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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下雨
鑫金巷。
楚楚在致远书局没待多久，半下午就回去了。
路上又在别的地方逛了逛，可把她累得不行。
回家就泡了个澡，又让香草给自己按按背，揉揉头，吃完饭就收拾一番，躺在被窝里。
“臭狗蛋儿今晚上没来，那这大床可就是我一个人的啦！”
楚楚兴奋的翻滚再翻滚。
“香草——”
“来啦。”
香草蹬蹬蹬跑过来：“娘子，何事？”
楚楚打了个哈欠儿说：“这本书你给念念。”
“好嘞。”香草将凳子搬过来，又将书拿起来，借着烛光开始念话本。
楚楚刚开始还有精神听，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娘子？”听她呼吸均匀，香草小声喊了喊。
见她是真的睡着，这才把书放下。
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将床帘给拉上，又把旁边灯笼里的烛火给吹了，挪着小碎步，走到外间。
“娘子睡了？”香桦和香蔚在外面问。
“嗯。”香草点点头说：“今晚我守着娘子，你们都去休息吧。”
香桦打了个哈欠儿道：“那行，明天换我。”
香蔚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香草打断道：“你啊，可是最忙的，还是赶紧去休息，明天起早点去买菜，娘子喜欢吃新鲜的，哦对了，顺便帮我带个油条。”
“我想要豆浆。”香桦闻言也说。
香蔚笑道：“没问题，不过，油条我们可以自己炸，娘子应该也喜欢吃，再炸点儿韭菜盒子。”
“还有藕夹。”香草听言忍不住点菜。
“那我想吃炸鸡块，还有土豆条，红薯条。”香桦一样一样数着。
香蔚无语：“你们啊，可真敢吃，这都是重油，也不怕发胖。”
香草嘻嘻傻笑：“这不是高兴吗？明天吃点儿好的，之后就该忙活起来了。”
是的，三个丫鬟都想起她们娘子给她们的允诺，自是向往起来。
“生活真美好啊。”香桦感叹道。
“希望能一直这样。”香蔚说。
“……”香草眉头跳了跳。
看着两人期盼的模样，却是不敢说自家娘子的逃跑计划，而能否带上这两人也是未知。
“哈哈，都快回去睡觉吧，梦里啥都有。”香草推搡两人。
香桦瞪她一眼：“你这促狭鬼。”
香蔚也点了点她——
等两人离开，香草才松了口气。
“娘子啊娘子，咱们可要怎么办哦。”她发愁的挠挠头。
将房门关上，走到屏风后放着的小床，脱下鞋子就爬了上去，心里满是忐忑。
“现在这样的生活，也不知道还能过多久……”
香草叹息一声，她有点想家了，也不知道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她是府上的家生子，自小跟娘子长在一处，她们从来都没分开过……
所以在娘子出逃时，她想阻拦但没成功，便一起跟着出来了。
“老爷夫人一定很生气。”
思来想去都没个办法，接下来该如何，还是看娘子的吧。
只不知，此生她还有没有机会归家……
“爹娘，望你们安好。”
香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梦里许是梦见父母，眼泪从眼角滑落，泪湿了枕巾。
同时，楚楚也做了个梦。
那是一个婚礼，到处都挂满红绸，而红地毯尽头是……
“阿姊！”
楚楚兴奋的跑过去，想与阿姊说说自己离家后的经历，更像小时候一样与她撒娇，让她给自己做好吃的，给自己编头发。
但……
那红地毯像是没有尽头，无论她跑多久，也抓不到阿姊。
“阿姊——”
“楚楚。”她笑着喊了她名字。
那红色嫁衣，有凤焰燃烧，美丽的凤凰落在嫁衣上，她笑着，眼泪却是如珍珠般落下，一滴又一滴，令楚楚心疼不已。
“阿姊……”
你不愿意嫁的，为什么不逃走呢？
楚楚想不通，明明阿姊和明昊哥哥两情相悦，他们家也不缺钱，更不需要联姻来巩固什么，又为何不能按照自己心意行事呢？
阿姊……
我不明白……
楚楚醒来时，眼睛有些肿，心里那种怅然却无论如何都消散不了。
“我不要，我不要像你那样，枉顾自己的心意。”
楚楚握了握拳头，眸子里满是坚定：“我会顺自己的心意而活。”
又忍不住去想：也许……
阿姊是有她的不得已？
可她为何不告诉自己呢？
她们是亲姊妹，她可以帮她分担的。
楚楚重重的叹了口气。
香草揉揉眼睛，从小床上爬出来，露个脑袋说：“娘子，你醒啦？”
“嚯！”
楚楚还没彻底清醒，看见那挂在屏风上的脑袋，吓了自己一跳！
香草见她捂住胸口，明显是被吓到，立刻咯咯直笑，又做起鬼脸儿。
