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你的时候

　　当我想你的时候，离开爱情已有八年。每当仰望晴空，看着阳光下油绿的树叶，风吹过我额上的发丝，我的心总是禁不住对往事的怀念。
　　从某一天到某一天，时间流转，思念不断......

　　一夜纷乱的梦。
　　第二天，她黑着眼圈一脸苍白地出现在办公室。
　　“呀，没睡好，做什么坏事了！”王婧一脸的大惊小怪。这是一个很爱炸乎的同事。
　　懒得理她。许莹打开电脑，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唉，告诉我嘛。”王婧座着椅子滑了过来，抓着她的肩使劲摇晃着。
　　许莹被她摇的小鸡啄米似的上下乱晃，“停！我头晕。”她无可奈何地抗议。
　　“说，你昨晚干嘛去了。”
　　“我说大姐，”许莹很无奈，“我能去干什么，还不就是看看书然后睡觉。”
　　“那你怎么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
　　“没睡好，做了一夜的梦。”
　　“做什么梦了？”王婧的语调和带着点猥亵的表情相得益彰。
　　许莹无语。她扭过头，闷闷地说：“做事了做事了，一大堆事还没做完呢。”
　　“你又不答我的话。”王婧有些不满的叨咕。
　　“嘘，经理来了。”许莹快迅地说了一句。
　　王婧嗖的一声就滑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装着忙活起来。
　　许莹有点好笑地扬了扬唇。
　　经理从她们旁边走了过去，王婧抚了抚胸长出了一口气，“他是幽灵啊，每回都无声无息的，吓了我不知多少回。再这么下去非得被他吓死不可。”
　　“呵呵，是你自己说的太认真了。”许莹头也不回地道。
　　“人家不是想听你说话嘛。对了，中午咱们外面吃饭去吧。”
　　“哦，不了。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有什么事？”她转过头，手搭在椅背上好奇地问。
　　许莹呼了口气，闭了闭眼，“八卦。”她凉凉回了句。
　　“嘿嘿，人家关心你嘛。”
　　这下许莹干脆闭嘴不说话了，整个上午也一直埋头苦干。
　　王婧也不在乎她的态度，回过身子忙自己的事去了。
　　习惯觉得肚饿的时候，王婧看了下电脑，十一点半。
　　她扔下手中的活，又滑过许莹身边：“出去干什么？”
　　许莹知道拿她没辙：“哦，去见过老同学。”
　　感到王婧脸上熟悉的笑容又浮现出来，她又忙加了句：“他来这里出差的，约我出去吃顿饭。”
　　“呵呵，好好发展一下。”
　　许莹看着她无语。她知道只要她说下去，那边有N多句等着回她。这个王婧什么都好，就是爱捉弄人，话唠，嘴巴又不肯服输。
　　许莹提前十分钟下班。公司的制度允许提前十到二十分钟休息。
　　她提着一个黑色的小包站在站台等着那位老同学。她并未想那人现在是什么样子，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尴尬与否。她只是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车，有意识无意识的漠然。
　　8路车来了，她仰脖注视着车门。
　　上车与下车的人在门口胶着着，终于像一颗被挤变形的水囊一到稍微轻散的地方就恢复常态。这个城市，仿佛挤公车全是年轻人。男的青一色短发，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女的倒是各不相同，打扮的时髦又多姿。
　　她看着这些觉的有点说不出的好笑。
　　一个人向她走近，她眯起眼紧紧盯住那道身影。
　　等到那人的脸孔彻底在她睛中清晰起来时，她便扬起了嘴角：“嗨，钟梓南。”
　　“许莹。”钟梓南沉稳地站在她面前，眼中笑意流转。
　　许莹笑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今天穿的很休闲，白色T恤，淡蓝牛仔裤，一双白色休闲鞋。干净清爽，一如记忆中的那般美好。
　　“今天不用开工？”
　　“嗯。”他答，“就想逛一下这个城市。”
　　“哦，你什么时候来的？”许莹沉吟了一下问道。
　　“说实话这是第三天，明天我就要走了。”
