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赛博世界后我一路飞升

　　江默话音刚落，大脑内就传来“滴”的一声。

　　“...RK300？”
　　无人回应。
　　果然是跑了。

　　但江默并不担心，只要确定RK300和他的生命绑定，那他自然有应付它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江默刚醒就收到了狗哥的信息。
　　狗哥：【今天来声色。】

　　简短的一行字，江默看了有一会儿。
　　考虑到原身的第二份工，江默决定不让狗哥知晓他失忆的事情。
　　万一原身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江默只会被拿捏得更严重。

　　声色就是江默打工的酒吧。

　　江默回了个“好”，起身洗漱。

　　兰烬似乎下午才上班还在睡觉，江默轻手轻脚收拾好东西出门。
　　声色就在彰古城，坐悬浮列车只需要15分钟就能到达。

　　清晨的伍莱市灰蒙蒙的，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路人行色匆忙麻木，看不到半分活力。
　　从列车下来后，江默跟着导航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条酒吧街找到了目的地。

　　酒吧大都没有营业，门面们褪去了绚丽鲜艳的霓虹色彩，只留下苍白颓然的线条招牌和不堪入目的涂鸦绘画。
　　但江默还是一眼就找到了声色。

　　原因无他，一只巨大的立体章鱼雕塑用数条腕足捧着“声色”二字，安置在店门口，想不注意到都难。
　　金属章鱼旁站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她穿着抹胸短裙，肩上虚披着一条针织斗篷。红色的头发被随意盘起，几绺发丝落在颈间，配上她如丝的媚眼让人瞬间联想到“蛾眉分翠羽，明眸发清扬”。

　　“江默？”女人看见他，神情有些惊讶：“怎么今天走正门？”

　　江默反应过来她应该也是酒吧的员工。

　　“换了条路，正门近一点。”江默面无表情地扯谎。
　　毕竟他不清楚酒吧后门在哪里。

　　女人摆摆手，转身扫了虹膜拉开身后的隔离带：“下次这个点儿别走正门，有些脑子不清楚的讨厌鬼难对付得很。”

　　随着她的动作，斗篷滑落挂在小臂上，露出了泠泠冷光。
　　如果没看错，女人的整条手臂都是金属义肢。

　　“嗯。”江默将视线移开。

　　“好了好了，别这个表情，姐姐又没有怪你。”女人娇嗔：“漂亮的脸蛋总这么耷拉着真的会变丑哦。”
　　说着她就要搭上江默的肩，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小气。”女人嘟囔着推他一把：“快进去吧，狗哥在VIP区等你呢。”

　　酒吧没什么人，只有几个酒保打扮的男人三三俩俩都坐在一起聊天。
　　江默跟着标识走到挂着VIP标识的包间区域。走廊没开灯，一间间包厢并列排布，逐渐隐没于黑暗中。

　　【过来了到甲字13找我。】——狗哥。
　　江默挑眉，这消息来得及时，省的他找。

　　江默找到狗哥说的包厢，还没站定，就被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吓了一跳。
　　伍莱市科技高度发达，机械改造已经是很普遍的事情，但江默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义体植入夸张到这种程度的人类。
　　机械手臂和躯干暂且不谈，两人的上半脸部包括大脑已经全部被改成了机械。原本双眼的位置被两颗闪着红光的窟窿替代，同时大脑呈打开的状态，密密麻麻挤满了复杂的机械装置。

　　好在江默只是略后退一步，两人没察觉异状。
　　其中一个保镖拿起对讲机：“狗哥，人到了。好的。”

　　“进去吧。”另一个保镖打开门，示意江默进包厢。

　　江默淡定点头，心里希望狗哥的外形能“人类”一点。

　　“我的好老弟你可终于来了！”

　　江默还没在烟雾缭绕的包厢里看清狗哥人在哪，一道平地惊雷似的嗓音就响起来。除此之外就是叽叽喳喳的人声。

　　江默终于看清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高大、壮硕，纹身爬满了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看得出来左脸进行了改造，但还是正常人类的模样。
　　而他身边还坐着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女，同样对躯体进行了机械改造。

　　江默顺着狗哥的视线在沙发上坐下。
　　“狗哥。”

　　狗哥“嗯”了一声，将手里的烟掐灭。
　　“你们几个先出去。”他对身边的男女们说道。

　　随着门被关上的“啪嗒”声，包厢里恢复安静。

　　狗哥率先开了口：“没事儿了？”

　　江默：“嗯，本来也不严重。”

　　“那就好。”狗哥浑身放松，靠在沙发靠背上，皮质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下陷：“你没拿到α-13的机核，客户很失望。”

　　狗哥的直白让江默瞬间回神。

　　“A级仿生体对你来说还是太勉强了。”狗哥手里把玩着一块精致的打火机。江默盯着那明明灭灭的火焰，一时觉得自己的神经也被牵制住。

　　江默咽了口唾沫，垂下眸子：“是我轻敌。我....呃！”

