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请再等等我

作者:苍夜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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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渴望的只是一个完整


      Chap.47

      第二天当井昔年他们带着材料来到法院的时候,立案法官就告诉他们,原告已经接受了庭前和解的建议,希望能通过调解这次纠纷,询问他们是否接受庭前调解。

      井昔年和傅君玉对视一眼,果然跟他们想的一点没错。

      进入调解室,里面已经准备就绪。法官和法官助理都已经就位,书记员正在和井昔年的父亲进行沟通,而井昔年的继母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井正元居然也站在旁边。看来真是所有人都到齐了,父亲的目的很明显,不给井昔年任何拖延时间的机会,有什么事情所有人摊开了讲清楚。一切都在今天,必须解决,不会有因为证据不足或者当事人不在场的情况使得有第二次的开庭。

      三人一走进门口,里面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正在和书记员交谈的井父抬起头来,还是一贯平静淡然的神色,一点也没有一般原告气愤不休的举止,或者是任何严肃的表情。那种神情,好像他现在不是在法院,而只是在井昔年的学校开一个家长会,刚刚是在和老师沟通井昔年的情况,然后以谨慎的眼光打量井昔年身边的每一个同学。那种不怒自威却又柔和淡定的气场压得井昔年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在没有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可以有很多倔强,很多尖锐的反抗,但是在这么安静的情况下见到父亲,从他眼里看到一点责备,也只是淡淡的,还有很多的无奈,很多的疲惫。在这样的目光下井昔年突然觉得好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扼住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呆立在那里,心里甚至泛起了一丝愧疚。

      立案法官是个很年轻很有亲和力的男人,从井昔年他们一进门就一直笑着,像个大哥哥。一看就是刚刚才出任的实习法官,因为这起案件涉及未成年人,又是庭前调解程序,才会被派来当调解法官。

      他快步走过来,关了井昔年三人身后调解室的门,又把他们引进房间中央,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才微笑着对井昔年问道:“你是井昔年?”

      井昔年点点头。

      “那你是莫长庚吧?”

      莫长庚也应了一声。

      “那,这位是?”

      莫长庚抢着回答:“他是我工作单位的经理。”

      傅君玉笑着点头:“你好,我是XX餐厅的老板兼经理,是莫长庚的上司。算是两个孩子的成年陪护吧。他们的事或多或少我也知道一点。”

      傅君玉说完不在意的把视线投向井父的方向,果然见井父正盯着他看,眼里是沉着深邃的光芒,看不清情绪。

      立案法官也笑着点点头:“那真是麻烦你了,陪他们来。既然人都到了,我们就开始吧。”

      双方各自坐定以后,法官就开始询问的程序。其实无非也是原告先把起诉理由再重述一遍,被告再辩护。井父的立场显而易见,井昔年未成年,他是井昔年的法定监护人,所以井昔年理应跟他回家。他多次试图联系井昔年未果,所以和莫长庚见面后要求莫长庚告知井昔年的留宿地和联系方式,莫长庚却拒绝,试图隐瞒井昔年的所在。所以井父怀疑莫长庚有非法引诱井昔年脱离监护人,非法收留未成年的行为,以此起诉。

      莫长庚还算冷静,毕竟前一天晚上井昔年对他进行了一些“专业辅导”,让他能在法庭上口齿伶俐一点。

      “我没有刻意隐瞒。事实上,原告对我家的地址和我的电话都十分清楚,因为他曾经去过我家。他来找我时我拒绝透露井昔年的联系方式和所在地是因为井昔年那时正在生病住院,我不想有人打扰他才没有说出医院地址。可是出院后我们一直都住在我家,并没有去其他地方,所以没有什么隐瞒。”

      井父依然平静的开口:“可是我是井昔年的父亲,就算他生病,我也有责任更有这个权利去探望或者照顾他。如果井昔年离家出走你收留他是好心,可在他生病的情况下还隐瞒他的父母,这不是很奇怪吗?”

      “是我的意愿。”井昔年开口道:“当时我身体不好,情绪也不稳定。所以我要求莫长庚帮我换了手机号码,不想联络家里人。不过我有让我朋友转告我父亲我的情况,所以我不认为莫长庚有什么非法隐瞒的情况”

      井昔年说话时只是看着前方的法官。他能感觉到父亲的眼光停在他身上,他不敢看,他不知道那眼神里是不是有惊讶,有愤怒,有失望,他不能去看。这是一个战场,眼神就是父亲的武器,他不能抵挡,只能回避。

