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切丸]牌面

　　牌面（丸切丸）

　　Only for myself

　　高考前夕最后一篇文作为高中生活即将结束的纪念文。

　　文/折乐

　　BGM：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7s3DwZyDX4s/

　　＊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
　　六月的天依旧还是闷沉沉的。
　　蝉躲藏在树荫下吱吱地不停叫唤，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似乎能造成一小段回音，却始终看不到那种夏虫的踪迹。
　　太阳一日猛烈过一日，从半个月前的29度，一下子跳跃到38、39度，始终认为跨越度有些过大，那种春日里的干爽感觉也找不回了。
　　待在夏日的阳光下，不一会儿脖颈和背部就会冒出大片的汗液，黏腻得让人觉得难受。即使用纸巾或是手帕沾湿了水擦去表面的汗液，也抑制不了皮肤不断的分泌动作。

　　切原赤也坐在最后一排，是靠窗的位置，往左手边看去可以看到整个操场。
　　一眼望去总觉得不是很显眼，桌上成堆的书本遮住了老师的视线，也恰好将切原睡觉时露出的身体全部挡住。
　　教室在二楼。从窗外射入的光星星点点洒落成好几片，窗外种植着香樟树，延伸到二楼，恰好挡住多于的光芒和热气。
　　叶片将阳光切割成不同形状的碎片，它还喜欢在全班安静自习的时候随风轻轻摇动，叶子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春天时，树会开很小的花，大概是淡黄色的吧，到夏天就全部凋零了。
　　切原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真是短暂的生命。

　　说起来，距离学期结束只有一个多月了。
　　学校中的社团训练过于紧张，以至于切原一到教室基本就是倒头就睡的那种。加上奔波于各种比赛，休息的时间都被占用很多，更别提学习时间了。
　　尽管只是国中二年级，切原赤也已经是立海大里众人敬仰的正选了。要想从1000多人中脱颖而出，也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吧。更何况，切原所在的社团是学校中人人都撞破头都想挤进来的最热门的社团——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网球社。
　　连续三年全国冠军，即使是进去，也能跟着沾点光吧。

　　不过，切原最开始倒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
　　他只是想变强而已。他很单纯。

　　＊
　　课间十分钟，切原赤也依然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
　　班里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忽然就嘈杂了起来。他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睁开眼睛，翻了个身面朝窗外继续睡觉。
　　可有时候总是如此。心里越是想直接无视的东西，声音就越不可抑制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有个人似乎过于兴奋推了推切原的手臂，将他推醒了。切原像电影中播放慢动作似的坐直了身体，不耐烦地扒了扒凌乱的黑色短发，脸上的表情依旧显得有些惺忪。

　　“据说开了新的游戏厅哦！”同学A兴奋地叫着，脸上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显得红扑扑的，“就在池袋呢！很出名的呀，据说引进了很多新型游戏呢！”
　　“池袋？”切原慢慢打了个哈欠，左手撑在下巴上，右手轻轻揉了揉显得模糊的眼睛，“在哪里？”
　　“就在东京哟！很近的呀，放学后要不要去看看？”
　　“真是麻烦呀……”切原赤也挠了挠后脑勺，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家伙，“放学后不是还有社团活动吗？”
　　“诶……那个不是只要持续到4点多吗？”
　　“切，你以为我是你吗？”切原赤也装作不耐烦似的挥了挥手，心里却有些动摇，“没听过吗？网球部的练习最早也要到六点吧，那时候无论是什么游戏厅都没用哟！而且呀，要是被我妈知道我偷跑去游戏厅就大事不妙了！”
　　“哧，你旷掉的练习还少吗？”A同学的脸上明显挂着不信的牌子，随后又半开玩笑地拍拍切原的肩膀，“而且，据说那家游戏厅已经是池袋占地面积最大的游戏厅了，今天可是开张日哟！这可是难得的日子呢。”

