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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当时只道是寻常
人们常说，初恋是没有结果的。
“亚伦，你很热吗？这，这根冰棍给你吃。”
马天翔将刚买回来的冰棍递向虽然坐在树下，却还是热得满头大汗的安亚伦。安亚伦笑了一下，正准备接过冰棍，从旁边伸出了一个脑袋一口咬住了冰棍，把冰棍叼了过去。
“赵——云——空！”马天翔怒吼了起来。
“真凉快啊！”赵云空“吧唧吧唧”若无其事地啃着冰棍，装作没看见愤慨地看着他的马天翔。一本书狠狠地拍在赵云空的后脑勺上，让他被冰块呛到，猛烈地咳了起来。
“竟然抢属于女生的东西，实在是太无耻了。”艾明杰缓缓走过来，捡起他刚才用来拍赵天空的书，“只要还有一点人性和自尊我想任·何·人都不会去抢一位七岁女孩的冰棍，还是说五毛钱一个的冰棍你买不起，以至于你要堕落到和自己的朋友抢东西的地步，你家已经这么穷到了这种程度吗？”
“我只是太热了。”赵云空向艾明杰翻了个白眼，将冰棍递回给安亚伦。
安亚伦看着面前已经被咬了一大半的冰棍，为难地笑了笑：“不用了，你吃吧。”
“看来认为你的大脑里还有一丁点儿智商，还是我过于乐观了。”艾明杰用鄙夷的目光扫射着赵云空，“难道你会吃被狗舔过的冰棍吗？”
“你说谁是狗！”
“谁答应就说谁。”
“得，得，又开始了。”马天翔无奈地看着眼前两位冤家一如既往地吵了起来。
赵云空和艾明杰的仇结于一件很小的事，某天艾明杰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看书，从旁边跑过的赵云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让他的冰淇淋贡献给了大地。艾明杰拿起那本厚三厘米的百科全书照他头上就是一砸，本来还有一点歉意的赵天空顿时把那点歉意丢进垃圾桶了，和艾明杰打了起来，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从那以后，冷静懂事的艾明杰，开朗大方的赵云空，只要一见到对方就跟吃了火药一样，怒气像坐了火箭“嗖嗖”地上涨，两三语不和就打起来，就算后来因为学校规定不许打架，见了面也要针锋相对冷嘲热讽几句。
“啊！”安亚伦捂住自己通红的脸，转过了身去。顺着她的目光，马天翔看到赵云空和艾明杰已经扭打成了一团：赵云空的左耳被艾明杰的右手扯着，艾明杰的左手扯开了他的衣领，露出大片胸膛，赵云空的右手食、中两指插在艾明杰的鼻孔里，左手拉下了艾明杰的裤子。
“干什么！干什么！没看见这边还有女孩子吗？！你们两个家伙给我适可而止点！！！”
马天翔其实一直奇怪，不过是一件小事，打一架不结了？至于让仇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吗？其他人也对他们做过更过分的事，为什么他们只抓着对方不放呢？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不是仇，是缘。
有些缘是早已注定好的，像赵云空和艾明杰，像他和安亚伦。
“流星！流星！”
赵云空脚踏在房顶边的沿上，向着夜空中的群星兴奋地挥臂。
“得了，浮游生物，别丢人现眼了。”艾明杰冷笑了起来，“免得人家以为‘物以类聚’，把我们当成和你一样等级的生物。小心可别掉下去，这可是四楼掉下去就摔成肉饼了。”（玄媚儿：艾童鞋，你关心个人也要关心的这么别扭吗？）
“你·说·什·么？！”
“原来你不但脑子有问题，连耳朵也有问题，有病就要早点治。”
“去死吧，混蛋！！！”
安亚伦捂嘴偷偷地笑了起来，而马天翔则无奈地挡在两人中间防止两人再次动手：“别闹了，别闹了，错过这次难得一见的流星雨怎么办。云空你别冲动，明杰你也积点口德吧。”
艾明杰推了一下眼镜：“用大脑思考的生物当然不会和脊椎思考的生物一般计较。”
睁大着眼望着天空的安亚伦大叫了起来：“别吵了，流星雨来了！”
正在争执的三人立马跑到她身边坐下，抬头仰望夜空。正上方一抹凄丽的光划过天际，蓝得耀眼，亮得刺目，只看到一缕残影。
安亚伦双手做祈祷状，仰望着夜空憧憬地说：“听说在流星下许愿，愿望就会真的实现。”
“那大家一起来许愿吧，我们一起说出来。”马天翔笑着说，“一，二，三！”
“我想成为能画出人们的心声的画家！”
“我想成为公正严明的大法官！”
