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醫黑傑克衍生─勸贖

作者:給妳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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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GLOOMY SUNDAY(20)第1部─
      ─黑色星期天─

      ─這是我的命運,我的渴望在那裡航行,
      我的渴望在那裡墜落,一切在你身上沉沒!─

      ─聶魯達「絕望的歌」─

      他端詳著鏡中的自己。

      一席拘緊、燙的平滑的白襯衫,難得用梳子仔細化解髮尾的打結,而顯得直順蓬鬆的銀髮用和女孩借來的黑色絨質髮帶整齊的紮成一束,已經稍微回復飽滿的臉頰還殘留著剛剛用熱水梳洗完的粉紅薄暈,眉宇間散發著深斂的平靜,鋒銳的嘴角安寂的平放在臉頰深刻的弧度旁,他稍微側過臉,發覺這不是錯覺,

      自己確實少了某種以往在凝視著自己臉龐的瞬間,總是出現從來不曾擁有固定駐足停留的歸處,而終日都會攜帶著的,屬於漂泊旅者對一切木然的疲態。

      白晰的手指拿起放在洗臉台上閃著銀銳光芒的剪刀,將已經長的開始阻礙視線的瀏海髮尾率性的修齊一個眼窩以上的弧度,長短不一宛若銀絲的斷髮隨即四散到洗臉台的中央。

      一邊用指腹掃去沾黏在臉頰上帶來一陣搔癢的髮絲,一邊想著印象中上一次替自己
      剪髮似乎已經是在還沒住進這裡的,

      八個月前的事了。

      將手伸向平擺在玻璃平台上、裝著浸在透明的無菌洗淨液裡和自己沉默對看的假眼球體,已經很熟練似的撥開右眼的上下眼瞼,將它安穩的塞進眼囊中,感受著眼窩周圍原本鬆弛空虛的肌肉一下被飽滿的膠球撐起,冰涼光滑的球面枕貼著眼囊內還完整運作的肌肉組織,訂造精良的義眼將自身肌肉的活動範圍充份發揮,讓球面生息靈活的隨著牽引轉動,折射進光體的盈亮鞏膜表面著上的層次分明精細的色度,
      讓它擁有更加飽和而完整的真實性。

      他抿起薄唇輕上揚嘴角,8個月前的自己已經完全剝落斑白,倒映在鏡中的身影已是一個全然嶄新的姿態,一睜開眼睛不再是為了步向下一個被苦痛的利齒緊咬不放,而選擇以大筆金錢競標下焚燒自己靈魂呼吸殘存最後根源的時辰,身體和心靈都被病痛肢解的殘缺不堪的病患身邊,不再費心用每個撰寫在自己每一刻肌膚紋理的消逝姓名來歌詠死亡的冠冕,

      雖然他很明白這不過是短暫如休止符般的停頓,但已經將之後路途章節變奏成從未聽過結構的自己,又將走到何處呢?

      他將掛在浴缸邊緣的深藍素色領帶拿起,隨意的將它披掛在雙肩上,走出長廊和正迎面走來的黑色身影溫聲的說,「早安。真難得輪到你負責早餐的日子你在家,那我今天可以期待一下囉。」

      將蒼白的髮絲整齊的垂沿在額前的男人只是一陣沉默,沾滿早晨陽光溫韻氣息的臉龐,讓被粗陋的疤痕清晰畫出色差的肌膚稍微和諧了些,嘴角輕綻著帶著香氣的微笑,他緩步的繞到銀髮男人的身後,伸出雙臂穿越他線形流暢的肩膀,拉起深藍色領帶的大領及小領,駕輕就熟的打起結來,

      「今天看起來真有精神。」在他耳邊柔軟低語,手一邊俐落的由左至中將大領翻到小領之下,一向沉靜雅致的聲韻染滿了喜悅的芳香。

      薄唇勾劃起最愉悅上揚角度,將後腦杓輕靠在難得願意授勛如冬陽般暖逸溫柔的男人肩上,
      「今天我怎麼有這個榮幸讓你替我代勞,我做了什麼可以得你寵的事?」
      說著邊將細緻的鼻尖輕倚著他充滿乾燥清爽鬍後水香氣的下巴。

