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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风大雨大，狂风吹断路旁的树枝，树叶被刮得满地乱舞。
以前好好的城市公路，如今坑坑洼洼聚满积水。路旁的排水渠被堵，也没有人来疏通，地面的积水足有半米深。
周围没有人，不用担心会把人吓到。
向笙用丝线在脚下聚成小舟，还加了个自动旋转的浆，飘在水面上一路乘风破浪前行，比两条腿走快多了，至少赶上公交车的速度。
她往前飘了没多远，前面的路旁竖着一块特别醒目的大告示牌，上面写有字：前方空间交叠区域，危险！勿入！
牌子已经很破了，在狂风中被吹得哗哗作响。
在牌子的下方，则是一排封路的带刺护栏，只在中间留有一条供车辆过往的口子。
破旧的木板上喷着醒目的红漆，挂在防撞栏上，上面写有字：冬季大雪封山，勿入！
一看就是担心不知情的人误入那片森林，特意提醒。这给车辆留的口子，估计是给把公司建在城外的星宇公司的人留的。
她往前大概走了三四里路，忽然瞥见远处有火光。
距离有点远，已经出了她的丝线范围，加上大雨天，视线受阻，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确实是有光，就是不确定是不是火光。
她顺着光亮过去，走了大概有百来米，铺展过去的丝线探到路边有许多废弃车辆。这些车子又旧又破泡在雨水中，锈迹斑驳，轮胎都扁了。
再往前一点，靠近路口处，则停着一些保养得挺不错的大越野车、小货车，甚至还有装甲式样的车子。这些车子有些喷着不同的标记，有星宇公司的，有喷着“猎人”字样的，有在镜子上拴布条的，应该是属于各个车队。
每辆车上都放有武器弹药以及一些户外用到的物资，留有人看守。
火光是从旁边的由大帐篷、活动板房、窝棚等组成的营地传出来的。
最显眼的一处火光是在一个由大铁棚搭建的酒吧里，半露天式的酒吧，只在顶上加了防雨棚，中间堆着木柴，烧起的火苗蹿得比一人多高。
周围照明用的则是罩着玻璃防风罩的柴油灯，没电灯，连电线都没看到一根。
酒吧里挺多人的，每张桌子旁都坐满了人，过道、吧台旁更是人挤人，连走路都得从人堆里挤过去。
旁边的饭馆、大排档也都爆满，他们的吃的食物多是以烤肉、瓜果为主。
他们不是在这里喝酒聊天休闲娱乐，更像是有什么活动，都聚在这里等。
这些人穿着式样也几乎都是作户外运动或者是野战运动穿戴，大部分人都佩戴有枪，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刀子。其中夹杂着许多身上有特殊能量波动的异能者。
这么一个小营地，没有民居，只有酒吧、饭馆，还有几家旅馆。周围还有些提供带黄颜色服务的人在拉客，用来交易的不是钱，居然是香烟、食物、子弹等物品。
离这个营地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自建楼扎堆的村子，还有废弃厂房，但几乎没有人往那边去。
向笙猜测，他们很可能就跟之前进入森林里的队伍一样，大概是要组队出去狩猎或者是找飞船残骸之类的。
人多杂乱，她穿的衣服款式跟他们的都是一样的，也不用担心太扎眼。
有星宇公司的人在这里，为了避免他们把她当成星宇公司的人，向笙把衣服上的标记、腰带上的星星，以及腰带都摘下来，又把衣服的帽子扣上，这才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这才撤了丝线小舟和防护罩子，往人群里凑。
她以前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从黑森林里的那家伙读取到的记忆也都是一扫而过，比还电视都不如，对这些人的情况也是糊里糊涂一知半解，乍然间凑进去，有点紧张，还有点好奇。
她想进去，可里面的人太多了，人挤人的，连落脚地儿都没有了。
她一个挤进去，好像也没有地方可以扎堆凑。
向笙犹豫了下，还是站在最外边，看着面前哗啦啦落下来的雨，顺便释放出丝线去听他们聊些什么，可人太多了，非常嘈杂，吵得她脑子疼。
他们聊的话题也是五花八门，有聊女人的，有聊谁的屁股大胸大的，有偷瞄别人胸小声议论的，还有打赌过去勾搭谁，又或者谁又出事了、死了什么的，还有吵架起冲突的。
旁边有人注意到向笙，视线落在她身上打量几眼就挪开了。
也有人盯着向笙看了一会儿后，就想往她身边去，但让同伴拦住，让他少惹事。
那人笑嘻嘻地说：“哥，那小妹妹长得可真好看，我就过去聊几句，没事儿。”
同伴的神情带着警告，“你没见她是一个人站在那的吗？来这地儿的，谁是一个人来的？你知道她是干嘛的？哪来的吗？你看我们这附近，有比她看起来更小的吗？”
他说完，颇有些忌惮地看了眼向笙，又满脸凶狠地扫向身边的其他同伴，眼神警告。
挨骂的那人立即想到了复活人，吓得打个激灵，什么心思都歇了。
当初出事的时候，一中位于最中心，这些年没少有一中的学生复活跑出来。这小妹妹看起来，好像也是在读高中的年龄。这么突然出现，很可能就是个复活人。
前面有灯光过来，不一会儿，有一支开有七辆车的车队缓缓驶入，在靠外的地方找了块空地停下。
车里出来一大群穿着雨衣的人，他们背着登山包、冲锋枪，迎着雨飞快地奔向旁边的活动板房旅馆。
酒吧里正在扎堆喝酒的星宇公司的人见到他们过来，也纷纷起身，把帽子扣上，冒雨朝着旁边的旅馆跑去。