　　江默话未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猛地攥住，呼吸都要断掉。

　　“那你不该...”狗哥倾身上来，在他耳边低语：“求我让你去。”

　　狗哥看他的眼神，江默想到了荒郊野外圆月下的恶狼。没有外头小弟那层让人恐惧的外表，仅仅是此时沉默无言的平视，江默却感觉到了汗毛直立的惊惧。
　　更不用说自己的脖子还在对方手里。

　　江默额间留下一滴冷汗，面上依然努力维持着淡定的模样。
　　然而男人的手却越收越紧，江默已经感觉不到空气进出，两眼不可控地翻白，疼痛猛然从脖颈蹿到鼻腔和心脏。

　　“啪——”
　　狗哥猛地甩手将人从沙发扔到了地上。

　　江默双手撑地剧烈咳嗽。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被垃圾一样甩到地上。
　　他的手慢慢握紧成拳，眼神森然。
　　为什么，无论在哪里，他都摆脱不了这样的境地。

　　“你知道吗，江默。”狗哥在他面前蹲下，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我就是喜欢你这个表情，像什么呢？嗯，我想想，像...一只野狗。明明没什么威慑力却偏偏要摆出一张故作凶恶的脸。很可爱啊！”狗哥拍拍他的脸，像在逗一条真正的狗。

　　江默的掌心几乎要被他掐住血来。
　　良久，他对着狗哥缓缓扯起唇角。

　　“狗哥，这次的事情是我没办好，你随便罚我。”
　　江默目前的衣食住行都靠着声色、靠着狗哥，在踏入下一步前他还不能和狗哥撕破脸。

　　“嗯，这就是我喜欢你的第二个原因。”狗哥提着人扔回沙发：“敢对我呲牙，但只敢呲一点。”他站起身，用打火机重新点燃一根香烟。

　　“这次，我就原谅你。”一阵吞云吐雾之后，狗哥神色放松地坐了回去。

　　“好了好了，小老弟，收收你那哭丧脸。”狗哥踹踹茶几，一边从兜里拿出了个什么：“有个新活儿。”

　　江默接过东西，是一张小小的数据卡似的东西。

　　“是记忆芯片，一般用来存储资料。”RK300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把它插进你的数据接口里，左臂上那个。”

　　江默闭了闭眼，狗哥就在眼前，他不能表现出犹疑。

　　江默将芯片插入接口，数据传输完毕后，视野里果然出现了一份新的文件资料。
　　“后天在城东那边会出现1-2个C级仿生体。”狗哥看着他：“大概凌晨3点左右，你去解决然后拿到机核。没问题吧?”

　　江默点点头。

　　“那块是桑瓜派的地头，你到时候小心点。”

　　江默心神一紧。
　　又是不熟悉的新名词。

　　“我会注意。”江默低声答应。

　　“行了，没事儿收拾收拾上班儿去。”狗哥抬手赶人。

　　江默再次点头示意自己离开。他的手刚搭上门把手，狗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默，记着你欠我的东西。别起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

　　江默没回头，只说：“不会。”

　　　 “狗哥对你还是太好了。”
　　江默刚从包厢里走出来，门口两人其中一个突然开口。

　　江默回头，看见那人的视线落在自己青紫交错的脖子上。

　　“喂。”旁边那个拦他：“别找事。”
　　“我说错了?”那人嗤笑。

　　“所以呢?”江默走到男人面前，神情淡淡：“你嫉妒了？”

　　那人不可置信：“你！你瞎说什么？！”
　　因为情绪激动，那人的眼睛红光更盛，一整颗金属脑袋摇摇晃晃。江默毫不怀疑那东西下一秒就能自己掉下来。

　　“在担心我之前，先好好修修自己那颗脑袋。”江默漆黑的双眼盯着他：“说不定我的脖子还好好的，你的就先断了。”

　　——
　　大白天声色是不开门的，这个时候来上班的员工除了做晚上开张前的准备工作，还要收拾前一天夜间的狼藉。
　　不过那些工作多半都被自动清洁工具解决，人类是不用太辛苦的。

　　而江默，说是酒保，其实更偏向调酒师。
　　他刚刚出现在吧台，手里就被一个中年男人塞了张卡。

　　“怎么还没把衣服换了？”中年人继续拿起玻璃杯擦拭：“换完之后你记得去库房拿一箱青柠，哦对，还有金酒，也带过来一点。”

　　是一张门禁卡。
　　根据男人熟稔的态度和口气，江默猜测他应该是教原身学习调酒的老师。

　　“员工休息室在地下一层，库房在地下二层。刚刚那男人是莫特利·塞西尔，声色的调酒师；门口调戏你的女人叫朱尔，声色的服务生兼打手。”
　　RK300报了一连串的地名人名让江默微愣。

　　“怎么了？”中年男人...不，莫特利奇怪地看着原地不动的江默：“发什么呆？”

　　江默看着他：“...莫特利？”

　　“嗯？吃错药了你今天？”