“我想成为锄强扶弱的英雄！”
“我想成为人民教师！”
“啊？”安亚伦，艾明杰和赵云空都惊讶的看着最后出声的马天翔。
马天翔有些不安地问：“怎么了？”
艾明杰推了一下险些掉下来的眼镜，扭过头去，肩膀微微颤抖：“不，只是被你大无畏的勇气惊悚到了。”
赵云空对着他竖起大拇指：“牛人，人民教师是最光荣也是最辛苦的职业，希望你能活过三十岁，没有因为胃痛回老家结婚。”
安亚伦轻咳了一下：“那个，对你的选择......我们身为朋友表示......支持......现在先看流星吧。”
天空中又一颗流星划过，紧接着，是成千上万颗流星划过，一道道光线在夜幕中穿梭，点亮了半壁天空，一道道瑰丽的光华慢慢消逝，时间慢得仿佛停止，跃动的天空，静止的大地，飞舞的流焰，呆呆的四人。
点动成面，当色彩交织时，就是一幅巨大的画面，而我们，这片大地上的人，就这么注视着这一场星空下的奇迹。
“听说，流星，其实是进入大气层的宇宙尘埃在最后一刻燃烧的光芒。那些微不足道的微粒，也许一生只有这么一次为人所瞩目的机会......”
离安亚伦最近的马天翔听到了她轻声的呢喃，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在流星雨下的美丽面容，听着心跳慢慢加速的声音。
扬起头望向天空，最后一抹光华散去时，他看到那颗流星划过地平线，追逐它的终点。
只有一缕残存的光仍告示着，它们曾经来过。
“安亚伦，我...我...喜欢你，我们...可以交往吗？”
盛开的樱花树下，少年向少女吐露出心底酝酿许久的心意，飞舞的粉色花瓣，为这个画面勾出唯美的气息。
“天翔，你要知道，我们已经上高三了，高三正是冲刺的阶段。交往什么，等到了大学再说吧。”
马天翔趴在桌子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绿枝新发的大树，散发着与整个春天格格不入的颓废气息。
“咋了，哥们被人给煮了？”坐在他前方的赵云空笑嘻嘻地回过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赵云空，你真的是我哥们吗？有你这样当朋友的吗？”
赵云空做了个鬼脸：“我不是你的哥们，我是你的损友——专门损你的朋友。”
“你不是去告白了吗？”和赵云空同桌的艾明杰也回过了头，毫不客气地嘲讽，“又失败了？春天和告白之树都没有赐予你告白之神的力量？”
“告白之神极为难得地站在了我这边。”马天翔呆呆地抬起头，呆呆地回答，“但爱神没有射出黄金箭。”
“都告诉你不会成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艾明杰合上手中的复习资料，冷笑着说，“安亚伦的成绩可是很好，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和某人一样整天压着及格线擦过。高考结束，成绩一下来，不能和她考上同一所学校，到时候有你哭的。”
“‘某人’是说谁呢？”
艾明杰淡定地站起来：“我又没指名道姓，你对号入座什么？”
赵天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逼到艾明杰面前：“你什么意思？”
“站什么站，不就高一厘米吗？”
“高你一厘米也是高，不服气你就多喝点牛奶，死·书·呆。”
艾明杰站在了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赵云空。赵云空也不甘示弱地站了上去，艾明杰又站在了桌子上，赵云空想推他下来，两人就又这么为了“一厘米”争斗了起来。
“我说你们啊，都多大了，还跟小学生一样。”马天翔有气无力地说，受打击过于严重的他，今天是没心思再当两位的润滑剂了。这时只听到桌子倒地的声音，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得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他抬起头，却看到了足以吓得他眼珠子跳出眼眶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情景。
艾明杰正倒在了赵云空身上，两人此时正在进行耽美小说里极为恶俗的一幕——意外KISS。
顿时全班男生集体后退一步，发出嘘声和呕吐声，而女生一窝蜂地涌了上来，眼中发出绿光，唧唧喳喳地讨论起“攻”“受”问题。