      法官看看手里的材料,又抬起头来看井昔年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呢?你父亲说,你是一个非常懂事品学兼优的孩子,和父亲有矛盾,靠离家出走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应该回家和父亲沟通,这样才能真正调和矛盾的,是吧?我相信你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井昔年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不知道法官是否了解我的全部情况。我八岁时父母离异,我便跟着母亲生活,没有再见过父亲。九岁时随母亲到莫家,从那时起,我的家人就只有我母亲,我继父,和我哥哥莫长庚。十二岁时曾在父亲家里住过两个月,但是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莫家长大的。直到母亲去世,我才回到父亲家里。但我过的不快乐,我想念原来的家。在我心里,我的家就只有一个,而父亲那个家,不是属于我的。”井昔年顿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父母当年的离婚协议书。”正是井父那时从莫长庚家里接井昔年走的时候,交给他的那些文件里的一份,却被在这里重新拿出来,还当作了与父亲对抗的武器,这已是井昔年的孤注一掷。

      果然井父听到井昔年说出这番话,已经无法在保持平静。他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才感觉到全身都在微微的发抖。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一些冲动的情绪,只是站在座位前看着井昔年,那眼神里已满是震惊和痛心:“昔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可以跟我说,可是我毕竟是你爸爸,我的家不是你的是谁的?”

      井昔年倔强的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已经做到这一步,就不会再退缩。

      井父上前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摇着头翻看,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克制着的愤怒:“你把这个当作证据吗?我告诉你,这个什么也证明不了。我和你妈妈离婚是我和你妈妈的事情,协议离婚就代表我们当时是和平分手的。昔年,你怎么想都好,我改变不了你,我不知道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么偏激的性格。但是,从你生下来,我就是你爸爸,这个血缘关系你永远也改变不了!就算你多不愿意,你成年以前,都必须由我抚养!你不用把这些当作你任性的借口!”

      一旁的法官助理走过来劝道:“井先生,你冷静一点,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井父慢慢的退回座位重新坐下。法官回头去看井昔年,却发现这个少年还是那么垂头坐着,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刚才父亲的震怒。脸微微的撇向一边,是明显的抗拒姿态。

      于是他放软了声音,继续询问这个少年:“井昔年,你是因为父母在你小时候就离异,并且有了一个新的家庭,所以有了排斥吗?所以你不承认父亲的家是你的家?”

      井昔年默默的摇头。

      法官略感惊讶道:“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从来……没有不承认什么。我没恨过谁,爸爸或妈妈,父母就是我父母,当然一辈子不可能改变。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我都会一直去孝顺的。”

      法官点点头:“那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井昔年还是摇头,终于转过头面向他父亲:“可是,爸爸,你有没有想过,从我跟着妈妈走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了。你是我爸爸的事实,是永远不会变。但是你也改变不了妈妈把我带进另一个家庭,做另一个人的儿子做了这么多年。当然……”眼角瞥到他父亲似乎想说什么,井昔年快速的打断他:“我也从来没当那个人是爸爸,我爸爸就只有一个。不过,你以为我就只会一直傻傻的站在这里等着你来接吗?不会,我不会。你说我变了,是的,我是变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变?我早就不是小时候的井昔年,或者说,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从小我就知道,我不受你们喜欢,至少不像别的父母那样,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然我是独生子,但总是感觉到父母的关注不在我身上。后来我才明白,那可能是因为你不止我一个儿子的缘故吧?”

      井父立刻打断他:“昔年!这个问题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和小元都是我的孩子,根本没有分别!你为什么要这么偏激?难道我会因为有了你弟弟就不爱你吗?你未免太不懂得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心了!”

      井昔年还是摇头,好像没听到父亲的反驳,继续说下去:“在那个家里平时很少有大人在家,就只有我和莫长庚两个人,我们一起过了许多年。我就把当成我哥哥,他和我一样那么孤独,有父母就好像没有父母一样。妈妈出事以后,我就想,我没有别的亲人了,我就只有我哥哥一个了,我要一直住在那个房子里,和我哥哥一起。他也没有别人,就只有我还是他亲人。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在那个家里没有别的不相干的人,他是我的亲人,我也是他的,我觉得这样很好,不用和人争吵,谩骂,不会有莫名其妙的敌意和排斥。一个需要有我的家,和一个如此憎恨有我存在的家,我为什么要选后一个?我虽然年纪小,大家都当我是小孩,但是小孩也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喜欢,被爱。”

      井父又倾身向前想要说什么,但年轻法官也立刻出声:“井先生你先等一下,让我先问问昔年。”

      井父点点头,重新坐回去,只是眉头已经狠狠的皱在一起,脸色铁青,早已没有了刚开始时的一派沉重。他根本没有想过井昔年会这么豁出一切那样的强烈反抗,也从来没有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他日日都在身边的儿子居然在他没有发现的地方已经成长成这么犀利又狠心的少年,那种思维的成熟度,完全不亚于一个在社会上叱咤风云的成年人。他此刻终于理解到井昔年曾经说的“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你知道的井昔年根本不是我”。难道真的是这样吗?他一直以为的乖巧懂事的儿子,根本只是个假象,而他,一个父亲,却从未看到自己儿子真正的那一面。