      黑傑克溫軟的輕笑,撐緊肩膀讓這個比自己還要身型高挑的男人在肩上耍賴,「那顆眼珠,你好像已經用的很習慣了。」語氣像誇耀的稱讚會乖乖將東西放回原處的小孩般寵溺。

      「今天這個場合比較特別。我可不想一進去就嚇到人還是被人請出去。」

      黑傑克進入最後收尾的將把大領穿過前面的圈,並整齊束緊領帶結,一隻手輕拉著小領前端,另一隻手把領帶結慎密的調整至衣領的中心。

      「好了。」溫厚的掌心拍拍他削瘦的肩,狐狸般狡黠的男人趁勢側過臉往自己的臉頰上蓋上一個香甜的輕吻。

      「你真的很煩。」已經將強勢的反抗轉淡為無可奈何的推開在自己胸前黏膩磨蹭的大型動物。

      「吼─!!我看到了!」口氣活像當場抓姦在床的大老婆、雙眼燃燒著猛烈妒火的女孩憤慨的叉著腰,誇張的吆喝。

      「怎麼?妳也想要?早說嘛。」帶著滿臉輕挑痞子樣的奇利柯毫不在意的靠近,一把就抓住她的腰,不顧她用當初還是一堆不成型囊腫、在黑傑克準備下刀前一刻詛咒他的吃奶力氣頑強抵抗,毫無節操的將嘴唇湊過去─

      下一瞬間就聽見原本沉浸在平靜無波早晨的小屋裡,傳來比摔斷了整排肋骨還要驚心動魄的尖叫聲。

      「幹嘛?還在生氣啊?」他故做滿臉哀怨的用手指輕戳高高的嘟著嘴,完全不想將眼神放到他身上,站在輔助椅上擦拭著洗的光亮餐盤的女孩飽滿的手臂,右手托著腮幫子,倚靠在流理台上示好的挨近「真傷心,我本來還以為這段時間妳已經徹底移情別戀了...噗!」還沒說完臉上已經被溼溽的抹布毫不留情的襲擊。

      「好嘛,為了向妳賠罪我回來的時候,幫妳帶妳最喜歡的那家卡士達泡芙回來給妳好嗎?」
      揉捏著她軟嫩的臉頰,卻還是被不領情活像趕蚊蟲一樣不耐煩的小手撥開。

      「你要去多久?會回來吃飯嗎?」女孩刻意扭緊眉心用乾適的紙巾擦拭雙手的問道,瞬間鬆軟的語氣還是讓奇利柯確認的竊喜,泡芙果然還是有收買了她一些。

      「不知道耶,我三點前會給妳電話確定,可以嗎?」
      邊說邊用指尖整理被剛剛的抹布攻擊的稍微散落的瀏海。

      「每次你都還要找公共電話很麻煩噯,反正我今天都在家。」女孩說著邊將手伸進粉色蕾絲滾邊荷葉圍裙的口袋,拿出她最近才剛續約換購、好不容易盧到黑傑克買給她,買回來當天還很自豪的來跟他獻寶,那個配備有6oo萬畫素相機的Hello Kitty 3G手機,完全不顧及他意願的塞到他纖瘦的掌心,「借你,要好好保管喔。」

      「呃...。謝了。」他尷尬的搔搔臉頰,啞然失笑的看著手心中那支珍珠亮白滑面的邊緣鑲貼著五彩炫目的水鑽,吊飾孔懸繫了成串迪士尼公主系列吊飾,充滿夢幻少女氛圍的粉色手機,

      僵硬的顫動嘴角卻也只能無奈的將它收進深靛藍色的西裝口袋裡。

      他知道自己完全不適合這樣的場合。

      所以還刻意將會發出重金屬喧囂噪音的重機在靠近目的的小斜坡前就停下,低調的將它停在不顯眼的樹蔭,讓它彷若只能棲息在暗處伺機而動的蚺蟒般隱蔽在陰影裡,將深駝色的真皮面風衣脫下拘謹的掛在手臂上,