　　“哦。”许莹没再说什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只是点个头：“火车还是飞机？几点钟走？”
　　“飞机，下午二点半。”
　　“好。那先祝你一路平安。”
　　她将一路顺风咬在口中，因为她老是记着一个朋友给她说过的话，所以自从她说过那句一路顺风不太吉利时，每每送人她都改说一路平安。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她也对朋友的那句话不以为然，可是说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停顿，到嘴的一路顺风就变成了一路平安。
　　从她的口气里他已经听出她并不打算送行，他的眼神没变心里还是没来由地一涩：“谢谢。”钟梓南的笑很明媚。
　　许莹看不出来任何别的情绪，于是她笑说：“走吧，我订了餐位。”
　　这是一间港式餐厅。
　　两人座到位上。虽然是清洁过的用具，许莹还是用茶水涮了涮碗和筷子。她递给对面的钟梓南，一边涮自己的一边说：“这里面有几道菜很好吃，就是不知道你习不习惯吃广东菜。”
　　“我所无谓。”钟梓南靠在椅背上，态度很放松只是含笑望着她。
　　她的每个动作都能勾起回忆，仿佛照顾体谅别人是她的天性。
　　“还是这么不爱说话么？”
　　许莹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在办公室基本上都是各忙各的，下班后也是各自回家，想交个朋友很难。”
　　“今天下班后能陪我出来散散步吗？”
　　“呵呵，当然可以。”许莹有点高兴。如果一个她比较喜欢的人给她提意见，基本上她都很愿意配合。
　　菜上来了，很清淡很可口。
　　钟梓南赞了声好吃，许莹笑了起来。
　　“我知道我们湖南人都是无辣不欢的，刚开始到这里我是很不习惯的所以我基本上也只吃湘菜。这是一位同事介绍的，跟她一起吃过几回觉得还不错就带你来这里了。”
　　“呵呵，你这同事还挺会吃的。”
　　“确实啊。”许莹想起王婧，忍不住笑了：“那个人对于吃的玩的比较在行。不像我呆在一个地方就像长在那里了，除了周围经常去的地方哪里都不知道。”
　　“还是习惯？”
　　“嗯，习惯。”许莹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样了？”
　　“换了家公司，现在做设计。”
　　“真好。”她叹了一口气，“我总是记得后来贴在中学宣传栏里的那张天使画像，画中是一个粉淡的青空，天使那双澄碧冷淡的眼注视着天空。那是我看到你画的第一张画。”
　　“我可从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些。”钟梓南有点失笑。
　　“这段日子，我总在回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听说总是生活在回忆中的人一直是在下意识的逃避生活。她不想承认自己在逃避生活，虽然她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起过往，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不免沉溺其中。上班的时候她可以让那些数据填满她的头脑，把自己累到很晚下班。可是下班后，她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说不清是痛苦还是失落，她只是觉得遗憾觉得不完满。她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只觉得憋闷，只想有一个地方能够让她喘口气。她觉得如果生活是一只油锅，那她现在就是锅里的一条挣扎无力的鱼。她一次又一次地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她为什么要这样生活？
　　“回忆些什么。”他当然要问，并且问的理所当然。
　　“过去过去，很久很久以前。”她回答的一本正经。
　　他笑了。为她的幽默，也为她的隐藏。
　　这顿饭，许莹有些感激。她道了句：“朋友还是老的好。”
　　这话当然引来钟梓南一阵大笑。
