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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姚婔,快下来。”眼见鬼車直冲着姚婔按动着尖爪,垂涎地作势向前扑动,俞玮立即让姚婔回到自己的左侧。
“没事吧?”
姚婔抖着身体,白衣下瘦弱的身躯无助地用双臂环抱着。想当年在学校时,自己也曾追求过这位文静的同学,俞玮不住多看了她二眼,为了庆祝十周年的交情而策划的出游,现在却成了在阴阳间搏命的生死棋局。感慨地将手掌贴近空气墙,看着唯一的女同伴无助的身形,俞玮再将紧张地询问:“你没事吗?”
姚婔仍是在自己狭小的空间里闭着眼睛打着哆嗦,俞玮才想再询问她几句,空气那头传来阵阵阴森的嘲笑声。俞玮转身看着鬼将,却让鬼马挡住了视线。本在魏朗跟前的鬼马现在正朝着他左边移动过去,并侧着头打量着他。下一刻鬼马后退了一格,随即对着姚婔发出‘咯咯’的笑声。
“遭了!”只顾着让姚婔脱离被鬼車‘吃’掉的恶运,俞玮本来只是让姚婔回到后场,不想让她受到惊吓,却没想,自己的这步棋令得他和姚婔陷入了刚才致敌的布局中。
同伴们都紧张地注视着俞玮,他是执棋者,现在他应该做的,唯五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牺牲掉姚婔。唯有这样才能让其他人存活下来,继续这场生死棋局。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是他的同伴啊,甚至是他曾经设想过做伴侣的人选。就算现在他已经有了妻子,但那十年的交情还在,护花使者的头衔他不稀罕,但将她陷入绝境又何尝是他想做的。
“姚婔……对不起……欧阳,退二右一!”
俞玮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瞬间大伙的视线全看向姚婔,知道俞玮不得不这样做,但眼睁睁地见姚婔渐渐透明起来的样子,几个大男人仍红了双眼,抽搐着身体一。十年的光阴景象在眼前飞逝,那些记载着姚婔的美丽片断,象是被刀从连续的景象中分隔开来,随着姚婔的消失,记忆也似化在空气里了。
姚婔一直都没有吭声,她没怪他吧?俞玮心底一直默念着‘对不起’,为着同伴关行。这一场棋,牺牲在所难免了,他是師,保住才有可能最大限度保护其他的同伴,一旦他亡了,那么之后什么指望也没有了。有过一次丧失同伴的心痛,俞玮静下心,把自己和对方每一个都瞧得仔仔细细。
魏朗信任地注视着他,陈安通咬着牙只等他的口令好奸灭掉鬼马,孟广商看着鬼将,而欧阳和许亚则略带兴奋地对望着。
他们都明白了,不再有人要牺牲,他们赢了。为了躲许亚的炮,鬼将不得不上前一格,但这样一来又无可避免落进欧阳的套里。俞玮把鬼将逼到了绝境里去了,虽然姚婔仍让他们痛惜,但大家脸上还是露出获救的喜悦。
来不及庆祝,脚下的光线发出的亮光变得刺眼。他们无不用手蒙住双眼。一瞬间,四周又寂静如初。指缝中透出些许亮光,俞一场试着移开手,睁开眼睛,这一睁开却就愣愣地杵在原地动弹不得,就想到没那么容易摆脱这些个恶鬼。他看到近在眼前的大门,却也忽略不了守在门口的那些个鬼怪。越仔细看清鬼怪的长相,俞一场越不确定自己是否可能跨出那道门。眼睁睁地看着鬼怪堵着大门,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向他们丢来。
看到半空中飘过来的半透明雨衣,俞玮握着一边同伴的手臂就闪到一旁。“快躲开,别碰到东西。”
尽管他已经出声提醒大家,但仍呆立在原地不了解事情进展的许亚和孟广商仍是被雨衣套住,只一眨眼的工夫,身体就变得半透明起来,人也去失去了地球引力开始飘浮起来。
微张着嘴,俞玮和同伴一样手脚冰冷起来。已经在大门口了呀,只几步之遥的距离,却还是隔开了生死,没有血色的惨白脸上目光呆滞。俞玮忍不住向他们冲了过去,但唯有冷裂的空气环绕着他。看着自己透过许亚身体的手掌,他忍不住别开了眼,许亚和广商面面相觑,像是永别似地朝俞玮一笑,便沉入地下不见了。
“俞!”拉着俞玮躲开另一波的攻击,魏朗劝他:“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出去一个是一个。”
险险地躲过抛过来的雨衣,俞玮尽量挪在中间左躲右闪着要命的雨衣。再一个侧身闪过飞来的雨衣,却撞鬼一样盯着躲在墙边蜷缩着的姚婔。
“姚婔?!”不置信地冲过去推开姚婔,一件雨衣在下一刻落在她刚刚所在的位置上,现在想想,俞玮后怕出一身冷汗。原来刚才的棋局,赢了全局皆赢,输了全盘皆输,大起大落后无暇伤感太多了,扯过死而复生的同伴,保护着她一起躲避着攻击。
“这样根本没个头啊!”闪来闪去地,魏朗和其他人一样,感觉自己像是鬼怪手里的玩物,被他们当成‘躲避球’的耙子来娱乐。
鬼怪的攻击更灵利了些,雨衣扑天盖地地袭来,不多久,欧阳和陈安通也相继阵亡了。剩下的三个人相互先靠在一起,不可预料谁将是下一个去和同伴们作伴的短命鬼。
“不管了,横竖是死,冲吧!”拉着姚婔的手没有松开,俞玮径自向大门冲了过去。眼看着鬼怪就在面前,他头一低、眼一闭,预期的撞击没有来,只有冰冷彻骨的感觉侵进他的身体,又慢慢融化了一样排出体外。
睁开眼没找到魏朗的影子,俞玮一声声大喊着:“魏朗……魏朗……”
空气很平静,没有一丝回声传来,看着姚婔低垂的惨白面容,俞玮心下的苦涩泛滥开来。连魏朗也阵亡了,唯一剩下的只有他和姚婔了。
“姚婔……”俞玮想说些什么,张口喊出她的名字,却再也说不出什么。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抽泣着,纵使没有让眼泪流出来,但心里流的泪已经汇聚艳情了河流,该欣喜他们的动后余生吗?那些消逝的同伴们又该由谁来悼念?
“姚婔……”俞玮再喊她。但姚婔惨白的脸上目光无神,俞玮拍了拍她冷冷的手臂,吓坏她了吧!从逃亡到生死棋局,他也快精疲力竭了,何况是如此柔弱的一个女人。伸出手把姚婔揽进怀里,此刻他想这样的慰藉老婆是可以原谅他的,他需要借由姚婔的体温确定自己还存活着,也希望她能在他的安抚下不再那么的恐惧。
“你还好吧?”轻拍着她的脊背,俞玮轻声询问。感到他的混身冰冷,又将她搂紧了些,“没事了……没事了……”
感觉姚婔的僵硬,俞玮放开了她:“你还好吧?”
姚婔仍是没有说话,在俞一场的注视下,轻轻地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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