候就能听见不太整齐的“老师好。”,如果是学生进去,就会被拦住检查红领巾校徽之类的。
      我当时下意识地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还算整齐,也没有落下这个落下那个。
      但是就是这样还是被校门口的女生拦了下来,不是伸出手臂这样「拦」,而是像亲密的朋友一样,笑嘻嘻地用手肘勾着我的脖间,还调皮地摇晃了几下。
      是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对于她的了解,也仅仅只停留在名字而已。
      “来来来,找你有事找你有事哦~”
      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还莫名地觉得蛮恐怖的。
      可是尽管这样,当时自己还是故障做镇定地用平静的语气回答,“找我什么事啊……”
      现在想想当初自己的表情那么不自热,一定被她一眼就看穿了吧,挺傻的。
      她拉着我到离人群有些距离的地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巧克力,然后笑嘻嘻地塞给我。
      “啊……这什么啊……”连傻瓜都知道这是巧克力,只是我想问的是她塞给我巧克力,这个动作的目的是什么。
      “啊哟,”第一次发现她笑起来这么恐怖,“我一个朋友哦,是高年级的(比我们大一级),他让我把这个给你哦,然后他让我跟你说,星期五中午十二点,他在四楼等你。”
      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这样停顿了大概四五秒。
      随后就像被什么大事件吓到一样地,一边嘴里说着“不用不用啊……”,一边硬是把巧克力塞回到她的手里,然后推开她跑去教室。
      女生似乎还是很不甘心地样子,在我背后提高了音量说,
      “星期五中午十二点,四楼哦!”
      记不得那天是星期几,但是记得那天离星期五只差一两天而已。
      而且我对于隔壁班那个女生的恐惧感也莫名其妙上升了好几个高度,因为她时不时会来我们班里找我。
      好像全世界都在宣告我有这样一件事发生一样。
      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我和她,还有隔壁班一个我很好的朋友。
      “那你真的不去见他呀……”好朋友问我。
      “不去了吧……”我点点头。
      原来在电视剧里所演绎的那些场景,真的会发生,而且连巧克力的牌子也一模一样。
      自己在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极度低调的小女生,因为朋友少,所以总是独来独往,长相一般般,更不要说什么好身材,眼下唯一想做的事情就只有把该死的数学学好,能够勉强及格而已。
      已经都这样不声不响了,他也会找上我呀。
      照理来说遇上这样的事情,好像小说里所描写的告白一样应该是很浪漫的事,但我总觉得那个时候更多的感觉是「好恐怖」,因为没有办法跟家人开口,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事。
      同班的人,都还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语文要打小抄啦,英文课文还没有背下来被小组长抓啦,但我那个时候看着这样的他们,心里想着我哪里管得了什么打小抄背课文,你们根本都不知道我现在面对着一个很麻烦的人呐。
      最后终于像煎熬一样地熬到了星期五,才知道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就是今天了。我对自己说。
      和朋友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是十一点半,她们说说笑笑还像往常那样普通,明显的那天我的话特别少,但也没有问我有什么事。
      一直在不停地看表,我才觉得原来一个人紧张的时候竟然可以短时间内看这么多次表。
      十一点半,十一点四十,十一点四十五,十一点五十,十一点五十一,十一点五十三,十一点五十五。
      越来越接近十二点,看表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终于和朋友在食堂里坐着聊天,就这样耗到了十二点十五分。
      “走吧,回教室。”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好像一切在我眼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隔壁班的女生也并没有因为我辜负了他的朋友而对我有所不满,小组长依旧在抓那些背不好书的人,我也忙着应付数学的订正。
      这个时候我坐在座位上这样看着他们,心里想着,
      你们都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一件还挺不可思议的事吧。
      就此这件事就淡出我的脑海,之后的两年,和大家也相处的很融洽,守着这个秘密。