“我的鸡皮疙瘩，你们死得好惨啊。”马天翔看着这群恐怖的女生，颤抖着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腐女真不愧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我为你们默哀，损友们。”
半个小时后，男厕。
“我说你们都刷了半个小时了，嘴都快刷掉一层皮了，不去吃午饭吗？”马天翔一会看看左边的艾明杰，一会看看右边的赵云空，“至于吗？不久接个吻吗？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
“寺然仁在宫啪（是男人才可怕）！”两人同时抬头，对他翻了个白眼，“扎住哦所花必要同(站着说话不腰痛)！”然后继续刷了起来。
马天翔掏了一下耳朵：“你们说什么，我没听清？”
两人漱了一下口，同时向他大吼：“我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痛’！”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耶。”
“灵犀你个大鬼头！”×2
“这么有默契，还说没有。”马天翔小声嘀咕。
“闭嘴,失恋王！”×2
两个水杯同时砸在马天翔的头上。
“云空，明杰，我...你们...”
马天翔站在大学女生宿舍的楼前，看看赵云空又看看艾明杰，欲言又止。
“大哥，说话能不能说清楚些。”赵云空喝着可乐送他一个白眼，“你这副磨磨蹭蹭的样子会让我误会你要对我告白。”
“追个人追了这么多年都追不到，我要是你就去自杀！”艾明杰放下了正在看的《宪法》复印件，掷地有声发表男人宣言，“婆婆妈妈，真不像个男人。”
马天翔被打击得无地自容。
“那劳烦艾大天才给失恋王谈谈经验。”赵云空惟恐天下不乱地开口。
“跟我来。”艾明杰拽着马天翔就向女生宿舍楼走去，赵云空把喝过的空易拉罐丢在地上，结果被艾明杰手中的《宪法》复印件给拍了，“不讲文明，素质低下，怪不得政治才刚刚过线。”
赵云空耸耸肩，无所谓地捡起了易拉罐丢到垃圾桶。马天翔奇怪地看向了赵云空和艾明杰，按理说赵云空应该吼回去，而艾明杰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损他的机会。
可是，好像好久没听他们吵过了，自从高三以后...准确地说，应该是从......
“回魂了，快看艾大天才的表现。”赵云空拍了拍马天翔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看见艾明杰手拿个大喇叭站在了女生宿舍楼下。
他该不会......
“安·亚·伦！我爱你！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吧！”
音量极高的声音响彻了整栋宿舍，艾明杰放下了喇叭，对着已经石化的马天翔和笑得几乎抽筋的赵云空宣布：“看见没？这才叫男人！”
马天翔内牛满面地冲了过来，揪起他的领子不停地摇：“朋友妻不可欺啊！！！！”
“我只是做个示范。”艾明杰推开马天翔，整了下衣服，“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他把喇叭塞到马天翔手里，转身就跑，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跑得这么快干嘛？你又不会吃了他。”赵云空擦干笑出来的眼泪，“你要不要试试。”
马天翔看了看手中的喇叭，总觉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女生宿舍二楼的走廊上冒出一个留着长发的女生，阴着脸看着马天翔和赵云空，问：“刚才是你们叫的吗？”不等他们回答，看到了马天翔手中的喇叭，像确认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马天翔心中的不安越来越严重。
女生冲走廊上和楼上吼了一声：“姐妹们，就是他们！”接着一阵如雷鸣般的脚步声响起，女生宿舍的走廊上站满了对他们怒目而视的女生，手中拿着盛满水的脸盆铁桶饭碗水瓶杯子，接着一阵“暴雨”把他们把全身从上到下全部淋湿了，不仅如此迎接他们的还有不少易拉罐。
马天翔仰着头，擦了一下头上的水：“现在，是下午一点钟左右吧。”
“正是午休的时间......”
