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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你觉得小陈怎么样？”
黎日摇摇头。
升上初中的前一个晚上，黎日在家中郑重宣布她将在二十五岁结婚生子。
没有人当真。
直到二十四岁生日以后，黎日开始着手学习和婚姻相关的一切知识，包括购买了一大摞育儿书。黎日从小就对事在人为坚信不疑，考试、升学、评奖诸如此类的项目，黎日都会尽全力。
但没有人想到黎日竟然对结婚一事从没有改变过想法。
问题是黎日从来没有过结婚对象或男友。
黎牙出于好心，提出了小小的建议：与其在书中了解婚姻，不如尝试多和几个男人交往，也许才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黎日认为那样过于浪费时间，她做好了要维护婚姻的准备，但不代表要把大量时间挥霍在无意义的人身上。
黎牙无法理解，黎日似乎看重婚姻，可又用一种与别人完全不同的态度和方法对待婚姻。
结果最后挑选丈夫的重担落在母亲和父亲的身上。
黎牙对此表示质疑，即使真有这么一个合适成为丈夫兼父亲的人选，如果不喜欢，怎么办？
黎日的回答让黎牙哑口无言：正因为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兼父亲，她才会看中。况且，她相信母亲和父亲的眼光。
黎妈妈和黎爸爸郑重接受女儿的委托，认认真真从各渠道打听未婚男性的消息，小心谨慎之态度与工作时相比过之不及。
黎牙看向母亲：“你们可以换一下个了。”
黎一水是姐妹俩的母亲。她叹口气，看向丈夫：“这次是怎么了？”
黎日面色不变：“他喜欢男人。”
黎一水瞪大眼睛：“什么？”
黎牙笑眯眯：“喜欢男人不代表不喜欢女人。”
“那不行！”黎爸爸忽然出声，“我早看那个泰迪狗不顺眼了，看着就不像好人。”
黎日的相亲对象小陈有一头黄色卷毛，因此被黎爸爸背地里称呼为泰迪狗。
黎牙噗嗤一笑：“辱泰迪了。”
黎一水问：“你怎么知道？”
黎牙答：“有人看见他赤身裸体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就在和老二吃完饭的那天晚上。”
黎日冷着脸，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黎牙继续说下去：“我把那些照片打印出来贴到了他家小区还有单位楼下，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看到。”
黎一水想起什么：“我记得他爸爸有高血压。”
黎牙笑了：“不知道陈叔叔看到儿子做的缺德事会不会气得跳起来。”
黎爸爸皱起眉：“不说他们了，晦气！”
黎一水叹气道：“现在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现在的男孩怎么都这样了？”
黎爸爸道：“你把他们想得太好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老二不结婚也没事，我们养你。”
黎日依旧没有说话。
黎爸爸继续说：“你看老大不结婚，不也好好的？”
在黎家，老大是黎牙，老二是黎日。
黎牙说：“虽然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不代表以后也会这样，高解同志，你不要误导黎日。”
高解哼了一声。高解就是黎爸爸。
黎日皱眉：“我们可以不谈论这些事么？现在是休息时间。”
黎一水拍了拍黎牙：“到我们了，去拿餐。”
黎牙拍了拍黎日：“走，去拿餐。”
黎日瞪她一眼，但还是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黎家一家四口在海岛旅游。
每逢夏天，他们就到海岛避暑，已经成了习惯。
即使黎牙和黎日已经长大成人，也依然如此。
“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黎牙道。
“嗯，还有几个备用选项。”黎日道。
黎牙夸张地道：“连这个都想好了，那你的山海系列可以送给我么？”
两人肩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话题从一个跳到另一个，两个话题可以没有任何关联，就像其他姐妹那样。
山海系列是黎日去南方某个小城市旅游时带回来的木雕，是十个憨态可掬的妖怪形象。
黎日很喜欢。黎牙也喜欢。但她不要自己买，偏偏喜欢黎日带回来的。
黎日习惯了黎牙的毛病，平静地拒绝：“我要你的青山系列……”
青山系列是黎牙收藏的画。黎日对藏画不感兴趣，主要是因为青山系列值钱。
黎牙大叫道：“不行！”
“……我还没说完。”
黎牙停住脚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那边传来的。”
她们现在在一家餐厅的走廊上，一面朝向大海，一面是餐厅老板自己种的热带花草。
黎牙走下走廊，想要绕到餐厅的背后去。
“姐。”
黎牙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看向黎日：“我去那边看看就回来，你先过去。”
黎日有一瞬间觉得奇怪，但也仅仅是一瞬，她没有发现黎牙的异样。
“你快点，如果薯条都吃完了我可不管。”
她转身走了。
黎牙在原地等了等，她似乎又听见了那声音，绵绵不绝的呼唤，仿佛夜空下生物之间的低语。
声音是从不远处的巷子传出来。
黎牙皱起眉，从来没有听说这里发生过案件。想了想，她悄悄靠近，随手拿起一把扫帚。
“怎么没用，是不是坏了？千万不能坏……”
黎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只毛光水滑的黑猫对着爪子上的铃铛嘀嘀咕咕，它太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也许是因为海边人来人往，它没有注意到黎牙的脚步声。等到它发现时，猛地退后一步。
“喵！”
黎牙无比确信自己是听到和看到一只黑猫开口说话了，只是她不知道这会儿应该是假装没有发现这件事还是应该表现出极大的惊吓。
“喵喵喵！”
突然，黑猫比黎牙受到的惊吓大得多，因为黑猫的那那串铛忽然发出一阵刺眼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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