      确实是吓到了的,当时。
      先不要说对方是没有见过面的某个人,而且还是比自己高一级的某个人。自己没有去的原因我觉得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可以理解吧,不成熟的自己,绝对不能贸然行动。但是换一个角度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现在,或者等自己稍微成熟一点的时候,那么我一定会去,一定会去的。
      不知道很多年前的星期五他是不是真的在那里。等了多久。好像也挺可怜的。
      对不起呀。
      二。
      一直是一个谜。
      一直都朦胧之中觉得他和之前的巧克力男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初中的时候会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确实有些玩笑似的偶然。
      而且确实他也是大我们一级。
      很早之前就觉得很奇怪了,走在回家的小道上,总有这样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走在自己前面不到三米的地方,少年弓起身子双手撑在单车车头上,歪歪扭扭所走过的路线,时不时地回过头来望我几眼。
      当时那条小道是窄到只有能容纳两人并排行走的宽度。
      所以很多细节,例如回过头来望着我,又或者起身蹬车的某个幅度,都经过狭小而冗长的道路,变得无限扩大而尴尬起来。
      每当他回过头来望我一眼,我也抬起头来看着他。
      两个人都是这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地,互相对视了好几次。
      什么啊,这个人。
      我当时心里莫名地讨厌起来,觉得他这样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
      不管是早上走过这条路,或者傍晚放学经过,都会遇上这样的麻烦事。
      而且对方好像特别地喜欢表现自己。说是活跃好呢,还是乐观好呢。
      那个时候因为学业空闲,我总和朋友放学以后在便利店里买冰欺凌吃,碰巧有时候会遇上。
      在打开冰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旁边高挑而陌生的气息,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之后确定果然是他。
      朋友因为不认识也没见过面所以丝毫感觉不到尴尬,而我就不同了。
      前几次的照面,并不是路人甲路人乙彼此擦肩而过这样简单,而是带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游走在狭小的空间里,时不时地因为害怕被戳穿什么似的,包裹在慵懒又湿润的空气里。
      果然不久之后就能听见他的声音了。
      “噢噢,小学妹也来买啊。”然后笑笑,“不贵哦不贵哦!”
      真是……很讨厌。
      朋友过了一会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举着冰欺凌朝我晃晃,眼神里全是莫名其妙。
      “……什么‘小学妹’啊?他跟你说话?”
      “不知道……”真是糟透了。
      还不算这样而已。仅仅是个开端。
      一年过后升上了初中二年级,就越来越麻烦起来。
      先是说到照面的次数明显就多了起来,因为初中自己所念的那所学校人很少,再加上并不是什么所谓‘重点’,于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发神经的老师想出来的馊主意,说是,初三年级跟初二年级在同一个楼层上课好了。
      什么叫做「越不想看到的人看到他的次数就越多」,说的就是像我这种情况吧。
      从那以后发生过的事情诸如,
      拿着数学练习册靠在老师办公室的墙上重写作业,忽然被耳边一句“要好好学习哟!”吓得笔都掉了下来。
      慌乱之中左右看了看,是他,还笑嘻嘻的。
      临开运动会的前一天一个人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发呆,旁边好像有人在问,“初二参加一千米的有多少人啊?”不予理会的同时自己继续望着楼下发呆,直到左肩感觉到轻微的触感。
      男生稍微有些不满的语气,“我在问你诶。”
      抬眼看见的这个人又是他。又是笑嘻嘻的。
      还有一次就是中午和朋友们从食堂走回教室的路上,经过楼梯口的转角就看见他插着口袋站在那里。
      本来是想很快地经过一下就好,没有想到自己小跑的动静太大反而产生了负面效果。
      他略微弯下身子朝我摆摆手,“Hello。你好啊!”然后笑嘻嘻。
      果然一个比较好事的朋友就在后面小声地问,“啊,你认识初三的?”
      当时的自己除了尴尬,更多的是内心已经有一股小小的怒火正在不断蔓延开来。
      如果再有一次这种莫名其妙不尴不尬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遭遇,我就不客气了。
      我就不客气了。自己当时下了百分之两百的决心。
      不久之后就出现这种之前说的,莫名其妙不尴不尬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遭遇了。
      是放学之后的某个傍晚,轮到我们小组值日打扫卫生,装垃圾的包要放到楼下指定的地方去,我两个手拎着两包生活垃圾,转身向朋友喊着“那等一下我在楼下等你哦。”听见对方应了一声后才放心地转过来准备下楼。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路。
      自己往右走一步,前面的脚步也跟着往右走一步;再往左一步,果然他也往左了一步。
      就这样反复了三四个来回。
      我一直低着头看着他的鞋子,因为对方很高,所以对于那个时候他的样子,直到现在也只停留在腰际以上的几公分。
      我真的不客气了。自己咬咬嘴唇,正在想着该说些什么话好,就在开口说“你要干什——”
      对方轻便地侧过身子,让出了本来就应该让出的路。
      后来我有勇气转身看了看他摇摇晃晃的影子,隐约听见好像对方一直在“呵呵”。