　　切原赤也咬了咬下嘴唇，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一边是真田副社长，一边是成堆的最新款的游戏机。
　　呀！他不经意地皱了皱眉，一股铁锈味立刻从嘴里蔓延开来，大概是过于用力咬破了唇部的表皮。舔了舔嘴唇，液体似乎是温热的，熟悉的味道。
　　“好吧！”他猛地站起身来，心里作出了决定。

　　＊
　　3点池袋站

　　切原赤也依旧一身立海大校服样走在大街上，学生服在上班族涌动的街道里显得特别扎眼。

　　来往的行人很多，人流的力量似乎能把自己冲走，但似乎也没有特地回过头来看切原赤也的。
　　人们都很忙，在路人指示灯变成红灯时就会频繁地看表，大概是要赶时间上班。
　　就像涩谷那儿的人一样，忙到连做梦也在计算数据。
　　与翘掉两堂英语课悠闲在外晃荡的切原相比，他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不过，人的道路，是永远也不会中断的。
　　切原赤也也一样，他不是为了观赏池袋人群的多少和分布状况才来这里的。
　　抬头，绿灯正好亮了。于是迈开步伐过马路。

　　＊
　　世界上的生物，永远都被不同的线牵扯着。哪个对你用力较大，你就会顺着哪边走去，毫无意识地。
　　就像选择一样。它常常进行着，人类却感觉不到它。

　　或许，可以称为鬼使神差的行为。就像是木偶被操纵着一样。
　　切原赤也站定在一间和式木屋前，方才道路的喧嚣仿佛根本不存在，在这儿全部都被隔离去了。
　　他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之前无意间跟着一只有着金瞳的黑猫进了一条小巷子。追了很久才停下，等他再反应过来时，猫已经不见了。
　　回头看原路，也仿佛重新平静下来的水面一样，没了踪迹。
　　灵异事件？切原赤也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网球拍，干笑一声，这样的事，不太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吧。我呀，一定是迷路了！
　　这条巷子似乎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轻微的脚步声也能形成回音。一路看到的房子很多，不过却很怪异的是门口都没有挂门牌。顺着道路一直走过去，好不容易才发现这个唯一挂有门牌的和式木屋。
　　他拉了拉背上的网球拍，将它扶正。有些心悸地吞咽着口水，心想进去问问路吧。

　　他再次瞄了眼门牌，有些破烂老旧的木质牌子上面刻着「まるいブンた」
　　丸井文太Marui Bunta。
　　屋主是个有些奇怪的家伙，切原这样想着。门牌上居然挂了全名。
　　与此同时，他举起右手，轻轻推开了门。

　　＊
　　“欢迎光临丸井宅！”

　　切原赤也刚被陈旧的大门所发出的诡异声音吓到后，紧接着沉静被身后突兀响起的人声再次打破。
　　他觉得再来几次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愤怒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颤抖：“装神弄鬼什么的，很好玩吗？”
　　“嘻嘻，才不是那样哟！”
　　随着声音的接近，从黑暗中慢慢显出一个人的轮廓。
　　切原赤也先是看到对方异常显眼的红色头发，再看到是一个普通少年的身材，以及同龄中算得上是非常精致的脸蛋，皮肤白皙到有些像化过妆的女孩子。

　　最重要的是手里还抱着那个——
　　“啊！”切原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把我带过来的那只猫！”
　　“你说的是kagami？”红发少年闻言愣了愣，旋即低头轻笑，动作轻柔地抚摸着手中的小动物，“它最近倒是很少给我带来些麻烦呢。”
　　“我管你的！总之什么都好，快点把我送回到原处吧！”切原看了看手里的钟表，现在已经有四点半了，“七点晚饭前我需要坐地铁赶回家，那之前我需要去一趟池袋新开的游戏厅，不是来陪你玩什么神秘游戏的。”
　　“不管是多么小的邂逅或时事件，都一定会带来的影响，不管是多么短的时间，将两者相联系起来的”少年无视切原的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缘’是不会消失的，也就是说，人生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其原因的。”
　　“……啊？”对于话题的转换，切原赤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在扯些什么东西？”
　　“名字。”
　　“……什么？”
　　“你的名字。”
　　“……切原……赤也。”
　　“生日是？”
　　“……9月25日……不对，我说，我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你这个混蛋！！”
　　红发少年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总有一日，你需要为你今日的无知行为付出代价。记住，这是给你的教训：今后不要轻易将自己的名字，和生日告诉别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而且，名字的话，同班同学是必须要告知的吧？生日什么的，就算我不说，也有很多人去调查出来呀！”
　　“那么……”少年停顿一下，甩了甩齐耳的短发，“我叫丸井文太。”
　　切原赤也嘴角终于忍不住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他……完全没有听我在说话……