      緩步的前行到醒目的印入眼簾,牆面是如同夏季的晨光般清爽的鵝黃,鑲崁著細緻的白玉貝般精雕的歐式花紋,木窗是鮮豔而穩重的墨綠,頂部是宛若在明晰潔淨的空氣裡盛開的白百合綻放的三角楣形狀,優雅靜佇於小斜坡整淨石板路上的玫瑰聖母堂。

      他稍微拉鬆了頸間阻礙順暢呼吸的領結,慎重的踏進去,如他預期的一般輕觸到輝耀如黎明的光輪般靜穆的空氣,高闊宏偉的主殿裡佇立著能分捨所有溫柔如花心水露的慈愛與包容、素雅崇穆的玫瑰聖母,及被幾個白淨如珠貝的圓拱門隔開主殿的2個側堂,每個身置其中的人雖然偶爾會側耳低語,輕聲的交談,卻都不會隨手撥亂這片安寧,這裡沒有容納任何陰鬱的空隙,也沾惹不上一點凡俗的灰燼。

      他反射的縮緊了身體,像跌進了一灘污水沾了滿身泥濘,而反射的想要避開母親嚴穆視線的孩子,他第二次沒有意識的再度拉扯已經鬆開的領結,硬生生的讓它歪了一邊,雙手插進口袋,從胸腔的深處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很不自在,深刻的感受到已經不能被任何神聖編織的桂冠降福眷憐的不自在。

      突然有一隻白淨如玉的手臂安撫似的勾住他的背膀,「你看起來像一隻飽受驚嚇的麻雀。」耳邊傳來輕緩而熟悉的柔韻女聲,他一側臉便看見將柔順的淡金褐色長髮雅致的向上挽起,身穿著一襲剪裁勻稱的服貼清瘦腰線、暈染著風信子般爽朗淡藍的連身洋裝,依舊笑的輕甜的綾夏。

      「妳也不是不知道我已經多少年沒上教堂了。」他乾咳了一聲試圖挺直腰桿。

      「你跟我都不為信仰而來吧?」她輕笑著擰緊他的手臂,「黑傑克醫生還是沒跟你一起?」

      「葬禮他都不參加了,這種追思會他更不可能來。參予病患這種事有違他的原則。」

      他將眼神落向主祭臺前被環繞裝飾著幽靜馨香的香水百合的木質三角畫架上,鑲錶在銅銀色刻花相框裡,笑的彷若足以溶解厚重冬雪的第一道春陽、柔軟的嘴角及親厚的眉梢依舊盛開著光輝慈顏的長者照片。

      「所以你是代替他來的?你倒是為了他放棄不少原則。」

      「也不算是。」薄唇似笑非笑的上揚,這麼即刻的否認連他自己都覺得聽起來非常刻意,
      「順便來看看妳的情況。」

      「如你所見,還活著。」雖然語氣調幅的毫無所謂,但卻掩不住光線跌落眼窩邊的斜面陰影裡那一弧深鬱的黑。

      「要開始了,坐下吧。」輕拉著他的手臂坐在最後一排的空位置上。

      主祭臺的兩邊開始陸續走出穿著潔淨唱詩袍的孩子們,還有年紀較長的孩子推著還坐在輪椅上拖曳著點滴架,剃光了髮絲及蒼白如雪的面容,年紀大約不超過10歲的小女孩,手上都拿著凝聚金黃火燄的白色蠟燭,用似乎可以透晰所有陰暗、充滿凝聚力的清澈歌聲悠然的吟唱─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奇異恩典何等甘甜拯救了像我這般無助的人我曾迷失如今已被找回
      曾經盲目如今又能看見