　　许莹微微一笑，看着他那张阳光的脸，突然觉得有点不舍。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寂寞的太久，遇到一个曾经一起度过一段光阴的人，而且能够这样放松交谈，她的心里没来由的不产生一种温暖，一种依念与不舍。而是她却不得不隐藏，她知道离别是正常，依念是不应该。
　　“哦，两点了。”许莹看了一下手表。
　　“你先去上班吧，下班等你电话。”
　　许莹向他歉疚一笑，站起身来与他道别。在门口时她看了他一眼，他含笑向她挥挥手。她回过头，匆匆走掉。
　　回去后当然免不了一番盘问。
　　在许莹一再的保证下，王婧才带着狐疑的神情重回到座位上。
　　直到下班，许莹吞吞吐吐地说：“王婧，明天我请个假。”
　　“你干什么？”她的眼神很警醒。
　　“哦，我那同学明天就要走了。”
　　“嘿嘿，你去送他。”王婧眉开眼笑，“老实话，你跟他是不是有点意思。”
　　“哪有。”许莹否定，“你别想多了，就是送一下人家嘛。毕竟是高中玩的比较好的同学。”
　　“我说你怎么不开窍呢，如果好的话就发展一下嘛。”王婧有点恨铁不成刚。许莹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她的个人问题如此热衷，有些头痛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嗯，好吧。给你一天假吧。”上班车的时候，她又补了句：“好好玩，别浪费了。”
　　许莹白了她一眼，道：“知道啦，知道啦。您老人家可真啰嗦。”
　　“哎……”不等她说完，许莹赶忙说：“我要走了，一会迟到了。”转身就跑了起来。
　　我说她跑什么呀。王婧望着她的背影道，这么迫不急待？嘿嘿，有好戏看了。她心里得意地笑起来。
　　“今晚去看海怎么样？”电话里头许莹问道。
　　“好啊，正有此意。”
　　说好碰头地点，许莹到超市买了些东西背在一个大背包里面。然后开始向指定的地方步行去。一路上她却在不停地想，这么晚了和他一个人去看海是不是妥当。这是一个看似很浪漫的想法，可是却也是她的愿望。只是很多时候她幻想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在寂寂无人的沙滩上，只有海浪的声音陪伴着她，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在沙滩坐看第一轮朝阳冉冉升起。两个人？她不敢想。
　　到海边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海边一片墨蓝，天空与海水都显的深沉。
　　并非没有别人，只是和白天比起来显得寂寥与空旷许多。两人脱了鞋踩在了柔软的沙滩上。
　　“我从来没想到海边的沙这样细。”钟梓南很惊异。
　　“呵呵，是啊。我第一次来也大吃一惊。”
　　“你这是第几次看海？”
　　“前面来过一次。白天，没什么好看的，全是人。我那同事形容的很贴切就像煮的一锅饺子。还是晚上的大海好看，这才是我想象中的海。其实应该带你到别处去看海的，那个地方我也早想去，只是离的比较远一直没去成。”
　　“没事，我已经很满足了。”
　　“是么，这么容易满足？”许莹的音调充满调侃。
　　“有大海，有美女相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钟梓南笑。
　　“切，我才不是什么美女。”许莹闷闷地说了声。在一处停下来将背包放下。
　　钟梓南没有接话，看来他并未听到。他好心情地在海边奔跑起来，闭着眼迎着风爽朗又自由地大笑。
　　许莹看着他突然觉得深深地羡慕。
　　“哎呀，真好。”他的表情在变暗的光线中变得有些调皮，仿佛还是一个孩子。
　　没有哪一种表情能比一张孩子的脸更打动人心。许莹觉得想笑又想哭，她知道他们之间从来谈不上爱情，她从来也没想过和熟悉的人谈一场恋爱。她只是很留念这种时光，也许潜意识里她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
　　“是呀，我也觉得很不错。”许莹咬着嘴唇。
　　“这里有贝壳吗？”
　　“不知道。大概……没有吧！”
　　“哦，是这样啊。”钟梓南的话里没有半点遗憾，许莹心里却有一丝遗憾。
　　“对啦，如果困了可以去那边的宾馆。”许莹指了指远处一座建筑。