　　江默低咳一声：“没事，我先去换衣服。”

　　员工休息室。
　　江默找到自己的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了工服。
　　一件深蓝色的皮制夹克，背后印着“声色”二字和一只卡通章鱼。

　　“真是没品位的设计。”RK300的声音再次冷不丁响起。

　　江默不理他，将外套脱掉，套上夹克，准备去库房搬材料。

　　RK300：“...水果和金酒不在同一个区域，没有地图很容易迷路哦。”

　　江默依然没说话，跟着墙边的提示来到地下二层的库房。

　　“滴——”
　　江默将门禁卡放回口袋，抬脚就往里走。

　　“...真的会迷路的！”

　　然而RK300想象中的情形并没有发生，江默很快就找到了青柠，就在他轻车熟路地往存放金酒的方向继续走时，RK300终于忍不住了。

　　“你走错了！”

　　江默淡定：“我没有。”

　　“怎么可能？你又没有原来的记忆！”
　　话未说完，RK300就看见江默露出了个微妙的神色。它顺着江默的视线看去——墙上赫然贴着一张库房的示意图。

　　“而且每块区域都有标注。”江默手指着柜子上的标识，露出了像是看傻子的表情并给出最后一击：“你真的智能吗？”

　　RK300:“...”
　　“那我刚才给出了人名，你总得感谢我吧！”

　　江默：“谢谢。 ”
　　说完江默接着把货物一一搬到小推车上，半点没有要继续和RK300交流的样子。

　　“好好好、我告诉你行吗。”RK300受不了了。

　　然而江默还是没反应，自顾自地推起小车就走。

　　RK300不死心：“你真的不理我？我知道你不想让狗哥知道你失忆了，但你现在没半点记忆，那么多人、事你准备怎么糊弄过去？”

　　“我准备加入收容中心。”

　　RK300：“...啊？”

　　“辞掉声色的工作，既然原身本来就是猎杀仿生体的，给谁打工不是打？”江默神色平静：“况且狗哥给不了我抑制药物。”

　　RK3OO似乎一下卡了壳，半晌才道：“那、那你一时半会也脱离不了声色，还是得继续...”

　　“逃避可耻但有用，我打算请假。”江默再次刷开库房大门：“既然接触就有露馅的风险那就不接触。毕竟我可是被A级仿生体伤到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突发的后遗症。”
　　从狗哥的话里不难推测，A级仿生体真的很危险，再加上他又是威胁又是掐脖子的，江默坚持宣称身体不舒服狗哥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你...”RK300蔫了：“行吧。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可以相信我。没提醒你解离芯片是我的问题，但...我现在还不能解释，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的。对了，有一份文件传给你，注意查收，再见。”

　　RK300说完就消失了。
　　江默打开主控脑内多出的文件，居然是一份名单。
　　不，不只是名单，除了人物介绍，上至企业财团政府、下到街头帮派势力，一应俱全。

　　江默哑然。
　　这次他倒真的误会了RK300，以为它出现又是要闹什么幺蛾子，居然真是帮他。

　　江默返回吧台的时候，莫特利正和坐着的朱尔聊得正欢。
　　莫特利看见他抬了抬下巴：“东西放到柜子里去。”

　　朱尔则撑着脸笑盈盈的，眼神随着江默的动作流转。

　　“口水流下来了。”莫特利冷不丁地开口。

　　朱尔下意识去擦，结果发现嘴角干干净净，莫特利则一脸促狭样，她顿时嗔怪：“烦死了你。”

　　“快别搬了，江默，你朱尔姐想看看你。”莫特利回首对青年道。

　　江默将最后一瓶金酒放进酒柜，站到了吧台后：“朱尔姐。”

　　“嗯~”朱尔改完两手托着下巴，她盯着江默的脖子：“狗哥骂你了？”

　　“我的问题。”江默垂眸，擦拭莫特利手里剩下的酒杯。

　　“声色是整个伍莱市都排得上名号的酒吧，狗哥没点魄力能力可站稳不了脚跟。”莫特利接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没必要得着个小员工撒气吧。”朱尔嘟嘴，一脸的不赞同。她压低了嗓音：“那可是A级仿生体，最后不还是动用了收容中心和警局整只小队。”

　　江默的手微顿。
　　看来他们知道江默“另外的活”。

　　莫特利点头：“到目前为止，A级仿生体只出现过三个吧。”

　　“仿生体...数量真的很多吗。”江默出声。

　　虽然是个问句，但语调平和。因此两人都以为是江默发出的一句感慨。

　　“谁说不是呢。”朱尔说：“之前还行，这段日子是越来越多了。”

　　“而且等级也越来越高，两个A级都是这半年出现的。”莫特利补充。

　　江默正要说话，却被门口传来的一阵吵闹喧哗声打断了。
　　“巴顿呢？让巴顿那个孙子出来见我！”

　　莫特利和朱尔对视一眼，神情严肃起来。

　　巴顿。
　　是狗哥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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