      之后班里就有些调皮的男生一直时不时地开玩笑,“诶有人看上你了。”或者“不简单,连学长都对你有意思。”
      这种话听上去挺吓人的。
      倒是自己那个时候的反应,好像出乎意料地冷静。
      每次除了朝他们大声说“闭嘴!”以外,并没有摆出「啊啊谁来救救我啊」的表情。
      确实是比当初刚念初中时,成熟了很多吧。
      因为在内心深处总是这样认为,假使自己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就算再喧嚣,也不会掀起巨大的波澜。
      果然之后升上初中三年级,他也毕业离开这所学校。在课业与升学的压力下,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心想真是太好了。

      从这以后,很多年过去。现在的我,已经是与大学挂钩的一个学生了。
      回忆的时候,真的很难去拼凑当年他的容貌声音与姓名,一直清楚地记着的,是「很高很瘦」这样的形容词。
      不过很想问他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当时,你这么肯定我就是「小学妹」而不是「老学姐」。
      我们在这之前既没有见面也没有交谈,更不会因为同年同月而呆过同一个班级。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肯定到了脱口而出的程度。还是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偶尔看见孩子们拿着巧克力奔跑,笑声回荡在草地上的各个角落。
      还真是一个谜啊。我想。
      三。
      然后就这样淡淡地,轻轻地,安安地,过去了高中生活。
      他是在念中学的时候就关系很好的一个朋友。
      高中也很巧地考到了同一所学校。
      回忆里不管是开心的,幸福的,有趣的,难忘的,或者其他的这些记忆碎片里,多半都有他的影子。
      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虽然这句话说给他听的话,一定会有些怪怪的,他也肯定会说“没有的事。”不过我的内心一直是这样想的。
      不管在中学,还是在高中,甚至是现在,都是有他,这样鼓励着自己,才会走过来的这些年。
      记忆有些模糊的是念初中的时候的他。
      不高不矮,不黑不白,不胖不瘦,是一个很普通的男生,成绩也马马虎虎,但是人很好。
      而且当时学业很闲,大家一起在教室里说些古里古怪的笑话,通常能把我们逗笑的那个人就是他。
      我还记得他经常跟我讲的一个笑话。
      “老师要小明用「况且」造句子,小明就说,‘我家门前开过一辆火车,况且况且况且况且……’”
      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特别好笑,配合着那个时候他的手里怪怪的动作。
      所以这样一来,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在我看来已经是关系好到了,我把他当做女生一样相处的地步。
      当然这期间班级里也流传过不少挺尴尬的事,比起他的表情来,好像那个时候我更勇敢一些。
      嘻嘻哈哈过来的初中这几年,一定少不了有他在。高中也是一样的。
      高中时候的他不比以前,以前的话,总是不太有人会去注意他,因为一是成绩不好,二是体育一般般。
      虽然我记得他短跑的成绩很不错,但这里的「体育一般般」,是说打篮球,或者一千米,这种可以让男生看起来比平时稍微帅一点的辅助因素。
      前面说过,高中时候的他不比以前了。
      给我的感觉,在当时是……「诶?好像人气大增的样子嘛。」
      朋友也多了起来,经常会听到他提起班里的某些人某些事,多半还是会把我逗笑。
      直到后来我出国念书,他也出国念书,晚我半年。虽然同是出国念书,去的地方却不是同一个。
      一直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初中,高中,一直都这么好,不过关于牵涉到了以后几年的事,比如出国留学,这样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够决定的东西,就变得没有默契起来。
      我走的时候正好是寒冷的冬天,圣诞节过后,也没有去学校继续上课,呆在家里整理这个整理那个。
      送我礼物的朋友有很多,但是送得这么多,这么好的,并且是男生的,好像只有他一个。
      光是圣诞贺卡就有三张,还有我一直很想买的Ayumi的唱片,还有两个很小的娃娃。
      贺卡上他这样写,「请一定要回来。我会买好多礼物,加上明年的和后年的,要送给你。」
      好。
      我在心里这样自说自话地答应着,鼻子一酸,却哭了。
      之后的一年过去,我真的是兑现了当时的诺言,真的抽空回来了中国,那个时候的他也从国外回了中国。
      然后就有了现在我正在叙说的事。
      不管怎么说,大家也已经长大了,不是嘻嘻哈哈没头没脑的小孩子,只要对方稍微地表明一下心意,都会理解,并且不是盲目地去理解,而是从内心深处,认真地倾听他的话。
      是通过短信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感冒发烧,躺在家里,只靠一部手机和外界保持联系。
      现在读起来,都感觉有点像绕口令一样,以至于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想要逗我笑的。
      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就好像《只是爱着你》中里中静流对濑川诚人说,我只希望我喜欢的人喜欢的人能喜欢我。
      自己回复的心情,其实很复杂,不过不想让他担心,还是装出很镇定的样子,在句末加上了很多“哈哈哈”。
      他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之前说过。
      我想象不出他在看到我的短信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表情,也猜测不到。

