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种一棵大树

　　五十三、实锤对实锤
　　紧接着，徐菲发了个视频，视频里，她痛哭流涕，直指殷璜，她哭着说悔不当初，表现得委屈至极，那模样就像她痛斥的人挖了她的祖坟还曝尸鞭笞。不过她显然思维混乱，哭哭唧唧了八分钟，所说的内容却很凌乱，总结下来四句话：殷璜欺负她。殷璜让所有她认识的人都欺负她。殷璜还抢她的工作她的作品，和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殷璜不是好东西。
　　这可是玉兰芳菲的前成员内部厮杀诶！
　　还带了殷璜的大名！
　　在这个特别的夜，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正是总决赛赛事正酣的时候！一年后的这个时候，是殷璜即将取得年度最受欢迎女歌手的时候！
　　这样的八卦大瓜，怎么能不吃？
　　可点进去看清楚后，无论是蝗虫还是吃过路人都有同一个想法，这人不是嗑药磕迷糊了，就是病入膏肓，脑筋不正常了。
　　没有人相信。
　　不信的根本原因就是，徐菲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然而，这一次，这些都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城市杀虫剂们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按部就班的收网。
　　连同蝗虫们的嘲笑，以及路人们的无视都算计在内。
　　很快，长开行动的城市杀虫剂们开始在“内娱长公主”这个话题下有秩有序的上各种“实锤”。
　　有人锤殷璜滥交，图里全是殷璜跟旁人走得略近一点的图，包括但不限于花齐在机场接殷璜那次，情不自禁的拥抱。
　　有人锤殷璜势力滔天，主图就是殷璜入场前看季宏那一眼，前面是活动宣传图，后面是临场更换主持人。
　　有人锤殷璜C位癌，贴上戛纳红毯后，她站在孙嘉义和主持人之间的图。
　　还有人锤殷璜女权，贴上《人物周刊》等的采访……
　　罪名、证据，不胜枚数。
　　看的殷璜自己都愣了，而后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沈靓比她着急，什么奖不奖的，他才不管呢！
　　“好了。这算什么。你快去准备吧！”殷璜赶走沈靓，他有演出，按照晚会流程，颁发了最受欢迎男歌手后，他就上台，以一首歌结束这场音乐盛宴。
　　她侧首对身侧的卜琳道：“今天你就跟着我，免得人家又说你是爪牙。真是浪费，连小铁都不是爪牙呢！”
　　卜琳分明是她的肱骨！
　　“你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殷璜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道：“乖。”
　　“……”卜琳拿她没办法，放下手机，不再看这糟心玩意儿，翻手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年度最受欢迎的组合，不出意外，是“玉兰芳菲”，虽然组合已经解散，可这个年头红到年尾的组合，当之无愧。
　　五人组里，四个都离开了天汇娱乐，连经纪人都进局子了，只有仍在天汇娱乐的明玉做为代表上台领奖。
　　董天方宠妹妹，没有人不知道，不过这一次，明玉穿的礼服却不如殷璜的，她站在台上，人们却不住的看殷璜，镜头也一直在二人之间闪来闪去，意思不言而喻。
　　明玉忍着不爽背完致谢词，抱着奖杯要下台，却被主持人留下来，要采访一下。
　　“获奖了高兴吗？”
　　“高兴。”
　　“可你看起来——”
　　“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要问我？”明玉不耐烦的白了主持人一眼，转而看向台下所有人，看向镜头，道：“你们真奇怪，就喜欢听那些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还津津乐道。我实在想不通，你们到底是喜欢狗屁的臭味还是声响。”
　　“！！”所有人都惊了，从来没有哪个女明星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在舞台上张口狗闭口屁！
　　可明玉却豁出去般，她不在乎！
　　就像这娱乐圈没有她在乎的了一样。
　　“娱乐八卦不把明星当人，吃瓜的就是正义了？额！”明玉捂着嘴做出呕吐的样子，擦擦嘴继续道：“看着吧，明天就有人放狗屁，说我怀孕了，后天又有人放狗屁说我流产了，大后天还要放狗屁把跟我合作过接触过的男人全都拎出来比一番，猜测谁是孩子的爸爸，又或者大家都是。可我只是恶心放狗屁的人以及闻见臭味听见声响就跟着八卦的你而已。”
　　说完这句，明玉也不管所有人都反应，走下台把奖杯扔给自己的新经纪人，带着一串助理浩浩荡荡的，径直离开会场。