　　“跟我进来吧，或许，我可以为你找到一些东西。”说罢，他转身，一边吹出之前就含在嘴里的泡泡糖，“某些你还迷惘的东西，我想你会需要的。”
　　切原赤也还想说什么，丸井文太却再次出声打断了他，“至于告诉你我的名字，完全是作为一物换一物。完全公平的等价交换哟~”他的心情应该很好，拖长的尾音里带着明显的愉悦。
　　“顺便告诉你，被知道名字…就等于是被对手掌握了灵魂的一部分呢。”
　　切原赤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不知道该点头赞同还是摇头否认。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像是哲学那门科目一样，似乎有些深奥了。
　　“不要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是人类潜意识否认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那些东西就会被归属为对立事物。而人类呢，是种非常有趣的生物哦，他们总是绝对不允许与自己对立的一面存在呢。”
　　切原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充斥着丸井文太的话，但他觉得全部的东西叠加起来就像磁场一样，有些混乱。
　　“Sa，不要站在门口了哟~快进来吧，我可是很讨厌这样难得的客人被某些讨厌事物重新带回去呢。”

　　抬起头时，切原依旧能听到丸井轻灵的笑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泡泡糖因为膨胀过度，“啪”地一下的破碎声。
　　脚像是知道方向一样，他循着声音，慢慢向前走去。

　　＊
　　“首先，我们需要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当我决定开始时，你的精神，你的心，你的灵魂，都必须平静下来。”
　　丸井文太坐在大屋里面的一个办公桌内侧，并用眼神示意切原赤也坐在桌子的对面。
　　桌子上没有摆放任何杂乱物品，只有一个未开封的木盒，以及古老的烛台。除了点燃的蜡烛所发出的细微灯光，屋内没有任何现代电灯设施。
　　也许是被气氛的严肃所影响，切原赤也说话都变得万分谨慎起来：“请问……这是在干什么？”
　　“占卜啊。”丸井文太一边解释，一边从旁边拿过黑色盒子，摆放到自己的面前。
　　原本站在丸井肩膀上的黑猫“嗖”地一下跳到盒子旁，安静地趴在桌上，只有身体因为呼吸而微微地起伏着。
　　“占卜，其实是占卜师与被占卜者之间所进行的‘交换’。”
　　“占卜师必须回应被占卜的人所寻求的占卜结果，尽自己所能的。”
　　“所有能力，必须倾尽全力。虽然不管是什么职业都一样，但是看不到就说谎，或者假装自己好像具备自己所没有的能力，这对真心想占卜的顾客来说，是很失礼的。
　　“不，因为占卜关系到别人的前程命运，所以不是失礼就能了事的，正因如此，真正的占卜师，会在占卜时堵上自己的前途。”

　　“只是普通的仪式而已呀，你说的未免也太严重了点吧……”切原放下自己的球拍，让它靠在椅子旁，“我以前也有在放学的路上看到几个占卜师，不过他们都是胡扯些东西，我对这种事情原本也不是多么相信呀！……嘛，姑且将我今天所见都当做灵异事件吧，总觉得……你意外的认真……”
　　丸井嗤笑一声，双手交叉支在下巴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切原，“所以，我看起来不像坏人是吗？”
　　被看穿了！……切原神色尴尬，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将脸偏向一边，“啰嗦，快开始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丸井也不点穿，抿着嘴轻笑道，“好的，那么开始了哟~”