“听说女生的起床气很严重......”
“她们好像被吵醒的样子......”
“......”“......”
“艾·明·杰！！你个没义气的混蛋！！！！！”×2
女生宿舍七楼，703室。
安亚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敲了敲上铺：“猴子，刚才怎么了？这么吵。”
“不是猴子，是侯己。”候己探出了脑袋，揉揉眼，打了个哈欠，“刚才有个二子不知道吃了那个星球的垃圾装什么13，在下面学冯小刚搞喇叭表白。不用说，肯定享受到了众位学姐的‘热·情·款·待’，不管咱的事，继续睡吧。”
“哦。”安亚伦点了点头，躺了下来。
楼下两位无辜人士一边咒骂，一边顶着秋风，打着哆嗦跑向男生宿舍。
在马天翔二十五岁那年，他终于成功地向安亚伦表白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安亚伦答应了他的求婚，他那是多年的痴心苦恋总算有结果了，而坏消息是......
安亚伦死了。
就在她刚刚接受了他的求婚时，被杀死了。
鲜血溅在他脸上时，他脑子中一片空白，最先想起的不是和安亚伦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而是赵云空有一次笑着和他说的一句话。
“最杯具的事，不是你每次买彩票都正好差一个数中奖，而是你发现自己中了千万大奖，正欣喜若狂地准备税奖时，却发现彩票没了。从天堂打到地狱，惨吧？”
马天翔是个倒霉蛋，属于‘每次买彩票都正好差一个数中奖’的那种，每次都因为各种意外无法完成对安亚伦的告白。
马天翔是个倒霉蛋，他中了一张无价的彩票，可是那张彩票，突然没了。
没了......
哪里...也找不到了......
接下来的几年，马天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过去的。灵魂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般像往常一样教学生活，一半一遍遍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直到有一天，一个消息打破了他的这种状态。
艾明杰死了。
艾明杰在前不久刚当上人民法院的法官，一个月前把一个□□头目判进了监狱，结果艾明杰被□□头目的手下报复，虽然被送到了医院，但最后因抢救无效死亡。
许久不见的赵云空把正要回家马天翔拉到了酒吧里，一边灌酒一边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你...你说，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赵云空揪着马天翔的衣领，醉醺醺地问，“不是都说‘祸害遗千年’吗？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马天翔抢过他的杯子：“别喝了，你喝太多了，已经醉了。”
“放心，这点酒还醉不了我。”赵云空拍拍马天翔的肩膀，拿回了杯子，看着头上花花绿绿的灯，“要是醉了该多好呢？醉了就不会心痛了。天翔，亚伦当初死的时候，你是是不也这样，心痛得像被撕成了一片一片。”
“啪！”
马天翔的杯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玻璃渣。
“你，你们真的......”
“我是暗恋的。”赵云空的食指在马天翔的面前晃了晃，“你说，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我都给他准备好生日礼物了，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说着大声地哭了起来。
“要是早知道的话，早知道的话......”
“我还没有告诉他我喜欢他，要是早些说就好了......”
马天翔以前从没看赵云空哭过，即使腿骨折了，他依然是死要面子地笑着。可是他现在哭了，男人的眼泪，尊祭自己逝去的初恋。
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赵云空最后醉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好像回到了和艾明杰初见的那个眼光灿烂下午，他也像这样躺在地上，他惊讶看着这个和女孩子一样的男生竟然打倒了自己。艾明杰骑在他身上，纤细的小手扼住他的脖子，眯起了眼睛，微微一笑：“你，认不认输！”
他长长的头发拂过赵云空的脖子，弄得他脖子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如果还有来世的话，他一定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他。
他不会再错过，他要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告诉他，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在你身边永远都不离开，我想陪你过一辈子......
