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血巫

　　以眼睛的恢复为契机，斯内普的身体迅速的好了起来，圣芒戈的医生甚至产生了将人留下来好好研究一番的冲动。
　　不过对方是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妄动。别说救世主、马尔福还有他身边那个神秘高贵的男子，仅仅是圣芒戈的红蔷薇凯琳娜·伯格他们就惹不起……
　　面对某部分属下那些疯狂地闪烁着求知欲的眼睛，圣芒戈的院长觉得压力很大……他需要一些治疗胃痛的魔药……
　　虽然他更想怒吼——难道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您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斯内普教授。”凯琳娜由衷地微笑着，没有什么能比恩师的康复更令她开心，哪怕那健康或许并不仅仅来自她的治疗。
　　“我也这么觉得。”斯内普讥讽的声调熟悉到让人怀疑即使下辈子他也不会改变，“所以今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那帮圣芒戈的老骨头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块活着的魔法石，如果这样都猜不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枉在伏地魔面前当了那么久的双面间谍！
　　凯琳娜翻动病历的手停下来，她严肃地看向曾经的老师。
　　“我说出这些话或许并不合适，但您是曾经给予我指引的人，所以我还是要说。斯内普教授，您身体的康复情况令人惊奇，也不得不令人担忧。并不是我们治好您的，而是一种神秘的力量。”
　　魔药大师扯动嘴角，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比平时更不讨人喜欢。
　　“谢谢你的关心，伯格小姐，我想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比起无谓的担心，你或许更应该关心自己作为一个治疗师的专业技巧水平是否合格。”
　　“我会在圣芒戈开除我之前尽量弥补这一点的，谢谢您的担心，先生。”女治疗师一句话堵住魔药大师的嘴，收起病历，对门外明显是准备来接人的伊萨提兰·拉沐亚露出微笑。
　　虽然已经几日不见，但对神出鬼没的拉沐亚先生凯琳娜适应良好。
　　“教授已经可以出院，拉沐亚先生，愿梅林祝福你们。”
　　女治疗师抱着病历单做了个古怪动作，退出门去。

　　伊萨提兰走到西弗勒斯身前，多日不见，他已换下那身华贵长袍，身上一袭简单的巫师装束，宽大的袍子遮住颀硕修长的身形，越发像是暗夜里的鬼魅，即便在日光下也氤氲袅袅，看不真切。
　　“西弗勒斯，我们回家。”
　　魔药大师抬眼望进那双眸子，苍青的海面上铺陈着满满的细碎日光，一点一点地散落到幽暗的心底，忽的某处就被钩子扯了一下又一下，酸涩和暖意同时在胸中鼓荡，化作温热晕染了眼眶，又被铁石之心狠狠地压了回去。
　　自从红发女性死去的那一夜，他再没有这么放纵情绪在脑中沸腾翻滚过，只因乍然出现的那一双眼。
　　非梦非幻，他终于在现实中看见那样一双眼。
　　生死交付，情深不悔。
　　可惜这双眼要的是一颗找不回的心。
　　昨日已死。