　　——欢迎进入塔罗世界。

　　＊
　　“二择一占卜法。”丸井拉开桌子，抽出一面黑色纯棉布料，扑在桌面上，“虽然蓝色代表的是个性，不过，总觉得黑色还是最具代表性的呢。”
　　“……反正我是不懂这些，”切原挠挠头，泄气般地瘫在桌上，“算了算了，你怎么弄都好啦……”
　　“明白。”说罢，丸井又将手指放在唇上，发出“嘘”的一声示意切原不要再说话。
　　等切原完全安静下来，丸井满意的笑了笑，掀开盖子，将牌放在黑布上，开始着手洗牌。

　　他将二十二张大塔罗牌选出，面朝下地放在自己的手上，随即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后，他重新睁开眼睛，伸手从牌中随机抽出一落放在上面，之后又重复了几次同样的动作。
　　将牌整理好之后，他将牌放在桌上，将牌以画圆圈的方式顺时针方向拉成弧形。
　　丸井忽然开口嘱咐道：“记得，心里想想你心里需要抉择的东西。”
　　切原赤也被他清冷的声音吓得忽然惊觉，猛地抬头，对上丸井文太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下意识吞咽着口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后，认命一般，叹了口气，他也跟着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时，丸井文太已经将牌整理完毕。
　　“接下来，不用我教你吧。”他将牌推到切原面前，“切牌你应该懂。”
　　“嗯。”
　　切原赤也点点头，从丸井文太手里接过一沓牌，异常小心。
　　他将牌分成三份，排放成一排，将中间的一落牌放到右手边一落牌的下面，再将最左边的一落放到叠好的牌的最上方，然后深呼吸一下，将牌整理好递还给丸井文太。
　　“你做得很对，占卜师对待牌就像对待生命一样。”丸井在一边用语言引导，顺手接过切原递过来的牌，“其实，每一个牌都有重要的意义，不可丢失任何一张。每张牌里都有一个牌灵，缺一不可；如果不慎丢失一张，那么那副塔罗牌也就等于是毫无意义了。”
　　“这就像打网球吧？”切原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表情却依然有点僵硬，“等同于有了网球却没有拍子。”
　　“不，你错了。”丸井照常没有抬头，睫毛有些长，他的面目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他将牌扑放在桌上，拉成一条直线，将手停留在最后一张牌上：“不同的网球可以同时配备多种网球拍。但是，相应的牌，无论备用卡做得多么相似，也都缺失了一张，总会觉得遗憾，用起来也不如之前那般顺手了。”
　　切原当真觉得有些好笑了：“喂喂，那只是心理作用吧？”
　　“不，这是作为一位资深占卜师的经验之谈。——好了，我们不要废话了，来，从这里面选出5张牌吧。”

　　切原赤也苦恼地看着丸井手指指着的一排塔罗牌，抓了抓原本就凌乱不堪的黑色卷发，抬起头问丸井文太，“你生日是哪天？”
　　“4月20号。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合理选择号码呀~”切原将手指向牌，慢慢吐出数字，“9，2，5，4，20。”
　　“诶，这样的选择方式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呢……”丸井抬头瞥了切原一眼，一边按照切原报出的顺序取出牌，排成倒三角形，“忽然感觉你是个挺有趣的小鬼呀！”
　　“……啰嗦，谁是小鬼啊！？再说，你也不见得比我大吧？”
　　“我有15了哟~”
　　“……咦，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前辈啊！”
　　“嘻嘻，我长得比较嫩呀~所有的天才都是这样的哟，不要嫉妒呢。”
　　“切，谁要嫉妒了。快点翻牌呀，别磨磨蹭蹭的了！”
　　“那么，我们从最上面开始吧，你需要看的是工作和学业吧，那么我只解读那一栏好了。”