楚楚这下是彻底清醒了，连鞋子也没穿就跑下来，去揪她脑袋，还有耳朵，用手揉她的脸。
“哎呀！娘子！我错了我错了，您快饶了我吧……”
香桦也听到动静儿，推开门走进来就看到这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楚现在脑袋上跟顶着鸡窝一样，也就香草敢这么跟她乱。
见香桦笑话她，楚楚可不依，一把将人拽过来，加入战局说：“快，帮我收拾她！”
“好嘞！”香桦撸了撸袖子，将冰凉凉的手放在香草脸上，又滑到脖子，这下可把香草凉的不行，当即举白旗求饶。
“哈哈，快收拾收拾，致远书局送了奶茶过来，可香了！”香桦说道：“还有红豆饼呢，娘子一定喜欢吃！”
楚楚闹了一阵儿，也累了。
听到这话，伸手让香桦拉她一把。
香桦将人拉着，去了盥洗室，等收拾好后，楚楚就迫不及待的喝了奶茶，又吃了一块红豆饼。
“娘子，我也想喝！”
香草匆匆收拾好就跑出来。
“才不给你喝——”
楚楚把壶拿起来躲着，表示自己要全部喝完。
香草撅起嘴巴说：“娘子小气，以前大娘子做的时候，你都会分我一半儿的。”
大娘子？
香桦眨了眨眼睛：是娘子的姐姐吗？
“哼。”说起姐姐，楚楚也没心情玩闹了，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倒了三杯说：“你们三个一人一杯，剩下的可全是我的！”
香草终于喝到口——
“嗯，就是这个味儿。”
她喝完后还有些怅然所失。
“娘子，我想大娘子了。”
“……”我也想。
轰隆隆！！！
外面突然打起雷，楚楚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说：“好好儿的，怎么还下起雨了？看来今天是不能出去玩儿了。”
香草道：“不出去就不出去呗，咱们在家里玩儿麻将吧？”
香桦说：“昨天我们还说呢，今天要炸油条，做好些好吃的，娘子一定喜欢。”
楚楚：“好啊，待会儿跟香蔚一起忙活。”
说到香蔚，香桦立刻拍手：“哎呦！我想起来了，香蔚出去时没带伞，我去接接她！”
匆匆将杯子里的奶茶喝完，来不及回味，香桦就要拿伞出门去接。
“等等。”
楚楚喊住她道：“咱们的马车，昨儿下午不是被送回来了吗？让小齐驾车带你去接香蔚。”
“谢谢娘子。”
香桦闻言应声，心里熨帖的很。
娘子的宝马香车，平日里可爱护得紧，轻易都不让人单独套出去，有次世子爷没打招呼就把车给驾走，娘子气得好几天没理他……
想到这儿，香桦转了脚步去马房，看到有人在喂马就说道：“小齐，这下雨了，娘子让你套车，跟我一起去接香蔚。”
小齐年龄不大，只有十二三岁，是世子爷一个同僚的儿子，听说那位同僚是在一次行动中保护了世子爷，后来没得到及时治疗去世了……
小齐这孩子也可怜，他母亲早逝，父亲娶了后母，虽不至于苛待他，但男人都已经死了，又不是她亲生的，为何还要养着？
后母还年轻，又没有孩子，没给男人守多久，就被她父母给接去，又重新找了一户人家嫁人，如此就更不会管小齐。
小齐爷爷奶奶也早就去世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平日里靠着街坊邻居的善心吃个饭，但人耐心都是有限的，小齐被周围的孩子嘲笑，跟人打了架……
有人将事情汇报到世子爷跟前儿，世子爷才知晓这孩子过得这般辛苦，于是便将人接到身边，又给他找了个私塾去上学，小齐才算是又有了个家。
许是自己独自生活那段时间，受尽世态炎凉，小齐内心是不安的，所以来到鑫金巷后，总想找点儿事情做，好证明自己不是白吃白喝的人，但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又哪里能干什么重活儿？
不让他干，他还会躲起来哭，没办法，娘子跟大家商量一番，见小齐喜欢马，就把家里这匹马交给他来照料。
而马房里只有一匹马，每天喂喂它，时不时洗刷一下，工作轻松的很。
更重要的是，娘子允诺小齐，私塾放假的时候，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就让他骑马在家里转悠，小齐知道这件事后，可高兴了。
“香桦姐，你快上车，知道香蔚姐去哪儿了吗？”
小齐将马牵出来，又套上马车，招呼人快上来。
“她早上去买菜了，应该在菜市口那一片儿。”
“嗯嗯，那你坐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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