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香

　　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让两人都下意识的拒绝挂断视频电话，即便已经完成了所有工作，还是磨磨蹭蹭的翻翻这个，找找那个。

　　眼见着马上就十一点，顾衍之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

　　“苏老师，你还没写完？”

　　听到顾衍之说话，苏行舟转头看向手机，“写完了，在存稿，要跟你去津西玩总要提前把稿子写出来。”

　　“马上十一点了，收拾收拾睡觉吧。”

　　“十一点了？”苏行舟看了眼时间，下意识的说了句，“怎么这么快？”

　　听出苏行舟声音里的遗憾顾衍之暗暗窃喜，面上却依旧温润，“是挺快的，别写了，睡吧。”

　　“我收拾一下就去睡。”

　　顾衍之看着苏行舟那张白白嫩嫩的脸，忽然就想得寸进尺一下，“苏老师。”

　　“嗯？”

　　苏行舟停下收拾细纲的手，转头看向顾衍之，“怎么了？”

　　顾衍之看着苏行舟，低声问道，“能不能不要关视频，你不用搭理我，只要放在你枕头边，让我能听到你的呼吸声就行。”

　　苏行舟看着顾衍之，足足愣了十来秒才算反应过来顾衍之的意思，他对顾衍之轻笑了一声，一脸无奈的说道，“顾总，手机视频都让你玩出花来了吧。”

　　顾衍之被戳穿也丝毫不觉得丢脸，他笑眯眯的说道，“苏老师，到底行不行？行不行啊？”

　　“作为交换，我给苏老师唱歌，怎么样？”

　　苏行舟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先把手机放桌上了，我去个卫生间，回来就睡了。”

　　“嗯，我现在回卧室。”

　　手机放在距自己不远的地方，断断续续的听着对面传过来的声音，虽然分隔两地却让他们都有种住在一起的感觉。

　　苏行舟早就洗过澡了，上了个厕所，洗完手出来又去拿了瓶矿泉水放在床头柜上，这才拿着手机钻进了被窝。

　　苏行舟把手机放在他旁边的枕头上，闭目养神，顾衍之进被窝的时候看到手机屏幕里的背景换了，低声问道，“进被窝了？”

　　“嗯，半睡半醒了已经。”

　　苏行舟睡意惺忪，这一句话让他说的又软又黏人，恍然间，顾衍之有种他们又回到高中时期，他每晚哄苏行舟睡觉的错觉。

　　“你不是说给我唱歌吗？我都快睡着了你也不给我唱~~~”

　　顾衍之发现，苏行舟只有在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时候才会毫无防备的袒露最本真的自己，无声的告诉顾衍之，他很想他。

　　顾衍之想事情想的出神，一时间竟然忘了回话，苏行舟催顾衍之唱歌没有得到回应，嘟着嘴不满的说道，“顾衍之，大骗子，你说给我唱歌又不唱，说给我买早饭，但我等了你一整天你都没回来……”

　　苏行舟的声音越来越小，顾衍之却听得一清二楚，“我……”

　　“舟舟，我不是……”

　　顾衍之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我没有轻信我妈的话，没有早起，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原本半睡半醒的苏行舟在听到顾衍之的那句对不起时陡然清醒，听到顾衍之把错都往他的身上揽，苏行舟低声说道，“可惜，没有如果……”

　　顾衍之听到苏行舟的声音笑着说道，“你醒了？”

　　苏行舟点头，“听到你说对不起就醒了。你没做错什么不用跟我道歉，我明白，你也是身不由己。”

　　“不说这些了，我真的困，你不是说唱歌哄我睡觉吗？还算数不？”

　　顾衍之，“当然算数，你闭上眼睛，我这就给你唱。”

　　苏行舟微微挪了挪身子，在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低声说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顾衍之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开始低声给苏行舟唱歌。

　　顾衍之的声音本就不是清亮型，正常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属于中低音，这会儿把声音放低了唱歌简直堪比低音炮，还自带混响，听的苏行舟浑身发麻。

　　苏行舟一直没有说话，顾衍之就一首接一首的清唱，直到他听到苏行舟平缓、均匀的呼吸声他才停下。

　　“苏行舟，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有我，除了我以外你再也没爱过任何人。如果你需要时间重新接受我，我可以等，如果你只是拖延时间，想着什么时候跟我分开，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顾衍之这辈子非你不可，就跟你死磕上了。”

　　“晚安，我的宝贝儿。”

　　顾衍之抱着手机又听了一会儿苏行舟清浅的呼吸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闭上他眼睛睡觉。

　　不知是不是睡觉前说了太多高中时期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顾衍之，苏行舟睡着后就做梦，回到了他们高中的时候。