　　丸井文太慢慢地翻开牌。牌面为正，教皇　LE PAPE。
　　“选择乙的未来发展：在事业上会有贵人不断的帮助你，使事业顺风顺水，从而得到上司的赏识和同事们的青睐，多向公司的长辈和同事请教会使你获得一定的成功。”
　　切原赤也想了想，现实生活中似乎也确实如此。学长什么的，就是长辈吧？向他们请教……是需要去挑战吗？

　　不等他想完，丸井文太翻开了第二行列左手边的牌。正位，吊人　LE PENDU。
　　“选择乙的近况：你的事业会有短暂的停顿，但你很清楚其中的原因，你一定要耐下心来，不能在这个时候偷懒，也不要放弃，只要你努力了，很快就会通过这个事业的瓶颈期的过度。在学业方面你可能要学会取舍了，舍去一些不擅长的学科去保持你的优势学科吧。”
　　切原赤也呆了呆，一时间惊愕到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

　　第二行右手边。正位，皇帝　L'EMPEREUR
　　“选择甲的未来发展：你通过对工作的自律和脚踏实地的努力取得了相当好的成绩，同时务实的态度也会让你在更长的时间里处于事业的巅峰。有学业的也会有所进展，考试会很顺利。”

　　第三行左手边。逆位，塔　LA MAISON.DIEV
　　“问题的现况，也就是代表你的情况：工作中一直以来的问题将严重影响工作进展，并且你所在团队会遭遇一场内讧，你的工作将陷入困境。学业方面，骄傲自大将导致你的失败，学业受到重创，考试成绩不理想。”

　　第三行右手边。正位，审判　LE JUDGEMNET
　　“选择甲的近况：你的工作通过长时间的努力后，终于突破工作障碍，展现出成果，你将开始在公司展露头角，并取得上司的注意。学业上，虽然你的学习状况不是很好，但因为你的聪慧，你在考试上取得比较满意的成绩。”

　　“现在，全部的牌都解读完毕了。”丸井文太摊开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切原赤也还能说什么？您的占卜如此之准确，感谢您让我见识了如此精彩的占卜？
　　他只能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颓然地靠在椅子上。

　　偌大的空间，只听见蜡烛燃烧殆尽的声音。
　　“啪啪，啪啪……”

　　瞬间，周围的一切归于黑暗。

　　＊
　　“喂，小弟弟，站在路中间可是不对的哟。”
　　忽然感受到肩膀被人一推，切原赤也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吓得一激灵。
　　是个大叔，样子很和善，话语也极其温柔，“你在路中间发呆好几十秒啦！如果不去最新的游乐厅玩的话，还是快快回家比较好哟！”
　　他有些迷糊了：“我站在路中间……好几十秒？”
　　“是哟！”大叔摸了摸下巴，像是在回忆，“忽然就站在这儿不动了呢，别人怎么喊似乎都没用似的。真是危险呀！”

　　那小巷子呢？黑猫呢？和式木屋呢？
　　还有，塔罗牌呢？丸井文太呢？
　　刚才的一切……莫非全部都是我的幻境？

　　＊
　　Kirihara akaya，你知道么？
　　生物，会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所束缚，自然的规则，时间的推移，名为“身躯”的容器，名为“心灵”的自我，那些就是所有生物共同的枷锁，是无论人怎么做也无法摆脱的东西。
　　所以，我是否存在，一点关系也没有。

　　只是，你要知道——
　　虽然这世上有很多不可思议之事，但不管多么古怪，多么稀奇的事情，只要没有人在，只要没有人看见，只要与人无关的话——就只不过是“现象”瞬间即逝的事。
　　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物。

　　＊
　　黑发少年隔了好久还是依旧站在原地发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

　　有一个红发的少年，身着黑色的袍子，口里吹着口香糖，手上抱着黑猫，嘴角带着笑意微微上勾，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而周围的人，人来人往，没有人再去注意这个站在路中间的小男生。

　　而从头到尾，也不过是虚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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