　　“不会。我今晚倒想在这里坐一夜看看海上日出是什么样子。”
　　“呵呵，是这样啊。”
　　天黑下来了，月光却很亮洒在海面上沙滩上，发出莹莹闪光。他们闻着海风吹来鱼腥的气息。许莹取出两罐啤酒，递给钟梓南一罐，另一罐放在自己身侧。
　　“这将是一个难忘的夜晚。”钟梓南注视着海面口中说道。
　　“难忘？”许莹悄悄地，满足地笑了。
　　“嗯。”他回过头来，看着她。
　　许莹眯起眼，月光下的那张脸俊美深沉。没有平时灿烂的笑，只有嘴角温柔的上扬。这种不张扬，恬静的温柔似水一般地流淌进她心里。她想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易感动，人又为什么有这么多情绪。
　　“我想躺下睡一会儿。”许莹边说边放倒自己的身子。现在她躺在柔软的沙地上，闭上眼满足地道：“真舒服。”
　　“真的？”
　　“嗯，你也试试。”她闭着眼说。
　　钟梓南依言躺在她身边，“真的挺舒服。”他似乎也是满足地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许莹轻轻说道。
　　钟梓南看向她，她躺在那里闭着眼说，安详又惬意。
　　“我梦见一口黑色的棺材，我平静地躺在里面。可是奇怪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因为我意识到我对自己说，死了就可以这样了。真不知道自己死了没有？”
　　钟梓南有点失笑：“你呀瞎想，都梦见棺材了，升官发财啊怎么可能死。”
　　躺了一会儿，许莹睁开眼道：“这里真不怎样，看不见星星。”
　　“很喜欢看星星吗？”
　　“哦。”隔了一会儿，她又问：“我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又没什么不好。”钟梓南的声音在风里一颤一颤的，吹到许莹的耳朵里仿佛是他咬着唇再笑。
　　“这么多年，你似乎变的不多。”许莹道。
　　“呵呵，大概是本性难移。”
　　“这多好！”她不无感慨。
　　“喝啤酒？”钟梓南坐了起来问？
　　“哦。”她抓起那罐啤酒，拉开盖子猛地灌了一口。啤酒一下流了她满面，她一下弹了起来咳过不停。
　　钟梓南取过她手中的啤酒，用他的衣服擦掉她脸上的啤酒，一手拍了拍她的背：“动作太猛了。”他如此评价。
　　许莹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而他只是笑。
　　“你有没有喝醉过？”许莹停住了咳簌问他。
　　他正望着天空，闻言朝她一瞥，“当然。男的没几个没有喝醉过的。”
　　“呵呵，其实有时候我特想醉一次。”
　　“你这么说说明你从未喝醉过。记得你不喝酒的，滴酒不沾的那种。”
　　“嗯。我基本上喝一杯头就晕了。喝醉了是不是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还是别喝的好。你没事借酒消什么愁啊。不是有一句话：借酒消愁愁更愁。再说喝酒顶不了什么事。”
　　“我哪里是借酒消愁，只是没尝试过想试试嘛。”许莹辩解道。
　　钟梓南笑了一声：“小女孩。”
　　许莹看了他一眼，复又躺在地上。她看着天空，难得清朗啊。
　　“从前看过一本书叫《七朵水仙花》，和《菊花香》是一个作者。”许莹盯着天空的那轮月亮道，她有点不管不顾。觉得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反正他把她当小女孩看待，反正他或多或少了解她，至少比更多人了解她。
　　“哦，讲的是什么？”
　　“一个黑手党般的女孩和一个像星星般的男人之间感人的爱情故事。”
　　“听起来蛮有意思，具体说说。”
　　“哦，记不太清了。”许莹却不再说下去。“我只觉得你比较有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
　　“嗯。因为你没有说小女孩醒醒吧，不要沉醉在那些虚幻的爱情小说里，那些都是骗人的。”
　　呵呵，钟梓南笑了。“没遇到并不是说就没有，毕竟这世界太大什么奇妙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这番话？”
　　“嗯？什么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对很多人说过那么一半的人会笑话你，另一半的人会感激你。”
