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她选守活寡

　　李桃绞尽脑汁思索上辈子别人家都贴的什么春联。最后才想了一个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让小葫芦在毛边纸上头练了两遍，才拿出往年剩下的大红纸，让他书写。

　　小葫芦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写完了。他后退几步审视了一番：“不行呀婶娘，这个字歪了？”

　　李桃却高兴地很：“哪里歪了哪里歪了？我看都好得很！小花生！哥哥写的好不好？”

　　小花生拿着李桃给她剪的小兔子笑着拍手：“真好！”

　　于是二比一胜利，李桃把这副对联贴在了自家门口。

　　来来往往的村民听说是小葫芦写的，纷纷表示不得了。有的村民还教训自家孩子：“你看看人家小葫芦，这么久没上学还写的这么好。你呢？邻村上学没停过，还写不好字……”

　　小葫芦被夸得脸红红的：“我婶娘一直在教我的。”

　　村民们却愣住了：“桃子还有这本事？”

　　李桃心想早晚要解释，就道：“被拐卖之前，我爹教的。”

　　村民们十分惊讶，之后暗骂拐子不是人。又安慰李桃说好好过日子。

　　李桃笑着说当然。

　　大年三十这一天，李桃给孩子们包了酸菜猪肉馅儿的饺子。先给陆郎中送去了一盘子，老头难得有点好脸色。

　　然后三人才煮了一锅自己吃的。酸菜开胃，猪肉喷香。小花生吃的都抬不起头了。小葫芦也是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

　　外头有鞭炮的声音。还有小孩子的笑声。李桃提前把买来的鞭炮给了刘大婶，让他家儿子给自家隔着墙头点一挂鞭炮。

　　过年，放炮去邪气，除旧迎新嘛。

　　没一会儿，就听到隔着墙头的喊声：“桃子嫂子！我点炮了！”

　　“点吧！”李桃一边高声回答，一边捂住了小花生的耳朵。

　　小葫芦胆子大，出去看鞭炮了。李桃一叠声让他离远点。过年被炮仗崩着了可就不好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小院。

　　李桃心想，爆竹声中一岁除。几个月前自己来了这个世界，遇上了这样好的邻居和亲人，可以说是一番奇遇了。

　　上辈子每年过年，自己都是在大城市的公寓里煮着饺子，孤单的看着外头的灯光，茫然又懵懂。

　　可现在，虽然说吃的没有那么好，但是身边有两个软和又温暖的小娃娃。他们的笑闹，似乎让李桃感到了真正的新年。

　　过了春节之后，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村民身上的棉衣也被换了下来。小孩们逐渐蹦蹦跳跳出来玩了。而不少老人则都在庆幸又熬过了一个冬天。

　　李桃看着春风阵阵，地里的麦苗掀起阵阵波浪，思索着英粉生意的可能性。

　　其实按理来说，英粉应该比胡粉出现的还早。但是这个朝代不只为何，英粉做得极为粗糙，很快人们就开始使用胡粉作为替代品。这是从郑货郎那里打探到的。

　　按照方子里说的，黄米或者小米泡烂成泥，经过淘洗、过滤、捶打、澄清等等，最后形成粉团，外围的粗糙英粉去掉，只要粉心。这样做出的英粉细白光滑，比很多铅粉都要强。
　　想到仓里的那些小米，李桃还是打算试一试。只要能成，交给郑货郎去卖的话，也是一笔收入不是？

　　家里的小米是之前自家种的，质量很好。李桃先取了五斤来尝试一下。

　　小花生看见了好奇道：“婶娘要做什么吃的？”

　　李桃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不是吃的！婶娘要做香粉去卖！”

　　小葫芦听见了，手里写字的笔一顿：“婶娘，是之前的银子不够用了吗？”

　　李桃笑道：“不是。婶娘在家事儿也不多，就想着挣些家用。你放心，我之前学过，心里有数。”

　　小葫芦点点头，这才继续临帖。

　　李桃把小米泡上之后，想起来这泡上几天后的味道可是不好闻，于是她把泡着小米的盆子端到了仓房。

　　足足泡了七天，仓房里已经是酸臭难闻。李桃捏着鼻子把小米淘洗一番，去除味道 。

　　那酸臭味着实大，隔壁的刘大婶都闻到了。

　　这不，隔着墙头问李桃呢：“桃子呀，你在弄啥？怎么这么臭！”

　　“婶子，我打算做些英粉卖！”

