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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何末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竟然第一反应是想笑。
是真的挺可笑的。
自己苦苦希望被人关心的时候没有人理会，等到不在乎不希求的时候，反而触手可及。
不过抱歉，他什么也不想要了。
“出去，”言衍没有顾墨非想象中见到自己的欣喜若狂，男孩露出前所未见的冷漠表情，缓慢而又清晰的道“全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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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住了一个多月，言选本来是想听从医生的建议让儿子一直住到复健结束的，可是言衍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再好的医院再好的治疗他都不可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这是活下来的代价。
劝服的父亲让自己回家疗养，言衍一直没有出现在顾墨非一行人面前，林玲也守口如瓶的不透露一点关于言衍的消息，所以当半年之后，原本法律系的言衍竟然以金融系学生的身份升入大三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尽管何末要求所有知道那场车祸真相的人噤声，可是“法律系有个差生是个同性恋”的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除了有人在BBS上骂了几句话，事情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来。
直到言衍回来。
李玉这半年来过的一直不是很舒心，随说还是和顾墨非有着男女朋友的名号，可是那个名义上的男友见了面都是一副冷脸，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一句。
还有原本关系还算不错的何末，简直就像是自己是他杀父仇人一样。
李玉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一切都是从那场车祸改变的。
原本就不是很喜欢言衍的她，这下子升级到了厌恶。
李玉在金融系有几个还算熟识的同学，中午的时候她特意去了金融系的教室找了个很八卦的女生 ，状似无意的问道“你们系是不是转来个外系的新人啊？”
问这话的时候，女孩压根没有想过对方会回答知道，她计划着对方说了不知道之后把以前何末在法律系的臭名传出去，顺便“无意”提起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同性恋。
结果，那女生回了一句。
“对啊对啊，你也知道言衍？”
李玉僵硬的笑了两声“……是啊。”
难道言衍已经倒霉到不用自己宣传都被外系知晓了？
“你知不知道言衍其实是……”
“言学长真是太帅了！他可是金融系有史以来第一个转系考试满分的人啊！长的还那么帅！人也温和……”女生露出星星眼的样子，看的李玉一阵无语。
……她说的真的是言衍么？
“不是……你难道不知道他是……”
“我知道啊，听说他身体不是很好，不过还是坚持着为学校拿下了国家级的数学竞赛奖，真是好厉害啊……”
“我要说的是……”
“听说言学长外语说的也非常不错……好厉害的人啊，啊！”
那女生说着说着竟然惨叫起来，吓得愣神的李玉一个哆嗦“怎么了？”
“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有个辩论会是言学长出席的！快走快走！肯定没有地方了！”
李玉被动的被女生拉着狂奔，心里的疑惑却只增不减。
——那真的是言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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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转系只能在大一，还必须是表现优异才可以考虑，大三快毕业转系，在学校里几乎是前所未闻。
李玉被拉着跑进大礼堂，座位席上基本已经坐满了人，全都是金融系本系的新生和老生，拉着李玉的女生四处张望自己班级坐在哪里，有几个学生冲她招手，这才舒了口气。
“幸好还有座位，幸好幸好……”
李玉也在旁边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台上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四周都是兴奋的议论声，竟然让她也生出了一种期待。
台上漂亮的女主持人脸上满是甜美的笑容，开口道“同学们，欢迎参加金融学院第十二届辩论会，相信大家都听说了，这次辩论会是金融系和法律系共同举办的，金融系为正方，法律系为反方。”
“正方一号辩手，言衍，言衍学长是本学期新转到金融系的，成绩创出有史以来转系考试的新高，而且在休学期间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并取得了国家级一等奖！”
台下掌声雷动，穿着黑色西服的男生起身鞠躬，摘下了粗框眼睛的脸在灯光下竟然让人生出精致的感觉，一双眼微微上挑，流转间光华夺目，平添了三分魅惑七分高傲。
李玉一阵恍惚——那是言衍？
真的是言衍？！
怎么会是言衍？！
“正方二号辩手，林浪，学生会干事……”
“正方三号……”
……
“反方一号辩手，何末，法律系学生会宣传部长，曾获最佳辩手称号，连续多次获一等奖学金。”
掌声很热烈，但是何末却没有按照程序起身，等到掌声平息下来，竟是一片诡异的静默。
窃窃私语的声音弥散开来，渐渐的声音变大，主持人笑容僵硬的唤道“何末同学？何末同学？”
坐在何末身边的二号辩手狠狠的推了他一下，何末这才从恍惚中回身，草草的站起来鞠了个躬，然后心乱如麻的坐下。
言衍……
辩论会毫无疑问的，金融系大获全胜。
何末的失常发挥以及言衍异常尖锐的驳斥，让轻敌的法律系灰溜溜的。
等到辩论结束，有人拍拍还有些回不了神的何末道“怎么还不走？看什么呢？”
“没什么，”何末勉强的笑笑“走吧。”
身后，言衍一反刚才辩论时尖锐犀利的表情，露出与从前一般无二的单纯笑容，和林玲轻松的聊着什么。
“行啊小衍，看不出不过半年而已，变化就这么大了。”
林玲揶揄的拍拍言衍的肩，摆出一副占了便宜的表情“嘿嘿，那些女生要羡慕死我了，可以和你这个名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言衍失笑“你不怕苏木吃醋？”
林玲皱眉，挥挥手像是驱赶什么一样“呸呸呸，提他做什么，晦气！”
“晦气？”苏木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勾住林玲的脖子“我这个男朋友让你觉得晦气？”
“那又怎么样？！”
“要不是我半年来风雨无阻日夜兼程的陪你锻炼言衍，他能完全改掉胆怯的毛病？他能成为大众情人？他能……”
“行啦！”林玲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全是你的功劳一样，明明是小衍努力好不好？不知道谁懒得要死连复健都不愿意陪着去？”
苏木露出冤枉的表情“我明明是不忍心看小衍那么辛苦好不好啊！”
言衍看着两个活宝自娱自乐，无奈的打断。
“你们难道不饿吗？好了，为了感谢你们的帮忙，走吧，请你们吃大餐。”
“哦也~万岁！”
“吃什么吃什么？”
“……刀削面”
两声惨呼同时响起。
“不要啊！”
“不要这么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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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补全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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