      法官转回头看着井昔年,还是柔和的道:“其实我很能理解你刚才说的,你跟你哥哥之间的感情。你们可以说,是什么,相依为命的感觉,对吧?一直在一起,这么多年,而那几年正是你心智成熟的关键阶段。所以我很能理解。不过,我必须提醒你的是,按照法律程序,你母亲去世后,你哥哥确实有权利成为你的监护人,但前提是在你没有第一顺位法定监护人的情况下。你也是初中生了,应该已经有了一定的法律常识,父母是第一顺位,兄弟是第二顺位。而撇开这个不谈,你的父亲毕竟跟你是有血缘关系的,你的哥哥跟你只有法律名义上的关系。就算忽略这个不说,假定他跟你爸爸是同一地位的,你应该知道你哥哥直到今日也还未满18岁,他自己都是一个未成年人。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说,你们还都是孩子,他还没有照顾你的能力。你有一个对你很好的哥哥,令人羡慕,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你离家出走,脱离父亲监护权的理由,对吗?”

      “可是法律不外乎人情。相信你也应该看得到,我完全有这个行为能力对我自己的生活作出选择。”井昔年毫不示弱:“我没有拒绝我父亲对我该有的赡养责任和监护权。可是那个家里并不只我父亲一个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在那个家里生活的一年,已经造成了我心理的负担。我只是想选择一个对自己更好的生活方式,但这和我父亲对我的监护可以不造成冲突,可以有很多方法可以将两者融合的,不是吗?”

      “什么方法?你是说,你住在其他地方,然后我定期给你生活费,你是这个意思吗?”井父终于还是忍不住,插进话来,却是一直不住的摇头:“昔年,难道你和爸爸的感情就只是赡养费这么简单的联系吗?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爸爸给你的家吗?你还说会孝顺,你现在伤了多少人的心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想伤害任何人。我不想感情用事。”井昔年的声音也充满了疲惫感:“我只是想保护自己,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保护?”年轻的法官皱皱眉头,一个离家出走少年居然说离开家是为了“保护自己”,这种说辞总是让人不由得心疼起来。“昔年,我想问,你是不是在表示,你在家里受到什么虐待或者不当待遇?我问明白点,你离家的原因是因为你的继母吗?”

      “什么?”一直在旁边坐着一语不发的女人突然像被扎了针的猫一样跳起来:“有没有搞错?我虐待他?哎,你这人搞搞清楚,井昔年在家里还打了我儿子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虐待谁啊?”

      女人还想说话,被井父拉住胳膊拉回椅子上:“行了!你就少说两句!”

      女人还在不依不饶:“干什么?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法官还是看着井昔年:“井昔年,刚刚的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井昔年沉默了,但最终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我只能说……他们没拿我当过儿子,也没拿我当过哥哥。”

      他没说“他们”是谁,可是也足够让所有人听得明白,女人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喂,你说清楚点!我有虐待你吗?什么时候虐待你了?你说呀!谁没拿你当儿子,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哪一样少了你的了?那你说,你拿我当妈了吗?你拿你弟弟当弟弟了吗?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吧!”

      女人的唠叨还在无休无止,井昔年却闭着眼坐在座位上,再也不发一语。脸又微微侧向一边,这么久的谈话,还是不能改变他潜意识里拒绝的姿势。

      法官轻轻摇头,在资料上记录下什么。等女人的声音终于又被井父制止了,才抬起头来,想了一下,决定换个方向提问。所以他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被告:

      “莫长庚,你才是今天的被告,却一句话都不说是为什么呢?我看了你的答辩状,上面也列明了你对井昔年在父亲家中受到一些不平待遇的不满。你这里写了,井昔年当时回到你家里的时候,脸上有明显伤痕,而且身体也极度虚弱,医院开出证明井昔年有很严重的过度疲劳,长期失眠。所以你认为井昔年在家里的心理和精神状态很差。可是刚才他们说了这么多,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现在?”