　　刘大婶摇了摇头接着扫她的院子，不禁有些担心。年轻人到底爱折腾。他们这些贫苦人家，能吃饱穿暖就谢天谢地了，涂脂抹粉哪里敢想。

　　终于那小米被淘洗掉了臭味。李桃接着又研磨，这事儿最费力了。磨得差不多了再加水继续磨，李桃的那个手酸的哟……

　　小葫芦看着心疼，多次提出帮忙，都被李桃拒绝了：“你好好写字读书，就是给婶娘帮忙！”

　　小花生也不玩做饭游戏了，眼巴巴看着李桃磨小米。她觉得磨出来的小米已经很细了呀，为什么婶娘还在磨？

　　终于李桃觉得差不多了，又进行了过滤。她用粗麻布过滤了，然后是沉淀一晚上。暂时可以休息一下。

　　累的不行的李桃还是撑着起来做晚饭，可是小葫芦死活不让她进厨房了。

　　“婶娘忙活了一整天这么累，好好歇歇。我来煮点粥就是！”说完就很沉稳的拿了小板凳去水缸边上取水做饭。

　　李桃没再坚持，坐在床边靠着墙，小花生给她揉着手腕。

　　这一天下来，李桃只觉得手腕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痛。长时间做的话肯定要伤手的。

　　没等小葫芦煮好粥呢，李桃就累的睡着了。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给婶盖好了被子，又自己吃了饭洗了碗，早早也洗漱睡了。

　　第二日一起床，李桃就冲去看自己的妆粉儿。

　　她看了看，点了点头，沉淀的不错。

　　接着就是准备糠灰了。这东西在农家倒是不缺。

　　烧出了一篮子糠灰。李桃就开始把米粉倒掉上头那一层清水，只要下面的沉淀物。慢慢团成粉团，用糠灰裹上来祛湿。

　　一层糠灰自然不够用，李桃来来回回不知换了多少次，直到米团干透，她才停下来。接下来就是一点点去除糠灰留在英粉团上头的杂色。

　　最后一层杂色去除干净，就可以捣碎成细密的米粉了。

　　李桃拿起那粉在自己手上试了试，不错，细白润泽，光洁如雪。

　　只是这不能就这样卖，没有包装可不行。

　　于是李桃又找了刘大婶，问问她有没有认识的木匠。

　　嘱咐好两个孩子，李桃就去了隔壁。

　　“刘大婶？”李桃站在门口问道。

　　“哎！桃子啊，怎么啦？”刘大婶正在刷锅，手里拿着丝瓜瓤就出来了。

　　“也没别的事，只是您认不认识合适的木匠，我想定做一批小木盒！”李桃笑眯眯道。

　　刘大婶却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你那英粉成了？”

　　按理说刘大婶一个农村妇人不该知道英粉是什么。只是之前郑货郎曾经拿到过一次，没有卖，给自家媳妇用了，炫耀了好久。

　　故而村子里的妇人们都十分羡慕，自然记得清楚。

　　李桃见刘大婶不敢置信的样子，拿出了一个纸包：“您见识广，掌掌眼，看看做的如何？”

　　刘大婶连忙放下丝瓜瓤，仔细擦干了手才来接过纸包。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里头的粉又白又细，可比郑货郎那里的好了不知多少！

　　“桃子啊，这……一看就知道金贵着呢！”刘大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要是想卖，确实需要盒子之类的东西。走走走，我这就带你去！”

　　说着刘大婶就要摘围裙。

　　“刘大婶您可别夸我，这哪有那么好！”李桃笑道。

　　“哎！我可不是夸你，不信你问问郑货郎，咱们十里八乡的人们都没见过这样细的粉儿！”刘大婶就差赌咒发誓了。

　　李桃见她这样说，也道：“那看来这生意有门儿！”

　　永福村没木匠，村民们打家具之类的都是去附近的大村王家村。

　　王家村有个上了年纪的老木匠，带着自己的儿子孙子做活。不过村里人贫苦，难得有人打家具，也就是有些人家有时办喜事，才打新家具。

　　这天他正和儿子做活儿呢，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妇人声音：“王木匠在吗？”

　　王木匠抬眼看去，只见一位中年妇人带着个年轻的俊俏媳妇来了。

　　“在！什么事？”

　　李桃见他问，就上前道：“老爷子，找您打些木头粉盒，要多少钱?”

