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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有故事者不独一人
傅红雪走在长街上,心绪是前所未有地混乱。
在原来的世界,一切都有严格的纪律约束着,他的人生也正严格地进行着。即使在这个世界,他也有明确的目的,就是那个神秘女人交待的“杀掉马空群”。可是此刻,他突然觉得茫然。
这个世界与我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我会越来越关注我在这个世界的故事?我关注叶开,也许是因为他和某个人很像,那么,萧别离呢?公孙断呢?马空群呢?为什么要下意识地去回避萧别离那种似乎洞明万事的目光?为什么在慕容明珠的跟班面前都可以那么低调,却偏偏要跟公孙断斗气?至于马空群,明明是杀掉他就可以完成任务了,为什么无心杀他,反而越来越关注万马堂的惨案?总觉得叶开会指点我在这个世界的方向,可是,为什么会有另一种感觉,觉得我的出现让他变得比我自己更加茫然?飞天蜘蛛和花满天他们,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傅红雪的脚步把他带到一座小小的板房前。——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傅红雪停下脚步,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一身普通的布衣,一张不施脂粉的脸。她的五官也许算不得华丽,但却有两只会说话的眼睛,一张灵巧的嘴。她虽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却自然地有种醉人的风姿和气质。
傅红雪没有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沉默。
女人也在沉默,但目光中却流泻出瞬息万变的情感。起初是畏惧,然后转成期待,疑问,惊讶,关注,探究,思虑,退缩,最后变成坚决。
“你……”
女人只说了一个字,却似乎已经用光了全身力气,眼睛里写满了不确定。
只一个字,傅红雪却几乎要颤抖。
忘不了这个声音。到达这个小城的第一个夜晚,就是这个声音引着他来到老婆婆的小屋。忘不了这个声音,和那只温暖光滑纤细柔软的小手。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终于又迟疑着开口:“你……认出我了?”
“……啊。”当然认出你了,那个像天使一样突然出现,并为我安排了一个温暖的晚上的女人。叶开,翠浓,我在这个世界上无法忘记的两个名字。
“跟我来。”翠浓再一次拉起傅红雪的手。
“看来你真的认出我了,”翠浓的语调里并没有欣喜,“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貌似矛盾的发言,却让两个人陷入沉思。
良久傅红雪才开口:“在这个世界里,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太清楚了。”
“在这个世界里,我也连我自己是谁都不太清楚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翠浓突然笑了。
“我记得,而且我觉得你也记得,自己原来的世界。”翠浓一边说着一边收起笑容:“可以和我说一些吗?”
傅红雪看着翠浓的眼睛,突然觉得好亲切。而且,并不是因为那个夜晚才亲切。心里似乎有一扇门被打开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从门里面很慢很慢地飘出来。
傅红雪迎上翠浓眼里的期待,说出:“油断せずに行こう。”
翠浓的笑容在一瞬间便荡漾开来,并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放在傅红雪面前。
包裹里是两摞条形的卡片,上面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一摞排了数字,从0到21,另一摞则分成四种,分别标有杯子、权杖、剑、星星形状的小标志。
“这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我自制的,塔,罗,牌。”
傅红雪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凝视了翠浓好久,欲言又止。
“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在这里?”翠浓的目光转为萧别离般的敏锐,但只一刹那便黯淡下去。“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有种强烈的感觉,他会在这里等我,等我找到他。”
“这就是你找到我的原因吧?”
翠浓突然激动地握住傅红雪的手:“我认为我找到他了,可是,他的记忆却不在了。从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觉得是你,我相信你能,也只有你能,唤醒他的记忆!”
“除了他以外……”傅红雪迟疑了一下:“你的其他亲人也陷在这个世界了吗?”
“没有,至少我没有遇到。——是好事,却也不是好事。所以,你是我唯一的希望。”翠浓的眼睛里突然风起云涌:“我一直在等着你出现,为了等到你,我什么事情都做过。我见到过无数个傅红雪,无数个马空群,无数个……我知道你需要和马空群那些人决斗然后离开,但是这一次,你离开之前,能不能帮我唤醒他?我不会妨碍你回去,但是,即使我回不去,至少让我在这个世界,和我重要的弟弟相认……”
傅红雪打断翠浓的话和她乞求的眼神:“我知道。我也想找回他。……我……就算回不去,也要把他找回来。”
傅红雪躲开翠浓欣喜、感激的眼神,握紧刀,离开。
真的是你吗?我要做些什么才能唤醒你呢?我又做得到什么呢?
傅红雪看着自己像握球拍一样握着刀的手,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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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姐姐……要怪就怪你自己失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