　　“有这样神奇？”
　　“是啊，感激你的人心怀着相信，笑话你的人只是不肯承认。说实话你是一个算得上洒脱的人，但我相信你心里肯定也藏着一种执念。人不可能没有追求！钟梓南，什么是你最大的满足？”许莹的眼定定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眼神平静又睿智。
　　“佛曰：不可说。”他沉默了半晌，却以这句作答。
　　许莹没有失落，淡淡笑着摇了下头，“哼，装深沉。”
　　钟梓南默笑，倒头躺在沙滩上：“啊，真舒服。今晚我睡在海上，睡在风里，睡在时间的长河里，睡在不醒的梦里……”
　　许莹笑了一阵，还是起身从背包里拉出两条薄薄的毛巾。一条扔在他身上，道：“盖上吧，别感冒了。”
　　钟梓南看着她将毛巾披在身上，显得纤小单薄，不尤勾起唇角：“真像个小女孩。”
　　许莹瞥了他一眼，移过眼去，径自望着大海发呆。
　　他们两人都不再说话。
　　话是多余，此时海空都是寂寥他们的心里却并不寂寞。
　　他们并未看到朝阳升起，因为他们是被阳光唤醒的。一夜之间似乎海风吹白了他们的皮肤，实则是有一些寒意堆积在皮肤上，不过经那升起的暖阳一照俩人不由机淋淋打颤。然而俩人却不由的相视大笑开去，开始感到肚饿，带的东西却吃完了。
　　钟梓南伸手扯起许莹：“走吧，吃点东西去。”
　　许莹站了起来，看到两个人头上满是沙颗不由笑了。
　　两人抖了一阵，才慢慢相携向海岸码头走去。站在码头上，他们回望了一下沙滩，只见那里并排着大大小小的脚印。于是无声的笑挂在唇角久久未隐去。
　　当然，下午许莹去机场替他送行。
　　他们的谈话挺轻松，可是心底想说的话谁也没说出来。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深的依念偏要轻描淡写的描说，越想哭的时候却偏偏扬起脸笑。那心里幽秘的情感像一条暗黑的河，是干涸断流还是汇积成潭谁又能说的清。
　　那一天，她看着划过天空的飞机气痕，第一次觉得眼角湿润了。
　　“从此以后我们不再联系了吧。”她心里想道。
　　手机还被死死地捏在手里，同学的短信没有回也没删：你知道吗，钟梓南下个月八号要结婚了......可他没有跟她说婚期的事，什么也没说。就像从前一样她想说什么他都听着。仿佛昨日重现一样，她又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情景，他背着画板淡然地走着，俩人擦肩而过时她撞掉了他的画夹，一张画有天使的画纸飘了出来。她拣起画忘了还他反是呆呆地看的入神，她忘不了那天使的眼睛。接着她又抬头见他立在树下，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起了一阵风，手上的画纸被风吹的抖了抖。天使的那双眼似乎眨了眨，她忽然发现风已经掀起了他额上的留海，露出了一双澄静的眼。那时候她就在想那双波澜不惊的眼里藏着什么？
　　生活这么一直延续，她的心从未被搅动过。她曾经那么笃定地相信：这世上总有一个会一直等着她。只是，只是，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很多人向她表白过，她从来不曾动心。而她动心的人，却从未向她说出那番话。只在突然之间她回忆起他的一些小细节，一次和另一个外校生说话时，她明显觉察到他的嫉妒。可是更多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让她猜。记得毕业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她满心欢喜地想只要他说，她什么都答应。可他终究没说，她失望之余想也许只是她自己想太多，自作多情而已。接下来她又想到他曾给她的手串、学习资料，大学里一星期三封的信......越想越觉得惊心。原来自己一直不懂爱情。她猛然间想哭，可却死死地咬住嘴唇。一个声音却不停在她身体里放大，呐喊甚至撕扯着她“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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