　　西弗勒斯·斯内普默默地跟着伊萨提兰·拉沐亚回到蜘蛛尾巷。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房子，立刻明白，最近他一直都没有见到这个血族，原来是来了这里。
　　隐约生起一丝领地被侵入的不快，却还有更多的惊喜和疑惑暗藏在胸口。
　　“……这是我的房子，没有我的同意，你没办法进入这里。”
　　将房子的改变悉数纳入心底之后，斯内普转身开口，一如既往的长驱直入，毫无回转之余地。
　　“你曾经同意我住进来，而且从未撤销这项权利。”
　　“我想那是因为这件事和我的记忆一起被阁下扫除的一干二净。”斯内普讥讽道，“将出入权利留给一个陌生血族，就算是十一岁的我也不会做这种事。”
　　话音刚落，空气里似乎又泛起淡淡的硝烟味，两个人都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默默等待对方发难。
　　魔药大师的耐性显然更好些。最终还是血族的叹息为这出不合格的剧目画下句点。
　　“西弗勒斯，抹去你的记忆是因为我的私心，但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
　　“无法复原？”
　　“无法复原。”
　　斩钉截铁。
　　斯内普漆黑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色，表情同时沉了下来。
　　“那么阁下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
　　伊萨提拉一愣，面前的人瞬间模糊了身影，二十年时光倒转，只余同样语调同样内容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既然已经解决了一切，证明我跟那些家伙没有关系，您却完全没有移动您尊贵娇贵的腿的意思——那么阁下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二十岁不到的青年双臂抱胸，相当不耐地快速地说，同时警惕地看向周围，就是不打算继续前进。
　　彼时的伊萨提兰·拉沐亚还不是那个心魂为人所系的痴情血族，而是冰堡一梦千年的玛士萨拉，以他的力量要捏死任何一人都是轻而易举，哪怕对方是一个巫师。
　　所以他根本没有答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青年对面，看对方会坚持到几时。
　　青年斯内普的耐性显然比不上大的那个，他固执地站在马路中间，怒火几乎要实质化般从他的眼睛里喷出来。
　　“我没有拦住你。”拉沐亚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对面那个巫师的愤怒是多么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你跟了我整整三条街，并且禁止我幻影移形。”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
　　这个吸血鬼明显是要跟着自己——他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那个吸血鬼还是怀疑他？
　　斯内普的脸色有点苍白。
　　他确实跟那些偷袭的吸血鬼和巫师没什么关系，但那是因为食死徒里唯一的魔药大师身价还算高，不会被当做炮灰一样随便扔出去用。
　　他曾经听说过，食死徒跟吸血鬼也有某种交易。他甚至发现昨晚追击的巫师里有几个熟悉的声音，虽然一瞬间就被眼前这个吸血鬼甩掉或是杀掉——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斯内普在衣袖中握紧魔杖，随时准备面对血族的攻击。
　　“我没有恶意。”拉沐亚依然是一副远山白雪目下无尘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十足的世俗味道，让斯内普觉得一阵恶寒。
　　“我只是想要找个地方住而已。”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想要咆哮的愤怒。
　　——他为什么非得为一个吸血鬼提供住处？是不是还要附带献血功能荣幸地成为这位高贵的吸血鬼的储备粮食？
　　但是对面是一个吸血鬼，还是个很强大的吸血鬼。那双看似优雅无害修长白皙的手，在无月之夜撕裂了数不清的敌人，喷溅的鲜血却一丁点儿都没有沾染到他和自己的身上，魔药大师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带着寒意的清淡香气，和主人的倨傲相得益彰。
　　他肯定是一个吸血鬼贵族，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傲慢，正是他们能力的最佳证明。
　　明白这一点之后，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依然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是最适合的选择。
　　——他根本别无选择！除了把这个不定时炸弹带回家！

　　“西弗勒斯。”
　　对面探究的目光让伊萨提兰从过去清醒，他喟叹一声。
　　“是不是只要犯了一个错误，就再也无法被谅解？”他轻声说，像是询问斯内普的意见，又像是自言自语。
　　西弗勒斯·斯内普浑身一震，血色从他的脸颊退下，蜿蜒出惨白的痕迹。他用力握紧自己的手臂，明明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的黑魔标记在心底灼烧着他的灵魂，女子哀求的声音，老者叹息的声音，魔王狂笑的声音，杂乱地塞满了他的大脑。
　　他直愣愣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本能地自语。
　　“有的错误，犯下一次，就再也无法翻身。”
　　“永无可能？”
　　“是的……永远不可能。”
　　明知道他们指的不是同一件事，伊萨提兰还是感觉像是被判了最严酷的刑罚……比死亡更恐怖。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将伊萨提兰眼中的波动收至心底，斯内普侧头掩饰若有所思的目光。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方式不仅仅只有你问我答这一种，在达到目的之前，斯莱特林不惜一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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