　　“苏行舟，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走不动了，你拉我一把呗。”

　　“苏行舟~~~”

　　“苏行舟，我不喜欢吃这个，你帮我吃掉吧。”

　　“苏行舟，苏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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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之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每天跟在苏行舟的身后，也不管理不理他，他就自顾自的一直说。

　　“哎，哎哎，数学老师在讲什么，分开看我都认识，但合在一起我就一个字都看不懂了。”

　　苏行舟实在受不了他的啰嗦，低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只要不烦我，以后我每天放学回宿舍给你补课。”

　　顾衍之一听这话，双眼亮的差点晃瞎苏行舟的眼，“真的？”

　　苏行舟抿唇，忽然觉得有点愧疚，明明顾衍之是这个学校唯一一个愿意主动接近他的人，他却一直不搭理人家。

　　“抱歉，我一直都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其实，你平时跟我说的我都听见了，但……”

　　顾衍之一脸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害，我都明白，你说你要给我补课是真的吗？”

　　苏行舟点头，“当然是真的。”

　　“苏行舟、顾衍之，你俩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顾衍之，你来，把这道题给我做一下。”

　　顾衍之站起身，看都没看黑板，直接说道，“老师，我不会，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还是让我同桌做吧。”

　　数学老师知道顾衍之的身份，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把“不学无术、纨绔子弟”这些词语都念了一遍。

　　“你倒是会为我考虑，行吧，苏行舟，你上来把这道题做一下。”

　　苏行舟一脸无奈的走上讲台，走上讲台的这段路他就把题看完了，走上讲台后他直接拿起粉笔刷刷刷的开始写。

　　“嗯，苏行舟同学做的是对的，回去吧。”

　　苏行舟对老师点了下头，“谢谢老师。”

　　苏行舟往回走的路上，顾衍之眉飞色舞的，苏行舟怀疑，要是给他搭个台子他能立刻蹦上去跳一段。

　　“我同桌就是厉害，这个给你。”

　　看到顾衍之手里的棒棒糖，苏行舟楞了一下，“给我这个干什么？”

　　“奖励啊，我同桌这么厉害，不应该给点奖励吗？”

　　“有些同学，不要仗着自己都会了就不注意听讲，还有些同学，你本来就不会还去祸害其他同学，是嫌你们班的班级平均分太高了吗?”

　　听到数学老师的话，苏行舟快速抓走顾衍之掌心的棒棒糖，低声说了句谢谢。

　　苏行舟转过来的时候学校保证会给苏行舟最好的住宿条件，但当时的两人都注满了，只剩下顾衍之一个人住着两人间，所以就把苏行舟和顾衍之安排在了一个宿舍。

　　苏行舟刚转来时因为嗓子受伤一直不怎么说话声，虽然他后来话也不多，但刚认识的时候顾衍之就是怎么看苏行舟都不顺眼，也总是故意找茬。

　　但苏行舟每次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掉顾衍之随意弄出来的恶作剧，直到拿次班里同学在苏行舟的桌子上涂胶水，在椅子上涂红油漆，顾衍之和苏行舟的关系才缓和。

　　晚自习放学，顾衍之和苏行舟一起回到宿舍，苏行舟对瘫在床上的顾衍之说道，“我现在去洗漱，你抓紧时间换衣服，争取十分钟完成所有先准备工作，然后我们开始补课。”

　　“我……”

　　“不是，苏行舟，你来真的啊。”

　　看到顾衍之坐起来，苏行舟看着他低声问道，“顾衍之，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特别喜欢的东西？”顾衍之拧眉，抬眸看向苏行舟，“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苏行舟看着顾衍之，微微抿唇，“你长这么大是不是从来没有特别想得到某样东西却一直得不到的？”

　　顾衍之摇头，“从小到大，我爸妈就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了我面前，甚至连我以后的路都给我铺好了，我还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苏行舟看着顾衍之，摇了摇头，“不，你有，你嘴上可以不承认，但你的声音和语气出卖了你，你很不甘，你根本不愿意走他们给你铺好的路。”

　　顾衍之看了眼苏行舟，又立刻垂眸敛下了眼底的情绪。

　　“顾衍之，学习是为你自己学的，学进了你的脑子谁也偷不走。你现在可能觉得没用，但在你想要反抗时，他一定会是你的底气和最强助力。”

　　顾衍之轻笑，站起身走向苏行舟，在苏行舟紧张的浑身紧绷，吓得就快喘不过气的时候，顾衍之忽然抱住了他。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如果说眼下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和你做朋友，苏行舟，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苏行舟点头，“当然，如果你期中考试能进步20名，我就送个我亲手做的礼物给你作为奖励，怎么样？”

　　顾衍之点头，“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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