      「他在去世的前兩個星期跟我說他聽過你的事。」綾夏用只有他聽的到的音量和他側耳低語,「你在醫界黑幕裡的名氣不亞於黑傑克醫生。」

      奇利柯只是搖搖頭,輕發出只深埋在喉頭深處、沒有任何情緒意味的低笑。「那還真是感謝他沒有在我幫黑傑克代診那次把我趕回去。」

      「因為黑傑克醫生在電話裡面跟他說,你是他信任的醫生。」

      女孩如預期的看著他臉上出現絲毫沒有時間遮掩、裸露而欣喜、又混攪進錯綜訝異的複雜表情。

      「看你高興的。」

      T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And grace that fear relieved
      How precious did that grace appear The hour I first believed
      神蹟教我心存敬畏減輕我心中的恐懼神蹟的出現何等珍貴
      那是我第一次相信神的時刻

      「他說那些痛苦的靈魂只是選擇你當作他們的最後一站,
      你不旦對他們張開雙臂,還幫他們打開那扇解脫的門,送他們去想去的地方。」

      「想必也是個掙扎過苦痛的靈魂,才能把這個刑責一樣的天職背負在身上。」

      奇利柯看著從聖潔皎淨的天井窗台璀璨灑落的光線無私的擱淺在,聖壇前白皙凜冽的白百合花脈上,宛若點燃燃燒的聖燄,讓所有悲傷逆流回根源,燒撤驅逐所有不願折航回隱處的黑暗。

      ─也許,其實是因為我早已,遺失了靈魂。─

      Through many dangers, toils, and snares I have already come
      、Tis grace has brought me safe thus far And grace will lead me home
      歷經無數險阻陷阱我已走了過來上帝保我安全無虞至今並指引我歸家

      他應該會在天國以永恆與安寧為基座的聖土上,繼續栽植一座最能詮釋春天的花園。

      這是奇利柯把一支細膩含苞的白玫瑰輕放在,沉默的支撐照片底部的木架平台上時在心中悄聲低語的一個念頭。

      環顧周圍,由他一手培育出集一身優秀音樂涵養的孩子們,首先讓弓弦輕觸拉響充滿虔誠協調感的深厚大提琴母音,讓輕柔豐盈的音律帶著跳躍的姿態旋舞於空氣中,彷彿他的逝去只是如明豔盛開的花朵躍入蒼翠水草搖曳交織的湖面,隨著溫煦的水流帶離深根的故土,之後靠岸在一個未知的聖地,閒適而安寧的永恆擺脫病痛帶來的漫長冬日。

      使得離別的悲傷沒有帶著沉重而矯情的哀戚在每個參予的人的心幕上猶如力道過猛的筆尖畫下過於深刻的痕跡,只恰如其分的留存淺淡的輕描,似乎這場告別只是一場慶送一個即將啟程遠行的旅人歡愉的送行會。

      「他不會希望我們花時間為他的離開感到悲傷。」綾夏走近他身邊輕挽他的手臂,
      看著祭臺側邊推出的投影白幕上,投射出從後方的小方桌上的投影機運轉播放的影像,
      「我原本邀請黑傑克醫生來,就是希望他看到這段影片。」

      螢幕隨著投射的光束顯影出,雖然身型已經被癌細胞侵蝕的單薄削瘦,臉上卻仍然隨時保持慈顏和悅的香取和他摯愛如家人的村民在活動中心裡拉奏大提琴即興而強而有力的流暢低音,

      圍繞在他四周的那個叫晴貴的小男孩,和直至香取來到村裡就擔任診所專職藥劑師的女士一起以小提琴及鋼琴輕快鮮活、嬉戲般的疾馳音符躍入合奏,這不是一場正式而肅靜的音樂會,空氣裡敲響奏鳴著歡欣的笑聲和毫無拘限規章的哼唱,旋轉著跳躍舞動的旋律,就像孩提時隨地都能拾起滿懷快樂的開朗直率。