喝了个半醉的马天翔掏出了手机，习惯性地打了一个号码。打了几次都没人接通后，他才想起来，艾明杰已经死了，再没人会赶过来用辛辣的语言嘲讽他们，然后心甘情愿地送赵云空回家了。
再没有人。
一星期后，马天翔看到了赵云空去世的消息。
看着手中报纸上的大标题《人民警察为救金陵小学三小学生英勇就义》，马天翔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赵云空，艾明杰，一路走好。
马天翔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不断地梦到过去，梦到安亚伦坐在轮椅上对自己笑，梦到赵云空抱着足球向自己招手，梦到艾明杰坐在树下静静地看书......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心中空荡荡的，有时会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里。
亚伦......我想到你身边去，没有你存在的世界，我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兴趣。
给亚伦的表妹安笔诛留了张字条贴在电脑屏幕上。
“对不起啊，笔诛。本来应该好好照顾你的，可是没有亚伦存在的世界，我实在呆不下去。”
安笔诛是个聪明的人，只不过有些懒，他相信她能过得很好，她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朋友。
在安亚伦的墓碑前，马天翔看到了一个穿黑袍的奇怪的人。那人转过身放下兜帽，露出一张乍看之下像男性，仔细一看，却能明显看出女性的妩媚的脸，她笑着对他说：“你好，我是星隐，一个流浪的占星师。”
“你好。”
“你，有想要见到的人吗？”她眨了眨眼。
“有。”
“那到了那里后，请耐心的等待吧。”她提起斗篷的下摆，向他行了一个礼，“你的愿望会实现的，你一定会等到她的。”
马天翔坐在一个墓碑前，拿着一瓶酒，静静地喝着。
“你走了有三年吧?”
他伸出手，静静地抚摸着眼前的墓碑。
“我最近总是在做梦，梦到好多事，小时候偷偷拿走你的画笔害的你大哭的事，踢球时打破别人的玻璃你帮我顶罪的事，我拐带着你‘离家出走’的事，和你许下‘要分别成为最好的足球运动员和最好的画家’的事，梦到......你死的事。”
“我曾想过要把你忘记，因为你在我心中留下的伤痛太深，太痛。”
“可正是因为太深太痛，怎么也忘不掉。”
“好痛啊，想起你时，连呼吸都会痛。”
“还记得你的那幅《祈祷的少女》吗？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如果有的话，真希望他能将我带到你身边。”
他伸出了右手，他的右手腕上像是被锐利的物体划破了动脉，大股大股的血流出。但他却毫不在意，用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黑发的少女浅浅地微笑，清澈的蓝瞳注视着前方。
安亚伦，1994~2019。
马天翔望着天空，看着夜空中的流星一个个划过，因为失血过多眼前的情景模糊了起来。
恍惚间，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时天空的污染还没有这么严重，夜里满天都是星星。那时他们都还是很小很小的孩子，他们一起坐在房顶上，在流星雨下许下愿望。
【我想成为能画出人们的心声的画家！】
【我想成为公正严明的大法官！】
【我想成为锄强扶弱的英雄！】
【我想成为人民教师！】
大家的愿望都实现了呢，如果我此刻许下愿望，是不是，也能够实现呢？
他缓缓的闭上眼，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我爱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
愿我的思念和爱意，能传达到你的身边。
花开花落人不再，此去经年，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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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隐·展笑颜再次出场打酱油。
《当时只道是寻常》中的很多事，其实是在我身边发生过的，三个人物的原型，也是分别取自我的表哥，青梅竹马和同桌。
我的那个同桌，他的嘴实在是太毒了，能跟他对话三个回合而不产生扁他的冲动，说明你这个人的忍耐力实在是强到了一定的境界。在现实世界扁不了他，我就在文字世界好好虐虐他。
话说近几年的污染越来越严重了，小时候最喜欢在夏天看天空，那时满天都是星星，可现在呢，一片漆黑，没几颗星星。
这篇文是为了那些没有结果的初恋写的。
“当时只道是寻常”出自于纳兰性德 《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清代才子纳兰性德，被誉为“清初第一词家”的纳兰性德，其人品与词品都与南唐李煜有着惊人的相似，因此亦 被称为“清朝李后主”。他的为人善良感性，堪称痴情男人楷模；他的《饮水词》曾掀起“家家争唱”的场面，词风清丽婉约，格高韵远，被郑振铎奉为“缠绵清婉，为当代冠”。
我是李煜和纳兰性德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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