      身体健康之后和他约好去以前的高中里看看。
      见到他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
      虽然早就在短信里告诉过我“我染了头发,做了发型。”但是真人还是比照片上要带来更多的感官刺激。
      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呢。我在心里想。
      在校门口等门卫伯伯们给我们访客证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一群他以前班上的女生。
      先看到的是他,三五成群的一团女孩子,竟然开始尖叫起来。
      我当时望着她们,还很羡慕地想「人缘真好啊。什么时候有人看到我也尖叫几声呢。」
      然后才不经意地撇到我,其中一个女生提高嗓门开玩笑,“诶?你女朋友啊?!”
      他浅浅地低头一笑,“不是啊。”
      “那为什么你回学校要带一个女生啊?”对方特意在‘女生’这个词上加上了重音。
      我当时有一个冲动,挺想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然后告诉她,“我以前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
      终究还是没那么做。
      那天大家玩到很晚,天也很黑了,在和老朋友在十字路口告别的时候,他和我一道走。
      然后就好像习惯一样地,送我到了家门口,简单地说了再见,我看着在黑暗中渐渐消失的影子,心里想着他一个人走回去会不会很冷啊。
      回家后拆开他之前送给我的礼物,还有一张卡片。
      「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确实从初中开始就很喜欢你。
      是因为和你相处,你教给了我很多事。」
      他密密麻麻写了一整面,但是我能够记住的,却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

      第二天傍晚我就去了机场,他也不得不在一个星期之后离开中国开始继续回学校学习。
      看来我们在回国离国的日程这件事情上,还是挺有默契的。
      尽管在短信的事以后我们彼此都没有过任何的尴尬,吃饭的时候也继续着以往一直轻松的话题,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但是其实我们都很明白,在内心深处有这样一个角落,容纳着当时的心情与感受,封锁在盒子里,任它在那里堆积灰尘,也不想要触碰一下。
      他是念初中时就很要好的一个朋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成绩不太好,体育一般般,很会逗人笑,性格非常好,为人很温柔,和自己有不少的共同爱好,不过后来因为变得勇敢起来,所以就很透明地表达了自己。
      我看着他送给我的礼物静静地呆了一会。
      所有的记忆,果然还是停留在「和自己有共同爱好」之前,就足够了。
      所以,我想说,所以。
      所以,你不用刻意去买很好的礼物送给我。
      所以,你不用在我很孤单的时候特意腾出时间来跟我说话,逗我开心。
      不用在电话的那一头听我唠叨,不用害怕我停机自己垫钱给我,不用一直都请我吃好吃的东西,不用把所有的日语辅导书都送给我。
      不用再做这些你本来就没有义务去做的事情。
      因为你为我做的,真的已经很多了。

      现在一切也步入了正轨,我依旧和以前一样安静地学习着。
      能够善于倾听我的人不多,但他却一直是这样安安静静,不慌不忙不张不扬,扮演着一个花泽类的角色,这么多年。
      我曾在半夜因为和父亲吵架而抓起电话,把一切委屈都哭给他听。
      他也从来都不会因为这样而嘲笑过我的窘迫。是一个很温柔也很细心的人。
      谢谢你。
      你给的爱一直很安静,我也终于学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聆听。
      『尾声』

      我在这个地球上,这样幸福地生活了将近二十年。
      要说没有「喜欢过某个谁」或者「没有被某个谁喜欢过」的话,那些都是骗人的。
      平井坚有一首歌曲叫做《仆は君に恋をする》,在反复不断地听过很多遍之后,我想到,每个人都应该珍惜与爱护自己在青涩年华所经历过的这些事,才算是青春。

      所以在我们每个人的大脑里,一直一直,都存在着一种叫做「喜欢」的荷尔蒙激素,不管它是主动词,还是被动词,只要萌发着这样的情感,周围的一切都会变得温暖而美好起来。

      就仿佛是昨天的事。
      有它存在过的地方,全世界都春暖花开。
      -----------------End of Story-----------------------
    插入书签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718908/0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