      「因為黑傑克醫生一直努力的減輕癌細胞侵蝕內臟的痛苦,才能讓他在去世的前一個星期,完成他最後的心願。」

      奇利柯看著他在螢幕裡,完全沒有被死亡的陰霾遮蔽隱沒的光璀笑容,那表情充滿了似乎已經填平所有人生殘陋的缺憾、一切都完滿的神采弈弈,

      真想要讓你看見。

      一想到你不知道還要把沒有將他從死神欽點的筆尖上除名這件事,像深刻紮根的荊棘環繞在心上多久,就牽動自己胸口最纖細的心脈反覆著微量卻窒息的抽痛。

      他沉思著將手摸進沉澱著手機重量的口袋,將光滑的機身拿出來按進功能表設定切換到錄影模式,將背面的鏡頭孔對準螢幕。

      黑傑克放下手中飄散著濃厚醇香的咖啡,還將眼神放在手上書本的字裡行間,邊摸向在桌上接收到訊息而頻頻震動的PDA手機。

      光潔的大螢幕上顯示著屬名皮諾可的多媒體郵件,他苦笑的搖搖頭,走廊還迴旋擴音著她在房裡用家庭式卡拉OK活潑哼唱的輕快歌聲,想著這個還沉浸在買到最中意的新手機喜悅新鮮感裡的小傢伙又在跟他玩什麼把戲。

      他用掌心撐起下巴偏著頭,大拇指驅動感應式的觸碰鍵,打開標題名為”你實現了他最後的心願”的多媒體影片,上面開始閃動播放的內容卻讓他愣征征的靜止了好幾秒,所有該整齊排列在腦袋葉脈正軌裡的思緒邏輯都突然偏離了原先的運行。

      看完這段歷時3分多鐘的影片,他將手機握在掌心,滿懷疑惑的走向女孩的房前,輕敲了兩下門板。

      「請─進─!」她拿著麥克風,把這兩個字隨意的哼成古怪的旋律,顛起腳尖旋轉蹦跳的開了房門。

      「怎麼了?我已經把麥克風聲音轉到醫生規定的音量啦?」
      看著黑傑克一臉的僵緊嚴肅,她反射的縮緊肩膀。

      「妳沒有在玩手機嗎?」他將眉心輕折起疑惑的褶線。

      「手機?我把它借給奇利柯醫生啦。」女孩摸不著頭緒的歪著頭。

      一聽到他的名字黑傑克就不自覺的輕笑了出來,一下子就把剛剛纏緊的疑問的結打開,同時也感覺胸口凝聚了一股被他這份不透明也不賣弄的樸質貼心,瞬間點燃的純粹溫暖。

      「到底怎麼了?醫生一個人在傻笑什麼?」

      「沒什麼。妳繼續忙吧。」臉上沾染了清晰喜悅的男人唇邊依舊綻開著無法衡量深意的輕笑,緩緩的退出房門。

      「哼。」皮諾可嘟起嘴唇用力的叉著腰,「你們已經好到有不能跟我說的秘密了,
      等奇利柯醫生回來一定要好好逼問他。」

      「謝謝你今天過來。」綾夏一路送奇利柯到教堂前鋪著整淨鵝卵石白石板路的小斜坡,對他輕輕的點頭。

      「跟我客氣什麼。」纖白的手掌安撫的搭上她的肩,「倒是妳,不要太勉強自己了,我聽尤莉說妳現在是一個人住?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我不想再麻煩你們了。」過於白皙清瘦的面容寫滿為難,嘴角上揚著沒有任何鮮明生氣的微笑,「你們不用替我擔心。」

      「綾夏老師─!」穿著一身整肅西裝的晴貴從小斜坡一路喊著邊小跑步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有人要找妳。」

      綾夏往他手指向在教堂的圍牆門邊佇立著的身影望去,是一個大約快要30歲的男性,整身幽暗而肅淨的黑衣,只有外套衣領微露出內襯高領毛衣的淡色米白,他脫下灰色的鴨舌帽,放在胸口向她致意似的深深鞠了個躬。

      那個長相…。

      她感覺記憶瞬間沾上了濃稠的油墨,在腦內刻劃勾勒出似曾相似卻又不能完全相疊的輪廓,
      她捏緊了雙手,發現心跳開始走音成荒板的節奏,凝滯的庰住了呼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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