      莫长庚突然被点名,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他刚才一直在听井昔年和法官,和他父亲的对话,不知不觉的就在自己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以前井昔年从来不会说出口不会告诉他的话,为了今天最终胜诉,他必须说。所以他才知道了一些井昔年真实的想法。尽管他和井昔年已经十分默契,彼此都非常了解,但是有些事情,自己能猜到的,和对方亲口说出来的,带来的冲击力是不一样的。刚才在对话时一字一句强硬倔强的井昔年,却反而更像一根尖刺,长长的锋利的在他心里扎得很深,很疼痛。井昔年彷佛有这样一种特质,他越是逞强,越是倔强,越是不肯屈服,在莫长庚眼里就越让人心疼。因为这种时候莫长庚就好像能隐约看见井昔年心里有一堵墙,很冷硬很封闭,但是那每一块砖头都是井昔年曾经受到的伤害,他的挣扎,他的迷茫,当然莫长庚不能明确的知道那堵墙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时常困惑,这堵墙是怎么在不知不觉中建立起来的,是有过多少次的伤心才建立起来的?越是这样想,越是不能克制的心疼。

      莫长庚还惶惶然的沉浸在那种隐隐约约的疼痛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往身边看,就看到井昔年也安静的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里褪去了尖锐,只有信任和鼓励,莫长庚看见井昔年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浅的好像井昔年并没有笑,只是莫长庚自己心里的记忆罢了。不过已经足够了,那种安心的感觉已经成功被莫长庚接收到。

      莫长庚坐直身体,思考着怎么开口——他还很不习惯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下说话:“其实,上次井叔叔来找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说实话,井昔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是井昔年和他爸爸之间的事情,用不了我去插嘴。不过,我很了解井昔年,他做的事情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他如果不想回去,肯定是在那边不开心。我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只要他不愿意,我就不会让他走,谁问我也不行。”

      井昔年抿抿唇,不自在的拉拉衣袖,脸上竟然显出可疑的红色。

      年轻的法官目光锐利的看看莫长庚,又看看井昔年,淡淡道:“也许你只是单纯的好心收留他。虽然说你的确没有义务劝说井昔年回家,但是你是井昔年信任的哥哥,你为什么不尝试劝劝他。毕竟,你也知道,井昔年一时任性离家出走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他更需要的是跟他父亲沟通……”

      “没那个必要。”莫长庚不耐烦的打断法官的话,不屑的皱了皱眉:“井昔年又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干嘛要劝他?况且我不觉得他哪里做的不对了,他在家里过得不好,为什么不能走?而且我可以照顾他,有什么问题?”

      法官挑眉:“是吗?你也是未成年,你怎么照顾他?你觉得你能比他父亲更好的照顾他吗?”

      “我有工作!而且我又没有给他找个继母来骂他,生出个儿子来气他,为什么不可以?我不留他,他还会再走的,难道让他死在马路上啊,靠……”莫长庚语气暴躁,还没说完,就被傅君玉狠狠一把掐在他手臂上。

      “臭小子,别乱说话!你想害昔年早点走啊?”傅君玉狠狠瞪他一眼,莫长庚气哼哼的闭了嘴。

      傅君玉面向法官,提高音量:“关于这个莫长庚的能力问题,我想还是由我来说明吧。”

      拿出一沓材料递给书记员,傅君玉才道:“刚才我提交的文件里,第一份是莫长庚的财产证明。莫长庚父亲去世后,莫长庚继承的遗产有一处房产,保险公司赔付的四万余元,以及莫长庚父亲留下的银行账户内有两万余元。”

      “哇,原来我这么有钱?”莫长庚在一边不可置信的嘀咕。

      傅君玉瞟他一眼,继续说:“第二份是莫长庚酒店管理商专函授的肄业证书。莫长庚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近两年来他参加夜校授课的带职函授课程,非常的努力,成绩也很优秀。第三份就是由我经营的餐厅出具的工作证明。莫长庚在本餐厅工作以来,表现非常的优异,在餐厅职员中业绩突出,这都是有目共睹的。莫长庚作为正式员工的每月底薪是一千八,加上奖金和年底分红,大概每月有两千五,同时他也享受餐厅的职工福利和三险保障。而上周,莫长庚刚刚升任本餐厅的大堂领班一职,薪水还有待计算。”

      “啊?我……”莫长庚前面已经听得很不好意思了,经理还没这么众目睽睽的夸过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又听到最后一句,更是全身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幸亏傅君玉又是一把掐在他手臂上,才让他不至于当众丢人。

      法官把那些资料都翻看了一遍,笑着点头:“虽然你才刚刚17岁,但是不得不说,你确实很有能力。你现在的收入,很多成年人都达不到。”

      莫长庚还在揉着自己被狠狠掐了两次的手臂,听到这话,也很有些飘飘然,立马趾高气扬起来。

      “这位经理,关于莫长庚,我想你还有一点没说吧?”井父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突然变得冰冷阴沉,和他平日里温和文雅的声调已经完全不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你说知道他们两人的不少事,那你应该也知道,莫长庚有同性恋倾向的事吧。”

      井父慢慢的站起来,紧紧的盯住傅君玉,气势迫人:“你是不知道,还是刻意帮你的员工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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