　　“粉盒？这可是个精细活！”

　　“不用太精致，也不要复杂的花纹，就刻上一个桃字就行！”李桃连忙解释。

　　王木匠思忖一会儿，这盒子不费木头，好多边角料就能做。做起来也不算很麻烦。

　　“五文钱一个！”

　　“这价还能讲一讲吗？”刘大婶吸了口冷气，连忙问。

　　“不能！”王木匠大声拒绝了，刘大婶也有些不敢再问。

　　李桃却依旧微笑道：“若是我要的多呢！我想要五十个！”

　　王木匠看了李桃一眼，道：“算你两百文！”

　　“行！”李桃爽快的拿出了五十文钱，“这是定金，您什么时候能做好？”

　　“五天！”

　　“那我到时候来取！”说完李桃就和刘大婶离开了。

　　刘大婶眼里很是惊奇，桃子这就买了？不过她却没问，这是简家的事，人家有钱买东西。没偷没抢，自己的钱怎么用别人管不着。

　　她还在思索呢，李桃就开口了：“刘大婶，您说我这粉儿该定多少钱一盒呢。”

　　“这……之前村里媒婆买的胡粉，一盒三十文呢！”

　　——

　　“唔，那我要不就定五十文！”

　　刘大婶先是睁大了眼睛。而后又想到之前桃子给她看的粉，那么细腻，卖这些钱似乎也不贵。

　　她没想到的是，李桃还有办法呢！

　　回到永福村，刘大婶急急忙忙回家喂鸡，李桃倒是去了村北的山上。

　　之前她上山砍柴的时候，就看到过不少野蔷薇，暗暗记在了心里。

　　这次她就是来摘蔷薇的。野蔷薇开的恣意嫣红，阵阵芳香引得蜂蝶飞舞。

　　拿出一个布袋子，李桃整整摘了一袋子。这些蔷薇香得很，李桃摘了不少，香的她都有些晕。

　　回到家里，小花生蹦蹦跳跳过来接婶娘：“婶娘回来啦！”

　　李桃坐在小花生拿的小板凳上头，解开了那袋子。

　　小花生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咦？好香好漂亮的花花！”

　　小葫芦也走了出来：“婶娘摘这些野花做什么？”

　　“我那粉还没做完呢，有一个缺点，不够香！”李桃笑道。

　　她铁了心要一次成功。毕竟要是失败了，要搭上好多小米呢。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自己这妆粉做得好，那些用妆粉的贵人们才能来买不是？

　　小花生可不知道这些，她捡了一朵最漂亮的粉蔷薇戴着玩儿。

　　“婶娘，小花生好看吗？”

　　“我们小花生最漂亮啦！比花还漂亮。”李桃笑着答道。

　　小花生有些害羞，又有些欣喜，小脸红红的，十分讨喜。

　　李桃捏捏她的小脸蛋，手感不错。

　　李桃打算把蔷薇做成纯露。这必然要用到蒸馏法。只是这地方也没玻璃，只能用家里的铁锅瓷碗凑合一下。

　　她把蔷薇花瓣摘下来清洗了，那花香弥漫了整个院子。隔壁的刘大婶又问了：“桃子，什么东西这么香？”

　　“蔷薇花！”

　　李桃笑着喊了一声，就开始了蒸馏。

　　锅里咕嘟咕嘟煮着花瓣，满厨房都是香味。只是李桃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况 ，只能心怀期待的等着。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桃打开了锅盖只见锅中的大瓷碗里头，已经有了小半碗的纯露。

　　她顿时欣喜道：“成了！”

　　有了这纯露，再加上之前的仙露，英粉儿也不是普通的英粉了。而是——露华白英粉。

　　这是李桃第一次用仙露。她上辈子也看过那些金手指小说，什么仙泉可以滋养人体之类的。但自己真正拥有了，她反而不敢试。

　　李桃小心翼翼把指尖流出来的仙露往粉里面加了一点。

　　让她惊喜的是，原本的蔷薇香气，变得更加清雅动人。后来李桃还把放仙露前后的粉用来对比了一下，放过仙露的除了香气更迷人，还能有些润泽养肤的作用。

　　李桃愈发肯定了，这仙露一定是好东西。

　　……

　　和永福村相邻的其他村子都很久没见郑货郎来了。

　　因为他每次都是来永福村急匆匆进了货，又去镇上贩卖。

　　进的是什么？自然是最近镇上出了名儿的露华白英粉了！郑货郎心想这真是山鸡窝里出来了凤凰……寻常庄户人家哪里会做这个！

　　就说宋员外吧。他是这镇上有名的富户。宋夫人的首饰，衣裳，胭脂香粉都是去县里卖的。宋家以珍珠为首的丫鬟们才会在镇上买，偶尔也会看看货郎那里有什么新鲜东西。

　　这不，珍珠最近在一个姓郑的货郎那里淘到了好东西呢。

　　她那天只是习惯性的招过郑货郎来看看，看看有没有新奇的玩物。这货郎卖的东西虽粗俗，但偶尔也有些草编的手艺品什么的，倒是有些野趣儿。

　　郑货郎见她招手，连忙颠颠儿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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