　　她就是这么恶心这个地方。
　　不知道哪里开始了第一声掌声，紧接着，在场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明玉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他们是歌手，是歌星，这是他们的职业，可谁会因为职业就24小时全放会暴露人前，还要被人编排故事，还不能为自己说话只能任人泼脏水呢？
　　可这话他们不敢说，没有谁有个那么宠自己又那么有底气的哥哥。说到底，他们不是明玉，他们不能任性，他们只能隐忍。
　　镜头扫过全场，落在殷璜身上，没有人不在鼓掌，殷璜甚至看向镜头，冲镜头笑了笑。
　　好像可以合作，让她跟她合唱那首歌了。殷璜想。

　　另一个主持人及时上台救场，将这一截掠过，音乐节直播继续。
　　接下来是年度最受欢迎女歌手，大屏幕上出现是个候选人，四分之一的明玉已经离场，另外两人也都知道自己是陪跑，谁的数据都比不过殷璜。没有人愿意陪跑，可如果不来这一趟，她们连露面的机会都要没有了！形势就是这么严峻，不能不面对，镜头扫过时，两人都礼貌的微笑。
　　与此同时，网上的走向变得匪夷所思。
　　讨论消息下，被点了大名的几位艺人的粉和黑们齐齐上场，其中最热闹的竟然不是流量王出身的沈靓，反而是隐隐有了新晋流量王趋势的演员，张名扬。
　　他的粉丝最大的特点就是，原本就是实力粉，冲着他的实力来的，平常CP粉们喊“小奶狗”，他们已经一忍再忍，现在还被黑喊“土狗”，一下子怒意值到达顶点，连路人都忍无可忍，撸着袖子下场开始说公道话了。
　　“冠军是土狗？那你好高贵哦！”
　　“影帝是土狗，那谁不是土狗？”
　　“努力成功的底层叫土狗？侮辱谁呢？”
　　“说曹沫是土狗，这绝对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说张名扬是土狗，跟说成千上万考生是小镇做题家有什么区别？本质就是歧视人民群众，其实没有高贵出身的底层劳动人民！”
　　……
　　这边战场很快被激化，人们慢慢忘了原博是在阴阳怪气殷璜，是来黑殷璜的城市杀虫剂，大家的讨论，渐渐从简单的一句黑话，上升到阶级矛盾，完全失控。
　　另一边，在“内娱长公主”的话题下，沉寂半年的“蝗虫研究协会会长”突然又发声了。
　　一改先前各种低调，他忽然变得凌厉，出鞘的刀刃般冷酷，更像是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一下下切在毒瘤处，落刀稳当得刚刚好。
　　他先是逐条粉碎那些所谓的“实锤”，而后发文逐一追责，最后他原文转发圈问每一个被涉及的人，向每一个当事人讨要真正的说法。
　　先前都是粉丝、黑、路人们在乱战，可他这一下子，就不同了，动作过于干脆，与其说是在逼着他们出来，必须自证，更像是在给他们站队的时间额机会。
　　殷璜上台，领取属于自己的奖杯，依旧端庄大气，就像网上的热闹与她无关一样。可所有人都看着手机，也看着她。
　　“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殷璜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她将奖杯交给被她拉上台上的卜琳手上，对着麦克风道：“刚刚在后台，还有人来跟我谈判，用这奖杯要挟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说你没看我的采访吗？上个月的《人物周刊》，我说我不缺你到底懂不懂？大家别笑，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待台下安静，殷璜才继续道：“我说，今天这个奖，不是我需要，而是你们得给。我这么说你们懂吗？”
　　“……”观众席一阵静默。
　　“大家想想为什么必须给我？不给我就是有内幕。因为我的粉丝多吗？因为我的路人缘好吗？或者我突然发疯买水军？都不是，而是因为作品本身。”殷璜道：“我的工作总结，我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哪里做得好哪里做的不够，我心里有数，明年一定会有所调整，这就是我对我从业第一年的工作总结。至于这奖，和我的总结有什么关系呢？”
　　“先前有人说我们这个行业苦营销号久已。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认可，我是认可的。”殷璜道：“我是真的很苦恼那些无聊的只会胡说八道的营销号，它们坏在根上，从出发点到行事作风都是坏的。它们说的对，我就是毁了他们的饭碗，让他们失业了。可那又怎样？‘君子爱财，当取之有道’，靠胡编乱造惹是生非营生，算什么正经活法？”
　　“但这些不是重点。因为我今天要说的重点，是我们这行，苦资本更久，也更不能忍受。刻不容缓。”
　　“！！！！”台下哗声一片，这话她怎么敢说？他们这些人不都靠资本们给饭吃吗？