这里热闹归热闹，好像没她什么事儿。向笙听到旁边的嘀咕声，担心别人发现她是怪物，就准备走人。她刚要走，就看到刚到的越野车，最中间的那辆的后座下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烫着大波浪卷，戴着挡住半边脸的墨镜，穿着收腰的风衣，双手插在衣兜里，靴子踩向地面的积水时，那些积水自动分开，给她让路。
雨在快要落到她身上时，自动分开，丝毫没往她身上去。
副驾驶位的人拿着伞，飞奔到那女人跟前，撑开伞，给她挡雨。
向笙见状，心说：“这排场装得有点过分哈。”脸上却不自觉地笑开了花，激动地大声喊：“舒颜——”跳起来朝她挥手。
周围的人齐刷刷地扭头，朝着向笙看过去，又再看向舒颜方向。
刚才想去找向笙聊天的年轻人长松口气，对训他的男子说：“老大，不是复活人，人跟赏金猎人女王认识呢。”语气悻悻，宛若错过一个亿。
舒颜刚下车，隐约听到有熟悉的喊声从雨里传来，并没有在意。她经常会有错觉，仿佛听向笙在喊她，但实际上并没有。
忽然，她瞥见酒吧大棚外有人在蹦达着挥手，且明显是朝着她来的。
她扭头朝左右看去，身后跟着一个给她撑伞的手下，舒墨从副驾驶位下来，之前下车的手下这会儿全都冒雨跑远了，再没别人。
没错，确实在朝她挥手。
如今还真没人会这样跟她打招呼的。
舒颜把墨镜往下一扒，视线清晰许多，一看那身影格外熟。
她快步飞奔过去，凑近了，把那人戴在头上的帽子往下一拉，露出一张俏生生满是笑容的脸，正是向笙！
舒颜难以置信地惊叫道：“你怎么在这儿？”她扭头看了眼森林方向，又扭头看向向笙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向笙心说：“我当然是来找你啦。”不过，做人要含蓄，要矜持，而且舒颜不想她出来，于是……换个说法，“你不是让我给你弄点树浆嘛。”她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水壶，说：“我装了满满一瓶。”
舒颜愕然地张了张嘴。一壶？一个不到两斤的水壶？也行吧，够提炼几支治疗剂了，虱子少也是肉。
向笙见她没接，又把水壶塞回背包里，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雷阵雨天气，半夜三更搞聚会，怪怪的。”
舒颜解释道：“这里是个营地，周围有好几个通往其它世界的出入口，有随机出现，也有固定时间出现的。我们之前在的森林是固定时间出现。昨天探到旁边的村子里有异动，跟空间迁跃仪的信号波是一样的，说明有新的出入口出现，根据其增强的波动幅度，推测有可能是在今天凌晨两三点，也有可能在明早出现。来早点，等着跟大部队一起进去，来晚了，汤都没得喝。”
向笙“哦”了声，说：“原来是这样。”
旁边刚才训人的那大块头满脸笑容地过来跟舒颜打招呼：“舒会长！”态度极为恭敬，带着讨好。
酒吧里的人看到舒颜过来，也都纷纷起身。各种人马的头头纷纷来到舒颜跟前，态度一个比一个好，一个比一个热情地打招呼。
舒颜特别冷淡地朝他们点点头，说：“再会。”拉着向笙冲进雨里，往旁边的旅馆跑去。
他们对舒颜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扭头冲各自的手下喊：“赶紧准备起来！要出发了。”
众目睽睽之下，向笙不愿意让别人看出她是怪物，连丝线都没用，淋着雨跟着舒颜一路跑到对面的小旅馆门口。
舒颜身上有空间异能隔开水，连头发丝都没湿一根。她跑过去以后，一扭头就看到向笙淋成落烫鸡，因为帽子被她掀开，头发全部淋湿，雨顺着脸颊往下淌，又狼狈又可怜。她愣了愣，问：“你的精神力呢？”
那么强大的精神力，可以造小屋、摆桌子、开窗户，这会儿连把伞都不会撑了？
向笙小声说：“我怕他们发现我是怪物。”
舒颜问：“你怕？你怕你还跑这儿来？”
向笙在心里嘀咕：“我来找你呀。”难道天天在飞船残骸底下跟一群小家伙们唱歌吗？多无聊。
好歹以前还能有大家水准差不了太多的王者比谁的嗓门大。在这里，她一个能吊打它们全部。
蜥蜴人就跟悬在头上的剑一样，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她得想法子挪个窝，再看看能不能回到以前的世界。
舒颜看向笙不说话，对着她也是没了脾气，说：“实力决定待遇。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就算是怪物，也没谁愿意轻易招惹你。”从兜里摸出纸巾，擦去向笙脸上的水，“傻兮兮的。”拉着她往旅馆里去。
在里面分装备的赏金猎人公会的人看到自家老大拉着向笙进来，一个个惊得站起来。
旁边一群原来是星宇公司的人见到向笙，也纷纷用胳膊撞向正埋头清点东西的同伴，示意他们看过去。其中有机灵的，赶紧跑去二楼找骆立夏。
舒颜拉着向笙去二楼她的房间，点燃油灯，把窗帘拉严实，取出毛巾和干净衣服，说：“把身上的水擦一擦，换身干净衣服。临时落脚的地儿，条件简陋了点，将就下！”
活动板房搭的屋子，布置成卧室式样，只放了张床和沙发。
向笙接过毛巾和衣服，看了眼四周，问：“在这换？”房间里别说卫生间，连个帘子都没有，要当着舒颜的面换衣服吗？
她就一件外套披身上，里面的内衣穿了好几年没换过。外套长裤一脱，露出穿了好几年的内衣裤，好社死的啊。她指向门口，吞吞吐吐地说：“麻烦你回避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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