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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愫初萌
十一岁那年,我的丈夫人选终于确定了。
不老族习俗:六岁定终生。父母在孩子六周岁生日时做主定下娃娃亲。定亲后,双方家长会共同养育这对小夫妻。
六周岁生日那天,我没定亲,却被选定为下一任族长。
不老族不属于五十六个民族,找不到任何文字资料记载。我们的祖先从一开始就谨慎地将自己隐藏在汉人的身份后面。因为户口簿民族那栏写着“汉族”,在外人眼里,我们只是一群住在深山老林里的乡巴佬。
不老族历代族长都是女人,族里最特别的女人。我被选,是因为我会巫术。这方面,我称得上天赋异禀。
族长的丈夫必须是得到全族肯定的最优秀的人。经过长达五年的观察和考验,族人公认吴磊就是我的完美配偶。
吴磊比我小一岁,最初因超常的猎术被族人关注。其实,他还懂催眠,并能通过催眠激发人的潜能。
族长亲自为我们量身定做一系列计划,以培养我们的默契和感情。
五年来,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吴磊是弟弟,是朋友,也是我公认的未婚夫。在他的协助下,我的巫术突飞猛进。
在不老族,定亲男女一旦满十五周岁就可以按习俗住在一起。他刚满十五周岁,我们便在家族的安排下同居了。
遇见志的时候我已有身孕。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独自在山顶的洞里练习巫术。正闭目调息,听到洞外传来的异样声响。
循声出洞,我看到右侧不远处一男子用绳子将自己挂在一棵树上,把身体当做钟摆,试图以荡秋千的方式靠近岩壁。
我正欲出声阻止,他已如猿猴般荡过去,迅速攀住一块突出的岩石,身体紧贴岩壁,空出右手去采摘一株植物。
山风灌满他淡蓝色的衬衫,将他的头发吹乱。我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植物放进背后的篓子,攀着绳子往上爬。夕阳下,这个男子高瘦的背影焕发出动人心魄的力量。
他消失在山头,我心里空空的,感觉丢失了某样重要的东西。
他不像族里的人,那他是谁?他长什么样?他还会出现吗?我返回山洞,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洞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这个山洞早被我施了巫术,除非我允许,否则任何人都没办法找到它。
脚步声和呼吸声忽然都停了,过几秒,重新响起,却是渐行渐远。
“这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我幽幽睁开眼,从容起身。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有人。”来人显然没料到我已发现他,一时手足无措。
“怎么?偷看完就想溜?”见他那样,我忍不住要逗逗他。
“我不是故••••••故意的。我迷路了。”
“迷路?”
“是真的,我是来这里采药的,正准备下山不知怎么就走到这了。”他卸下肩上的竹筐,里面满当当都是药草。
“你说话都用脊背对着别人的吗?”
来人迟钝一下,转过身。
他的脸算不上英俊,却自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风度。不老族的男人比他长得好的多得是,比他勇敢的更是一抓一大把,在我眼里却不及他一分。
他脸颊微红,看我的眼神透着些许迷离。
天下没几个男人见识我的美貌后还能保持镇定。我款步上前,离他一尺之隔站定。
“刚才偷窥不是故意的,现在盯着人脸看也不是故意的?”
“我——”他身子前倾,脑袋靠过来,话还没说完,竟将我扑倒在地。
“你起开!”这下换我不自在了。我拼命挣扎,他只趴在我身上不动。
没想到这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竟是个衣冠禽兽!
我拿手用力将他推到一旁,气喘吁吁地踹他一脚:“你个流氓!给我滚出去!”
他侧卧在地,任凭我打骂,也不吭声,也不动弹。
事有蹊跷,我小心翼翼绕到他跟前,俯身近看:他额头冒汗,浓眉深锁,秀目紧闭,两颊显出异样的红斑,嘴唇发青。
他中毒了,咬他的是我们这特有的一种小虫。这种虫通体碧绿,喜欢躲在草木隐蔽处。它咬人不很痛,也就不易察觉。被咬者半小时内便会脸颊发红,眼神迷离,头脑昏沉乃至昏厥,若两小时内没办法解毒,就算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
为防它,族人专门配置了驱虫水和解毒药,上山必随身携带。这个人不是本地人,自然不知其中利害。
我将他翻转身,麻利地褪去他衣物,细细检查,果见他小腿、后腰、颈脖三处各有一处青肿的脓包。
我将洞中切水果的小刀在烛火上烧烤片刻,细细割开脓包,挤净脓血,在伤口抹上药膏,又拿了我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裙给他套上。
那件长裙和我身上穿的一样,都是吴磊替我缝制的,样式朴素,又宽松,最适合练功。这裙子我穿长至脚踝,那人穿刚到膝盖。
忙完这些,我已累出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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