　　“呵！”殷璜嗤笑，道：“没错舞台是他们搭的，咱们的演出费也是他们出的，可那又怎样？有哪个广告赞助是因为他们才投资的？现场的观众和直播平台外的观众们，又有哪个是因为他们才守的？明明是平等合作，互惠互利的事情，怎么就成了我们靠着他们养活了？我，殷璜，靠我的作品活，我养活我自己。所以……”
　　殷璜抬手，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用一根手指将卜琳手中的奖杯推到地上，看着它滚下台，摔成碎片。
　　“这是还给今天的主办方刚刚给我的侮辱，”殷璜道：“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是我的尊严。”
　　说完这句，殷璜拉着卜琳下台，回到她的位置上去。
　　所有人又愣住了，还以为她会像明玉一样，头发甩甩大步走开呢！
　　“……”见镜头还对着自己，殷璜无语，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沈靓还在这儿呢！
　　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朋友，于她而言分量很重的朋友。

　　殷璜这番操作，和蝗虫研究协会会长的操作一样，直接让人看懵了，看傻眼了，也看兴奋了！
　　谁不是呢？
　　谁不是苦资本久已呢？
　　何止他们那行的人，其他行当又何尝不是呢？
　　这天下，有人的地方都在苦资本，太久了，久到大家都忘记自己是人，是有尊严的人了。
　　楚楠：看视频说话。她不值当吗？
　　视频，是殷璜第一次上《周六有大咖》时，那惊艳的三分半。
　　这个视频，一下子唤回所有人的记忆，是啊，他们不就是被她惊艳到才开始关注她看她的吗？楚楠又何尝不是呢？
　　柳芳：说我是殷璜的狗？说这话的人，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演出的时候我给你补过多少次漏？殷璜却从来不需要我！
　　做她的狗？你们以为我不想吗？可我配吗？无知的蠢货，喜欢殷璜需要资格，当她的狗就不需要了吗？
　　原本不想发言，但是这次太过分了。殷璜的实力有目共睹，不容城市杀虫剂们胡作非为，更不容酸鸡抹黑。
　　既然说我是她的狗，那就看简介吧，我立志做她的狗，我会为此努力奋斗一辈子！
　　演员汤邝：我不知道你是粉还是黑，总之不要胡乱揣测我的想法。我是糊成十八线了，可这不等于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我。已经报警，等传票吧。
　　季宏红鸡当红辣子鸡：小号是我的，内容不是我发的。
　　季宏红鸡当红辣子鸡：我承认我和殷璜有过节，不止一次，但那又怎样？今天的情况，是她走过红毯，我让人卷起红毯，被她发现了，她才那么看我的。是我想当然的做了多余的动作，把马屁拍在马腿上，我也已经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至于临时被换掉的事，我无话可说，这是上面的安排，我无可奉告。
　　导演孙嘉义：我自认是有风度的绅士，最好的位置留给女士，是我的教养。
　　导演孙嘉义：我师父（乌启，没有公众账号）说，如果别人说你是土狗你就是土狗，那就说明你真的只是土狗，再走神我就换人！我可以不拍这电影，但我不收垃圾！（图片）
　　配图是张名扬在片场的照片，他正被挂在半空练功，身体完全打开，张力十足。
　　说什么土狗，这张照片被看客们默默下载保存了无数次，众人皆道，张名扬在乌启手中才真正成了男人，再也不喊他小奶狗了。
　　这已经是小狼狗了！这可怖的性张力，实在是太，太有冲击力！
　　白兰：我原来是讨厌她，纯粹的羡慕嫉妒恨，可这事与我无关啊，我什么都没做。
　　白兰：我的粉丝做的也与我无关，不是我的粉丝那就更无关了。闭关学习，请勿打扰。
　　沈靓：我舔狗我的，与尔等何干？我的歌迷粉丝都没说什么呢，你算哪根葱？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
　　……
　　蝗虫研究协会会长：同一IP端口已经统计完毕，别妄想跑路，开门，收传票，并配合警方工作，记得先看一眼搜查令。
　　“！！！！！！”
　　这一条下面，全是表示震惊的国骂，见过速度的，没见过这么迅猛的！众人暗赞，不愧是“蝗虫研究协会会长”，这行动稳稳跟着殷璜的节奏呢！
　　只是这一次也太爽了吧！
　　有人怀疑皮下换人了，可这本就是个私人账号，怎么会随便换人呢？那就只有皮下的人也跟着殷璜一起，长大了。
　　赞扬过后，有熟悉的蝗虫喊“大腿”，关心他近况，让他继续发内围消息，他安静如鸡，大家都寂寞如雪，都指望着他透露消息呢。
　　不过，蝗虫研究协会会长一个都没回，再次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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